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岑非魚被伺候得極舒服,轉過身來,不依不饒地求他:“馬兒,你幫我洗頭吧?!?/br> 白馬不想同他啰嗦:“你閉上眼,轉過身去?!?/br> 岑非魚心里打著鬼主意,自然不愿意,嚷嚷起來:“又沒有皂角,隨便洗洗要閉什么眼?難道你怕看見二爺俊俏的臉龐,情難自制,yuhuo中燒?” 白馬用手鏟了一捧水,打在岑非魚臉上,不耐煩地問:“你還要不要洗了?” 岑非魚半跪在白馬面前,伸手捏著他的兩頰,語氣極溫柔,道:“我想看著你?!?/br> 白馬一把拍開他的手,白皙的臉上留下了兩道指印,若非如此,岑非魚定然會發現他的臉本就已經紅了起來。 “你不要閉眼就不閉眼?!卑遵R搬了一塊大石頭,坐在石頭上,雙手掌著把岑非魚的腦袋,把他輕輕安進水里。 他等了一會兒,見岑非魚沒有掙扎,甚至還頗有些一腦袋扎下去不愿再起來的意思,才想起自己此時一絲不掛,兩人的姿勢十分尷尬,旋即把對方扯出水面:“你給我閉眼!” 岑非魚興致盎然,滿面紅光,道:“我覺得我的頭發還沒全沾上水?!彼f著,一個勁兒地往水下鉆,“我還要泡會兒!” 白馬拼命把他從水里扯出來,簡直累得不行:“你還洗不洗了?” “洗洗洗洗洗洗!”岑非魚立馬安靜如雞。 白馬被岑非魚弄得滿頭滿臉都是水珠,幽昧天光下,一張臉白得近乎透明,讓人覺得很不真實的感覺,像是一副活著的畫中仙。 他把食指插在岑非魚發間,慢慢為他梳通亂發。因為被對方近距離地盯著,白馬覺得很不自在,沒話找話說:“你頭發很硬,平日該好好梳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為何總去剪它?把頭發束起來吧?!?/br> 岑非魚不明白,反問:“三千煩惱絲,留它何用?” 白馬隨口道:“你又不是胡人?!?/br> 岑非魚問:“那你是胡人么?” 白馬被問住了,想了想,道:“說不上來?!?/br> “你是什么都好?!焙鷿h分別,在岑非魚看來其實沒多重要,他不過隨口一問,倒讓白馬陷入了內心的掙扎中。岑非魚心中略感歉疚,“好吧,以后你不幫我剪,我便留著?!?/br> 白馬以指為梳,把岑非魚的頭發全都撥到腦后,讓他露出飽滿的前額和直挺的鼻梁,說了句實話:“你長得倒是人模狗樣?!?/br> 岑非魚用濕淋淋的雙手在白馬臉上抹了一把,把他的頭發揪成一團,攏至背后,道:“你也不遑多讓?!?/br> 遙遠的古宅中,忽然傳出一陣悠揚的笛聲,曲調戚然。 白馬豎起耳朵聽那曲子,直覺似曾相識。他的視線落在岑非魚臉上,見對方一對眸子如琥珀般柔軟透亮,視線便很難再移開了。 一滴水從白馬下巴滑下,水落入水中,發出“滴”的一聲響,在這幽謐的山林中,還引起了空靈的回聲。 金烏恰在此時落山,霞光仿佛被一個坐在天邊的巨人張口一氣吸走。只是一個瞬間,漫天的霞光徹底消散,夜色像麻灰色的棉絮一般緩緩落下,飄搖紛揚。 岑非魚背對著太陽,只能從白馬眼中看見這一切,他眼中所見的天地間的最后一點光芒,就是白馬眼中反映出的那一個小光點。 在黑暗降臨的那一瞬間,岑非魚忽然湊上前去,咬住白馬的嘴唇。 白馬反手摟住岑非魚的后腦,讓他與自己更靠近一些。 這個吻,直到笛聲停止才結束。 白馬氣喘吁吁地推開岑非魚,一時恍惚,差點親著親著就死了!他覺得自己多半是病了,邊咳邊問:“你對我使了什么邪術?” 時間過了太久,岑非魚也好不到哪去,喘著粗氣,道:“你是要我的老命么?”他說罷,嘩啦一聲站起來,靠在岸邊,與白馬同坐。 岑非魚走路時,那玩意兒還是半勃起的狀態,掛在兩腿間晃來晃去,叫白馬看了羨慕得不行。不過,白馬不敢表露出任何心思,甚至刻意地別過臉不看他。 “叔叔借你摸摸?”岑非魚發現白馬在偷瞟自己,抓住白馬的手就往自己兩腿間按,“喜歡就借你摸摸,人都是你的,害哪門子的羞?想看就轉過來看呀?!?/br> 白馬甩開岑非魚的手,道:“誰要摸你!” 岑非魚一笑,道:“那叔叔幫你摸摸?!彼f著,飛快地捉住了白馬的陽物,把它握在手中,直叫白馬不敢動彈,“莫要亂動,折斷了可如何是好?” 白馬既羞又怒,吼道:“你流氓!” 岑非魚握著白馬的陽物,歪著嘴對他壞笑,十足的流氓模樣,還敢出言威脅,道:“噓!你要把人都喊來看你射老子一臉么?”他說著,慢慢加重手上的力道,握著白馬的陽物輕輕taonong。 “你住口!不要臉……”白馬瞬間就來了感覺,一咬嘴唇,低聲求饒,“你別鬧,我累了?!?/br> “累的時候更容易硬,你交給我?!贬囚~做了三十幾年的“和尚”,不可謂是不精于此道,三兩下就摸得白馬氣喘吁吁,“男人間相互做這事本就正常,還是說……你怕自己不行?” 白馬知道,若再繼續下去,情欲便會占了上風,忽然靈機一動,顫抖著聲音喊出一聲專治岑非魚的“叔叔!” 這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山中一點光亮都沒有,唯有漫天星辰,時不時眨著眼睛。岑非魚聽見白馬喘氣,心動得連老臉也不要了,笑道:“叫爹也沒用!舒服么?” “喂!你……嗯!你輕點……”白馬癱在岑非魚懷里,欲望如海,他便是海中的一葉小舟,只能隨波浮沉,“唔!” 岑非魚吻住白馬,扶著他的腰,讓他轉過身來,把腿分開,跨坐在自己身上,道:“手放在我肩上,抓好……別掉下去了?!崩^而兩手一前一后,taonong著彼此的陽物,“叔叔……就叔叔唄,叔叔疼你,嗯?小馬兒?!?/br> 白馬把臉埋在岑非魚肩窩,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像一頭饑餓的小狼崽子。不過一會兒,便感受到岑非魚整個抖了一下,白濁的jingye噴在自己小腹上。 “你倒挺厲害的?!贬囚~見白馬還未射精,便把他放下,讓他坐好,兩手一左一右,分開他的雙腿,把臉埋了下去。 白馬臉上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伸手想要推開岑非魚:“你……別……唔!” 岑非魚嘴上功夫不佳,技藝尚且青澀。但白馬也無從比較,不過一會兒便被他弄得釋放出來。 這回換成岑非魚幫白馬洗澡,洗過后背著他下山。 兩個人什么也沒穿,走在天地間,身心無比地貼近。 岑非魚把周望舒的衣服翻出來,自己和白馬各穿一套。 周望舒身材頎長,岑非魚長得壯,穿著倒是合適,白馬則一看就是偷穿別人的衣服,不得不把手腕和褲腿都卷起來一些,腰帶扎了兩圈。 折騰完這一番,兩個人都累得不行,抱在一起倒頭就睡著了。 夜半時分,院子里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白馬忽然驚醒,起身想去查看,被岑非魚一把摟了回來,聽他說:“不是殺手,是喬姐他們,鬧什么幺蛾子?不管了,睡你的?!彼f完,繼續打著輕鼾。 白馬卻十分好奇,說著“我出去尿尿”,便穿了鞋襪,尋聲而去。 第65章 天燈 周瑾的舊宅太過風雅,回廊套著回廊,曲折到離奇。 若白馬學過易理數術,便會知道這都是按九宮八卦排列的??上皇莻€掙扎在生死線上的人,只能看到宅中爬滿蛛網的褪色紗幔、瘋長成雜草叢的花木景觀,以及畫著詭異八卦符文的石墻。 昔日雅園,今成荒塚。 白馬行至回廊拐角處,見前方有一人向自己走來,心中咯噔一跳,以為暗中行動被人發現了。 然而,他等了片刻,那人卻一動不動。 他覺得事情古怪,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才發現原來拐角處擺著一面銅鏡——銅鏡銹跡斑斑,但月色皎潔,上面倒映出了自己的影。 真是跟岑非魚處久了,染上了他那膽小怕鬼的毛??!白馬沒頭沒腦地想著,向前走了兩步。話雖如此,他心里仍有些發毛,忍不住瞟了銅鏡一眼,想確認其中的倒影是否真的是自己。 他大著膽子退了回去,窺鏡自視,見鏡中人一身皺巴巴的長袍,模樣十分邋遢,頓覺自己這副模樣不倫不類,半點不像將軍的兒子,不禁自我厭棄。 幸而,他貫會苦中作樂。為了讓自己不要太過難受,他側身立在鏡前,學岑非魚趾高氣揚的樣子,動作夸張地走了幾步,抬起胳膊鼓了鼓臂肌,右手假裝握住什么東西,再突然用力一捏,惡狠狠道:“等小爺練好了,下回捏斷你的!” 不知從何時起,四周靜了下來。 尤其是當白馬說完這句話后,古宅里憑空刮起一陣詭異的陰風!回風卷起落葉,升騰至高空,形成數道極不自然的豎直的線。屋檐下的銅鈴叮當爆響,磚瓦噼里啪啦地落地摔碎。 只聽“啪”的一聲,銅鏡被刮倒在地。 白馬大叫一聲,撒腿就跑,隱約聽見身后傳來一陣笑聲。 或許只是風聲吧,他如此安慰自己。經過這番折騰,白馬背后已是汗毛倒豎,總算是被嚇醒了,不過多時便找到了眾人所在處,同時,發現謝瑛亦在其中。 他很好奇他們會如何處置謝瑛,便扒在院墻上,暗中窺視。 一名黑衣人疾行在前,他面戴一張锃亮的青銅面具,身后跟著昨夜隨周望舒入宮調換謝瑛的那群武士。 這面具人身材頎長,看身形應是周望舒。他示意武士們把謝瑛喚醒,自己則轉身回到房中,像是去取什么東西。 謝瑛被五花大綁著,被人兩巴掌扇醒后,一直掙扎著嗚嗚叫,活像個翻倒在地的大烏龜。 周望舒從屋里走了出來,手里抱著一塊木牌。 武士們搬來一張方桌,在桌上擺了兩排蠟燭,以及一個小香爐。 周望舒將木牌放在方桌正中,恭敬得如同供奉神位。 火光一照,白馬才看清,那一個老舊的牌位。 謝瑛被武士們提起,重重地扔至桌前,繼而被按著肩膀,給牌位磕了九個響頭。 武士下手很重,眨眼功夫,謝瑛的額頭便已磕破,一滴鮮血從他前額濺出,打在牌位上頭。 周望舒見狀,立即從懷中取出一條絲巾,將穢物抹掉。 謝瑛看看牌位,再看看周望舒,眼睛瞪得大如銅鈴。 周望舒終于發話,聲音隔著面具傳出,變得古怪的低沉:“謝瑛,公榮寵至極,權勢威儀當世無人能及,想必大周開國以來,亦未有人能與你比肩,實在令人拜服?!彼f著話,突然拔劍出鞘,令劍尖點在謝瑛喉頭。 但周望舒并沒有即刻殺了謝瑛,他的動作停滯片刻,劍尖向上游移,將堵在謝瑛嘴里的麻布團挑出。 謝瑛梗著脖子對周望舒怒吼:“裝神弄鬼!你不是周瑾,你到底是誰?” 周望舒居高臨下地望著謝瑛,問:“太傅還記得周瑾?” 謝瑛放棄掙扎,趴在地上直喘氣。他總算找回了些許理智,想起自己昏迷前見到的那張臉,不禁打了個寒顫,喃喃道:“你不可能是周瑾,他只有周邘一個兒子??赡闩c周瑾生得一模一樣,你到底是誰?” “謝太傅,不,謝瑛已因謀反被誅,現在只是個活著的死人罷了?!敝芡娴恼Z氣根本沒有起伏,他戴著面具,看不見表情,活像陰曹地府里的司刑金剛,“我是誰并不重要,你只須知道,我是來向你奪魂索命的?!?/br> 夜風穿林而過,吹得樹葉窸窸窣窣。 像上回一樣,周望舒察覺到異常,抬頭望了過來。 白馬則緊緊貼著樹干,隱去自己的身形,一連兩日皆是如此,他總有種身在夢中的錯覺。待到風停,他再偷偷打量周望舒,只覺一股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 謝瑛知道面前這人會殺了自己。 可憐他從萬軍從中被人擄走,只多活了一日,又將面臨死亡。謝瑛很是不甘心,試圖作最后的掙扎,竟忝著臉與周望舒打起商量,道:“不知老夫與你有何仇怨,可事已至此,殺了我又有何用?我在華陰老家還有產業,若你能將我放了,我便將所有財產全都贈予爾等?!?/br> 周望舒吩咐左右:“把東西拿來罷?!?/br> 武士們得令,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口裝滿油的大油缸,以及一卷厚重的麻布搬到院落中央,再扛來兩根筆直的圓木。 難不成要用油溺死他?白馬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靜靜觀察。 周望舒問:“原初七年四月,謝太傅在何處,在做什么?” 武士們為謝瑛松綁,三兩下扒光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