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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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掏出鑰匙啟動車子,一邊打開車門一邊瞟了宋詞一眼,一臉嫌棄的表情:“我穿成這樣你都認得出來,你夠火眼金睛的!” 宋詞大步流星的走到副駕,扭頭對他嗤之以笑:“你脫光了我都認識,別說你穿成這個樣子?!?/br> 顧珩:“……” 很多年前的那個夏天,顧珩,宋詞和陸巡還是十幾歲少年的時候,經常一起坐在樓頂的天臺上,幾瓶啤酒就能讓他們魂飛魄散。那時候顧珩不是精明老練的商人,宋詞和陸巡也不是影視圈有名的才子編劇和導演,那時候沒有生意場,沒有電影,沒有溫言,也沒有儼燃。只有他們三個,喝著被冰塊冷過的罐裝啤酒,談著彼此的夢想,說著我是誰我會成為誰我要全世界為我轉動這樣的大話,那時候不懂感情,不懼失敗,年少而輕狂。 只是,那些歲月終究會成為過去,這世界沒有永遠的莽撞無知,也沒有永遠的少年青澀。 一瓶威士忌,兩個酒杯,顧珩跟宋詞面對面坐著。 “怎么不叫陸巡?”顧珩給宋詞倒了滿滿一杯,又給自己滿上。 “叫了,他正忙著享受成功喜悅,沒空來?!彼卧~拿起酒杯,晃了晃里面的冰塊。 “也是,這部電影不錯?!鳖欑耠y得的夸贊起誰,又朝著宋詞努嘴,打趣道,“不是你口中的垃圾?!?/br> “垃圾?我可沒這么說過,電影我看了,很驚喜,溫言是個不錯的演員?!彼卧~挑了挑眉,“我就說她適合走這條路吧,是你有眼不識金?!?/br> 顧珩沉默了下:“她只是在這部電影中表現不錯,并不代表她是個不錯的演員?!闭f著端起杯子輕啜。 宋詞撇撇嘴:“你對她太苛刻?!?/br> 顧珩沒說話,只是繼續喝酒,慵懶而又安靜,像一只氣質高貴華麗的波斯貓,幾杯酒下去,覺得胃里有點難受,胸口也被燒得厲害,他放下杯子,抬眼看了看宋詞:“尹湛那小子不錯,勤快肯干,也沒什么壞心思?!鳖欑耦D了下,語調有些意味深長卻十分懇切,“謝謝!” “謝什么,舉手之勞?!彼卧~漫不經心的說,“況且,溫言確實需要一個助手,能幫到她,我也很樂意?!?/br> 顧珩對他舉杯示意,眼里有感激還有點不放心,宋詞明白他在思慮什么,笑著說:“不用擔心,那小子呆頭呆腦,絕不會想到給他發工資的幕后大老板是你,不然他怎么敢當著你的面對你兇神惡煞?!彼卧~呵呵的笑著,“嗯,這小子真有點意思?!?/br> 說著,兩個人相視一笑,默契的干了一杯。 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急了,宋詞被狠狠嗆了一下,不由得低頭咳了起來,顧珩微一皺眉,伸手要去拍他后背,被他攔住。 “儼燃……”宋詞頓了頓,抬眼望向顧珩,“你打算怎么辦?” 顧珩微微一頓,收回手來:“交易而已,各取所需,如果有一天她厭倦我給的一切,交易也就結束?!?/br> “交易?僅僅是這樣嗎?”宋詞漫不經心的喝著杯子里的酒,眼底閃過不明的光。 顧珩輕輕晃動杯子:“你認為還有什么?” “我可不認為儼燃對你只有交易?!彼卧~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液,有些諷刺的笑了,“你對她卻是?!?/br> 顧珩沉默半晌:“我認為我們好久沒見,出來喝一杯是敘敘舊,不是談我跟女人之間的交易?!?/br> 宋詞仰頭干了杯中的酒,聲音輕飄飄的:“顧珩,你心太狠?!?/br> “那又怎么?你不可能對每一個人,每一件事足夠留情,凡事只講公平交易才能長久,談感情,只能落得兩敗俱傷?!鳖欑裾f著又喝了一口酒,溫熱的掌心握著越發冰涼的玻璃杯,不知怎么就笑了,像是在回答宋詞,又像是自言自語,“說我心狠,那是因為你沒見識過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狠,我只對不相干的人無動于衷,她呢,卻總是忍心傷害那些在乎她的人,什么是心狠,她才是?!?/br> 宋詞當然了解顧珩口中的“她”是誰,只是沒有更深的問下去。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誰都不說話了,杯子里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瓶里的酒見底的時候,顧珩似乎有些不好受,他一只手撐住額頭,沒有站起來,而是將頭埋得很低很低。 宋詞推推他:“怎么了?別裝醉??!” 顧珩沒理他。 “喂,你是不是想借裝醉干禽獸不如的事兒???” 顧珩動了動,有些艱難的撐起身子,努力撐著眼皮瞪了宋詞一眼,狠狠地說了一句:“閉嘴?!闭f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宋詞:“……” 第三十四章 宋詞扶著顧珩從club出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雪,紛紛揚揚的,落在臉上,有幾分冰涼觸感。 心里盤算著應該將他送去哪里,原本計劃回顧家,后來琢磨了下,似乎想到了更為妥帖的地方,于是臉上露出詭異的笑。 顧珩喝得昏昏沉沉,宋詞也好不到哪去,開車是不能了,干脆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宋詞將顧珩丟了進去,自己坐在了副駕上。 一路疾馳,雪一直沒停。 車子最后停在一棟老式住宅小區的大門前,宋詞付了車費,有點費勁的將顧珩從車里拖了出來,然后抬頭看看眼前的六層樓,不免苦惱。 拍了拍顧珩肩膀,宋詞洋洋自得:“兄弟今天為你做的,你得記住,將來要想著回報,聽見沒有?!?/br> 顧珩抬起眼皮,嫌棄的瞅了宋詞一眼,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只是突然彎腰,做出要嘔吐的動作。 宋詞瞬間有一種想把他丟在大街上任其自生自滅的沖動。但多年的兄弟,他也只能忍了。 連拖帶拽的扶著顧珩上了六樓,宋詞覺得自己去掉了半條命,扶著他靠著墻根站好,然后氣喘吁吁的敲門。 門很快開了,溫言面無表情的走出來,看到宋詞的一瞬有點驚訝,扭頭看到顧珩帶著醉意歪倒在一旁,微微皺眉。 “溫言,什么都別說了,這家伙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應該送他去哪兒,只能來你這兒了,拜托,收留一下吧?!彼卧~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溫言與宋詞面對面站著,眼風里斜覷了顧珩一眼,聲音冷冰冰的:“喝多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他的酒量?” 宋詞伸出兩根手指,凝重道:“兩瓶威士忌,一滴不剩?!?/br> 溫言似乎有點詫異,扭頭又看了顧珩一眼,沒說話。半晌才說,“送他回顧家吧,嵐姨會照顧好他?!?/br> “嵐姨病了?!彼卧~顯得有些為難,“要不是沒人照顧他,我不會帶他來麻煩你?!?/br> 見溫言凝眉不說話,宋詞知道戳到她軟肋,于是繼續游說,“溫言,你可憐嵐姨一把年紀,身體不好還得照顧他這個混蛋,真的,心疼一下老人家,讓她省點心吧!” 溫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眉頭皺得更深,臉上露出難色。 宋詞見縫插針的將顧珩往溫言懷里一推,留下一句:“靠你了?!睕]等溫言拒絕,轉身就溜了。 溫言無語的看著宋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下了樓,有點懊惱,卻又無計可施,很快就感受到壓在她身上不小的力氣,還有雖然分別很久,但其實還很熟悉的味道。 溫言冷著眉盯著顧珩,把他往外面推了推,他嗯了一聲,自己又貼了回來。 這人好像是故意的,鬧心! 溫言長長嘆了一口氣,不知該氣該笑。 她扶著腳步不穩的顧珩進了屋,然后把門關上,拖著他走到沙發邊,輕輕一甩,丟沙包一樣把顧珩丟到了沙發上。 顧珩卻沒半點不適,他就像睡著了一樣,不吵也不鬧,一個人老老實實的躺在沙發里,安靜而均勻地呼吸。在溫言的印象中,顧珩很少有喝多的時候,他不愛應酬,也不過多沾酒,偶爾喝多難受,也是靜靜的在房間睡覺,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困擾,他的確是個酒品不錯的人。 溫言就站在一旁,垂著眸子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很久以前,她也經常趴在床沿,安靜又貪婪地看著他熟睡的模樣,只是那時的心情與現在完全不同,五年來,他們從相遇到分開,雖然每時每刻都密不可分,卻各自走了完全不同的一段路,背道而馳,越來越遠。 顧珩的外套上帶著一絲寒意,又透著一縷迷蒙的酒氣,雖然隔開了一些距離,可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仍然強烈到好像要將她整個人緊緊裹住,霸道,又帶著一點冷冽的溫柔。 在別人眼中,顧珩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精明,冷靜,銳利且理智,從不做賠錢的買賣,即使是跟儼燃的緋聞鬧上頭條的時候,顧氏的股票也瘋漲了十幾個點,半點不吃虧。盡管很多人這樣武斷的評價他,然而對溫言來說,顧珩是個太難以琢磨的人,他絕不僅僅是表面看到那樣,用任何一個生硬的詞來形容他似乎都遠遠不夠,他謙和有禮,骨子里卻有著根深蒂固的傲氣,雖然會對著大眾禮貌微笑,但安靜下來眼睛里會有些冷酷而堅定的東西,為人處世總是若有似無的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而這樣的男人只有面對她的時候才變得緊張甚至笨拙,毫無道理地放任與縱容,無可否認,那時一無所有的她,就像突然間得到了整個世界,急不可待的想要緊緊抓住,仿佛這樣就可以填補她心里的巨大漏洞,那時,她覺得自己慘淡的命運得到了救贖,在這個叫做顧珩的男人懷里,拋棄了過去的種種,成為只為自己而活的溫言。她依賴他,說不清為什么,大概是因為完美的東西人人都愛,而當她發現自己愛上了他的不完美時,一切都成了定局。 離開他的原因,不是不愛,而是太愛了。兩個突然陷入愛情的人狂熱的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卻都沒有足夠的了解對方。相愛并不能讓兩個人比歲月長久,彼此了解才是唯一途徑。 何況這個人是溫言,剛剛經歷了喪母之痛,剛剛認清了這個世界的冷酷和現實,對于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這原本是一場美妙的,比任何事情都瘋狂都讓人心潮澎湃的體驗??伤皇?,她心里原本堅固的堡壘坍塌的過早,只剩斷壁殘垣,想到母親就是沉溺于太過相似的愛情為自己種下苦果,她明白這其實是一段毫無未來可言又讓人疲累不知所措的愛情。后來顧珩曾笑著問她,你覺得我會跟什么樣的女孩結婚?明明心里有著歡喜,很快便又畏懼,于是只是淡淡笑著偏過頭去,狡黠而又苦澀著說出我不知道。從那時起她就明白,她終究是怯懦了,畏懼了,因為害怕會被放棄,所以搶先放棄了愛情。 可惜從頭到尾,顧珩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她為什么突然就變了,因為膽怯,因為試探,因為害怕失去更多,所以索性放手,裝作不在意不在乎,裝作不要緊沒有你我也可以很好,也可以滿腔熱血的沸騰著老去。 可是,明明不是這樣。 離開顧珩,世界也并不如意。遺憾的是,當她驚覺這一切,當身體里的思念越來越濃厚,就要吞沒她自己的時候,顧珩已經站在彼端,他終究是厭倦了,他耗盡了所有的耐心和力氣,看著她的時候眼里不再有暖意,不再有縱容,更不會笑著說“你覺得我會跟誰結婚?”這樣讓人曾滿心歡喜現在卻無地自容的瘋話和傻話。 他開始流連風月場所,開始與不同的女人周旋,她??吹接袧鈯y艷抹的女人言笑晏晏地挽著他的胳膊在各種場合出現,他身邊常常充斥著鶯聲燕語和濃重的脂粉氣息,那時,唯獨顧家是清凈的。 直到儼燃的出現。 連顧家老宅都變得愁云慘淡,連唯一的曾經只屬于她的地方也開始出入別的女人,而他絲毫不以為意,他會將儼燃的手握得很緊,他會熱切的與她聊天,然后若無其事的從她身邊走過,漫不經心的對她下著命令。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那種年少的沖動,熱情,無拘無束的開朗和自由充沛的笑容,她在那雙沉著又鋒銳的眼睛里只找到深不可測的心事,和似乎永遠捉摸不透的笑意。 是啊,終究是回不去了,是她把他推了出去,把這個看似冷硬但其實有著溫暖懷抱的男人拱手讓給了別人,無論怎樣壓抑,始終無法排遣,心里的痛越來越清晰,就像烙印在了骨骼上,連欺騙自己都不能。 溫言輕輕嘆了一聲,房間靜得似乎可以傳來空蕩的回響,她從兜里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喂,姐?怎么了?” “來我家,現在!” “姐……”尹湛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樂意,“人家正給女朋友熬愛心雞湯呢,突然叫我過去,你最好給我一個強硬的理由?!?/br> 溫言語氣淡淡:“十分鐘不出現,我炒了你?!?/br> 三秒鐘的沉默,尹湛大聲回了句:“馬上到!” 秒針嗒嗒的走著,靜謐而輕快,顧珩在沙發上睡覺,溫言拿著一本書,在他不遠處坐著,不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溫言起身開了門,尹湛急沖沖的擠了進來,然后將手腕往溫言眼前一亮:“十分鐘,一秒也不差?!?/br> 溫言打量著他手腕上白色的運動表,然后摸了摸他恣意亂著的頭發,贊賞道:“表不錯!” 尹湛大口地喘著氣,一不小心瞥到躺在沙發上的顧珩,登時嚇了一跳,趕緊驚悚的望向溫言:“姐,這這這,什么情況???!” 溫言沒去看顧珩,轉身進了臥室,一邊走一邊說:“他喝多了,送他走?!?/br> 尹湛一臉迷茫:“喝多?送去哪???等等,這事不對啊,你得先告訴我他為什么會在這兒???他果然是個心理變~態啊,他這算不算私闖民宅???姐,我們要不要告他???!” 尹湛一股腦冒出的問題問得溫言頭直暈,止住腳步回他:“別管那么多,送他回顧家?!?/br> 尹湛應了一聲就去拉顧珩,接著想到什么,突然眼冒精光,像是發現什么重大新聞,眉飛色舞道:“姐,為什么送他回家啊,是他自己送上門的,這么好的資源都不要,太浪費了,我現在就給我那個記者朋友打電話,讓他隨便拍幾張顧珩從你家里走出去的照片,這就是明天頭版頭條啊,我的媽,我真是太聰明了,哈哈哈~~~” 溫言頭疼的看著尹湛:“你信不信不等這事上頭條,我先炒了你?!?/br> 尹湛頓時委屈的撇嘴:“行行行,我咸吃蘿卜淡cao心,愛咋咋地吧?!闭f完拖著顧珩就往門口走,邊走邊嘀咕,“我滴媽,我的命咋這么苦??!” 尹湛邊拖著顧珩走邊喘,“你怎么這么沉啊,吃了千斤頂還是咋地?”尹湛累得呲牙咧嘴,扭頭瞧見原來顧珩的一只腳正死死的勾著門檻,把自己用力的往回拉,于是撲哧笑出來,“姐,這人真的喝多了嗎?使勁把自己往回拽呢,擺明了不想走??!” 溫言站在那里冷眼看著,尹湛累得死去活來,顧珩的一只腳還是死死勾著門檻,半點都不動彈,溫言走到門口,突然伸手扳起顧珩的腳,一揮手就從門里甩到了門外,緊接著啪的一關門,把顧珩連同尹湛一同徹底的關在了大門外,然后轉身進了屋。 門外響起尹湛急切又慘烈的叫聲:“姐,等一下,顧家在哪???” 第三十五章 溫言并不清楚那日尹湛是如何將顧珩送回了顧家,再見到尹湛的時候,他并沒有提起,她也沒有問。 『夜色』上映兩周,票房突破10億,話題榜上的熱度持續不減,網友們爭相討論所圍繞著的話題,都是這個叫溫言的新人。 一個角色成就一個人,溫言自己也沒想到,整部電影中她的戲份不是最重的,但就是這樣一個可悲可嘆的配角,竟然幫她贏得不少的粉絲。 三月初一個知名國際電影節的頒獎盛典上,溫言眾望所歸摘得一個新人女演員獎,而當紅小生magesasa卻跟最佳男演員獎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