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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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小姐,請您說得在明白些?!?/br> 溫言在成功激起姚凱的勃勃興致后,卻顯得有些為難:“姚先生,我理解您迫切的心情,但您的這項案子一直由我們策劃部的同事負責,我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心里只有大概盤算,若要做出完全可以實行的提案,請給我足夠時間?!?/br> 只是粗略看過就能看出這樣的門道,在原回報的基礎上保證三倍獲利,雖讓人難以置信,但她給出的那份項目企劃案實在堪稱完美,若再進一步填充完善,三倍獲利也不是不可能,姚凱面露驚喜,連連點頭:“這個當然?!?/br> 整個過程中,顧珩始終一言不發,他知道溫言心里的盤算只是剛剛開始,而姚凱這個混跡商場二十年的老人顯然興奮過頭,還沒發現。 “不過……”果然不出片刻,溫言再次開口:“我們顧氏是做生意的,講究有付出就有回報,所以一旦簽署合作協議,sg的項目如期完成,我們要六。四分成?!?/br> 姚凱一下就愣住了,六。四分?這姑娘胃口真大,項目一旦啟動,sg集團將為這個項目注入大筆資金,甚至調動一半以上的人力共同參與統籌,他顧氏不過出出點子,做個文案策劃,竟敢開口要四分分成,真是獅子大開口。 姚凱清了清嗓子,語氣已不如剛才那般客套,甚至帶著點冷意:“溫小姐,四成的報酬太高,畢竟我們sg將有相當大的資金投入,人力消耗,而你們顧氏,說起來并沒有什么實質投入?!?/br> 溫言莞爾一笑,好心提醒:“姚先生,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我六你四?!?/br> “……” 姚凱想直接甩袖子走人。但畢竟混跡商場多年,所謂的圓滑和老練還是有的,他這一甩袖子,可就相當于跟顧氏撕破臉皮,之前對于這個項目的一切努力,也就前功盡棄了。仔細想想溫言的話,他覺得實在不能這樣沖動,如果真能保證三倍獲利,那么就算只拿到四成分成,也遠遠超出他的預期計算,只是這個項目投入這樣大,卻輕輕松松便宜別人這么多,心有不甘。 溫言下意識看了顧珩一眼,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而顧珩也正看著她,他的目光很沉著,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他們之間根本無需語言,只要一個眼神便可達成一致。溫言心里明白,顧珩嘴上沒說什么,甚至縱容她的精明計算和咄咄逼人,因為他心里也很贊同。 顧珩的辦公室很大,完全沉默下來的時候,就顯得格外靜,越是靜,姚凱越是定不下心,他手里拿著溫言的策劃書,一直在心里默默盤算。 六。四分成??!三倍回報??!他要將這個項目完成的妥善周全,使利益最大化,否則他亦無法跟自己的老板交代。 溫言低頭給姚凱倒了杯茶,客氣的遞過去,看著他遲疑神色,淡淡一笑。 “姚先生不必感到為難,您當然可以不答應,能做這個案子的人絕對不止我溫言一個,就如我想要繼續完成這個案子,可以考慮的合作伙伴也不僅僅是sg一樣?!闭f著她也給自己倒了杯茶,遞到嘴邊喝了一口,“簽或不簽,您不妨再想想?!?/br> 姚凱終于抬頭,他深深的看了溫言一眼,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與顧氏集團合作這么久,與策劃部的人員也是幾經交涉,還沒見過哪個人比溫言更溫吞如水,也更難對付,這個女人這樣美麗大氣,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又這樣才華橫溢,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沒想到如此唯利是圖,果然顧珩身邊的人,都是狡猾難養?!?/br> 姚凱站起身來,對著顧珩客氣的點了點頭,似乎是要告辭的模樣,然后他扭過頭對溫言說:“溫小姐,謝謝你的善意提醒,但你的要求已經超出我的計劃,請再多給我一點時間?!?/br> 溫言起身相送:“當然?!?/br> 顧珩也站起來,將姚凱落在桌子上的策劃書遞了過去,他的動作很優雅,唇邊帶笑,姚凱看著手里那份沉甸甸的企劃書,又看著顧珩藏在眼里的精明笑意,只想到一句話,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這樁生意他不虧,但顧珩卻賺得太大了! 第八章 溫言送了姚凱出去,顧珩則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拿起已經涼掉的半盞茶繼續喝著,微微抬頭看著虛掩著的那扇門,眼神有些飄渺。 溫言送姚凱到電梯口,又跟他聊了幾句,從始至終她都表現的很坦然大方,反倒是姚凱對于自己剛剛的生硬態度,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拿著企劃書匆匆進了電梯。 溫言回到顧珩的辦公室,看到顧珩手里已經見底的茶盅,輕聲問道:“茶涼了,我再煮一壺?” “不用了?!鳖欑穹畔虏柚?,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身前,然后意態從容地往沙發上一靠,一雙銳利的眸子定定打量著溫言,嗓音淡淡的,“你的話說得太滿,一點余地都不留,你憑什么認為姚凱會答應你?” 溫言微微垂眸,眼神里有一閃而逝的困惑和費解,很快又歸于平靜。 “我從不認為姚凱一定會答應?!睖匮蕴а?,毫不避諱的迎上顧珩沉著又鋒銳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說著,“就如我之前所說,若是sg不答應,我們顧氏完全可以尋求新的合作伙伴,只是sg財力雄厚,換作別人未必有它財大氣粗,所以我想爭取一把?!鳖D了頓,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眼里卻帶出一絲精*黠的笑,“其實姚凱不過是個項目負責人,這么大的項目投資,他必定要請示他的老板,雖說商場如戰場,但大家都是生意人,明白只求一家獲利的不是買賣,要讓合作伙伴也有利可圖才是長久之道,沈謀混跡商場多年,有膽有識,目光長遠,手腕也是高明,一手將sg鍛造成實力最為雄厚的跨國財團,絕對不容小覷,他又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認為他沒有理由拒絕我們的提議,更沒有理由為了阻斷顧氏獲利,而斷了自己的財路,畢竟比起其他人,顧氏也是他更好的選擇,這是我的看法,少爺的意見呢?” 顧珩沉默不語,似乎并沒有因為即將與sg合作帶來的巨大獲利有所動容,他的表情很淡,沒有詫然也沒有歡喜,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溫言在他面前侃侃而談。她的臉色略顯蒼白,一張薄唇不住掀動,烏黑的眸子里閃著跳躍的光,比起平時的順從和卑顏屈膝,現在的她,顯然要真實生動得多。 他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一時間沒有說話,長時間的沉默后,突然開口說道:“提案是你做的,我沒有意見,你只需要告訴我,拿下與sg的合作案,你有幾分把握?” 溫言想了一下:“十之八~九?!?/br> “如果sg可以得到三倍獲利,我們顧氏呢?” “至少也是三倍?!?/br> 顧珩突然笑了,不是發自內心的愉悅和滿足,而是一聲冷笑,帶著淡淡的譏諷:“我要五倍?!?/br> 溫言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而是仔細的去看顧珩,他這話是認真的?還是只是一個玩笑?他的臉冷冰冰的,沒有給她任何答案。她不明白,對于顧氏在這項合作上的實際投入來說,三倍的獲利已經很好,是一場漂亮到無懈可擊的合作計劃,在顧氏堪稱史無前例,他究竟還有什么不滿意? 她當然不會問他原因,溫言永遠不會問顧珩為什么,哪怕他做的一切毫無道理可言。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然后微微挑動了下那雙纖細冷淡的長眉,眼睛一片澄澈,沒有為難也沒有疑問,看起來有些山清水凈的超凡味道。 然后,她默默點頭,回了他一個字:“好?!?/br> 合作案的事情定下來,兩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辦公室彌漫著一陣森冷又詭異的沉默。難以想象,他們之間足夠親密,也足夠默契,卻不能像個朋友,更不像家人,除了指示和執行,似乎已經無話可說了。 溫言正想著跟顧珩請示回自己的辦公室想想合作案的事情,顧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手機,是儼燃,而溫言也通過他的神色猜到是誰,于是用眼神詢問他。 顧珩沒看溫言,只是抬手對她比了個手勢,溫言心領神會,腳步沒有邁出,而是靜靜站在原地聽顧珩接起電話。 “回來了?”不同于剛剛的冷硬和疏離,顧珩的語氣瞬間溫柔很多,嘴邊也帶笑。 溫言扭過臉,漫不經心地四下看,最后目光停在顧珩辦公桌旁的一株白色薔薇上。 這花顧宅的花園里有很多,都是溫言親自栽種的,她喜歡白色薔薇的雅致和清貴,它不像紅色薔薇那樣艷麗,張揚,像火一樣恣意的燃燒盛放,卻有著自己的獨特味道??深欑癫幌矚g這花,他甚至看都不會看一眼,沒想到辦公室卻擺著一盆,溫言看著那郁郁蔥蔥的繁茂綠葉,不禁暗自發笑,他大概以為這花可以防輻射? “那好,你在家好好休息吧?!?/br> 顧珩的話是要結束通話的意思,溫言的目光收回來,微微緊繃著的身體下意識地放松,看來儼燃今天不會過來顧宅了,她大概可以輕松不少。 她不知道儼燃說了什么,只看見顧珩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簡單說了一個字:“好?!?/br> 她剛剛放松下來的身體不自覺地開始緊繃,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等著顧珩放下電話,什么也沒問,她知道顧珩一定有話對她說。 顧珩將手機隨意的往桌子上一放,面無表情的看著溫言:“去儼燃家,幫她收拾東西,順便給她做晚飯。 溫言冷淡的面龐沒有一絲的反感和推拒,只是言語間有些猶豫:“可sg的策劃案……” 顧珩從沙發上站起來,理所當然道:“回來再做?!?/br> 溫言抿緊了唇,sg的這個項目將耗費多少投資,策劃案需要多少的時間和精力,顧珩心里清楚,卻可以理直氣壯地將她指派出去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看來在他心里,儼燃比跟sg的合作重要得多,只要一個電話,他就能為她做一切。 一瞬的沉默,溫言點頭道:“是?!?/br> “那我出去了?!币婎欑窠酉聛聿]有再吩咐什么,溫言開口說道。 顧珩沒說話。 溫言當他是默許,于是微微頜首,然后就要轉身。 “溫言?!?/br> 她腳步頓住,緩緩轉身,有些不解的看著突然叫住她的顧珩,他的身形高大,站在她面前,完完全全遮住了從外面透進來照在她身上的日光,逆光下他的表情很模糊,隱約可以看到他那張冷硬到有些距離感的輪廓,一雙劍眉微微上挑,似乎是挑釁,是嘲諷,又帶著莫名的怒意,就那樣一步步地走過來。 空氣中充斥著曖昧和壓抑的奇異味道,緊迫感一點點地蔓延逼近,顧珩在與溫言半步遠的地方停住腳步,那樣的距離,幾乎要貼上她的臉,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不去?!鳖欑窨粗鴾匮缘难劬?,有些突兀的說道。 溫言沒說話。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不正常,薄唇輕抿,眼窩也有一點陷下去,彰顯出主人真的已經勞累過度,身心俱疲,可她偏偏固執,不肯讓任何人看到這些,也不讓任何一個人來關心或是心疼,即使是疲憊,自己知道就好,即使是軟弱,也軟弱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她不需要關心,也不需要同情,這些東西對她而言,不過都是奢求,一個人一旦奢求太多,最終都會淪為沒有用的負累,殘忍地拖垮你。 顧珩看著她,沉著而鋒銳的眼睛斂去鋒芒,變得細膩柔軟,眼神里甚至是帶著渴盼的等她的回答,她卻一句話不說,整個人像是被揉碎了撒在半空,鋪天蓋地只剩下觸不可及的塵埃。她的眼神有些飄渺,像是在仔細咀嚼這句話的涵義,又有些冰冷的嘲弄,仿佛這一切都該是理所當然的,而他的這句話,才是莫名其妙。 她不說話,也沒有表情,可就是那樣寡淡的眼神,那樣面無表情的一張臉,最是傷人。 顧珩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真可笑,甚至是愚蠢,果然他說什么,做什么,她都是無動于衷的,她不需要說話,不需要用語言表達清楚,她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她覺得他可笑,像個跳梁小丑。 有一種想要把她掐死的沖動,卻不能。 顧珩猛地轉身,仿佛不愿再看她,也不愿再同她多說一句話,陽光映在他略顯冷硬的臉上,有些灼熱。 溫言抬高了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沉默著立在窗前的那個背影,陽光下他站得筆直,雙手自然的垂在身體兩側,拳頭緊緊地握著,骨節凌厲而突兀的凸起,一節節透出尖銳和蒼白,仿佛一拳打出去面前的整扇窗就會支離破碎。 時間仿若靜止,氣氛尷尬中融合著局促和冰冷,溫言就那么定定的站著,幾乎是用一種難解又冒昧的目光看著他,就像在凝望一場遙不可知的虛渺未來。 是啊,她的人生,已經虛渺的快抓不住,顧珩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已經頹敗和腐朽的靈魂最后的一線生機,所以她抓住了就不舍得再放開,可她忘記了,她的救命稻草,她的一線生機,在她已經快要崩塌的人生無論多么的彌足可貴,然而在他眼里,她卻只是一個蒙塵的水晶燈,抑或是一個已經斷了線的風箏,要或不要,都沒什么區別。 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良久,顧珩微微抬首,凌銳的眼神穿過時間與空間的交錯,定定的朝一個方向看過去,不顧陽光在他有些酸澀的眼睛里瘋狂的燃燒帶來的微微刺痛,固執地揚起了目光,冷冷說了兩個字:“出去?!?/br> 長時間的等待,顧珩一直沒有回頭,卻也沒有聽到溫言的腳步聲在他身后響起,下意識地,他緊握著的拳頭緩緩松開,微微偏頭去看,余光里竟沒有看到她的影子,于是慢慢轉過身來。 辦公室空蕩蕩的,溫言不知什么時候走了出去,居然悄無聲息到沒有一點聲音,顧珩有些出神地看著緊緊關閉的門,感覺自己的心仿佛突然之間被潮濕的霧氣籠罩,模模糊糊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也看不清自己。 第九章 夏夜的風有些悶熱,荒寒的月是一抹蒼白的水色,寡淡又寂寞的掛在天上,路旁的柳樹參天挺拔,藏在濃蔭后的夏蟲偶爾發出聲嘶力竭的鳴叫,聽起來既疲乏又無力。 一座座老式的花園別墅規整的立在平整寬闊的道路兩旁,看起來既整潔肅穆,又洋溢著幾分沉甸甸的懷舊氣息。 沈寂的瑪莎拉蒂停在一幢獨立的別墅門前,他動作優雅的走下車,家里的傭人迎了出來,他卻沒有馬上進門,而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有些出神地望著不遠處的一幢暗紅色兩層小樓。 記憶仿佛久遠到褪了色,一些零碎的畫面在腦海飛快地閃過,鵝毛般的柳絮漫天飛舞,細細密密地落在兩個毛茸茸的腦袋上。那些影像模糊不清,但心里偏偏有著對它近乎瘋狂的執念,怎么都忘不了,也冷卻不掉。 一個五十多歲,面目慈和的婦人恭謹的走上前來,接過了沈寂手中的外套,邊跟著他往里走邊壓低了聲音道:“少爺,溫大小姐來了,在里面等您好一會了?!?/br> 沈寂沒說話,眼里有一閃而逝的不耐和疲憊。 溫故平靜到不見微瀾的目光在看到沈寂走進來的一瞬變得豐盈而跳躍,她慵懶十足的靠在沙發里,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只笑,卻不說話。 沈寂面無表情的看了溫故一眼,她正姿態優雅的靠在沙發上,一手端著茶盤,一手執著茶杯,細細品茶。她穿著深紫色的緞面襯衫,低領,隱約可以看見她光潔的鎖骨和胸前的起伏,黑色短裙緊緊包住挺翹的臀部,完美的曲線延伸出她修長的雙腿,腳尖輕輕踮著水釉瓷的地面,看他走進來,目光眄了過來,那微微揚起的眉毛,那波瀾不驚的情趣和意態,看起來既從容自信,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沈寂在她身邊坐下來,抬起手攫住她的臉,然后順著她修長的脖頸滑下來,有些心不在焉地把弄著她的襯衫扣子,眼里帶著婉轉的笑意:“你怎么來了?” 溫故放下茶杯,偏頭打量著他,“你不是說在家嗎?這一路風塵仆仆,去哪里風流快活了?” 她的話是噙著笑意的,所以即便是疑問的口氣,你也聽不出是不是在質疑什么,抑或是有不滿的情緒。 沈寂的手頓住,他抬眼看了看溫故,她仍在笑著,眼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怒色,只是在靜靜等著他的回答。他看了她半晌,突然就笑了,他的手輕輕扣住她后腦勺,將她一點點按向自己,然后,他的嘴唇湊上去,眼看就要貼上她的臉,卻突然頓住,轉而貼在她耳側,低低地問:“你監視我?” 溫故聽罷微微一笑,不是企圖掩飾什么的局促和慌張,而是發自內心的,仿佛真的就是覺得好笑,她偏過頭,眼角帶笑的看著沈寂,毫不避諱的對上他凌銳目光:“我需要嗎?” 沈寂看著她,不說話。 她卻大膽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用力的貼向自己,輕輕一說話,唇齒間溫熱的氣息瞬間蔓延他全身,周遭的空氣也都充斥著她的味道,甜蜜的,霸道的,也是無法拒絕的:“你都是我的人了,五年,我們從來都密不可分,你有什么秘密,對我有什么隱瞞,我會不知道嗎?”說著垂低了眸子,不自覺地要去吻他。 沈寂看著她越來越近的臉,和那一張形狀好看的紅唇,突然別開臉。 溫故微微一怔,沒有再親下去,她定定望著他的眼睛,沉默了大概只有短暫的一瞬,然后笑了,似乎不覺得尷尬,臉上也沒什么受傷的表情,只是不著痕跡地放開他,然后重新拿起已經冷掉的茶杯,喝了口冷茶。 沈寂的臉上也沒有慚愧抑或是歉然,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邊走邊說:“餓了,容媽,晚飯做好了么?” 那邊傳來老婦人慈和的聲音:“早就準備好了,少爺快坐吧,馬上就能上桌?!鳖D了頓,話語里帶著詢問,“溫大小姐一起用晚餐嗎?” 沈寂扭頭瞥了眼溫故,淡淡問了句:“吃過晚飯了嗎?” 溫故搖頭,唇邊帶笑:“不吃了,沒什么胃口?!?/br> 沈寂沒再說什么,徑自向餐桌走去。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就算在夢里都想緊緊擁抱的身影,溫故只是微笑,她懶懶的靠回到沙發里,右手不自覺覆上自己的小腹,來回輕輕的摩挲,一雙黑亮的眸子靜靜的看沈寂,笑的恣意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