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節
我在車上沒有找到關于女人身份的線索,現在到了她家里,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查探一番。 拉開的茶幾下面的抽屜,里面放著一些日常用品,水果刀、衛生紙、幾包茶葉,還有一小瓶醒酒藥。 “普通人家里很少會儲備這東西,看來她經常宿醉?!蔽野阉幤繑Q開,閱讀過使用說明后,倒出幾粒在掌心:“真是麻煩,張嘴?!?/br> 女人睡的很死,哪里聽得到我的聲音,為了讓她趕緊醒來,我只好抓住她的下巴將藥片強行塞進她嘴里。 她的嘴唇摩擦著我的手掌,濕潤、柔軟,若是換個意志不堅定的人來,說不定真會把持不住。 把沙發墊墊在女人后腦,防止藥片或者其他異物卡進氣管,弄好之后,我拿起茶幾上的玻璃杯去廚房給她接了杯自來水喂她喝下。 “但愿有用吧?!蔽铱戳搜蹓ι系溺姳?,現在是十一點十分,距離直播開始還有五十分鐘。 放下雨傘,我在女人的屋子里轉了起來。 客廳布置簡單,地面整潔,所有東西收拾的井井有條,只看這些根本無法把她和凌.虐這樣的字眼聯系在一起。 “垃圾桶干干凈凈,套著新袋子,應該每天都清理。衛生間的鏡子一塵不染,化妝品由低到高擺放,牙刷牙膏都朝著同一個方向,這女的是不是有強迫癥?”我看向客廳的窗戶:“總覺得有點奇怪,如果她真是一個細心的人,為何我進來的時候窗戶會是開著的?天一直陰著,明知道會下雨,離開房間還不關窗?” 眼睛瞇起,我悄悄向后,脊背貼著墻壁:“有沒有可能是女人離開家之后,又有陌生人通過窗戶進入了她的房間?畢竟她的鄰居也都是些奇怪的家伙,不能用常理來推測?!?/br> 屋子不大,幾乎沒有能藏人的地方,檢查完廚房、衛生間后,我推開了臥室的門。 “什么味道?”門一推開,就有一股怪味鉆進鼻腔,像是有什么東西腐爛了一樣。 我捂住口鼻進入臥室,四處查看,并未找到那股怪味的源頭:“好像是從這面墻壁傳出的?!?/br> 走到床鋪緊挨的那面墻前,我抽動鼻翼:“墻內藏有死尸?” 向后退了兩步,我回憶建筑結構,發現這面墻后面正是畫家的屋子:“腐爛味是從他家里傳出的,難道我之前的猜測是真的?他雙手拿著行兇工具,所以才無法用手關門?” 手掌貼在墻皮上,這面墻壁受潮嚴重,手指用力一扣就能挖下一大塊墻皮。 第707章 形體模特 “其他墻面都沒有問題,只有和畫家屋子相連的這堵墻異常潮濕,就像是常年被水浸泡一般?!比绻f這里是衛生間或者廚房我還不會太在意,可這里是女人的臥室,每天睡在如此潮濕散發臭氣的地方,她居然可以忍受? 墻面的上涂料是后來刷的,和墻體本身的顏色存在詫異。 我想要弄清楚這面墻潮濕的原因,便挑選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用指甲將墻皮扣掉。 “這是什么?”隨著外面那層墻皮脫落,一個手指粗細的孔洞引起我注意。 洞孔不大,正對著女人的床。 “高不高、低不低,不像是懸掛東西釘釘子留下的……”我半蹲下來,運用判眼朝孔洞看去,黑漆漆一片,畫家那邊的墻面上似乎糊著紅色顏料,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新刷一層涂料是為了遮擋這個小孔?”我手指劃過墻皮,用指尖觸碰,很快在另外幾個角落也發現了類似的孔洞:“不止一個,這東西到底是做什么的?” 孔洞正對床鋪,我把自己想象成醉酒女人,坐在床上,凝視墻皮后面隱藏的孔洞。 “孔洞的擺列難道蘊含某種規律?”無論是誰,大晚上盯著墻上的孔洞肯定睡不安穩,也難怪女人會二次粉刷墻壁。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剛才我從孔洞中看到的紅色顏料色澤奇怪,有點像……”手不小心按到了枕頭上,指尖傳來的觸感讓我一愣,枕頭內的填充物不是絲綿、豆皮,而是一種沒有柔韌性好似動物毛發一樣的東西。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拉開枕頭套上的拉鎖,輕輕抖動,一大團烏黑濃密的頭發掉了出來! “枕頭里藏著頭發?那女人天天晚上睡覺就枕著這東西?”我抓住其中一縷將其提起,下面出現的場景讓我心神巨震,這竟然是一個條編好的黑色辮子! 和成年人的手臂一樣長,用黑繩捆綁,末端散開著。 看到黑色長辮,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店老板曾告訴我的傳說,那個打著黑傘的女人就梳著兩條這樣的辮子。 “好看嗎?我親手編的?!甭曇羰菑奈疑砗髠鱽淼?,突如其來,沒有任何預兆。 我僵硬的轉動脖頸,看到那個醉酒女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她斜靠著臥室房門,身體好似一片羽毛輕飄飄的,但是她的眼神卻讓我覺得很沉重,那一雙眼中蘊含的情感十分復雜,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 有戒備、有疑惑、有厭惡,還有一絲難言的痛苦。 “你……醒了?”我尷尬一笑,急忙岔開話題:“看來那醒酒藥效果挺不錯的?!?/br> “頭疼的要死?!迸耸址鲋块T,走路搖搖晃晃:“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除了我還有別人嗎?”我拿起黑色長辮:“你為什么要編織這東西?看起來還挺嚇人的?!?/br> “怎么?你害怕了?”女人輕咬嘴唇,向我走來,快到床邊時,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小腿一軟,正好朝我胸口倒下。 一手撐著床,單腿用力,在女人倒下的時候,我直接閃到了一邊。 她雙膝跪地,上半身撲在床墊當中。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方似乎又刻意制造機會來引誘,送到嘴里的嫩rou若是換個人來估計會半推半就的將其吃掉,畢竟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沖動,會短時間被荷爾蒙支配。 坦白說這個骨感女人身上有種別樣的誘惑力,她長得十分精致,就像是一朵長在墳墓上方的玫瑰花。 表面艷麗、散發芳香,每一片花瓣都好像藝術品一般??梢窍蛳律钔诰湍馨l現,它的根莖早已刺破了棺槨,正在從尸體當中汲取養分。 這樣的女人沾不得,她內心的病態遲早會將一切毀掉。 我沒有任何要去攙扶醉酒女人的意思,她跪了半天,保持這個姿勢,上半身轉動,側著臉看向我,眼中帶著幾分幽怨:“你可以扶我一下嗎?” “要是我不扶,你準備在這里跪一輩子?”我和女人保持距離,面帶微笑。 “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迸巳嘀蚣t的膝蓋,爬上床墊,好像一只歸巢的麻雀,收攏羽翼,蜷縮在床單一邊。 “既然已經解酒,那就別再裝睡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你?!蔽易诖惭厣?,不想和女人有任何肢體方面的接觸。 “不知道?!?/br> 我還沒問,女人就把枕頭蓋在頭上,蒙住了臉。 這本是她無心的舉動,在我看來卻帶著一絲驚悚。 枕頭套里的黑色頭發和她的頭發混在一起,遮住了她的臉,就好像她原本就沒有臉一般。 看到這一幕我再次想起了那個關于黑傘女人的傳說,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我猶豫片刻,沒有直接問出口,而是先找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你叫什么名字?大晚上一個人醉酒開車也不怕開到水庫里去,要說起來,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br> “那你想怎樣?要我如何報答你?”女人把枕頭拿開,攏了下頭發,露出精致的面容,她躺在床上,側著身,衣服滑落,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報答就算了,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會住在這破地方?”我指了指受潮散發臭味的墻壁。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問東問西,你是不是送我上來的時候見鬼了???”女人身體癱在床上,一人占據了整張床的大部分面積。 “鬼沒見到,不過比鬼還嚇人的鄰居倒是見了幾個?!?/br> “鄰居?你都見誰了?!”我話音未落,女人一下仰起頭,神情緊張,目光中隱隱有所擔憂。 “二樓的盲人老太太,還有住你旁邊的一個怪人,兩眼全是血絲?!?/br> 我把自己進入紅樓后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醉酒女人,她聽完后松了口氣,拍打著弧度并不明顯的胸口:“你運氣真好,這樓里住的人十個里九個都不正常,結果恰好讓你遇到了比較正常的那少數幾個?!?/br> “這兩人還屬于正常的?”我不知該如何接話,在我看來無論畫家還是瞎眼阿婆,他們身上肯定隱藏有秘密。 “跟你有關系嗎?難道你也準備搬到這棟樓里?”女人端詳著我,手抓向我的衣服。 我從床上站起,總覺得跟這女的說話費勁,她答非所問,似乎有意在隱瞞。 時間有限,直播馬上就要開始,我也不準備跟她干耗下去,直接攤牌:“能給我說說你們這樓里每隔租戶的具體情況嗎?就先從你開始吧?!?/br> 我雙眼緊盯著女人,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些什么,可惜收獲不大。 “你不是京海本地人吧?”女人連山閃過一絲狐疑,不過很快就被她掩飾下去:“當地人對這鬼地方談之色變,根本不會過來,看來你跟我一樣,都是外地來京海工作的?!?/br> “你也不是京海人?”我有些詫異。 “準確的說,我剛來京海三個月?!迸松斐鍪种?,說話含混不清,還帶著幾分醉意。 “那你是做什么的?為何會住在這里?” “你問題還真是多?!迸巳嘀杧ue:“我叫白雅兒,是一個形體模特?!?/br> “形體?模特?”我目光肆無忌憚的掃過女人的身體,線條優美、骨感,確實很適合當模特:“我看你屋里東西收拾的井井有條,手機、提包價格不菲,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你都不應該住在這破地方才對啊?!?/br> 紅樓又臟又亂,她沒必要為了貪圖便宜,委屈自己。 “我住這的原因你就別管了,再說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我想住哪就住哪,跟你有關系?”女人的態度說變就變,不過從她后面這半句話里我倒是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一提到住在紅樓的原因,女人馬上翻臉,看來這女人和紅樓之間存在某種瓜葛,她不得不住在紅樓里。 腦中念頭碰撞,所有信息過了一遍,我看了眼墻上的那些孔洞,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女人從事的職業是形體模特,她的鄰居則是一個畫家,兩者的職業之間存在交集。 “鄰居,墻壁,孔洞……” 我隱約好像抓住了什么,正要順著這個方向思考,卻被白雅兒的一句話打斷:“你上樓的時候,有沒有弄出很大的動靜?” “不算太大,只是把一樓的聲控燈打開了?!彼悸繁淮驍?,我有些郁悶。 “你開燈了?”白雅兒雙手撐住床墊,半坐在床上:“那你上樓以后,我是說你離開一樓以后,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時候,一樓的聲控燈有沒有自己突然亮起?” 白雅兒的話有些繞口,不過我還是第一時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因為我清楚記得在我上到二樓和三樓中間的時候,一樓的聲控燈,莫名其妙的亮了一下,就好像有個隱形人經過一般。 “在我離開一樓之后,那層樓的聲控燈確實又亮了一次,當時我以為是線路老化,所以就沒有在意?!?/br> 我如實相告,說完后發現女人的臉色變得很差,她牙冠打顫,半晌才說出三個字:“它來了……” 第708章 食物 “它?” 我注意到白雅兒臉色前后的變化,正要詳細詢問,她直接從床上爬起,跌跌撞撞朝房門走去,經過我身邊時,還狠狠瞪了我一眼:“都怪你,都怪你!” 我明明救了她,不感謝就算了,還抱怨,早知道就把她扔到路邊,獨自駕車離開好了。 不過話說回來,白雅兒這異常的舉動也說明了一件事,當時聲控燈莫名其妙亮起,確實是有東西跟著我上了樓。 女人走到刷著大紅漆的木門旁邊,身體緊貼著房門,面朝陽臺,而后關掉了客廳的燈。 她的行為我很不理解,難道這個女人也有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還是說那臟東西會在黑暗中現行? 白雅兒向我招了招手,讓我和她站在一起。 “你在看什么?” 她朝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指向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