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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人面桃花笑春風在線閱讀 - 第48節

第48節

    長寧眉頭微蹙,老夫人如此這般硬要讓滕氏認罪的行徑實在是出乎她意料,看著滕氏一臉絕望的樣子,不知為何心中隱隱就有了一些猜測,只是這猜測讓她心里一陣發冷。

    滕氏匍匐在地上,房內一片寂靜,秦氏眉心緊皺,半響后開口道:“老夫人莫要再為此事憂心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讓世子夫人回去吧?!?/br>
    陸老夫人目光冷漠的看向滕氏,冷冷道:“也好,待風兒父子兩人回來后,再談此事吧?!?/br>
    長寧默然的看著幾乎是被人拖走的滕氏,只覺得心里沉甸甸的不舒服,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陸硯歸家。

    陸硯看著面前沉默不語幫自己更衣的長寧,抬手將她擁在懷里,低聲問道:“今日不高興?”

    長寧抬眼看了他一眼,再度低頭默默的幫他系好衣帶,才長嘆一聲道:“我與母親建議,查抄了那幾個管事的家……”

    陸硯點點頭,拉起她的手輕輕揉、捏著:“還有呢?”

    “查出來好多東西,然后……我建議母親將他們送到京都府按律判罰?!遍L寧抿了抿唇,轉身看向陸硯悶悶道:“可是沒想到會牽扯世子夫人,本來母親只打算尋機敲打一下世子夫人便算了的,可誰知……那幾個人剛被送走,老夫人就來了……”

    陸硯沒有插話,帶著她走到榻邊坐下,將她半擁在懷里,靜靜的聽著她說著今日在秦氏正堂發生的事情,當聽到老夫人用拐杖打落了秦氏手里的賬冊時,眉頭一皺,臉色冷了幾分:“可有打到母親?是否傷到了你?”

    長寧靠在他懷里,輕輕搖頭:“我們還好,只是當時一氣之下,我將世子夫人貪墨的事情說了出來,現在老夫人好像對世子夫人很不滿……”

    聽著她聲音越來越輕,語氣越滿是愧疚,陸硯便知道這個心思單純的姑娘多半是覺得滕氏現在這般與自己有很大關系,因此才十分低落的吧。

    將她攏緊在自己胸前,陸硯貼著她的鬢邊親了親她的耳廓,輕聲道:“此事與阿桐無關?!?/br>
    長寧扭頭看向他,清澈的雙眸里帶著幾絲不忍的愧疚,看的陸硯心底動容。他在黑暗中長大,處于那個處處皆是陰謀、步步都是陷阱的地方,善良這一品性早被他不知舍棄到那里了。

    此刻凝視著這雙白山黑水的眼睛,陸硯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殺人時的情景。黑漆漆的大殿,被先帝責罰的太子與他跪在黑漆漆的大殿之中,跪得累了,眼皮漸漸沉了,脖子卻好像被人套上了繩索,他猛然驚醒,只能聽到身邊傳來太子斷斷續續、氣若游絲的聲響,他身后的人大力勒緊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繩索,他只覺得眼前慢慢出現了白光。

    太子的聲息越來越弱,他全身的力氣也慢慢被抽走,可是巨大的求生本能讓他奮力翻身一躍,將身后的人壓在地上,拔下頭上束發的玉簪對著那人的咽喉就刺了進去,血。噴濺而出,腥味幾欲讓他嘔吐,可他卻還記得一旁已經沒有聲息的太子,扣緊那個人的脖子,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緊緊的將人扼在地上,直到太子漸漸蘇醒還保持這樣的動作一動不動……那一夜,他剛剛8歲。

    “夫君?三郎?”長寧看著陸硯,關心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低低喚道:“夫君……”

    陸硯抬手握住她的小手,眼神漸漸回神,垂眸看著一臉擔憂的長寧,輕輕翹了翹唇,道:“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阿桐莫要為此愧疚,世子夫人有錯在先,要步步緊逼的是老夫人,與你和母親都無關?!?/br>
    長寧深吸一口氣,抬手攀住他的肩背,偎在他懷中低低道:“不知是否是我多心,總覺得老夫人借此想將世子夫人給……休離了,然后再為世子另尋高門之女??墒雷臃蛉瞬皇抢戏蛉说闹秾O女么?我這般定是想差了?!?/br>
    “阿桐并沒有想差?!标懗庉p輕撫著她的后背,低聲道:“老夫人便是這般打算的,我歸家時,聽聞她已經請父親與世子過去,約摸就是說這件事情,說不好世子夫人明日便要抱病了,而郭家十三娘的事情也會因此暫時擱置下來……”

    長寧楞楞的看著陸硯,只覺得后背一陣陣發寒:“那滕家會愿意么?”

    陸砥微微垂眸,半響后淡淡道:“滕家……已經不成氣候了,今日世子夫人的父親被人彈劾寵妾殺妻,京都府已經將人拘走了?!?/br>
    “這是何時的事情?”長寧瞪大眼睛:“這么大的事情,咱們府中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br>
    陸硯重新將懷里的人摟緊在自己胸膛,目光像是散了焦距一般看著前方,平靜道:“我歸家時聽說的,消息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傳來了吧……不止如此,滕家的大郎君已經失蹤了三兩天了,今日被人發現在六川河中?!?/br>
    長寧身體一僵,喃喃道:“六川河……中?”

    “嗯,據說是與人爭行首,被人打死之后丟進了河中?!标懗幍拇笳戚p柔的拍著全身緊張的長寧,聲音溫柔舒緩:“是早上被人打撈上來的,不過可能因為家中出事,所以咱們府中并未接到傳報吧……滕家如此,老夫人不會任由世子有這樣的岳家的?!?/br>
    長寧還是覺得一陣膽戰心驚,顫抖道:“可……那也是老夫人的娘家呀?!?/br>
    耳邊傳來陸硯輕輕的一聲嗤笑,額頭抵在她的額間,看著她帶著同情的眼眸,慢慢的吻住她不停抖閃的羽睫,道:“老夫人已經不需要娘家為她撐腰了,相反這樣的娘家反而是個累贅。母親給你講了老夫人的事情么?所以,阿桐永遠不要覺得老夫人有什么做不出的事情,莫說舍棄世子夫人,便是滕家此時上門,老夫人也會讓人拒之門外的?!?/br>
    長寧猛地抬頭看向陸硯,只見他的一雙眼眸淡漠無情,慢慢貼著自己唇瓣的雙唇也帶著涼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就感覺到一只大掌溫柔的托住她的后腦,將她壓向男人間是溫暖的胸前……

    “阿桐,這個家沒有人情的,所以……不要浪費你的同情和善良?!标懗幍南掳偷衷谒陌l頂,柔聲輕喃道:“記住了么?”

    這夜長寧睡得十分不踏實,陸硯將她擁在懷中,輕柔的拍撫著她的后背,輕輕親吻著她的額間,希望借此能夠緩和她不安的情緒??粗忝嘉Ⅴ?,一直安然的眼睫不停的抖動,陸硯輕輕嘆了一聲,將她往懷里樓了摟。

    他不愿看著她的善良同情給一些根本不值的人,也不想讓她覺得滕氏的今天都是她的錯。她這般單純、稚氣,若是心中背負著這個愧疚,怕是會難過很久的,而他發現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她難過!

    “阿桐,莫要害怕?!标懗庉p輕在長寧耳邊說道:“我會竭盡一切護著你的?!?/br>
    許是昨夜睡得不好,第二日醒來,長寧便覺得頭腦有些發昏,陸硯看她懨懨的樣子,忍不住皺皺眉抬手摸摸她的額頭,轉頭對一旁的阿珍道:“你去太醫署請大夫來一趟!”

    長寧拉住他的手,微微笑了笑:“莫要如此,許是沒休息好,一會兒午時我再睡會兒便好了?!?/br>
    陸硯低頭默默的看了她好幾眼,看的長寧一陣心虛,半響后無奈點頭道:“那便照你說的做吧?!?/br>
    陸硯見她聽話,卻也笑不出來,讓她重新在床上躺下,才沉聲道:“是不是我昨日的話嚇到你了?!?/br>
    長寧微微一愣,連忙搖頭:“不是的,我明白三郎昨日的意思,其實細細想想,我與母親并未做錯什么,便是我說出了世子夫人的事情,可母親與我都是想大事化小的,堅持處置世子夫人的是老夫人,母親為此還勸說許多,想來,她應是心中早有這般想法,所以才會決定的如此果斷。你昨日那般說,也不過是不想我自責罷了,我能懂你為我好的?!?/br>
    陸硯輕輕笑了,抬手撫了撫她的長發,正欲說什么,卻聽到門外進來一個小丫鬟,神色惶惶道:“三郎君、六娘子,世子夫人染上時疫,剛剛被老夫人使人送到田莊上了!”

    長寧心中一驚,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見陸硯猛地從床邊起身,冷聲道:“去將阿珍追回來,莫讓她將大夫帶進府!”

    小劇場:

    長寧:我的夫君蜜汁迷人

    陸硯:你喜歡就好

    第七十四章

    滕氏被送到田莊一事好似并未在整個國公府掀起什么波瀾, 因為陸硯反應迅速, 也沒給老夫人借機攪風攪雨的機會。

    滕家也派人上門想讓定國公出面幫幫滕家,老夫人是不想管, 可是定國公卻覺得畢竟姻親一場, 還是讓陸砥前去京都府探聽了一番。

    然而結果卻并不怎么樂觀, 滕家老爺的嫡妻, 也就是滕氏的親生母親早已去世多年, 這件事本來也一直無人追究, 可偏偏滕夫人的娘家不久前進京向京都府遞交了狀紙。因為事情過得太久, 滕夫人的娘家人又是鐵了心要打這場官司,甚至不惜開棺驗尸,結果不等開館,就有一個滕家的老仆自首說是自己奉了滕老爺的命令毒死了滕夫人, 此言一出, 這樁多年前的案子就算是蓋棺定論了, 只等刑部審批下刑了。

    聽到陸砥打聽回來的消息,定國公也只能無奈的長嘆一聲, 表示對此實在愛莫能助。南平尊嫡, 如滕老爺這般為了一個小妾而殺害嫡妻, 怕是要處以極刑的,定國公便是再有心相幫也不敢在此問題上替滕老爺說話,只能讓管家給滕家送去千兩銀,留人在那邊照顧下滕大郎的喪事。滕家經此折騰,原本就敗落的門庭更是蕭條, 冬至前滕老爺的刑罰判了下來,立斬不赦,至此,滕家徹底消失在京都,只留下了滿門惡毒的風評。

    “三郎君,田莊上已經安排好了,老夫人給世子夫人身邊派了兩個使女,我們的人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卑滓豢戳搜坳懗?,頓了下不解道:“只是屬下不明白,為何要如此?這豈不更給了老夫人和世子另結高門姻親的機會嗎?”

    陸硯慢慢的看著手里的《反經》,道:“你想得太多了?!?/br>
    白一立刻垂首道:“屬下知錯?!?/br>
    陸硯眼睛都沒抬一眼,平靜道:“我只不過是將滕氏對付六娘的目的還給她罷了,至于老夫人與世子怎么想,怎么做,由他們去?!?/br>
    白一愣了愣,覺得心中話語不吐不快,但看陸硯這般從容淡定的樣子,還是忍了回去,半響后輕聲道:“屬下告退?!?/br>
    陸硯盯著手中正在看的“運命”一章,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來,那些東西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要他們不要來招惹他,他也懶得動手收拾他們。

    長寧自從滕氏被送走后,對陸老夫人的無情又多了一分認識,不過對她來說,陸老夫人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因此微微低沉了半日,便再度跟著秦氏忙碌起來,只是心中對陸老夫人與世子更多了幾分警惕。

    冬至忙完,便進入了臘月,又要開始忙碌春節的各項事宜。陸硯這段日子倒是不常出去,反而是長寧忙了起來,秦氏日日都將長寧帶在身邊同她一同理事,每每兩人早上一起去給秦氏問安,但都是只有陸硯一人回書房,如此好幾天,直到某一日晚上長寧從外面回來,見到正在內室寫字的陸硯,才方覺好幾日未曾與他多說幾句話了。

    “回來了?”陸硯一邊在紙上揮毫潑墨,一邊慢悠悠道:“今日怎么沒陪母親用膳?”

    長寧輕輕咬了咬唇,走到他身邊看著他正在寫一副碑帖,有些心虛道:“我想回來陪你呀?!?/br>
    陸硯筆下不停,只是輕輕哼笑一聲,道:“怎么今日想起回來陪我了?”

    長寧微微努了努嘴,雙手撐在書案上,點著腳尖靠近他:“因為覺得……你不愿我陪你呀?”

    陸硯輕輕瞥了她一眼,見她粉嘟嘟的唇微微嘟著,看起來甚是鮮嫩可口,輕輕一勾唇,伸手將人攬進懷里:“難得娘子想起我,怎會不愿?”說著雙手一用力便將她抱上了書案,低頭與她額頭相抵。

    長寧乖覺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嬌聲道:“這幾日母親事務甚多,冷落夫君了?!?/br>
    “無妨?!标懗帨責岬臍庀⑸⒃陂L寧臉上,聲音也越來越模糊:“阿桐心里還記掛著我就好?!?/br>
    兩人幾日都未曾親近,雙唇廝磨間邊都有些動情,若不是惦記著長寧未曾用膳,只怕陸硯能直接將人抱進床帳里,讓她好好感受一番何為記掛。

    窗外寒風刺骨,而房中一片溫暖,長寧緩緩放下手中精致的湯碗,舒服的呼出一口熱氣,瞇著眼睛笑道:“冬日里果真還是要喝羊湯……一碗喝下去感覺手腳都暖和了呢?!?/br>
    陸硯看著她饜足幸福的表情,伸手將榻幾推開,將對面的小人兒抱進自己懷中,摸了摸她軟綿綿的小手,道:“果真是暖了許多,不似往日那般冰涼?!?/br>
    長寧靠在他懷中,頭枕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線條十分優美的下頜線,輕輕張口打了個哈欠。陸硯垂眸看了她一眼:“困了?”

    長寧輕輕哼唧了兩聲,扭了扭身子將頭埋到他頸窩嬌氣道:“是吃得太飽了!”

    陸硯看著她這般不好意思的小模樣,低笑出聲,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邊低聲道:“不若阿桐幫我沐浴,消消食?”

    長寧轉頭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半響后輕哼一聲:“你莫想騙我了!我知曉你心里想做什么呢?!?/br>
    陸硯握住她戳著自己胸膛的手指,挑挑眉:“哦?我想做什么?”

    長寧翻了他一眼,從他懷中坐起來,坐到榻邊開始穿上鞋,轉身看著他道:“我才不上你的當呢!”說罷一撩簾子進了內室。

    陸硯眉眼帶笑的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感覺自家娘子漸漸有些不好騙了。慢慢從榻上起來,剛掀開簾子,就聽到后廂隱隱傳來水聲,心弦隨著不甚清晰的水聲微微動了動,走到書案前,拿起剛剛丟在一邊的毛筆,開始繼續寫起了碑帖。

    長寧沐浴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只要是浴后的護理程序太多,可今日因為陸硯剛剛的那句話,長寧沐浴時便總是提心注意著后廂房門,等沐浴結束,見引蘭拿著一個瓷瓶過來,也不等她給自己凃身,匆匆裹上衣衫,從她手中將瓷瓶拿過,道:“好了好了,郎君還在在外等著呢?!?/br>
    阿珍與引蘭兩人相互對看了一眼,這么大的清潭院定不是只有這一個沐浴的地方,只是這里是條件最好的,燒著火墻、火炕,便是在寒冷冬日也絲毫不會冷。而往往長寧再次沐浴時,陸硯就會默默的去到側廂房去洗浴,一點也不會在外等著。

    果真內室只有銀巧帶著兩三個小丫鬟正在鋪床,見長寧出來,笑道:“六娘子,三郎君去了偏側房,怕是也快回了?!?/br>
    長寧臉頰微微一紅,揮手讓她們全部退下。引蘭見她手里握著瓷瓶,開口道:“六娘子,婢子幫你涂抹潤膚油吧?!?/br>
    長寧想到涂抹這花油,還要褪衣,又想到陸硯片刻之間就要回來,到時反而尷尬,不如自己隨便涂一涂罷了,當即揮揮手讓她一并退下。

    見內室只剩下自己一人,長寧伸手摸了摸床褥,覺得一片暖溫,臉上漾開一抹笑,拖鞋坐到床上,緩緩退下外面披著的寬袖衫,卷起里衣的褲腿開始一點點涂抹起身體來。

    陸硯從外面回來,就看到十分香艷的一幕,羅衫半下肩頭,長發微散身后,如玉管般的手指慢慢從白膩的肩頭劃過,在燭光下閃出點點絲般的光澤,朦朦朧朧的一團光暈將她籠罩其中,幾縷長發散落在臉頰、耳邊,長而濃密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每眨一下就像扇動了他的那根心弦,讓他像是被召喚一般,輕輕緩緩的靠近了美的讓人失聲的長寧。

    幽幽的玫瑰香氣縈繞在長寧周身,得到玫瑰油潤澤的皮膚瑩潤光潔,長寧唇間噙著一抹輕松的笑容,她是極愛這玫瑰油的香氣的,每每聞到都覺得有一種置身玫瑰花叢的感覺。

    后背貼上一具溫暖堅實的胸膛,嚇得長寧手一抖,差點將瓷瓶掉落在床上,等看清是陸硯時,她才長長舒出一口氣,嬌嗔道:“怎么進來也不說話呀,嚇我一跳!”

    陸硯看著她眉眼間宜喜宜嗔的靈動,從她手中拿過那個精致的瓷瓶,低聲道:“后背可涂了?”

    “后……后背不涂!”長寧怔怔的看著他,突然抬手將自己落下的衣衫拉起,結結巴巴道:“我都涂好了?!?/br>
    陸硯的笑容干凈正經,可是手下卻輕緩的將她剛剛拉起的衣衫再度褪下,輕聲道:“娘子不可厚此薄彼,前面涂了,后面也要涂才是……”

    長寧按壓著自己的衣衫,后背卻還是慢慢展現在陸硯面前,光潔的好似最極品的白玉都無法比擬,漂亮的蝴蝶骨微微顫抖著,更讓人心癢。

    溫熱的唇瓣落下,長寧只覺得全身的力氣被盡數卸下,按壓著衣襟的手掌微松,淺黃色的里衣便如花瓣一般飄落,厚重的帳幔垂下,遮住了明亮的燭火,也擋住了一床旖旎。

    臘月二十二,散了朝會之后,各府司便要休職了,便是圣上也從這日起開始封筆,準備安心過新年。同時,也是這一天,宮里會給一些臣子送去圣上的恩賜,以示隆寵。

    定國公府,或者說陸硯也收到了這份隆寵,除此之外,伴隨而來的還有年后赴江南任兩浙轉運使的旨意。

    陸硯接旨后,笑著扶定國公起來,拱手對前來傳旨的王德安道:“多謝閣長今日前來宣旨,舍下以備薄酒,還請閣長不要推辭?!?/br>
    王德安連道恭喜,見陸硯如此客氣,連忙謙恭道:“國公大人與陸大人相邀,奴婢實在不敢推辭,只是圣上命奴婢前來時交代過,讓宣了旨便快即刻回宮……奴婢說句托大的話,今日若不是陸大人的喜事,只怕圣上也不會派奴婢前來,是以再此謝過國公大人與陸大人,奴婢實在是心中惶恐愧疚,還請兩位見諒?!?/br>
    定國公也知王德安是圣上身邊的貼身內侍,一般從不外出傳旨,今日能來只怕是因為將三兒外放,怕京中有人閑話,才特意讓王德安前來以示恩寵不變。是以也不多留,將一個荷囊塞進王德安的袖籠里,與陸硯笑著將人送出定國公府。

    長寧雖早已知曉陸硯外任的消息,直到此刻才像是感覺到塵埃落定一般,與秦氏兩人臉上都帶著歡喜的笑容。

    陸老夫人自滕家出事之后,便生了病,一月來,斷斷續續總是不見利索,因此傳旨時,陸硯便替她求了恩典,并未讓她出來。送走了王德安,父子兩人返回前堂,遠遠看見母親和長寧臉上的笑,陸硯眼角也帶出絲絲笑意。

    陸汝風心里感懷三兒出息,卻又想起前段時間芳娘子與他相求之事,見此時府中氣氛尚好,便輕咳一聲,道:“硯兒,將圣旨送到家祠后,便到你母親正堂來罷,為父有一事想與你說說?!?/br>
    長寧聞言一愣,看了眼秦氏,之間秦氏也是一臉莫名,才轉頭看向陸硯,卻見他唇角依然掛著得體的微笑應了聲,只是眼角的笑意盡數消散,只剩下一片淡漠。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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