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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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內正飄著烤雞燒鵝的香味兒,引得不少囚犯捂著肚子干咂嘴咽口水。 開封府的大牢男女囚隔著一道墻,分為東西兩牢。相對于男囚,女囚的看守人數會少一些,這會兒還都被史判官叫去吃飯了。 史判官踱步直奔最深處張大姑娘和呂二姑娘的牢房前,看看四周,對她二人道:“你二人表現不錯?!?/br> 張大姑娘隨即反應過來,和呂二姑娘比劃史判官的意思,倆人隨即互相激動地看向史判官,正要問史判官是不是主人的人,就見他會意地點了下頭。 “主人說自有辦法救你們出去,這兩日就先勞煩你二位在此受苦了?!?/br> 張大姑娘因為雙腿殘疾,走不了,只能坐在地上,她高興之余有恨自己的這雙腿,“我怕是出不去了,讓呂meimei走吧?!?/br> 呂二姑娘通過表情看明白了張大姑娘的意思,忙搖頭表示她不會一個人走。 “主人自會有辦法,你們不必擔心,但需要些時間??裳巯履銈內徊还┦?,會逼得包拯立刻宣判,反倒沒辦法給主人留時間?!?/br> “那該怎么辦?”張大姑娘忙問。 “已經死了四十多個了,還差那一個?除了你二人,別人對主人來說都不重要?!笔放泄俚?。 張大姑娘動動眼珠子,恍然明白:“供出薛掌柜?” 史判官點了點頭。 張大姑娘應承,表示明白了。 史判官此時此刻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但內心激動地很想抓著張大姑娘繼續審問??捎邪笕撕凸珜O先生的囑咐,他不能多言,遂轉身就匆匆去了。 三思堂內眾人得知史判官的回復之后,都大大地松了口氣,這下斷然不會讓薛掌柜再有機會狡辯了,只等明日提審張大姑娘,聽她指認薛掌柜即可。 “大些都早些歇息,明日開堂還有一場硬仗?!卑袊诟勒拐涯沁?,嚴密監視吏部尚書曲榮發,他的嫌疑還是很大。 趙寒煙和白玉堂從三思堂出來后一起往回走。因為這一天的曲折調查到最后終于有點結果,趙寒煙挺高興,和白玉堂念叨著下一步該怎么繼續讓史判官和張大姑娘他們聯絡。 白玉堂聽得有一句沒一句,心思全然不在她說的話上。 二人到了白玉堂的院外,趙寒煙就跟他道別。 白玉堂看著趙寒煙,緩緩吸口氣,終于一把抓住了她。 第97章 隔著手腕兒上溫熱的皮膚, 感受到了趙寒煙脈搏跳動的剎那,白玉堂覺得整個人都跟著顛了一下。 白玉堂低頭去看自己的腳, 才能肯定自己確實并沒有倒下,剛剛只是眩暈帶來的幻覺。 趙寒煙這時候察覺到白玉堂好像哪里不對, 立刻抽手回去,疑惑又警惕地看他。 “你……拉著我做什么?” 但白玉堂人像是靈魂出竅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并沒有回應趙寒煙的話。 “你今天太奇怪了, 喝了酒之后就有些呆?!壁w寒煙在白玉堂眼前晃了晃手, 口氣假正經道, “這位白少俠, 要不要我幫你招魂?” “可以!”白玉堂回神兒后失笑應承,再看趙寒煙的眼神中充滿了喜悅。剛剛好他丟了魂兒, 確實需要眼前的人幫她還魂。 趙寒煙立刻伸手在白玉堂眼前打了個響指, 白玉堂眨了下眼睛。 “看,魂兒回來了!”趙寒煙開玩笑道, 又奇怪地問白玉堂剛剛是怎么了。 “沒事,”白玉堂避開趙寒煙的目光, 眼珠子微微一動,接著對趙寒煙說道,“是件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的事,忽然想和你說說,畢竟比較會開解人?!?/br> “那快說說?!壁w寒煙感興趣地催促。 “但我這會兒我忽然就想通了,煩勞你替我cao心?!卑子裉谜f罷, 不等趙寒煙回應就急忙道別,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 人眨眼的功夫就進門、關門,整個過程飛快。 趙寒煙還正想勸白玉堂,可以把他的想法說出來,兩個人一起商討一下,結果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玉堂人已經不在眼前了。 難不得叫錦毛鼠,溜得比耗子還快。趙寒煙回神想想既然白玉堂不愿意講,她何必強求,就自己先回房休息。 次日,趙寒煙醒來,穿好衣服,整理好床鋪,秀珠還沒來,再見窗外的天才剛蒙蒙亮,估摸是自己起早了。趙寒煙就打算就先去廚房忙活,然后再去三思堂找包大人他們。 趙寒煙推開門,伸了個懶腰,出來后就轉身關上門,步伐輕快地下了石階,才走了不過三步,余光偶然瞥見了一抹白影。趙寒煙停下腳步,扭頭看過去,發現白玉堂正抱著刀靠在西廂房那頭的墻邊。 趙寒煙看看左右,確認沒別人,驚訝地問白玉堂:“你怎么在這?找春去?” 西廂房正是春去的房間。 “等你?!卑子裉媚弥稖惖节w寒煙身邊,“走吧?!?/br> “去哪兒?” “你去哪兒就去哪兒?!卑子裉美涞鼗卮鸬?。 “我去廚房做飯,難不成抱著大刀的白少俠也打算跟著我去廚房做飯?”趙寒煙驚訝,“你早上這時候都要練武吧?” “可以去廚房練,正好練完可以吃早飯?!?/br> 趙寒煙恍然明白了,原來白玉堂是為了吃的,他肯定是早上練一練武覺得餓了,才跑來找她,發現他沒起就在門口傻等著。 吃貨啊吃貨! 趙寒煙干脆應承,大方地讓白玉堂跟她走。 “跟著弟弟有rou吃!”趙寒煙邊走邊道。 白玉堂看著趙寒煙的背影,目光順勢落在了她的腰際,雖然有粗布衫袍子遮擋,但注意分辨的話還是會看出她腰肢很細。想想自己這兩個月跟她在一起,竟然半點沒察覺,有點太笨了。 白玉堂心里腹誹了一句趙寒煙剛剛所謂的‘弟弟’,滿腦子自然都是別的事,根本沒心思想吃。于現在的他的精神狀態來說,就是三天不吃飯也能殺敵一百,精神很足。 趙寒煙煮了粥之后,做了春卷,煎了蔥花餅。因怕白玉堂餓得著急,趙寒煙烙好第一張蔥花餅的時候,就叫白玉堂來吃,特意在餅上給他加了蛋和火腿片。刷了點甜面醬在上頭,又放了一點切碎的酸蘿卜,卷起來用油紙包好給他吃。 “這吃法和上次的煎餅有些像,但似乎有點不一樣,我先嘗嘗?!卑子裉脟@畢,就咬了一口煎得金黃酥脆的餅皮,面絲千連,層如薄紙,里層的面是軟的,有很濃厚的面香,配上煎蛋和火腿,當屬美味。 白玉堂贊嘆好吃,含笑看著還在忙碌的趙寒煙,猶豫了下,問她:“你今年多大了?” “不是知道我的年歲么,怎么忽然又問?” “再聽一遍?!卑子裉脤W⒖蹿w寒煙。 “十六?!?/br> “生辰什么時候?” 趙寒煙忙著搟餅下鍋,邊把餅在鍋中鋪平,邊囑咐來旺小點火,這才有工夫抬頭問白玉堂怎么又問她的生辰。 “吃了你做的這么多的好東西,還不知你生辰,有些說不過去?!卑子裉锰拱赘嬖V趙寒煙,他想在她生辰的時候送禮物給她。 “那要等明年了,我三月初三生辰?!壁w寒煙笑嘻嘻對白玉堂道,“時間很長呢,好好準備?!?/br> 白玉堂應承,隨即讓趙寒煙繼續烙餅,他去練武。 趙寒煙應承,目送白玉堂去了,就忙著做自己的活計,再沒作她想。 白玉堂走遠了后,回頭看一眼,確認沒人跟著他,方翻墻轉路去了馬棚。 到狀元樓后,白玉堂顧不得和他熱情說話的劉掌柜,直奔四號房,把蔣平從床上揪起來。 “啊——”蔣平睡得正打鼾,被白玉堂這么一拽,脖子被勒緊,鼾聲變成咕嚕聲,很像一只熟睡的豬被忽然弄醒鬧出的響動。 蔣平氣得想拎刀砍人,轉即見是白玉堂,怒火下去一半,無奈氣得干瞪眼。 “你干什么!”蔣平扯掉白玉堂抓他衣領的手,翻了個白眼。 “上次要你查晏殊,你查了么?” “查了,”蔣平意識到自己理虧,趕緊要和白玉堂講一講晏殊的情況。 白玉堂卻不聽了,“人都熟識了,還用得著你那幾句話?” “哦?!?/br> 蔣平撓撓頭,忽然發現那里不對,白玉堂正眼神陰冷的看自己,這讓原本在暖和被窩里的他然有種在寒冰中游走的感覺。 “你、你又想干什么?” 蔣平用雙臂抱住自己,白玉堂這眼神他再熟悉不過,這是他又要使喚自己的預兆。 白玉堂:“這么點事沒辦好,你該將功贖罪,幫我查兩個人,不能等,明天就給我消息?!?/br> “明天?還兩個人,你當我是神么!”蔣平抗議,“五天?!?/br> 白玉堂淡漠看他。 “三天!不能再少了?!?/br> 白玉堂還是沒說話。 蔣平心虛瞧他一眼,咂咂嘴,下大決心道:“兩天!就兩天!你要是在為難我,我就回陷空島找大哥評理去!告你的狀,你可是老五,最小的,卻天天騎在老四身上拉屎?!?/br> “行,就兩天?!卑子裉玫?,“應該都是皇族,一男一女,男得二十左右,字飛白,器宇不凡,言談穩重,才學更是不俗。女的十六,生辰三月初三,身量比普通女子稍高挑點,長得——” “長得什么樣?”蔣平感興趣地問,難得聽老五竟主動提到女人。 “極美?!卑子裉谜讼潞?,半晌就吞吐出這兩個字。 “極——美?是有多美?等等,你可見過這‘極美’?” 蔣平和白玉堂在一起太長時間了,白玉堂這副害羞模樣他可沒見過,而且一提這女人的時候,臉頰都紅了,還用極美二字來形容人家,肯定不簡單。 “別問廢話,趕緊去查?!卑子裉么咭痪渚鸵?。 蔣平哪能放過戲弄白玉堂的好機會,一個縱身跳至白玉堂跟前,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就這么點消息可不行,多給點?!?/br> “八賢王幼子或許是個線索?!卑子裉玫?。 “八賢王幼子?和他二人什么干系?”蔣平問。 白玉堂搖頭,讓蔣平自己去查,說罷他就對蔣平拱手禮貌性地致謝,外加告別。 “開封府還有急案要查?!卑子裉么掖译x去。 蔣平還有好多問題沒來得及問,但白玉堂已經跑出屋外,他沒更衣,不好出去,倒叫他得以成功逃了。 蔣平摸摸下巴,耐著心思琢磨起來。 十六,三月初三,皇族,還極美……五弟這眼光忒高了!之前有兩位敬重的江湖前輩,因和蔣平私交甚好,剛好家中都有適齡待嫁的女兒。兩位前輩都看上了白玉堂,暗中和蔣平提過兩次。蔣平正犯愁,先給白玉堂介紹哪一個,畢竟頭一個先看肯定占先機,倆前輩對他都曾很好過,蔣平正犯愁糾結。而今倒好了,不偏不倚勸都回絕,他五弟有意中人了誒! 蔣平很高興,盡管他沒有向白玉堂確定這個消息,但以他對白玉堂的了解,這女孩肯定就是白玉堂的意中人。和他在一切做兄弟這么久,蔣平就見過一次白玉堂臉紅過,卻還是因為濺血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