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508節
胡毋敬抬起手,對著白裕拱手輯禮,搖了搖頭。 “敬,武不如兄長與白裕兄,可領兵伐戰,為秦國擴土攻城,文也難登廟堂大雅,此前能得一城令,也多有父親影響,此番回咸陽,恐有負王恩!” 胡毋敬是胡進的同父異母的胞弟,為齊女在齊國所生。 這也是比起胡進那般領兵伐戰,在齊國長大的胡毋敬,更像其父胡全,一身儒士裝,彬彬有禮的模樣,氣度一看就知道是個讀書士人。 “子都,還是與從前一樣??!” 白??粗憔?,笑著搖頭打趣一句。 在咸陽城,論文字書寫,白裕不敢說胡毋敬能超過李斯、趙高,但白裕敢篤定,胡毋敬絕對不比那二人差。 更何況在學識方面,李斯雖然出自名師大家的荀子,但胡毋敬同樣也博古通今,精通六國文字,對于古籍典故、百家之學,了然于胸。 可惜的是,由于胡毋敬在齊國長大的原因,胡毋敬就是不愿意為秦國效力,也是因此,一直都在藏拙。 這點除了胡進與胡老,便只有白裕清楚。 甚至胡進的生母都不知道。 方才。 對于胡毋敬歸來,白裕說王上定是準備重用,但言外之意便是詢問胡毋敬,這一次是否有想過為秦國效力。 而后面胡毋敬的回答,也是告訴白裕答案。 故而白裕才會說胡毋敬還是與從前一樣。 “韓、趙,已滅!胡老年事已高!” 白??聪虼巴?,說完之后看向胡毋敬:“子都真不考慮進入廟堂?” 涼亭之中。 胡毋敬聽到白裕的詢問,那留著整齊胡須的嘴角,緩緩上揚。 “有兄長與白裕兄在,敬去不去朝堂,又有何異?” 胡毋敬笑著打趣道。 白裕想把話題說得嚴肅一些,然而胡毋敬可不會給白裕這個機會。 “你??!” 一句莫非他不去朝堂,日后白氏便不念舊情?讓白裕頃刻間哭笑不得的看著胡毋敬。 不過還未等白裕說什么。 這時候,書房外一名仆人,急匆匆的走來。 “大人,大人族人仲兄,已經來到府上!” 仆人對著白?;渍f道。 白裕聽到仆人的話臉色頓時露出笑意,看向胡毋敬。 胡毋敬聽完仆人的話,也有一些意外,他沒想到今日白巖居然會來這里。 正當二人思索間,對視在一起。 不遠處的院子內,就看到白巖一行人走來的身影。 伴隨著白巖等人跟著仆人走近,來到涼亭之內,胡毋敬與白裕紛紛起身。 “敬,見過仲巖兄!” 胡毋敬拱手輯禮道。 胡氏與白氏是世交,胡毋敬雖然是在齊國長大,但后面到秦國后,自然與白氏逐漸熟起來。 而且說起來,當初比起一直駐扎在上郡高奴的白裕,在秦國行商的白伯、白巖,才是最常與他見面的人。 “子都也在!” 白巖見到胡毋敬,拱手還禮,十分意外。 方才從齊國過來的白巖,也沒想到眼下胡毋敬居然在白裕的府邸之中。 見狀。 白巖心中只能忍下的著急,看著一旁白裕一眼,只能等胡毋敬離開,才能與白裕說白衍的事情。 “仲兄,坐!” 白裕在與薛氏輯禮后,看著輯禮的白君竹與白映雪,緩緩點頭,隨后便讓伸手示意白巖坐下來說話。 “仲兄來得剛好,子都好不容易從偏遠地方,被召回咸陽城,如此開心之事,今晚定是要不醉不歸才行!” 白裕跪坐下來后,笑著看向胡毋敬,隨后又看向自己的兄長白巖。 胡毋敬見狀,清楚生性直爽的白裕,今晚定是要一起飲一頓酒,于是抬起手,笑著點點頭,答應一起。 白巖看著白裕與胡毋敬,也笑著點點。 涼亭內。 白映雪此刻看著叔父白裕,急得都快抓破衣角。 此刻白映雪恨不得立刻拉叔父白裕到一旁,告訴叔父那少年的事情,長姐的未婚夫根本不是,不對,是那人一開始根本就不是鄒興。 叔父曾經把所有白氏鐵騎,托付給的那少年。 是白衍! 但根本不是鄒興! 就是說那少年在得到白衍這個姓名之前,他們所有人,連同叔父在內,其實說所有人都不清楚那少年到底是誰,叫什么,從何而來。 白映雪心中無比焦急,巴不得立刻告知叔父,然而眼下看著胡毋敬叔伯在,她又不能開口。 這干著急的心情幾乎壓抑得她要抓狂。 “我們先走吧!” 薛氏看著白映雪的模樣,發現就連一旁的白君竹,都有些不平靜,于是想了想,便準備帶著兩個女兒先離開。 白衍的事情,等白裕有空再說。 “嗯!” 白君竹聽到母親的話,點點頭。 白映雪也只能附和,不過點頭時,白映雪看了叔父一眼。 剛好這時候白裕也因為聽到薛氏的話,而看向兩姐妹。 “你們二人先下去好好休息!” 白裕說道。 白裕沒有注意到白映雪的異常,只是以為是因為一路勞累,舟車勞頓,這才一臉疲憊之色,想要早點去休息。 在白裕眼里,仲兄已經帶著妻女前往齊國歸來,也就是說,祭拜鄒氏的事情已經做完。 想到這里,白裕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那小子,日后鐵板釘釘是他們白氏之人,以后他也算是做實這個叔父。 一想到那小子如今的名聲,一想到那小子率領白氏鐵騎,做到一件件赫赫有名的事跡。 “眼下就等那小子回來!” 白裕越想越是喜悅。 也在心中決定,如此開心之日,今晚說什么都要喝得大醉才行。 第三百七十八章:白裕的錯愕,昌平君長子被殺。 深夜。 白裕府邸之中,醉醺醺的白裕,滿臉通紅的放下酒杯,看著被侍女攙扶下去的胡毋敬,白裕露出得意的笑容。 總算把他給喝趴下! 念頭浮現在腦海里,伴隨著松懈下來,頃刻間白裕便轉過頭,一臉痛苦的張開嘴,隨后便嘔吐起來。 許久后。 白裕方才松口氣,緩過神,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剩下的清理由侍女與仆人處理即可,畢竟花錢買仆人與侍女回來,給吃給住,總要做事。 “兄長!” 離開前,白??粗吭谀咀郎系男珠L,咧嘴笑起來。 第二日。 書房內,白裕一口茶水直接噴出來,灑落一地。 看著眼前揉著眉頭的長兄,以及跪坐在長兄身旁的薛氏,隨后望向一臉憂愁的白君竹與白映雪。 此刻白裕一臉懵逼,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白衍那小子……不是鄒興! 這怎么可能? “兄長,是不是搞錯了?那小子不是鄒興是何人?” 白裕眉頭皺起來,看向兄長白巖詢問道。 白裕實在不能接受,方才兄長告訴他的事情。 怎么兄長去了一趟齊國回來。 怎么昨晚就喝了一場酒。 今日一大早兄長就告訴他,他們都被騙了,那小子根本不是鄒興。 白裕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酒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