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出現上面的情況，我或許真的會猶豫，手心手背都是rou，讓人怎么選擇？或許正因為那一瞬間的猶豫，從而讓兩個人都死去。

    如是這樣，你就會為你的不決定而后悔。你就會自責說如果我隨便救一個至少還有一個人活著？如果……

    但是事情如果發生并造成了壞結果，就沒有如果了！

    可見，世界上最難的一件事就是——選擇！

    真的。

    選擇太難了。

    這或許是二叔在臨行之前，拋給我去還是不去這個選擇題的目的。

    生是由你決定，死是由你決定。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能后悔，都不能沉寂在過去選擇的悲痛之中，哪怕結果是悲劇，也不能悲痛，因為那是你的選擇，就要勇敢的抗起選擇帶來的結果。

    若論人生經驗，二叔幾乎是甩出了我九百六十萬公里的路去。

    我真不知道一個人經歷過什么，才有如此豐富的經驗以及判斷力。

    與他相比，真是沒法比。

    但我敢肯定，二叔在過去肯定有著和我現在差不多的艱難的選擇。

    或許他所說的那個戀人，可能就是在他不成熟的選擇之下離開他甚至是死去的，所以他才至今未娶。

    當然這是推測，做不得準，總歸以后我要好好的問問他。

    在他的步步緊逼之下，對于該不該去黃泉歸墟之地，我已經失去了判斷力，而面對隊友的步步緊逼之下，做主也由不得我了。

    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我一個人完成的，是所有人完成的。

    無論我們怎么相遇，又怎么在一起，又怎么走到今天這一步，早已經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而不是一個人。

    拋幣實在是迫不得已的決定，二叔拋給我的選擇題太難了。

    硬幣雖然飛的高，但終究如同砸了牛頓腦袋的大蘋果那樣，是逃脫不了地心引力的！

    我們一群人的視線都隨著硬幣的下落而下移，硬幣從刺眼的陽光中掉落下來。

    可是，這時忽然一個黑影襲來，隨后一只鳥撲向了那硬幣，嘴巴一張就含在了嘴里，停也沒停，嗖一下飛遠了。

    我們全部傻眼了，沒想到這么重要的決定，卻出現了如此戲劇性的變化。

    決定我們生死的硬幣，竟然被一只傻鳥，一只孤獨的不知啥原因飛到岸邊的海鷗，一只亂入的呆鳥給銜走了。

    我們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

    曹有為更是笑的直不起了腰，邊笑邊道，來寶哥啊來寶哥，你一世英名，卻毀在了一只傻鳥身上，看來老天都不樂意替你做決定。

    秦承運哈哈大笑道，這只海鷗是個好海鷗，來的非常及時，我要對它做出表揚。嘿嘿，就算它不將硬幣給銜走，我也會不等硬幣落地，就會一腳給踢進大海的，去它娘的老天決定，命運掌握在咱們自己手中，誰他娘的也不能替我們做決定。

    莊羽在一旁也是咯咯直笑。

    海鷗的參與，讓我們剛才沉重的心情消失殆盡。

    笑畢，莊羽正色道，我鄭重宣布，從現在開始，我接替康來寶同志未經過民主表決，未經過大家同意而自封的黃泉將領之職務，接下來的所有決定都由我來做決定。

    曹有為和秦承運聽了這話，立馬投降般的舉起了雙手，異口同聲的叫道，我舉雙手贊成。

    既然局面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我也不好說什么了。

    莊羽看了我一眼道，你不舉手難道是不想去？

    她說完這話，目光堅定的看著我道，這次行動你做不了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除非你拋棄我們，拋棄我，可以選擇不去。

    我聳了聳肩說了句怎么可能，然后如鬼子投降般舉起了雙手。

    莊羽點了點頭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既然我新官上任，說不得就要與大家交流交流感情了，咱們晚上繼續老地方“海上人家”吃海鮮去，本姑娘請客！

    此話一出，得到了大家的贊同，所有的亂七八糟一掃而空。

    當晚，我們吃海鮮喝啤酒自不消說，二叔看我們做了決定，且一副融洽的樣子，雖然嘿嘿直樂，但是眉宇間也顯現出些許憂愁，我知道他是在替我們擔心。

    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二叔真的就是一個父親的代表。

    在這個世界上，父親對孩子的感情是最復雜的，他有時候什么話都不說，只丟給你一個眼神，卻會讓你感到勇氣十足，有時候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夕陽下，你看著他那高大的背影心中也會充滿力量。

    但是，終究他留給你的是一個老去的背影，如同朱自清看到的父親的背影那般。

    我覺得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二叔，二叔給我們的只是嘻哈哈的嬉皮士形象，但我覺得他心底應該埋著無窮無盡的往事。

    關于這些往事，二叔既然選擇從不告訴我，那說明他不愿意提及，我自然也不能厚著個老臉去摳人家的老底，或許，埋在他心底的很有可能是厚厚的傷疤，一旦揭開，滾滾的悲傷或許會將二叔淹沒，說不定還會讓二叔性格大變，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我覺得保持現在的原狀就不錯，沒必要非得把什么事情都搞清楚，過日子嘛，糊涂點最好！

    ……

    當天晚上，莊羽請客，我們又聚集在了海上人家餐廳。

    我們知道接下來就沒有這樣相聚歡的場面了，如果接下來的黃泉歸墟之行有人折在那兒，或許這頓海鮮就是最后的晚宴，所以極為珍惜，也都不提未來的事情，很好的把握了當下，嘻嘻哈哈的又是喝了不少冰啤，喝的肚子都難受。

    二叔喝的更是不少，半個小時之內就在我們的輪番轟炸之下吐了三次，這主要歸功于曹有為這個壞小子，說二叔在我們出發前故意擾亂軍心要罰兩瓶，罰完兩瓶又說跟在二叔身邊漲了不少見識要感謝感謝，又敬了一瓶，隨后又攛掇我們趕緊的敬，這罰來敬去的，二叔一個小時之后就不行了。

    莊羽和柳若風就單獨送二叔回去休息，而我們幾個男人又繼續喝，喝完之后，做了一件極為cao蛋的事情，集體站在漁排之上唱了首國歌，然后唱了首真心英雄，隨后跳入了大?！?/br>
    不錯，喝多了，在海里洗了個澡！

    我們吃飯的那個海上人家距離岸邊不遠，我們是游水上了岸的，隨后自然是東倒西歪的相互攙扶著回去休息，這個就不消說了。

    既然結束了潛水培訓，我們當然就要返回四川，因為家里還有個瘋子張含充令人cao心，所以第二天醒來之后我們雇車去了機場，隨后從海南飛回四川。

    我們一行人剛回到堪輿社，伙計就跑過來遞給了我們一張紙條。

    莊羽接過紙條掃了一眼，抬頭道，紙條是xd大法師派人送來的！

    我們聽了這話，頓時一個激動，全體圍了過去！

    第二十四章 出發前

    我們都極為好奇紙條到底寫了什么，于是都湊了過去，只見上面寫道：

    渤海海中有鬼山，鬼山身在無底淵。欲知歸墟在何處，遼寧渤海拜人魚。

    看完這段話，我就皺起了眉頭，叫道，等了半天來了個啞謎？這算幾個意思？

    見識多廣的二叔也皺了皺眉頭，摸著下巴沉思了半晌道，這話里面的大部分信息咱們都知道了，像渤海海中有鬼山，指的就是度朔山，而我們也知道了需要通過這座鬼山進入黃泉無底洞，所以這句話里面最關鍵的就是最后一句，很顯然最后一句話指的是歸墟應該在渤海遼寧段，而最后的拜人魚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說，最關鍵的就是最后這三個字。只要破解這三個字的意思，咱們就能出發了。

    曹有為道，來寶哥你真是糊涂，這上面說的很清楚，說歸墟在遼寧渤海段，那么之前協會智囊團研究出的黃泉無底洞應該就是歸墟，絕對跑不了，還研究“拜人魚”干啥？

    我說，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渤海百慕大并不是那么輕易能去的，大小輪船到了那片海域儀器就失靈，咱們直接去就是找死，既然xd大法師安若夕派人送來這紙條定然有她的深意。

    莊羽道，人魚就是人魚的意思，而那個拜應該有著崇拜或者祭拜的意思，莫非是讓我們去渤海邊祭拜祭拜，然后就有人魚來給我們領路？

    我聽了這話，雖不以為然，但還是呵呵笑著贊同道，莊大小姐說的有道理。

    二叔搖了搖頭道，不盡然，你們等著，我讓協會問問背后智囊團，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說完這話，他就摸出電話打起電話來，最開始不知道問的誰，對方也不知道，隨后對方又咨詢了遼寧方面的聯絡人，隨后那邊給了二叔一個確切的答復。

    二叔掛了電話，就對我們說道，據遼寧方面的人說，拜人魚應該指得是崇拜人魚的海島村，人魚村。

    我說，人魚村，這倒是個奇怪的名字。

    二叔道，這村子名稱的由來就起源于人魚崇拜，據協會遼寧方面的負責人說，關于人魚的由來有很多可能性。

    第一種是過去真的存在人魚，第二種猜測是人魚可能指的是海洋神或者是龍王的化身。

    在過去靠水吃飯的居民會不自覺的形成最原始的信仰，一般來說河神、海神、龍王是最常見的水神崇拜。

    不過人魚崇拜只存在于遼寧地區的海中的一個小島上，這個小島本來沒有名字，是一個學者為其命名的，村子的名字也是那位學者給命名的。

    他頓了下又道，這個學者姓黃，是大學教授，癡迷于黃河文化、水文化、海文化的研究，在80年代末的時候，他率領的渤海文化科考小組從黃河入?？诔霭l，一路向東，探尋未知的秘密，在前進的過程中遇到了風暴，他們慌忙在附近找了個荒島躲避，卻沒想到在那個他們以為沒有人居住的荒島上發現了許多高大的人魚石雕，這個發現讓他們大為振奮。

    人魚石雕的存在，說明這島上有人，而且是崇拜人魚的。

    關于人魚，只是在古籍中偶爾提及，現代人誰見到過？

    既然有人魚信仰，說不定在古代還真存在著人魚。

    于是這幫人就跟撿到寶似的，在荒島上展開了調查，最終在小島的南端發現了有人生活的痕跡，被他們成為人魚村。

    說道根，這個名字并不確切，因為所謂的村子只是十來個石洞。洞里面的東西很簡單，無非就是煮飯的鍋，燒水的壺，和鋪在地面上的厚厚的干海帶，疑似是床。

    這個發現讓他們又振奮起來，看那個樣子應該是有人居住，他們猜測這里的居民應該是去海底找吃的去了。

    于是他們就等啊等，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有一批人手提網兜歸來，大約有二三十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男孩有女孩。

    這幫科考人員激動的迎上前去，詢問他們的由來，以及島上人魚信仰的由來。

    可是對方根本就不搭理他們。

    不僅如此，他們還一句話也不說，交流都用手語，而這手語也不是現今盲人使用的語言，應該是島上居民特定的“密碼語”。

    他們見狀就心下狐疑起來，心道這幫島上居民是啞巴不成？

    于是他們就遠遠避開，在遠處觀察，最終發現這幫人會說話，不過說的話不是現代人說的那種大白話，還有點古風。

    他們因此推測，這幫居民應該是先朝遺民，就不知是哪個朝代的。

    神秘的人魚信仰，神秘的先朝遺民，神秘的手語交流，都讓這幫學者感到振奮，如果他們能搞清楚這些人的來龍去脈，這個發現一定會在文化界掀起驚濤駭浪。

    于是他們就打算居住在島上，遠距離觀察他們。

    可是，當晚他們睡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在自己的船上，而這船已經不知道開到哪兒了，而船上除了他們這幫文化考察隊員之外，并沒有一個人。

    眾人心里明白，肯定是那島上的居民作怪，當他們想繼續尋找那座島的時候，卻又遇到了風暴來襲，不得已偏離航線上了岸。

    后來那名帶頭的黃教授對人魚島念念不忘，再次雇船只憑借記憶前往人魚島，不過這次他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人跡。

    島上的居民跟憑空消失似的，他只好看著島上那些古老的人魚雕塑，看著遠處的大海望洋興嘆。

    二叔說到這里，頓了下道，如果xd組織紙條上面的“拜人魚”指的不是這個人魚島，就肯定不會有其他的去處了。

    我說，黃教授去人魚島那幾乎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人魚島上現在有沒有人都不好說，就算有人，當年他們都故意躲避黃教授那批科考隊，咱們去也見不到吧。找不到人，我們怎么又能詢問他們關于歸墟的具體地址呢？

    二叔道，那紙條也沒有明確的說明是讓你們去島上找那批先朝遺民啊，或許歸墟地址的秘密就隱藏在人魚島上也說不準呢。

    我說，二叔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們不知道人魚島的具體坐標，又怎么前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