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可是有什么用呢!紀泉未必不知道妻子的學識和能力,曾經為能得這樣的顧芊而欣喜和自豪。然而,漸漸被名利、被美人、被權勢迷花了眼睛,漸漸看不到那個從未因他貧窮而嫌棄他,永遠站在他身后,為他籌謀的女子。 以至于最后竟完全閉上了眼,不再去看她。 然而,這并不是最痛苦的。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察到,此生再也遇不到這樣一個女子生而尊貴,愿與他同患難、共榮辱,不離不棄!這個女子,能滿足他所有對女性的幻想,如若再有,也將不是顧芊。 這世間,只有一個顧芊。 待我老去,誰人與我共枕這只是個開始,歲月越長,這些孤寂會像密不透風的網慢慢纏繞著紀泉,以至于他一生不忘顧芊。 這是他該得的!是他辜負了顧芊。 屋內的嘶吼帶不起紀菀的一絲同情,紀泉如今咋然醒悟,又與顧氏有什么關系呢? 她早已不為紀泉喜,亦不為他悲,如果還有愛情以外的其它情誼,也消弭在未見的六年時光中了。 外面驚雷大雨,慢慢淋濕了紀菀的衣衫,她先是笑起來,笑得暢快淋漓,然后又哭起來,哭得淚流滿面。 了緣從未見到過紀菀如此,從僧院中帶來的傘落在地上,他上前,抱住了力竭的女郎,緊緊護在懷中。 主持和幾個沙彌腳程慢上許多,匆匆趕來,在夜色中看到這樣的情景,都目瞪口呆。 “阿彌陀佛,師弟破戒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新地圖加載中……已加載80%…… 催稿歡迎來企鵝群:578396595(瓶子的小家)~~會不定期掉落福利。 *** 了緣:“我破戒了?” 紀菀瞇眼笑:“不,是他們活膩了?!?/br> ☆、第24章 和尚x女帝8 磅礴大雨中摟在一起的親密男女, 大約是一對野鴛鴦。直到男的露出了臉來,竟是寺內輩分極高的了緣, 所看到的人無一不驚詫。 方丈憤怒之下吐出口的破戒二字,并沒有令了緣放開手。懷中的女郎已然昏死過去,如要將她放置于泥濘污水之中,他是如何也不愿意的。 “阿彌陀佛!” 一聲飽含內力的佛偈,震開了一群圍上去想要將兩人分開的沙彌。 戒嗔同樣是匆忙之下直接出現在雨幕里, 沒有帶傘。然他身上袈、裟, 鞋襪具未沾到水漬,天上落下雨如同遇到了無形的屏障, 沾濕不了這個和尚。 方丈:“師叔!” 戒嗔看過去。 “方丈師侄, 我佛門振興有望了!” 這一句話用的是傳音入密,僅僅叫方丈一個人聽見了。方丈又驚又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沒有理由質疑這位師叔的話的,戒嗔通曉星像,知人氣運, 且是這樣大的事情,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看錯。 那么他是何時何地,又看出了什么呢?還有誰有這樣的可能,一直讓戒嗔師叔另眼相待呢? 洛陽太守之女紀菀。 方丈喝退欲再上前的沙彌,于雨幕中熱切的注視著了緣懷里的少女。 戒嗔拿了幾個蒲團過來, 于雨幕中整整齊齊的在院子里擺放整齊:“阿彌陀佛!了緣,將女施主放置于蒲團之上,我等為其母念地藏經, 度她往生?!?/br> 了緣還未說話,方丈先道:“師叔,還下著雨呢!” 戒嗔:“雨會停?!?/br> 他話音剛落,暴雨如神際一般驟然停歇,如不是院內積下的雨水,眾人還**的衣服,誰也不會相信剛剛下了一場雨。 紀菀不過昏睡了兩刻,醒來之時已經出奇的冷靜了,她坐于濕潤的蒲團之上,看著天空中出現的霞光,吶吶問:“那是……?” 了緣也看著這道美麗、貫穿了整個洛陽上空的霞光。 戒嗔回答了她的疑惑:“大雨驟停、金龍飛天帶霞,照亮了整個洛陽城。這是帝星初顯的征兆您就是帝星?!?/br> 紀菀:“……”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紀菀這時候是冷靜的,可是白馬寺短時間聚集而來的‘高層’都熱切的看著她,仿佛她是干旱地里的及時雨,是馬上要餓死的乞討者的滿漢全席。 這種狂熱,紀菀從未在人生之中見識過。 戒嗔‘噗通’在她面前跪下去了,雙中滿含熱切:“貧僧為您送女施主一程?!?/br> 因為莫名的原因,紀菀沒有任何動作,就得到了佛門的效忠,麾下總算多了可用之人。這些心懷信仰的人啊,將是身后最堅實的壁壘,然而也因為信仰,他們是最急切的人。 從今往后,紀菀要嘛大步向前走,要嘛被推著向前走,再無回頭之路了。 這場由戒嗔組織的法事,足足做了七七四十九天。初時,參與這場法事的都是洛陽的高僧,他們似乎是自發而來,問其不說緣由,尋一蒲團,自顧自念經。發展到后頭,有洛陽之外,遠道而來的高僧無蒲團可用,就在白馬寺外念席地而坐,念地藏經。 這一場盛事引得洛陽百姓口口相傳,全不解其原有,而和尚、道士因千百年的傳承,總剩余了一兩分神秘色彩,所以民間猜測就越來越神異。到后來甚至給顧氏按了個神女的名頭,說她是下凡來保佑洛陽百姓的,如今歸天去了,引得凡間和尚爭相送最后一程。 洛陽太守紀泉頓時名聲大噪,而受益最多的便是紀菀,她就這樣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成為了神女的子嗣,籠罩了神秘的色彩。 等事態稍加平息,紀泉遣人來接紀菀回太守府。 除了要整理顧氏的嫁妝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帶哪些人離去。同時,紀菀亦在發愁另三位先生的安置,沒想到教授她武學的先生會這時候來找她。 她這位武學先生叫做文娘,是個曾上戰場領兵廝殺的女子。 第一次相見,是紀菀十一歲那一年。文娘將小女郎帶到自己居住的堂屋之內,這堂屋內擺放著整整齊齊的靈位,最前面的寫著‘兄莫水承靈位、嫂虞氏靈位’,還有兩個略小的靈位,似是給小童的。 文娘先磕頭,然后起身對紀菀說:“我出身為義陽金氏,是依附朝廷的中宗小派,現除我之外已經沒有傳人,那點外家招式,你學了也就學了,但我這真正厲害是家兄所托付之‘莫氏家學’,是多代莫家人領兵之依仗。我既答應了顧先生傾囊相授,還請女公子先拜過我兄長,磕三個響頭,給家兄敬了拜師茶。這禮才能成!” 我這些先生的性格,真是個個都獨具特色呀!紀菀若真要是個十歲嬌養的無知女童,不曉得上面供奉的是誰,會肯拜? 盡管幾位先生性格都很怪異,但紀菀也知道,用了諸多人情,傾盡顧氏之力相請,這些幾位先生都是有大才能的。 牌位上莫水承若真是那位莫大將軍,她有什么跪不得的。 紀菀跪下來,恭恭敬敬磕了響頭:“請先生教我!” 文娘目光怪異:“你倒是干脆利落?!?/br> 紀菀直言道:“將軍大義,人人都是跪得的?!?/br> 這排位上的人,若只叫莫水承有可能是同名??善拮邮怯菔?,只怕就只能是前兩年因被誣陷通敵賣國而失去行蹤的莫大將軍了。 這一位一生憂國憂民,上平匈奴,下抑狄族,用鐵與血鑄就了太平盛世……可據小和尚講的那個故事,終究也不得善終。 紀菀的話叫文娘沉默了,她看了紀菀許久,才欣慰的扯出一抹笑:“你很好!若是家兄還在世,必然也會喜歡你?!?/br> 顧大舅雖然放任她與幾位先生相處,但不久之后就給了她幾位先生的身世背景。 其中對文娘是如此記載的金氏旁支文娘,自幼習武,天賦極佳。后因嫡支犯事,全族遭逢大劫,恰逢文娘被莫水承大將軍納為姬妾,避免一死。后作為女將跟隨莫大將軍南征北戰,立下無數戰功,直至莫大將軍以叛國罪獲罪逃逸,文娘亦不知所蹤。 現在,文娘站在她面前,不發一言。 紀菀:“先生!” 文娘道:“女郎從今以后不必叫我先生,文娘只是代家兄傳藝,您的先生,只能是家兄莫水承?!?/br> 紀菀嘆了口氣:“您要跟我走嗎?” “武將總要馬革裹尸才不枉一生,文娘是始終要走的,至于跟不跟您走,”文娘看著她,要看進這個小女郎心里:“家兄聲名被誣,去得凄涼。文娘是要給家兄洗冤報仇的,您要帶文娘走,就要走一條不歸路,女郎可想好了?” 紀菀不避散她的凝視,坦然道:“阿菀亦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但為人弟子者,為先生正名報仇,本就是應該。文娘跟我走吧!” 文娘意識到,她所說的這些要求,眼前的女郎或許早就想過千百次了,也都是想通透了的,只是未說而已。 “謝主公大義,”文娘叩拜在地,紅了眼眶:“即日起,以文娘為首,散至各地的莫家家將,將誓死追隨主公,為您效犬馬之勞,亦請主公不要忘記今日所言?!?/br> *** 明日就要啟程,離開白馬寺,紀菀半夜睡不著,決定一探 ‘香閨’。顧氏過世之后,連著許久都沒有下雨了,今夜卻突然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仿佛是專為了她送別的。 了緣也沒有睡,正在房內敲打木魚,他的門大開著,像一早就知道自己要來。 以和尚的功力,要發現一個不會武功的女郎已經到來,自然不難,可他并沒有回過頭來。 紀菀就站在門口,沒有進門,輕聲問他:“和尚,你會跟我走嗎?” 和尚停下了。 “貧僧若不精通三藏,是不會出門游歷的?!?/br> 紀菀來之前就曉得是這個結果了。小和尚跟她走自然是最好的,畢竟按照原著劇情,薛妮馬上就要出關了,不日將會重遇小和尚。薛妮很難對付,與戒嗔說一聲,強制讓小和尚跟她離開,避開薛妮也算是一勞永逸。 可是小和尚不愿意走,而她逼他跟著自己,那這樣的行為和薛妮有什么差別? “我知道了,”紀菀輕輕的笑了,她于門前蒲團上坐下來,背對著和尚:“我睡不著,你念經給我聽罷!” 第二日紀菀離去了,戒嗔才打著哈欠裝作剛醒的樣子,淡淡的跟了緣道:“哪里修行不是修行,怎么不和人走呢?” 了緣端坐于堂前,法相莊嚴:“阿彌陀佛,師傅!我是抱起了女施主,可是已經放下了?!?/br> 當事人無愧于心,是那日見著的人沒有真正放下,且滿心齷鹺。 戒嗔愣了許久,才嘆息離去。 ……每個人的佛是不同的。 戒嗔修佛,望佛門恢復往日容光,信徒遍天下,為此日日籌謀,做何等犧牲都是值得的。 了緣修佛,是在修心。 作者有話要說: 武將大禮包 get 戒嗔:我弟子特別正經??! 感謝小天使的地雷~ 羅氏男友力無限公司cfo 地雷x5 我在等……地雷x4 欲與你并肩而立地雷x4 碧璃無塵地雷x1 anithin地雷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