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這個財閥接地氣、黎先生,后會無妻、暖妻在手:腹黑總裁太粘人、立正,我的少校老公、軍嫂有特殊的醫療技巧[空間]、豪門隱婚:厲少的私寵嬌妻、她的小甜餅、馴龍師、錦宅嫡女的悠閑日子、農女當家之寡婦難為
夙丹宸未覺有異,猶自欣喜道:“你明白就好,那日見你孤身站在亭中。我實在擔憂?!?/br> 蘭子卿聽他一席話,心中五味雜思,目光復雜,淡聲道:“多謝殿下關懷,臣無礙?!?/br> 夜霧彌漫,狂風驟起。玉石階上嘩聲不止。 “起風了,莫非這祭師當真有呼風喚雨之能?!辟淼ゅ吠琅_上手持白玉劍,神色清凜的祭師,歡欣道。 蘭子卿未言語,面含憂色,秀眉緊蹙。 祭臺之上,衛離玦念罷祭文,將紫檀案上的玉斝倒滿清酒,拿起案上左側的匕首,緩緩割破手心,鮮血滴入斝中,后端起玉斝,朗聲道:“時辰已至,大雨傾來!”玉斝一斜,酒撒與祭地。 整個皇城,噤若寒蟬。 轉眼間,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祭臺下,一片歡呼之聲。 “子卿,真的下雨了!”夙丹宸喜難自抑,抓著蘭子卿肩膀激動道。 蘭子卿亦眼波閃動,忍不住呼道:“殿下當真奇人也?!?/br> 夙丹宸聞言,面色疑然,不解道:“子卿,你糊涂了,我哪是什么奇人,真正神奇的是那位祭師呀?!?/br> 蘭子卿自知失言,笑著接口道:“臣是高興糊涂了?!?/br> 夙丹宸信以為真,不再追問,他見蘭子卿衣袍被大雨打濕,不禁一拍腦袋,叫嚷道:“我只顧得高興,竟忘記這個了?!奔泵男渑壑刑统鲆话圜焐挠推ぜ?,拆開來,竟是一張油皮做的連 帽雨衣。夙丹宸解下蘭子卿濕透的披風,忙為他披上油皮雨衣, 油皮雨衣青翠欲滴,更稱蘭子卿眉目如畫、淡雅出塵。 “子卿,你真好看?!?/br> 夙丹宸被美色所迷,舊病重犯。 蘭子卿這次到沒有生氣,轉了轉眸,一抹青色從眸底滑過,唇邊勾了勾,淡淡一笑:“殿下到準備得周全?!?/br> 夙丹宸得意道:“我本沒料到這祭師當真能求得雨來,只是備下以防萬一?!边呎f邊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蘭子卿見他整個人被大雨淋得濕透,嘆了口氣,道:“殿下既然備下,為何披在臣身上?!?/br> 夙丹宸不以為然,笑道:“子卿你是文人,身子弱,不比我常年習武,經得起雨淋?!?/br> 蘭子卿聽后默然,掏出一方天青色絹帕,遞給他。 夙丹宸接過絹帕,方要道謝,卻聽祭臺上傳來煬帝一聲高喝。 “煬國大災,孤曾言,若哪位賢士能求的甘雨,必拜國師之位,奉若神明。今有相士衛離玦求得甘霖,福澤百姓。宣孤旨,拜衛離玦為煬國國師,終生敬奉。欽此?!?/br> “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蔽奈浒俟冽R齊下跪,高聲呼道。 蘭子卿稍抬眸,視線兜轉一圈,周遭王公大臣皆跪地低眉。 唯有一人,輕挑細鳳眼,邪邪勾著唇角。 蘭子卿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落點處竟是祭臺上的衛離玦,他一驚,憂慮道:“十皇子……” 夙丹宸微愣,低問:“十皇弟怎么了?” 蘭子卿搖頭,不言。 十皇子這般打量殿下,欲意何為。 他心下暗嘆,只愿是自己多慮。 狂風吹得祭旗獵獵而動,大雨磅礴中,萬民拜伏于地,衛離玦見此情景,寒眸亮如星辰,有氣吞山河之勢。 傾盆大雨下了很久,百姓帶著欣喜的心情陸陸續續散去,文武百官也喚來各自的轎攆,打道回府。 御水是皇宮里的一條內城河,蜿蜒曲折通向城外。 御水幽深不見底,水冰冷入骨,傳說當年煬帝兵變奪政時,所殺離國宮人,盡數拋與水中,御水下不知埋了多少尸骨,煬國宮人認為這條河陰氣森森,怨氣太重,宮內上下不敢輕易接近。久而 久之,御水岸旁,芳草萋萋,雜木叢生。 雨勢漸止,夜空干凈高闊。 一道人影悠悠立于御水河旁。粼粼水光照見一雙清冷的眼,一身華貴的衣。 蘭子卿端著極其復雜的眉色,緩緩上前。 夜風輕拂,吹得二人衣袍微響。 水邊佇立之人回過身,望向來人,清淡道:“蘭卿” 蘭子卿驚醒過來,慌忙跪下行禮,“臣蘭子卿參見太子殿下?!?/br> 此人,正是前朝太子,而今的煬國國師,衛離玦。 他蘭子卿名為煬國丞相,實為太子謀臣。 “三年不見,蘭卿與孤,到生疏了?!?/br> 衛離玦清冷的眸中掠過一絲寒光。 蘭子卿心頭一跳,忙道:“微臣此心,日月可表?!?/br> “蘭卿言重” 一面說一面扶起蘭子卿。 蘭子卿望著眼前面容絕美的人,不禁回念起往昔。 當年夙煌逼宮,政變奪位。下令離宮上下,皆殺無赦。 彼時太子不過四歲稚齡,他也不過六歲,為太子陪讀。宮變那日,是太子一句“子卿不走,孤亦 不走?!蹦切├铣疾胚B他一道救出。 如此算來,太子實為他的救命恩人。 “天佑殿下,祭祀得雨。只是,若剛剛沒有下這場大雨,太子豈非處境兇險?!碧m子卿憂道。 衛離玦面色無瀾,清淡道:“萬物局像,皆在星宿。孤日前夜觀星相,見夜空萬里無云,月色黯淡。知今日定然有雨?!?/br> 蘭子卿臣服,“太子高明?!?/br> 河畔薄霧四起,蛙蟲低鳴。 “蘭卿,你在煬國為相三年,對于煬國朝中局勢,有何見解?!?/br> 蘭子卿揆度良久,方作揖道:“殿下,煬國朝廷,表面祥和,實際錯綜復雜。朝堂兩大家族針鋒相對,水火不容。各皇子也是締結勢力,伺機而動。而這一切之所以能保持一個平衡,全因煬國 太子夙玉?!?/br> “哦?如何全在煬國太子夙玉?”衛子卿饒有興味地問。 蘭子卿繼續道:“夙玉此人人如其名,溫文爾雅,謙謙如玉。他更是煬國皇后晁袖所出,晁袖乃 是當朝太師晁頌的長女,晁家自然是支持夙玉。而夙玉又是嫡長子,與情與理,太子之位都是名正言順。其他幾位皇子盡管私下結勢,意圖皇位,卻也是無可奈何?!?/br> “若夙玉……”衛離玦話說一半,卻又停下,意味深長的看著蘭子卿。 蘭子卿了然,“臣正是這個意思?!?/br> 兩個人故作玄機,話中之意皆了然與胸,卻又不點破。 “蘭卿,三年不見,你睿智一如往昔?!?/br> 衛離玦目光含笑,一抹贊賞臥於眼底。 “殿下謬贊?!?/br> 蘭子卿低眉,眼底含著一抹愧意。 宮中畢竟不是久留之地,二人又說過幾句話,便分頭離去。 蘭子卿約走了半里路,停下腳步,遠處燈火明亮,隱有歌聲越墻而來。 nongnong霧色將他的眼眸染得幽深而又迷惘。 他終究按下一言未提。 真正讓各股勢力按兵不動的不是太子夙玉,而是三皇子夙丹宸。 夙玉淡泊名利,好周禮,喜樂府,終日只知彈琴賦曲,煬皇早有廢太子之意。而十五皇子年幼,九皇子遠戍,十皇子低微,唯有三皇子夙丹宸堪是人選,夙丹宸母家,更是朝堂另一大家族,司馬 一族。 各股勢力并非為夙玉所牽制,恰恰相反,而是拿夙玉來牽制夙丹宸。因為一旦夙玉倒下,皇位必定歸夙丹宸。而若夙丹宸倒下,他們則可一爭。 太子問計時,他第一時間生出來的心思,竟是護住那人。 他實在,愧對太子。 第4章 清丈田畝 翌日。 煬帝早早開朝,宣眾臣覲見。 百官不知其然,又不敢抗命,只得遵旨入朝。 三呼萬歲后,只聽得上座傳來一道沉聲。 “朕早早開朝,實為一事心擾。昨日國師祭祀求雨,雖說求得甘露,使百姓不再遭受炎熱之苦。不過大旱三月,民間元氣大損,國庫空虛傷財。眾愛卿有何良策,一來可使百姓豐衣足食,二來可使國庫充沛?!?/br> 殿內全然靜默,無人敢答。 煬帝此問,一要百姓休養生息,二要使國庫充盈。這聽來,簡直天方夜譚。若要充盈國庫,少不得增收稅賦,可若這般,百姓如何休養。二者豈能求全。 百官心中犯難,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他們的目光一致來到前方紫金身影處,只見蘭相神色晦暗,默然不語。 機辯高徒,亦無良策,何況我等。 百官這樣想著,放下心來。 “李卿,你可有良策?!?/br> “臣愚昧?!?/br> 點到名的臣子心一悸,跪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