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口氣好大,拖拉機會開嗎?太空飛船會開嗎?舒楝默默把吐槽憋回肚里,不用問也知道他會開船。 余光掃過舒楝,高旻忍不住笑,“感覺你很無語” “沒有,我在想有錢人是不是必備三大件,豪車、飛機、游艇,不說俗,消費能力在那兒,必須一樣不落的買到手,就當為gdp的增長做貢獻” 高旻順著她的話說,“是啊,即能愉己,又能兼利天下,所以不能免俗,三大件我也買齊了,咱們去看看我的游艇?” 繞著曼哈頓的天際線盤旋了一圈,直升機向哈德遜河飛去。 紐約西城彩霞滿天,河水細波粼粼,隔岸是新澤西。 直升機減速貼著被霞光映紅的河面滑行,不遠處的私人碼頭??恐凰宜矣瓮?,與碼頭毗鄰的高樓大廈住的都是世界級富豪,一個單位沒有千萬美金買不下來,再加上停船費牌照費,起碼也要上百萬美金,所以那些下樓直接開船出海的人不是石油大亨就是東歐億萬富翁。 高旻的游艇停在這兒,估摸著也住附近。 有錢人啊,舒楝在心里感嘆,高旻指給她看自己的游艇,暗物質號,在一眾白色中,深灰色的船體獨樹一幟,造型高科技感十足。 關于游艇,舒楝首先聯想到的是香檳、派對、穿比基尼的艷女,有錢人的休閑方式無非都這個調調。 不管怎么看,游艇與尋歡作樂都是固定搭配。 舒楝別有深意地瞥了高旻一眼,勾起嘴角,揶揄,“沒有游艇,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花天酒地” 高旻秒懂,想開口解釋,又覺得沒立場,他擁有一艘68米的超級游艇,常年停在地中海蔚藍海岸,方便招待客戶和官員出海享樂,據服務暗物質資本的公關公司代表說,游艇上的氣氛的確非常香艷,非常醉生夢死——也非常令他不喜歡,是以那艘游艇自購買試航后他再也沒登上過。 如非必要的應酬純粹是浪費生命。 “暗物質號和燈紅酒綠八竿子打不著,我開它海釣圖方便而已”,這艘riva游艇是他避世的休憩地,不是社交之所,這點希望舒楝明白。 哎喲喲,何必急著撇清呢,馬克思主義哲學她學過,生活方式不腐化墮落還能叫資本家么。 “高總,謝啦,捎帶我感受一把紙醉金迷”,舒楝調侃,轉念想到,老高在國內一沒情人二沒女友三沒花邊新聞,日子過得像得道高僧,但沒準人家的主戰場在國外呢,身邊有沒有戀人不好說,但“不求回報”的朋友應該有,男人嘛…… 舒楝腦補正來勁,直升機再次爬到高空,忽然聽到高旻說,“往下看” “哇!”,舒楝驚嘆,被美麗的夜景震撼得幾近失語,日落時分,樓群的燈光逐漸亮起,從高處鳥瞰,川流不息的車輛、高低錯落的建筑、蛛網一般的河道,被璀璨的燈光裝點,彷佛星羅棋布的電路板。 “美帝不愧為燈塔國,電力真足”,舒楝酸溜溜的,隨即想到正事,向高旻確認,“你讓我住你家方便嗎?其實我預定酒店了,真的不用麻煩你” “不會有任何‘不方便’的狀況”,高旻頓了頓,加重語氣,“我身邊沒有任何字面意義上的伴侶,情婦、床伴、愛人——隨你怎么想,但我要告訴你,沒有。而且你想像的情況不會發生,除非你覺得不方便” 得,氣氛搞砸了,舒楝壓根沒料到高旻如此坦蕩直白,成年人之間有些事不必言明,意會即可,稍加暗示,yes or no,一句話的事,有必要挑明嗎?這不是成心讓她尷尬嗎? 往深處琢磨琢磨,高旻真的對她沒意思?要是有,他老把做朋友掛在嘴上,要是沒有,對她這么好,真不怕造成誤會? 百思不得其解,舒楝干笑兩聲,“你別怪我小家子氣,我無意過問你的隱私,異性朋友有時候還是需要避嫌的,說真的,如果你在美國有女伴,那我不方便接受你的好意” “即使我房子空著落灰你也不???” “那要看你只招待我一個人,還是一群人,就好比,我有男朋友了,還以朋友的名義接受你的照顧,你會作何感想?這跟腳踏兩只船有什么區別?不是我清高,主要是我怕麻煩,所以謹慎了點,你別往心里去” “我知道,你一向有原則”,剛剛的陰郁像是錯覺,笑容重新回到臉上,高旻想舒楝原則性強也沒什么不好,至少給了他巨大的安全感,不必擔心突如其來的背叛。 作者有話要說: 我讓三次元的人幫著看文寫的如何 她直言相告,說不好看,還看的累,描述過多,主線不明。 字多得她頭疼。 我本來想挽尊,但良心上又覺得她沒說錯。 于是更加感謝跟文的小天使們。 你們簡直就是蹩腳文關愛大使, 不說了,我擦擦淚,?,感動。 第85章 友誼與愛情 帶停機坪的頂層豪華公寓, 英文叫penthouse,據說在國際化大都市深受土豪們的青睞。但因其稀缺性,有錢也未必買的到。所以當舒楝置身高旻在曼哈頓上千平米的頂層復式豪宅, 也不得不承認高老板遠比她想象得能量巨大。 她不怕腿疼把高旻的penthouse逛了個遍,最后倒在客廳的弧形沙發上, 環視270度的全景玻璃窗,窗外華夜璀璨, 哈德遜河星光點點, 鱗次櫛比的高樓間的街區被霓虹和車燈照得如同黃金鋪就……真美。 當然她是不會夸出口的,那豈不代表她認同了金錢的魔力?欣賞紐約的繁華夜景,買票登上帝國大廈或乘空中纜車一樣能大飽眼福。 做人要硬氣,絕不能被金錢迷惑,舒楝挺直脊梁,擺出富貴不能yin的架勢, 故作淡然, “你這房子一個人住是不是大了點?多浪費!” “在社會財富分配上, 人類依然延續叢林法則,每個人都為占據更多的資源, 拓展更多的空間而奮斗, 這一點, 房子體現的尤為鮮明” 好無恥的資本家論調,舒楝嗤之以鼻,就連美國這個霸權主義國家還拿人權當遮羞布呢,此外哪個國家不宣稱扶持弱勢群體?資源分配的確不公平, 但被占據資源的少數人之一道破,怎么聽怎么讓人不爽。 窺破舒楝的酸葡萄心理,高旻紳士地保持沉默,無聲笑了笑,另起話頭,“餓了吧?我給你準備晚餐” 舒楝臉燒得厲害,終于有了作客的覺悟,坐人家的飛機,住人家的房子,吃人家做的飯,還跟人家斗嘴,用臉大如盆說她都不為過。自我檢討一番,厚起面皮,訕笑幾聲,“簡單吃點吧,國內這個點是早餐時間,我一般隨便對付下,再說倒時差呢,沒胃口” 高旻笑著轉身,說出的話叫人無法拒絕,“我自問廚藝拿得出手,絕不會教你倒胃口” 舒楝換上便裝,靠著吧臺看高旻秀廚藝。 白襯衫黑西褲系結半圍裙,手持噴槍,一絲不茍地烤三文魚。 整個人散發著引人探究的禁欲感。 高旻認真做事時的氣場生人勿近,頭頂的光勾勒著他挺拔的身姿,舒楝想,她說過的話恐怕要收回了,原來男人做菜時也性感的要命,更何況這個男人風神疏朗,自有令人沉醉的魅力。怎么說呢,優雅是種高級的性感,而高旻讓她認識到這一點。 高旻忽然回眸,舒楝肆無忌憚的目光被攔截,兩人視線交匯,無意識地微笑,有什么東西在暗自蠢動,放肆翻涌。 怪異的氣氛蔓延發酵,舒楝收斂心神,垂下眼睛。 高旻這是在撩她嗎,別說,眼神還挺煽情,待她細看,丫恢復了正常,埋頭做菜,恍如空氣中流淌的脈脈情愫全是她的一場臆想。 男女之間的友情當真是個偽命題,一個瞇眼都可能錯會成別有含義的挑逗。 舒楝想當然地把剛才的曖昧歸結為錯覺,心頭的那絲漣漪很快風過無痕。 高旻愉悅地勾起唇角,看來她還沒遲鈍到無可救藥。 晚餐后兩人各懷心思,想的事不在一個頻道上,舒楝心大,想通了就不再糾結,加上時差沒倒過來,她生龍活虎地在高旻的豪宅走來走去,屋子大的能探險,走了一半她就失去了耐性,盤腿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地發呆。 “長途飛行會導致生物鐘紊亂,我猜你今晚多半要失眠”,高旻居高臨下盯著路楝,露出好笑地表情。 這還用猜嗎,上了飛機她就開睡,眼下精神得很。 “消除時差我有經驗,要不要試試?”,聽著像征求意見,高旻并不指望舒楝回答,俯身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站在藍瑩瑩的泳池邊,舒楝知道了高旻所謂的“經驗”,游泳,游得精疲力盡,保管能睡個囫圇覺。 高旻脫下浴衣,做完準備動作,縱身躍入泳池。 舒楝偷偷瞟了一眼,心中有了定論,高旻屬于脫掉衣服更好看的男人,他身形流暢,比例勻稱,腹肌完美,皮膚光滑有彈性,當然這要她摸過才能驗證,至少視覺上給人的感覺如此。 切,就你有大長腿嗎,我也有??粗邥F漂亮的泳姿,舒楝燃起了斗志,一把扯下浴袍,伸伸胳膊蹬蹬腿,撲通一聲跳進水里。 姿勢不雅,初戰失利,舒楝很不服氣,向高旻下戰書,比賽游泳,企圖用速度壓制他。 并非舒楝輕敵,她是三下猛,短途類的運動,靠快速的爆發力,她還從來沒有落過下風。 高旻欣然應允,很有風度地讓了舒楝五米,舒楝嘴上嚷不用讓也能絕地反攻,暗地里使勁,聽到“預備開始”,鉚勁竄了出去,高旻速度不慢,眼看兩人的差距越來越近,舒楝佯裝腿抽筋,演技爆棚地嚎了一嗓子。 “腿抽筋了嗎?”,高旻迅速游過來,一手攬住舒楝的肩膀,一手朝她水下的小腿摸去。 就是現在,舒楝竊笑,一把推開高旻,瞬間菲爾普斯附體,姿勢優美的蝶泳換成自由泳,奮力向盡頭游去。 三個回合論輸贏,舒楝耍詐險勝,扒在泳池邊喘氣,扭頭向高旻得瑟地挑眉。 高旻把滴水的頭發擼向腦后,露出清俊的五官,眉眼帶笑,目光滿滿都是對熊孩子的包容與無奈。 “下次換個方法,喊暫停也行,別的都不許,特別是裝溺水,沒有下次,知道嗎?” 舒楝很干脆地認錯,“我贏得不夠光明正大,下不為例” “再游幾圈,尚能戰否?” “沒問題!” 實打實地比,舒楝并沒有落后高旻多遠,始終與他保持半米的距離,和勝負心無關,她純粹想把力氣用完,失眠的滋味不好受,明天還有活干,就怕萎靡不振耽誤了正事。 高旻上岸了,舒楝還在游,為了適應新環境,快些入睡,她也是拼。 舒楝沒有擇床的毛病,可架不住臥室大,中央兩米多的圓床像浮在海面的孤島,縱然能欣賞到視效一流的華麗夜景,但那面玻璃墻實在叫她這個恐高的人吃不消。 漸漸的,高旻看不下去了,怕這姐們力竭出意外,不由分說把她拽出泳池。 舒楝接住高旻遞過來的浴袍,舒服地坐到兒泳池邊的躺椅上,歪頭看到桌子上的飲料和水果船,驚訝,“咦,什么時候送來的?你家的服務員隨你,走路沒動靜,有當特務的潛質” “一個合格的家政服務員,任何時候都不會喧賓奪主,我有客人在,他們理應自覺回避”,高旻說這給舒楝斟了一杯茶,“先喝這個,安神的” 高旻的動作就差喂到她嘴邊了,舒楝尷尬,忙不迭地接住茶。 “高總你也太熱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打算找我借錢呢,咱們都是熟人了,真不用客氣!” “咱們是互相串門的關系,比遠親還要近一層,你不遠萬里來我家做客,我照顧你理所應當”,高旻眼角彎了彎,“更何況,我看你游泳累的夠嗆,幫你遞杯茶也就順手的事,真不值當你有負擔” 照顧不是關鍵,關鍵是照顧得太體貼太周到,很難不讓人想岔,舒楝相信自己的判斷力,換個異性對她做同樣的事,她會認為對方有追求她的意思,然后直接向對方求證。對高旻顯然不適合這個套路,他打著朋友的旗號,進可攻退可守,萬一她判斷失誤,丟臉不說,還會讓人覺得她想入非非愛腦補。 不弄清楚高旻的想法,她今晚鐵定失眠。直線球不行,那就打曲線球。 舒楝鬼祟地瞥高旻,高旻一看過來,她就佯裝品茶,最后實在憋不住起了話頭,“昨天你說的那番話我深有體會” “哦?什么體會?”,高旻饒有興趣地問。 “我覺得你有感情潔癖,所以——”,舒楝偷覷高旻的臉色,見無異色,繼續說,“所以對另一半要求高,標準嚴,恐怕尋常人你也看不上” “這么說在對人生伴侶的看法上我們有志一同”,高旻用了陳述的語氣,篤定舒楝和他志趣相仿。 “那不一樣”,舒楝矢口否認,她單身至今,原因是多方面的,桃花不旺,乏人問津是一方面,工作為重忽略其他是另一方面,剩下的難以啟齒,說出來簡直滅自己威風,幾次相親,無論男方條件如何,她都是被挑剔的那一方。 “怎么就不一樣了,還是說對于另一半你的看法不同?” “錯,確切的說,在婚戀市場上,男女的標準不一樣”,舒楝臉上浮起譏諷的笑容,“時光為男人加冕,卻不站在女人這一邊,一個年長,事業有成的男人會被認為成熟有魅力,而過了最佳生育年齡的女人,學歷再高、事業再好,都不會為她加分,誰是買方市場,誰又是賣方市場,一目了然。所以說,我要用你的標準挑選婚姻拍檔,很可能會孤獨終老?!?/br> 高旻側身端詳舒楝,她的表情倒自得的很,看樣子哪怕孤獨終老也不會輕易妥協,“你何必自貶,選擇過什么樣的生活是你的自由,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遷就” 不是每個人的追求都包括愛情,也不是每個人都要按著條條框框生活,可人吧又逃不開紅塵,既然夠膽做自己,就得有承受蜚短流長的勇氣。 只不過總有些人和事讓你的修養和耐性經受考驗,像有回相親,男方聽說了她的年齡直接拒了,可笑的是那男的37歲了,居然嫌棄她這個30歲的老,做夢都想取個二十歲卜卜脆的年輕姑娘。還有嫌棄她家境的,覺得她老家在18線小縣城,房子還是自建的,怎么都沒法和一線大都市的殷實人家比。 當時舒楝氣得少吃了一頓飯,痛定思痛后,她決定再也不相親找虐,婚姻的本質是繁衍和財產分配,人人都奔著一個目標選,年輕好看有錢的,至于能不能選到就看各人緣法了,再挑與被挑的過程中也沒什么好著急上火的,退出選擇萬事大吉。 高旻不同,他擁有充分的選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