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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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定定,眼神錯愕,倏然又暗沉了下去。 姜淮被他那樣盯著,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這么蹭在了沈崇身上愈是覺得缺得更多,卻尋不到能找補的,急得腦門上冒了汗,“子閬,我、我難受” “這酒是誰給你的?”沈崇奪過了她手里的酒甕子,里頭已經空空,隱約能嗅到一股甜膩氣息。 與姜淮靠過來時身上攜的,是一樣的氣息。 “熱”姜淮只覺得沈崇身上涼快,磨磨蹭蹭依然解不了那困境之后,直接上了手,環住他的脖頸與他的臉貼在了一塊,發出一聲愜意喟嘆。 沈崇何曾與旁人如此親密無間過,下意識反應就是要將人推開,卻聽到那埋在頸項間一聲眷戀的親昵呼喚,終是只擱在了她的身后。 “其實,好像是我喝醉了?!苯绰袷自谒绺C那,一團火燒的炙熱,卻沒完全渙散神智,知道抱著的是何人,也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身體渴求這個人,而心里的渴求 “我心慕與你。在國子監報道的第一日起,總是不自覺地追隨著你,我不知道你在顧慮什么,可不管是什么,我都能陪你一道分擔。如果如果你當真沒有一點喜歡,就推開”姜淮話是如此,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卻是收得緊緊,無比的言不由衷,也就是借靠著他此時看不到自己表情才說出口的。 沈崇還尚來不及表態,在二人身后不遠,腳步聲踢踏響起,伴著由遠及近的說話聲,顯然是從這邊路過的。姜淮覺得好像聽到了父親的名字,下意識仰開身子卻被一雙手掌捂住了耳朵。 更甚是說,被捧住了臉。 姜淮錯愕凝著沈崇,身子被一帶,便融進了更深的陰影里。 夫子 她眼睜睜看著那張俊臉在眼前放大,嘴唇張合,仿佛說了什么,她未聽清唇上就被堵了一抹溫熱。 就那樣維持著有些呆傻可笑的姿勢,瞪著溜圓的眼睛,看著那人在自己的額頭,眉心,沿下落下一吻又一吻,最終停留在最渴望的地方,唇舌交纏,極盡纏綿 姜淮如同一腳踩進了云層里,飄飄忽忽,渾身柔軟異常,仿佛在那雙深邃幽潭里化了開去。那樣炙熱的眼神如何會騙人的,子閬姜淮心頭涌上許多來不及表達卻快要溢出來的情緒,緊緊攀附著人,唯有貼合得緊緊,想要汲取更多 一簇又一簇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開,開出最為絢爛花朵,仿佛是為此刻助興似的,喧鬧不絕。卻不妨在這嘈雜聲中聽到幾道慌亂尖叫,東面騰起的隱隱血紅映照烏黑天際。 “不、不好了,走水了,東宮走水了——快來人吶!” 夜轉深涼,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終是被眾人合力澆熄,在最后出的這么一檔子事,除了金吾衛大理寺等官員留下徹查,其他人等自是不逗留撤出了皇宮。 蘇閔兒由著丫鬟替她卸了頭面,神思惴惴,仿佛猶是為今晚這遭而憂心忡忡似的。 “小姐今個累了一天,還是早些歇下罷!”丫鬟體貼勸道。 蘇閔兒恍若未聞,一頭烏絲披散在身后,兀的起身往墻上那面書架急急走去。 “小姐要尋什么冊子?” “鈴蘭,你可看到過我那本清溪集?”蘇閔兒尋了一遍未果,轉而焦急問道。 鈴蘭忙是寬慰,“奴婢今個才瞧過,在屋子里的,小姐莫急?!币幻嬲f著,一面也滿屋子找尋起來,片刻在書桌上尋到,“在這呢?!?/br> 蘇閔兒拿過,如得了什么失而復得的寶貝甚是緊張后松了一口氣。鈴蘭跟隨她日子久,還沒見過她似最近這陣模樣,時而走神渾噩,起初還以為是因為六皇子,可如今看好像 “小姐緊張這書籍概是因為里頭的那封信罷,那信是姜四郎的,說不準是什么要緊的,小姐可是要還回去?”是她發現姜家四郎落下的信交給小姐的,還險些誤以為是姜四郎不好宣之于口的話才用這法子,不料小姐看過信后臉色卻是不大對,連著幾日,她侍候在旁總能感覺到她的焦慮,卻不知是為何。 蘇閔兒疲倦地揉了揉額頭,“行了,你也下去罷,今夜不用你當值,歇了吧?!彪y得的,蘇閔兒直接用了命令口吻,鈴蘭本想留下,卻攝于她此時的模樣退了出去。 房間復又恢復一片死寂,燭火明滅之間,蘇閔兒本就蒼白的臉色襯得愈發晦暗出奇。紅漆封過的地方被解,輕而易舉就能打開,蘇閔兒卻是連第二次打開的勇氣都沒有,概因上面記錄的事,牽涉的人都太過震撼,顛覆了她的認知,偏那幾頁洋洋灑灑寫的詳盡,逼著她往不好的地方想。 越想越怕蘇閔兒的臉色白了又白,竟是不知自己藏下這封信是對是錯了 第39章 蓮瓣鎏銀香爐里三支青木香悠悠蕩蕩燒到了末兒, 輕煙裊娜升騰, 層層疊疊的織錦紗幔落下, 掩住里頭的情形。偶露出幾縷烏絲滑落垂在床沿, 伴著粗啞暗沉的呼吸交錯,讓人不由的心猿意動, 面紅耳赤起來。 姜淮覺得很渴, 像是火焰猛烈燒灼之后殘留下的干涸,她嘟念一聲, 唇上便添了涼意,一口水被渡了過來, 入了絲絲清甜的涼潤,舔舐過嘴角追著那涼意的來源又堵了回去。 不夠, 還是不夠。 “子閬”姜淮溢出一聲輕哼,冷梅香幽幽,分不清是誰身上的, 此刻勾纏在一塊像是最崔情的香料難以把持。 也是那一聲, 令男人咬著她的下頷,不輕不重, 反而惹得陣陣酥麻。 “阿妧,你可真是要我命了?!?/br> 那一聲無奈喟嘆落下,隱雜著一絲幾不可查的輕笑,男子的呼吸已然落在她的耳廓, 呵出的熱意令她身子一陣發軟, 嘴角卻是揚起, 笑笑著咕噥:“我只要人,不要命” 話落的一刻兩人的目光就那么對上了,那如墨色深潭里粼粼蕩開,呼吸不由就止住了,仿佛要溺斃在里頭。下一刻又兀的激烈起來,姜淮只覺得自己猶如狂風暴雨里的一葉孤舟,浮浮沉沉,唯有緊緊攀附住。 那一雙眼不知在何時變得暗沉沉的,長驅直入,帶著某種悍然的意味。 姜淮幾乎無可著招架?!皠e別碰那兒”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 “阿妧說的是哪兒,這兒?” “唔”那一聲軟膩愉悅的呼聲被以吻封緘,姜淮被動地接受著他唇舌的輾轉勾纏,漸漸由淺入深,摻雜著果酒的甜香,那是一種清甜明爽卻不寒涼的滋味,一遍又一遍,溫存而細膩。 “我當然也心慕于你,思之如狂?!?/br> 姜淮怔怔,猶如穿過重重迷霧終于與那一雙幽深眼眸對上,直直撞上那洶涌熱烈的情感,一覽無余。身前男子輕軟的氣息,淡淡的冷梅香襲來,她的心突然被熏軟了。 “五娘,五娘”玉竹的喚聲由遠及近,堪堪是打斷了夢里旖旎。 姜淮睜開眼時就看到夫子的臉變成了玉竹的,當即嚇得清醒了過來,身上不知為何還發了一身黏膩的汗,就回想起了夢里面的情景。 “五娘,你沒事罷,怎的臉那么紅的?”玉竹探了探她額頭并未覺到溫度過高,反而是指使人把房里的暖爐子撤了出去,“其實早該撤了的,就是這陣子天反反復復那么留著,反而把人熱著了?!?/br> “呃”姜淮聽著她給自個找了由頭,有些窘窘地含糊了過去,“去備熱水,我想沐浴?!?/br> 玉竹慣是順從應下,很快就準備妥當。 姜淮沒讓她侍候,徑自入了水里,那暖意滲透游走四肢百骸,泛起一陣舒爽。隨之而來昨夜里頭的記憶復蘇,她手指撫上了唇,眉眼如桃花綻放殊色。 在離開皇宮之前,在那煙花綻放之時,那人就如夢境最后那般看著自己說的那話,一字未差。 就是如此,自己才會、才會做了如此羞恥的夢姜淮一想到夢里面的情形姜淮貝齒咬著唇,羞臊之余眼睛卻是閃亮閃亮,心說這下終是如愿所償了,若子閬反悔,她便天天灌他酒喝,喝醉了就 蘇mama捧著衣裳叩門進房,一眼就望見了屏風側后的人,臉上正掛著一抹與那容顏極不相稱的嬌憨笑容。 “五娘今兒起晚了,過了朝飯的點兒,我做了你愛吃的白糖糕和魚片粥,過來吃?!碧Kmama一面命人把吃食擱在桌上,一面把新一季的衣裳替她收拾掛起說道。 “唔”姜淮驚著一跳,正好水也涼了,便從里頭出來。拭了身上水漬,頭發就那么隨意披散在身后,濕了的發尾微微翹著,如同主人一般俏皮可愛。 蘇mama走過去拿了巾帕仔細替她拭干,“也不差這一會兒趕的的功夫,好好弄干了,這風邪之氣才不會趁虛入?!?/br> 姜淮被按揉得舒服,小腦袋點啊點的,最后忍不住蹭了蹭蘇mama,甚是乖巧的模樣?!疤Kmama可會疼人了?!蓖耆且桓毙∨畠喝鰦傻淖藨B。 蘇mama笑著打量,姑娘家出落得亭亭玉立,粉撲撲的小臉上漾著的那一抹神采和小姐當年何其相似?!皶缘迷趺词菍δ愫玫木统?,這將來要娶你的那人可是要比奴婢懂得該如何疼人?!?/br> 那人姜淮的臉不由更紅,舀著魚片粥熏騰起的熱氣,氤氳開眼前。 “唔,好香”少年清俊的身影隨即跨入房中,一襲云白竹葉紋的錦衫襯得 身姿偏是清瘦,聲音介于少年與男人轉化之間,有些低沉暗啞?!笆钦f總勞得蘇mama做這個做那個,另起小灶吃獨食太過分!” 姜淮分了他一碗,“吃的總能堵上你嘴,最近功課如何?” 姜少羨皺了皺眉,“這話你問得好意思?你自己的做了么?” “沒有,你做完了幫我也作一篇?!苯慈鐚嵉莱鲎约旱哪康?,理直氣壯的。 姜少羨一噎,像是被對方的厚顏無恥驚著,“姜圓圓,你可有一點向上之心,國子監都是人才濟濟的地方,你” 姜淮瞇著眼笑,她當然一顆心向了夫子,向上是什么? 蘇mama在旁邊悶著笑,兩姐弟慣是斗嘴的,可誰都瞧得出兩個的感情好,“七郎還想吃什么,奴婢去做?!?/br> “不用,我逗阿姐玩呢,這些就夠了?!苯倭w說著,就搶了姜淮的半個糖糕,挑釁地沖著她回了一笑。 姜淮伸手去奪,兩人你來我往,一頓朝飯吃得半點沒剩下。姜少羨活動了片刻,臉上泛起一抹淺淺潮紅,身子往后仰了仰稍靠在了椅背上調整呼吸,可眼里的笑意一閃一閃的。 “阿姐,等我身子好了,帶我一塊去蹴鞠?!?/br> 姜淮聞言一頓,展開笑靨,一掌拍了他肩頭險些把人從椅子上拍下去,“這還用說,還有賽馬,游城,能帶著你玩的可多!” 正是說著話,忽的一道灰衣小廝急匆匆奔進來,蘇mama還不及呵斥就因為那小廝報的話手里盛粥的湯勺當啷落地。 “王爺,王爺在南召出事了!” 姜淮臉色隨即變了,當即站了起來去到那小廝的面前,大喝著問道:“你胡說什么!” 那小廝才從外頭跑進來,正是氣喘不定的時候,好不容易才流暢吐出了那一段話。此時再被姜淮一喝,一口氣堵在喉嚨口不上不下,漲得臉皮通紅。 這會正當姜淮一顆心緊懸的時候,豈料這人遲遲出不來聲,禁不住心內怒火如炙緊抓著他的前襟:“我父親到底怎么了!” “五娘!”蘇mama回過神,同樣是蒼白面色:“五娘先松了手,好叫他緩了氣再說?!?/br> 旁邊的姜少羨似乎是勻過了一口氣,喚了一聲阿姐,微帶顫意。 姜淮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剛才那話在她腦中不斷飛旋引起震顫,仿佛是將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和害怕都釋放了出來。她直覺事情很嚴重。 她瞥見了少羨此時模樣,強穩住心神松開了手。 “回、回五娘,王爺”小廝險些被嚇得丟了魂,哪里見過五娘這樣的神色??伤彩侵狼闆r緊急的,只等將堵著的那一口氣咽了回去,就立即繼續:“王爺失蹤了!五娘,王爺和六郎受了伏擊在南召失蹤了!” “轟”的一聲,好似白日驚雷在姜淮耳邊炸響了起來。緊接著,她身子都晃動了兩下,臉色奇白的咬著唇:“什么時候的事情” 蘇mama瞧她不對勁,忙要去扶,姜淮毫無反應,只是一雙眼直盯著那小廝。 “王爺失蹤那邊立即傳了消息來,只是這消息傳來總要時日” 也就意味著已經過去約莫半月,而半月能發生的變數 小廝的話還沒說完,又有一人慌張跑了進來,“五娘!您快隨奴才去正門!” 蘇mama朝著那人皺眉怒道:“沒個規矩!” 來人正是個四十余歲的門房婆子,蘇mama倒是認得,可外宅門房的人如何好闖入內宅來,又是這般沒規矩。 門房婆子卻是早顧不上這些了,跪在姜淮面前磕頭,“五娘您快跟老奴去吧,再晚再晚四少爺可就不成了!” 什么叫不成!怎么個不成!姜淮倏然轉過視線看她,目光凜凜如刀。 門房婆子想到之前所見的那一幕,狠狠打了個寒顫,猛磕了幾個頭,“老奴不敢這事說謊的,當真是聽了四郎喚您名字才來請的,若是,若是晚了” 姜淮慘白著臉睨了她一眼奪門而出,仿佛她若有假話定不輕饒的意思,可心卻砰砰跳動劇烈,愈來愈慌。 平陽王府的正門,門仆幾人圍在那,姜淮遠遠看見就深覺得不妙,當即快步過去分開幾人往里面看。然而,只是這一眼,姜淮整個人都覺得雙腿發軟,不自覺的想到癱倒在地上。 門仆等人皆是沒個主意,本指望著小姐過來主事,此時竟是七嘴八舌的開了口。 而姜淮哪聽的去這些,她什么都聽不見,只能透過一雙眼看見倒在地上血泊中的姜少飏。不錯,這的確是她的四哥。 血泊中的姜少飏渾身衣衫破敗不堪,露出的地方不住滲血,看不到完好之處,就像個被撕扯破壞的人偶,被鮮血浸染。即便到了此刻,還不斷還有血從他嘴角溢出。 血腥味爭先恐后的鉆入到姜淮的口鼻當中,叫她整個人都有種被什么鈍器擊打的痛感。她距離姜少飏并不遠,可卻不知如何對他才好,怕略微的移動都會叫他立即送命。姜淮整個人都在顫栗,比起之前更甚。好似前后都是懸崖,她已經在邊緣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