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則寧快走兩步扶住錦書要下去的身子,頭也不回道:“你們都下去吧?!?/br> 為首的萬嬤嬤眼睛都要笑沒了,帶著一干宮人連忙告退。 整個寢殿重回寂靜,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錦書沐浴完不久,頭發雖然烘了,可還帶著水汽。她換下一身的累贅,現在只著一身潔白的中衣,更顯得她身姿纖細。 她已經卸了妝,沒有之前那般濃妝艷抹的勾人,現在這樣抬頭看他,多了些無辜的意味來。 則寧被她看得有些發熱,覺得自己扶住小八手臂的那雙手都有些燙人。則寧身上的酒氣有些熏人,比之前更多了些侵略性,可能錦書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目光有些露骨,她不自在轉了頭,道:“太子要不要沐???” 這句話提醒了他,則寧跟著她走了幾步,道:“你先去坐著?!闭f完就繞出了屏風。 動作快得讓錦書口中“那臣妾要不要去服侍”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既然太子沒說,她也樂的裝不知道,便松了一口氣。 則寧一手搭在臉上,心中無話可說。他體內的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一直在蠢蠢欲動,若是再不離她遠一點,真的不知道會怎樣。 今晚會該怎樣,那也要干干凈凈的把一身酒氣沖干凈地怎樣不是? 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又好像過得很快。這種等待就像是貓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撓癢癢,又是忐忑又是折磨。 則寧穿好中衣走了進去,就見小八背對著自己,彎著腰就像是在整理床鋪一般。則寧洗過澡清醒了一番,走上前去笑問:“怎么是你在收拾?” 錦書其實也就是做做樣子來緩解內心的緊張,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看著現在自己身側的則寧,突然就想起來前一日母親給自己看的小畫冊里不可描述的畫面。 錦書面色爆紅,連忙站直身子后退一步,結結巴巴道:“沒,沒,我就是,就是玩玩?!?/br> 不知道她的這番動作觸動了則寧哪一根神經,又或者是被自己壓下去的酒意竄了出來,體內的沖動就像是沾了酒精的火苗,以燎原之勢燒完了則寧的理智。 她是自己的妻子。 則寧當即跨出一步,在女子驚慌失措的目光里,捏著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一抬,本就有身高優勢的他,俯身便覆蓋上去。 懷里的女子身嬌體軟,掌內的細腰不堪一折,觸感好得真想緊緊的抱著揉著。 可是漸漸的他有些不滿足了。 則寧離開女子的唇,看著她的唇被自己折磨得更紅了,隱隱有一絲血色蔓延入眼底。 他現在是混沌的,又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不可改變地在做。 懷中的女子顯然是被嚇到了,則寧將下巴搭在她嬌嫩的肩頭,側首在她耳邊用微微沙啞的聲音說:“小八乖,我會對你好的?!?/br> 剛剛說完,就攔腰抱起了懷中的女子,在她驚叫前封住她口中的聲音,緩緩壓在了床上。 則寧反手放下了床帳,將紅燭火焰通通隔絕在外面。床帳內光線昏暗,又生出些許旖旎。則寧在她耳邊的喘息都讓錦書渾身發軟,就連那已經解開自己中衣的手都無力揮開。 女子的力氣在這一刻都顯得微不足道,而則寧壓制的,不是她的反抗,而是反抗之下的順從。 壓抑不住迤邐在唇齒間的歡.愉,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后那一聲似痛苦又歡欣的嗚咽后才漸漸恢復平靜。 此時已經是丑時,則寧對外面喚了聲:“備湯?!北惚鸨话闷v的都睜不開眼睛的小八朝側室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上一章的那一卡我想了一個多月了,自豪~ 好叭我承認這章就是個渣渣,渣渣也憋到了凌晨……不過你們指望二十年都沒談過一次戀愛的黃花大閨女能寫個什么車?哭t^t 微博嘛搜搜【滄喻】就是我啦,現在這個時候在微博開車和小劇場可能性基本為零,因為沒幾個人知道我寫小說,未來不曉得會不會,畢竟我這么純潔。相信我純潔的么么噠我~ 求不要在評論里說開、車字眼會被鎖啊鎖(●.●)要我哭幾次才開心?qaq 第60章 寢殿的窗子被輕輕推開, 燦爛的陽光爬到了床沿。 窩在被窩里的女子好像動了一動。 錦書沒有睜開眼睛, 但是意識早已被剛剛一動而牽扯到的難以啟齒的不舒適感驚醒。 明明一點兒都不想想起, 可是夜里的畫面還是不受控制地往腦袋里鉆,還有總是在自己耳邊的喘息的聲音,那么沙啞又那么撩人。 不覺得有些心如擂鼓, 她整個人都有些熱了。 錦書深深吸了一口氣,悄咪咪扒了扒面裹了她整個人的被子, 還沒仔細打量這個床鋪, 那密封得嚴絲合縫的床帳就被人撩開掛在兩側的掛鉤上, 嚇得她又趕緊把頭給縮了進去。 站在床外的男人已經穿好了衣袍,她慌亂下瞥到了一角淡藍色的繡有流云暗紋的衣角??赡芫褪且环N直覺,她好似感到越來越低的氣壓。 身側的床鋪凹陷下去一塊,頭頂就傳來一聲輕輕的笑。 錦書更不敢動彈了。 “還在裝睡?” “……”錦書本來想裝到底的,可是根據她以往賴床經驗,加之昨夜又……現在已經很晚了吧?可是還要給皇后請安呢! 錦書這才扒拉下被子一角, 眼睛都不敢往上看, 悶聲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則寧笑呵呵地拍了一下她的額頭, 道:“不著急, 我們在午膳之前到涌泉宮就可以了。母后剛剛派人來傳話,說讓你多歇息, 她不著急?!?/br> 其中的深意錦書一聽就懂,面頰一紅想伸手打他,可手臂一伸出被子就迅速縮回去了。 她剛剛發現,她“被”換上的這件褻衣, 竟然是無袖的!宮里頭的褻衣都這么羞恥嗎! 則寧也看到一條細嫩光滑的藕臂一晃而過,驀地想起了昨夜里溫膩的觸感,和第一次體會到的極致的愉悅,身體不由比理智更迅速地做出了反應。 男人的身體真是……連一絲臆想都經不起啊。 他一貫都不喜歡有人近身伺候,東宮里的宮人都知道規矩,所以夜里他們備湯后就退下了,側室浴房里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而小八又軟踏踏的,所以草草清理后也就隨手扯了件褻衣給她裹上,根本就沒看清是什么樣子的。 現在想來,真是失策。 則寧別開眼睛,盡量用平穩的聲線調笑:“來看看,剛剛我給你挑了三身宮裝,選一身吧,看看你的夫君眼光如何?” 被子里似乎傳出“哼哼”兩聲,錦書才把自己的眼睛露出來,水汪汪地委委屈屈控訴道:“你太壞了?!?/br> “好好好,我最壞?!眲t寧笑瞇瞇的,不由自主地哄著,“太子妃殿下,現在可否起床更衣了?”隨口說的玩笑話,就好像過了好幾年的老夫老妻。 則寧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太子二字,錦書立馬意識到對方的身份。 昨天揭蓋頭時男人給她的感覺太驚悚,她的大腦還沒來得及轉過彎來,就被一通京中貴婦陽奉陰違地夸贊,又是卸妝又是沐浴,緊接著是他推門而入。 時間卡的她根本無心思考。 新婚的少女總是慌亂的,對方又有些醉意,她還沒準備好就把她往床上撈。他是太子,自己是他剛剛過門的妻子,昨天又是新婚之夜,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推開他。不得不說,就算是極盡羞恥,他也是照顧了自己幾分的。 就是……這個人看上去君子端方,怎么那個時候,一點都不君子! 她雖然知道對方是太子,可心里下意識是把他當做是熟悉了很久的人。她敢這么在被窩里賴皮,不就是仗著她認為對方不會把自己怎么樣嗎。 母親的警告還在耳邊,錦書混沌的頭腦漸漸清醒,她微微垂下眼睛,道:“殿下,臣妾身邊的云合哪里去了?” 則寧的語氣頓時就變得怪異:“殿下?你怎的也變得這般規矩了?”不過看她這個樣子,心思稍稍一轉彎就能明白她心中所想。則寧也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就是覺得有點失落。他道:“罷了,隨你吧?!?/br> 則寧站起身來:“你從太傅府里帶出來的陪嫁,包括你身邊的兩個小丫鬟都被送去教習了,這幾日你就用著東宮的宮女吧?!?/br> 錦書應了一聲。 本來尚好的氣氛頓時有些冷凝,則寧側首喚了聲“來人”,就有宮人魚貫而入,捧著臉盆面巾,又抬進來三個則寧選好的三個衣架子。 錦書見則寧沒有退出去的意思,想到該看的都看過了,該干的也都干過了,還有什么好害羞的。于是心一橫,咬著唇掀開被子。 則寧負手立于窗前,聽得身后小八猶豫不定的聲音,不免搖頭一笑。 人家還是個沒長大的女孩子,初入宮廷謹慎點并沒有什么錯,反而如果她要是一直沒心沒肺的樣子的話,自己就要擔心了。所以他在郁悶什么呢? 身后嘴甜的宮女驚訝贊嘆道:“娘娘您穿著真是太美了,您不知道太子殿下挑的這三身中,只有這一身是最最看好的,沒想到娘娘也看中了,果然是心意相通!” 錦書的臉似乎紅了,但是還是鎮靜地橫了那個宮女一眼:“多嘴?!?/br> 則寧聽見動靜也轉過身去,入目的少女雙手交叉于胸下,以水青色為底的宮裝有欲飛的青鸞,少女眉目恬靜,朝他微微一笑,挑不出一絲錯處。 驚艷是驚艷,可總是有哪些不對。 是氣氛太生硬了,一點都不像新婚燕爾的夫妻,倒像是禮教嚴明的君臣。他平日里處理那群人爛攤子煩心事都已經夠多的了,不想回到這里面對的又是一位帶了面具的妻子。 小八不是別人,她曾與未知身份的自己引為知己,這種情感比之愛情,又多了幾分理智。她也會明白的。 則寧輕蹙眉看著宮女給錦書凈面梳頭,要給她上妝時,就突然來了聲:“你們都下去吧?!?/br> 宮女們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是命令又不能違背,只好放下手中的工具悄悄退下。 搞得錦書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緊張得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怎么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現在怎么不開心了?果然之前都是假象,母親說的對,男人都是善變的。 則寧越走越近,她的頭也越來越低。則寧心里苦笑一下,抬手將錦書耳鬢處的碎頭發繞回耳后,直到錦書的一顆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的時候,才緩緩道:“錦書,你明明不怕我的?!?/br> 錦書心頭一緊,還沒做出反應,就聽則寧又道:“你在外面對待別人怎么我不管,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子,我們本就是這世間最親密的兩個人,若是連你都對我有所隔閡,那我又能去相信誰呢?” 錦書一怔。 “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明白,我是怎樣的人,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也了解得七七八八,我欣賞你的品性,否則也不會娶你為妻。錦書,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兩個人?!?/br> 一時間有點安靜,則寧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錦書的頭低得下巴都要磕到鎖骨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臣……我,就是覺得別扭?!?/br> 說完她才微微抬起頭,似乎有些羞赧,她輕輕咬唇,像是抱怨一樣:“我把你當知己,沒想到你擺我一道!好了,這下我的把柄全被你抓手里了,你愛怎樣怎樣吧?!?/br> 則寧也搖搖頭,又聽小八道:“我猜了那么久你的身份,哪里知道你就是太子啊……你對我了如指掌,我對你卻知之甚少,你位高權重大權在握殺伐果決,我不了解,自然是要互相磨合一下的?!?/br> 說到這里,她更委屈了:“我不是怕踏錯一步說錯一句嗎,怎么還成了個小辮子被你抓手里了?!?/br> 則寧失笑:“這是我考慮不周,太子妃大人大量原諒則個?就讓我來為娘娘畫眉抵罪吧?” 什么? 錦書驚訝地抬起頭,被則寧眼疾手快地抓住小臉蛋兒,掙脫不了。 則寧笑:“小八乖,不要亂動?!?/br> 這話說得讓錦書想到昨天晚上,他抱起自己在自己耳邊那句“小八乖,我會對你好的”,就像一道細微的電流,麻麻得穿過心頭。 錦書的臉頰嫩嫩的,白里透紅吹彈可破,則寧一只大手扶著她的側臉,就覺得滿手軟玉。他拿起眉筆細細描繪,余光看到女子溫順的模樣,目光漸漸變得溫軟。 西窗畫眉,他們都知道這個典故與含義,但是這份情意只要放在心頭就好,沒必要說出來。 鼻尖都縈繞著他身上的好聞的味道,錦書在一瞬間的茫然后也逐漸平靜下來。 則寧道:“這幾日不著急熟悉內務,正好我休沐四日,陪你回門之后再處理也不急。宮里頭的宮人都是見風使舵的,在他們面前要表現得硬氣些,犯了錯有宮規處置,不必顧及他們是否都有后臺?!?/br> “東宮沒有女主子,這里只有你,所以沒什么煩心的。你初來乍到,在上手處理之前也要多想一想,畢竟以后管理的可就更多了?!?/br> “你是東宮的女主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什么事情都要請示我,不過要是受到委屈就一定要說,不過這世間也沒人敢讓你受委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