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
她眼睛紅紅腫腫,一看便知,剛剛哭過。 他擰眉問道:“發什么事了?” 藍歌亦是緊緊蹙著眉,不知該如何告訴他此事? 和這個男人相處的過程中,藍歌越來越發現他雖還不夠成熟,確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剛才他對家人宣誓般地擲地有聲地說——這輩子,除了藍歌,我也誰也不要。 如此打動人心的情話,還猶言在耳。 若說對虞驍一點好感也沒有,那是自欺欺人。 只是,他們之間困難重重,不止有他父親的反對,現在還多了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是她和席云崢的孩子,孩子她是不可能會放棄的,但問題在于他又是否會接受? 虞驍見她緊抿著唇,難以啟齒的樣子,更是焦急,“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我都打定主意跟你過一輩子了,你還有什么不可以跟我說的?” 猶豫過后,她坦言道:“虞驍,我剛剛得到消息,我的女兒還活著,就在席云崢的身邊。如果你——” 男人直接用力堵上她嘴,研磨著她柔軟的唇瓣,將他內心真摯綿柔愛意灌輸進去。 “別說如果,沒有如果。藍歌,你的一切,我都能包容和接受?!?/br> 他的聲音很溫柔,可以撫平她內心的不安,他的聲音也很有力量,足以讓她放心去依偎。 “虞驍,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一個人,我想那個人就是你?!?/br> 她緊緊抱住他,淚悄悄滑過臉頰,輕輕闔眼,回應他輕柔的吻。 平生,她第一次嘗試去回應一個男人,竟也如此甘甜。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那個他不會來,永不會來。 此刻,藍歌終于明白,為什么他不會來了? 因為那個他只是她生命中曇花一現的過客而已,終將在某個風景正好的季節,那個蓋世英雄會來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拾起她的溫柔。 虞驍也是打趣笑說:“路程有點遠,我走得也有點慢,但總算是來了?!笨偹阕哌M了你的心里。 將她擁得更緊,吻得深而烈,萬語千言與滿腔情愫,盡在唇齒之間。 吻罷,他凝著她雙目,說:“藍歌,我們相遇太晚,但我們現在相愛卻不晚。從今往后,我的人,我的財富,我的未來,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只給你?!?/br> 藍歌淺笑,“不晚,今后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人生?!?/br> “我知道你現在最想要的是女兒能回到你身邊,你放心,我會找最好的律師為你打官司,幫你爭回女兒的撫養權?!?/br> 虞驍能如此明白她的心意,她更是不勝感激。 席云崢對她做得再過分,也還是孩子的父親。 父母親對年幼的孩子來說,就像兩座山,少了哪一座對孩子來說都是莫大的傷害。 畢竟那人也是孩子的父親,如果能和平解決,他們還能當朋友,一起陪伴孩子成長。 “先讓我去跟他談談吧,如果談不攏,再打官司也不遲?!?/br> 虞驍當然理解藍歌想法,遵從她心意,“也好,如果能和平把孩子要回來,那是最好不過的?!?/br> 虞驍,除了要回女兒外,我還有一樁心事未了?!?/br> “你說?!?/br> “因為莫須有的罪名,我坐了三年多冤獄。當年,我的身邊的一個實習醫生串通夏雪陷害了我,出獄后,我就一直在找她,可是怎么都找不到?!?/br> “找人還不是好辦嗎?我二叔一個電話,保證下面那些公安局長爭著找人。我絕不會讓你白白受了這些苦,我會讓那些害你的人從你這拿走的都乖乖吐出來!” …… 傍晚時分,虞驍送藍歌去了席宅。 和上次一樣,依舊是虞驍在外面車上等,藍歌一人進去。 席宅之中除了少數幾個真正關心她的人,她已再無留戀了,若不是為了女兒,她絕不情愿再踏進來的。 她一走,夏雪就從半島豪庭搬回來了。 客廳里的電視機開著,聽著聲音,她往里走。 夏雪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正一邊吞云吐霧,一邊翻著一本婚紗雜志。 而小榴蓮跪在一旁,在認真地給芭比娃娃穿衣服。 一進客廳,藍歌就撞見這幕,頓時讓藍歌蹙緊了眉目。 “夏雪,你怎么能當著孩子抽煙?不知道對孩子不好么?” 夏雪一抬頭,就撞見了藍歌,呵呵一笑,“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藍歌啊,真是稀客稀客啊。我聽啊崢說,你離開這里說是要回老家了,怎么又回來了?難道是打算喝了我和啊崢的喜酒再走?” 藍歌見她一點也沒有把煙頭掐掉的意思,再看了一眼一旁玩得興起的小女孩,忍不住厲聲道:“夏雪,請把你的香煙滅掉!” 夏雪并未照做,反而是側過身去,朝小榴蓮臉上吐了口煙,嗆得小榴蓮捂著嘴巴擰著小眉頭直咳嗽。 “夏雪你真是太過分了!” 夏雪不為所動,幸災樂禍道:“我在我的女兒面前抽煙,我樂意,你管得著么?” ☆、第298章 你怎么能愛別人 哪怕藍歌脾氣再好,但在小榴蓮皺起眉頭的那刻,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一步上前,就迅速抄起茶幾上的一盆水植綠籮,朝著夏雪手里的那支燃燒正旺的香煙撲去。 夏雪想避開也沒來得及,被那盆澆了個濕透。 那棵綠籮也掛在了胸口,讓她狼狽至極。 她將綠籮扯下扔到地上,張牙舞爪地瞪著藍歌, “藍歌,你是不是有毛???等會啊崢就回來了,我會讓他給你好看!” 藍歌卻是淡然而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他席云崢是更愛女兒呢,還是更愛你這只下不了蛋的野雞?” 這一軍將得夏雪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她清楚的很,席云崢有多寶貝這個女兒,寶貝得讓她都嫉妒。 如果讓他知道,他在榴蓮面前抽煙,他說不定會大發雷霆。 夏雪渾身一個戰栗,咬牙很恨上了樓去。 席云崢就快回來了,她不想被席云崢看到自己這身狼狽。 上樓之前還叫來傭人楚楚,頤指氣使地對楚楚道:“把客廳收拾干凈了?!?/br> 楚楚點頭,默默去拿拖把。 小榴蓮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藍歌,“你是上次那個藍阿姨?你怎么對我mama這么兇兇?” mama? 藍歌以為自己聽岔了,不可置信地悶聲文,“你叫她什么?” “mama?!?/br> 是啊,夏雪剛才也說小榴蓮是她的女兒,理所應當的,小榴蓮叫夏雪mama。 可那一聲mama,藍歌聽得又心痛又諷刺。 分明是她十月懷胎的女兒,卻把仇人叫做mama? 席云崢,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平靜的心,再掀翻江倒海的恨意,手亦是越攥越緊,死死摳著另一只胳膊,摳破了皮,摳出了血,她似乎也豪沒察覺。 小姑娘直勾勾地望著她,只覺得這個滿眼通紅的女人有點可怕。 即便是楚楚也覺得此時的藍歌和以往見到的有所不同,以前的藍歌周身縈繞著溫柔和從容,現在這個藍歌寒氣滲人,讓人膽戰心驚,更是不敢靠近。 榴蓮抓著芭比娃娃往楚楚后面躲了躲,嗚咽著小聲喊了喊,“楚楚jiejie,我怕怕……” 這個時候,席云崢下班回來。 換了鞋進屋,剛進客廳,藍歌的身影便潛入他的眼簾。 不知怎的,他唇角微微一揚,“藍歌,你不是才走沒兩天,就回來了?是舍不得誰?” 藍歌并未回身,目光死死的聚焦在一點,看不出她到底在神思什么? 榴蓮看到了最親最愛的爸爸,立馬跑過去,抱著他腿,指了指現在那像個木頭人似的藍歌,“爸爸,這個阿姨怪怪?!?/br> 席云崢上前查看,果見藍歌表情僵硬,看起來怪怪的樣子。 他擰了下眉目,叫了她一聲。 可她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外界的聲音似的,指尖死死嵌入自己的皮rou之中,壓根不覺得痛的樣子。 點點滴滴的血珠從女人潔白的手臂上溢出,他急忙拽死她那只傷害自己的手,喝道:“藍歌,你瘋了嗎?不知道痛么?” 游走的意識在男人的怒喝聲中收了回來,藍歌木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里已被指甲摳破了一塊皮rou。 她緩緩抬起眉目,那雙溫情瀲滟的眼眸此刻變的嫣紅冰冷。 “席云崢,你怎么可以讓我的女兒叫那個惡毒的女人mama?你怎么可以?” 席云崢頓了一下,先是讓楚楚把榴蓮帶出去玩,再低沉開腔,“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知道了。如果不是我留了個心眼,做了親子鑒定證實了榴蓮是我的女兒,你打算瞞我多久?一輩子嗎? 因為失去孩子,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么?席云崢,你怎么能對我這么殘忍?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心?” “……” 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過這個打算,但是他還是讓藍歌見到了小榴蓮。 他長眉一挑,冷聲譏誚,“藍歌,我若是不想讓你知道她的存在,你會有機會站在這里指責我么?” “那么按你這種說法,我還要感激你嘍?”分明已經痛入骨髓,但藍歌強忍住,吃吃冷笑,“那么你讓我知道了她的存在又是為何?是打算把她還給我么?” “笑話!我憑什么要把我的女兒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