第9節
她微微聳眉,說實話,她不太喜歡玄陳這個造型,妖里妖氣的,不像好人。 尤其還被這么多女孩子圍著,整個兒一不良少年。 小姑娘給北夏介紹,“他叫玄陳!在bar打工的!后來因為長的好看,唱的好聽,就被老板‘逼良為娼’了,反正只要他來,平時四點就沒人的場子,五點還人挨人,人擠人的?!?/br> 北夏眉心攏的更密了。 如果說剛才只是稍稍有些不悅,那現在就是生氣。 玄陳悠然彈著吉他,一開嗓,場子又沸騰了。 他聲音很好聽,本來以為自帶疏離的嗓音不太適合唱歌,沒想到,竟然更顯深情。 北夏聽著,看著,按耐著。 等到一曲終了,她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上臺一把攥住玄陳手腕,往外走。 玄陳看到她,一愣,隨后倒也沒反抗,乖乖跟她穿越懵逼的人海。 到室外,北夏得空呼吸一口夜晚潮濕的空氣,扭頭一副護犢子的架勢,“那老板逼你的?” 玄陳沒聽明白,“什么?” 北夏火都在臉上,“我問你是不是那老板逼你上去唱歌的!” 玄陳懂了,唇角無意識的挑起,“如果是呢?” 北夏吸一口氣,“我會讓他這間酒吧再也開不了張,不吹牛逼,你知道我有這能耐?!?/br> 玄陳笑容驟然僵住。 北夏拉起他脖子上的帶子,“你看看這是什么?跟狗鏈子一樣!你怎么一點保護自己的意識都沒有呢?你媽要知道你在外邊受這么大委屈,得多心疼?” 玄陳無意識道一句,“我媽顧不上我?!?/br> 北夏斜他,“我要有你這么好看一兒子,我得貢起來,她怎么可能不顧你!” 玄陳目光愈發柔和,片刻,他把頸帶解下來,抬頭沖北夏暖暖一笑,“回家嗎?” 北夏看他還算有的救,恨鐵不成鋼的嘆口氣,“回?!?/br> 玄陳把手伸過去。 北夏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干什么?” 玄陳:“人太多了,你拉著我?!?/br> 北夏來往看一眼,確實人不少,攥住他手腕,走出這條街。 第7章 回到家,玄陳先上樓。 北夏以為他要反思,結果剛洗完澡,就在臥室看見他,還抱著他的枕頭。 她忍不住想,這猴兒精的小無賴,能被人欺負了嗎? 玄陳自覺的拿四塊毛巾,圈一個圈兒,“最后一晚?!?/br> 北夏擦著頭發,“你昨天也是這么說的?!?/br> 玄陳抿抿嘴唇,一句話不說就已經顯得十分委屈,跟個小可憐似的。 北夏闔眼,捏捏眉心,“睡吧睡吧?!?/br> 關上燈,玄陳問北夏,“你為什么會去酒吧,是去找我的嗎?” 北夏:“是我的員工想去放松一下,順便拉上我?!?/br> 玄陳又問:“沒有聽你講過你的職業?!?/br> 北夏:“你不上網嗎?” 玄陳:“我知道你是收藏家,但收藏家不是一種身份、一種稱謂嗎?” 北夏:“我的工作很枯燥?!?/br> 玄陳:“我想知道?!?/br> 北夏:“你不困是不是?不困就出去?!?/br> 玄陳不說話了。 一夜靜謐。 夜夜安詳。 就這樣,他們或許雙方莫名其妙,又或許某一方有預謀的情況下,相擁而眠了兩個多星期。 ……距離21天習慣法越來越近了。 此刻,北夏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助理‘精挑細選’的作品,一臉車禍現場。 助理汗如雨下,心被北夏的神情牽扯著。 北夏裙擺曳地,也拽著助理的熱情融入大地。 “都是肖像?”她最后問。 助理抹抹汗,解釋說:“倒是有一幅風景畫,只有一幅,我們覺得不能體現該畫手的風格?!?/br> 北夏把滿桌的肖像畫一推,“拿來我看看?!?/br> 助理把畫筒拿來,把畫拿出來,展開,平鋪到桌面。 動作一氣呵成,可北夏怎么都覺得太慢了,尤其在看到那幅畫之后,太慢了。 他拿出來的過程太慢了,他應該再快點的。 北夏一眼看出,畫中是柏林一個湖,米格爾。 畫面上,墨色潮水、白色浪花,小而精準的長方形的顏色是整幅畫的基礎,九月的陽光傾灑進來,湖平面光線灰暗,顯不出溫度,北夏大概知道,這畫中的米格爾,應該是在一月。 左上一角是一個若隱若現的沼澤,在這里,大地和天空被和諧的相連,看不出分界線。 北夏看著看著,幾乎就要鉆進畫里,隨那一朵朵浪花溜走了。 半晌,她問:“畫手在哪兒?” 助理有些慌,因為這幅畫的畫手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北夏定睛看他三秒,“所以,聯系不到?” 助理說了實話,“這畫并不是畫手本人送來的,是一個女孩兒,說是她男朋友畫的?!?/br> 北夏:“那這個女孩兒能聯系上嗎?” 助理又開始冒汗。 北夏明白了,“算了,幫我留意著點吧?!?/br> 助理應聲,趕緊走了。 她海淀博物館分館的館長隨后進門,“boss,明天宏安大飯店開張?!?/br> 北夏看過去,“這是你的活兒嗎?你提醒多少遍,我都不會給你這份工資的?!?/br> 館長笑笑,“我不是怕您忘了嘛?” 北夏:“是蔣圣源怕我忘了吧?” 館長立馬舉起手來,“我絕對沒受賄!就是他電話打的太多了?!?/br> 北夏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以后他打電話,別接?!?/br> 館長點點頭,又問:“梁棟的電話呢?他最近一直有約您下班時間,您最近下班時間都被排滿了,助理顧不上他,他就一直給我打電話,我這也做不了您的主,就一直晾著他?!?/br> 北夏看一眼表,七點?!凹s今天吧?!?/br> “好的?!别^長應聲。 跟梁棟約在茶餐廳,北夏到的不早不晚,進門時,相約之人已經到了。 “夏姐?!绷簵澱酒饋?,紳士的拉開椅子。 北夏坐下,把包放一邊,“梁總,這是折煞我呢?您可比我大?!?/br> 梁棟笑面虎,那一張微笑面具后面,全是算計?!拔沂浅鲇趯δ谒囆g界奉獻巨大的欽佩?!?/br> “您也不差,眼光這種東西,自己沒有,可以搶別人的,臉皮之厚,也讓人欽佩?!?/br> 梁棟知道,北夏一對上他,向來沒一句好話,他倒也不計較,“最近,有什么新人嗎?” 北夏笑了,“您現在都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人準備挖了?” 梁棟給她倒點酒,“我怎么也是長輩,怎么能覬覦后輩的資源呢?” 北夏端起酒杯,“那也不知道是誰,讓我們家狄諾跟我掰?!?/br> 梁棟亦有的說:“我是在幫你試探,看看這小子,懂不懂感恩?!?/br> 北夏:“那您試出來了?” 梁棟點頭,“不錯,這孩子挺知恩的,前途無量?!?/br> 北夏準備走了,“您約我要是專門夸我手里人,那我聽您夸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梁棟伸手攔人,“我還有個事兒?!?/br> 北夏看過去,“找我幫忙我得看我有沒有檔期?!?/br> “不找你幫忙?!绷簵澱f:“我想知道,最近新人里有沒有什么特別驚艷的?” 北夏定睛瞅著他,半晌,“怎么?您有人跳槽到我這兒來了?” 梁棟眉心微微收攏,這丫頭真不好糊弄,他這么含糊的一句話,都被她猜透了用意。 北夏提上包,微笑,“進了我北夏的門,我可是不會放人的?!?/br> 梁棟看著她出門,陡然目光一凜。 玄陳近來一直不接電話,他的東西寄送到一個酒吧,去過幾次,老板都說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