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為什么住宿舍?” “我現在住在朋友家,不方便?!?/br> “行?!焙绿眄炇址旁诳诖?,走得晃晃悠悠,像街頭的二痞子,“因為余暉?連朋友家都住不下去了,他真是害人不淺?!?/br> 許細溫立刻抬頭看他,吃驚地。 郝添頌偏開頭,嗤笑一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現在知道害怕了?!?/br> “我又沒做錯,為什么心虛?!痹S細溫嘀咕。 “宿舍還想不想住了?”郝添頌哏聲威脅,路也不走了,就站在中間,幼稚得很。 許細溫真想扭頭就走,可她動了動嘴唇,“住?!?/br> 明明她頂嘴了,在自以為他不知道的方向,偷偷地翻白眼,可郝添頌還是很高興的。她終于不再是死氣沉沉、目光呆滯的,她變得有活力。 如果把許細溫比做一株植物,她需要的營養,不是房子車子不是無限的寵溺,而是贊美和掌聲。像個女王一樣站在臺子上那刻,她才是真的許細溫。 是不是有一天,她會再變成過去那個光彩的、奪目的許細溫? “看什么?”許細溫看他直直地看著自己,摸了把自己的臉,什么都沒摸到。 “豆芽菜塞你牙了?!焙绿眄瀱问肿е碾p肩包,把她扯得倒退著走。 她是風箏,他不就是要放飛她么。 怎么她還沒飛,他竟然有點舍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提醒:孫小姐,您的保鏢郝添頌已經上線,請注意避讓…… 第25章 孫頻頻 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許細溫不說話, 郝添頌的腳一下下踢著馬路牙子,找話說, “今天很順利?” “嗯?!辈恢朗且固盍诉€是怎么,許細溫覺得郝添頌的聲音竟然是有些低沉溫柔的。 “你只要拿出上學時候一半的努力,就會天下無敵?!彼麕缀跏橇⒖陶f出口。 許細溫沒有很快接話, 她低著頭, 看著地上兩個人的影子,“我不是以前的許細溫了?!?/br> “你的確不是她?!焙绿眄炌分虚g走,招手叫出租車, “如果當初你是現在這個樣子,打死我都看不上你,沒一點優點?!?/br> “……”這人說話,一定要噎死別人才舒坦么。 上了出租車, 郝添頌就雙手環抱著,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你眼睛怎么了?”許細溫見他上車都沒拿掉眼鏡, 奇怪地問。 郝添頌說,“干、癢?!?/br> “難怪你一直戴著眼鏡?!痹S細溫說。 郝添頌勾著嘴角擠出來一絲笑, 揶揄她,“那你現在才問?!?/br> “……”許細溫想了想, 又問,“用藥了嗎?” “沒有?!焙绿眄為L吁一口氣,“過兩天就好了?!?/br> 繞路先送許細溫回去, 許細溫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路,她緊緊地拽著背包帶子,“謝謝你送我回來?!笨茨侨诉€是愛答不理的樣子,“不用特意去接我,你眼睛不舒服?!?/br> “是我的事情?!焙绿眄炞屗緳C開車,他眼睛的確很不舒服,可林小雨發短信說要去接女兒,他就來了,繞了半座城市。 郝添頌的行為變得越來越奇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會做出什么??伤蝗ス茏约?,跟著第一念頭走,想見她就來了,見了,就走了。 許細溫回到家,屋里黑漆漆的,戚好好果然沒有回來。 簡單洗漱后,坐在床上發呆。今天她初嘗努力后,得到回報的甜頭,想要和人分享又不知道該和誰說。對未來的路稍微明確了想法,林小雨有最好的資源,對她又足夠上心,欣榮似乎也有捧她的想法,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她,心里總是有些不踏實,又找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許細溫躺進被窩沒多久,手機提醒有短信提示,她打開,是郝添頌發來的。 “我現在做的,只是贖罪。等你變成過去的許細溫,我們互不虧欠,所以為了早日兩清,請你早些變成過去的許細溫?!?/br> 許細溫終于知道為什么不踏實了,因為郝添頌。 “好?!陛p動手指,回復短信。 拿著再無回復的手機,一覺到天明,去欣榮上班前,去了趟藥店,買了滴眼液。既然要兩不相欠,給的溫暖也要同等回過去。 越來越多的肯定的聲音,許細溫對藝人這份職業也越來越熟手起來,可她也問過林小雨,“我真的可以像裴繡繡一樣有優秀?” “為什么和她比?” 許細溫解釋,“因為她很優秀?!?/br> “如果她就是你所謂的優秀和最頂級,那么你只能像她一樣‘優秀’?!绷中∮暾f,“而我,并不覺得她是最優秀的?!?/br> “小雨姐,你帶過的人中,誰是最優秀的?”許細溫很少這樣叫她,而且林小雨似乎不太喜歡別人稱呼她的名字。 “你?!绷中∮旰唵蔚匾粋€字。 許細溫一愣,“為什么?” “今天永遠比昨天好,現在的永遠比過去的好?!绷中∮暾f,“我不會把時間消耗在毫無意義的比較和攀比上,或者妄想上。對我來說,現在永遠是最好的時候,同理,我現在在帶你,你就是最好的?!?/br> 林小雨猜測得沒錯,不用許細溫出來澄清,不用郝添頌出來說明,已經有人解釋了這件事情。 裴繡繡參加代言的一家品牌店開業禮上,被記者追問了這一問題,“裴小姐,請問你和郝總分手了嗎?看到他送新人孫頻頻回家的新聞了嗎?請問是真的嗎?您介意嗎?” 燈光下的裴繡繡保持著最佳的微笑,和最優雅的姿態,“等再見到阿頌,我會替你們詢問這些問題?!?/br> 阿頌,親昵的稱呼,其他的答案都已經不太重要。 都說許細溫最近格外走運,不僅在四大國內知名雜志內頁上,占了一兩張紙的位置。不再做為陪襯做個群演,小廣告也開始接起來,雖不至于家喻戶曉,走在路上還是會被人認出來,說一句“這不就是拍xx的姑娘嗎?” 甚至有了粉絲群,雖然只是三五個人,可許細溫還是很高興。 也不是每件事情都很順利,也有那么一兩件糟心的事情。 今天拍攝結束得有些晚,林小雨離婚又獨自帶女兒,已經回家,許細溫和工作人員一一再見后,她裹緊外套,沿著馬路往車站走。 不知道會拍攝到這么晚,工作方沒有給她訂酒店。 路邊上有燈,許細溫頭上戴著外套上的帽子,雙手放在口袋里,踢踢踏踏往前走。 走在大路上,有車來往不覺得怎么,拐上一條單行道,許細溫才察覺到,后面跟著的腳步聲格外明顯。 不會這么倒霉吧。 許細溫腳下加快,想要快點走上主干道。她快,后面的腳步聲更快,一陣風一樣地沖過來,許細溫掛在肩膀上的包,被人拽著。 “放開?!睋尳俚娜?,怒聲訓斥。 許細溫拽著包帶子不撒手,“錢可以給你,身份證和手機不能給你?!?/br> 搶劫的人急了眼,揮著手里的尖銳的刀子,“要你的命?!?/br> 許細溫手上一疼,搶劫的人已經拿著包跑遠了,她跟在后面跑了幾步,可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血順著許細溫的手往下流,她往前走,想著要盡快找個醫院包扎下。 拐過路口,有個人站在那里,西裝衣褲,手里提著一個包。 許細溫一眼就看到是自己的包,她腳停住,不會是那人發現包里沒多少錢,又站在那里等她的吧。 這么想著,腳又往后退。 西裝衣褲轉過身,看著許細溫站著的位置,是郝添頌。 許細溫站著沒動,郝添頌從路燈的光亮處,走過來,經過光亮走入黑暗,站在她眼前,不耐煩地訓斥她,“跑什么?!?/br> “我沒跑?!痹S細溫的手背在身后,她眼睛看了看路口,“你怎么在這里?” “路過?!焙绿眄灈]好氣地說,彎腰拉住她躲在身后的手,“你包里能有金塊不成,他要你給就是了,跑又跑不過,為了百兒八十的,把命搭進去就舒坦了是吧?!?/br> 許細溫撇了撇嘴巴,沒吭聲。 “不認同?我說錯了?”郝添頌擰眉,看她,像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 許細溫說,“手疼?!?/br> 郝添頌開車,送許細溫去醫院,刀口不深,簡單消毒后包扎就能走人。 “會不會留疤?”郝添頌讓許細溫在門外等,他在里面壓低聲音,問醫生。 醫生說,“平時注意點,應該不會?!?/br> “怎么才能叫注意點?”郝添頌撓了撓頭,解釋,“她是靠手吃飯的,手不能留疤,有沒有更有效的藥,要不打針住院也行?!?/br> “……不用,沒那么嚴重?!?/br> 從醫院出來,郝添頌把包和藥一股腦地塞在許細溫的懷里,話沒好氣地說,“走吧?!?/br> 許細溫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幾步,看了看他,“謝謝你?!?/br> “沒關系?!焙绿眄炚f,“趕緊走,別讓我看到你?!?/br> 許細溫猶豫了下,還是拿著包,轉身走。 郝添頌找到自己的車,坐進去,他用力地靠在座椅上,突地疼得抽氣。把西裝撩起來,在左邊腰側有條七八厘米的傷,襯衣已經劃破,腰上的皮膚滲著血,不算多。 郝添頌勾著頭,把襯衣從褲腰里扯出來,心煩氣躁地想捶方向盤。 一轉頭,一個腦袋貼在窗戶上,郝添頌嚇得半死。降下車窗,半吼著叫,“臥槽,許細溫你嚇死我吧?!?/br> 停車場上的其他車子,受到噪音的刺激,滴滴地響作一團。 等車子不響了,周圍又安靜了,許細溫咬著下唇,說,“你還沒走,想看看是不是車子沒油了?!?/br> 郝添頌趴在方向盤上,自言自語,“你非把我折磨瘋?!?/br> 許細溫跟著郝添頌回家了,面積不算大,三室兩廳,裝修像他的人一樣,張揚又風sao的風格。 郝添頌到家就脫了西裝,又拽掉了襯衣,光著膀子在房間和客廳之間走來走去,再出來換了條寬松的休閑褲。 “你已經把我‘送回家’了,你可以走了?!焙绿眄灺N著腿坐在沙發上,攤著手說。 許細溫沒有換鞋子,站在門口,看了看他的后腦勺,“我走了?!?/br> 郝添頌沒應,電視臺的聲音換了一個又一個,他看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