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其實東西早就都收拾好了,訂票時就開始折騰,只要一想起即刻就能回,那胸口就燃燒得厲害,又把東西翻出來反反復復的倒騰,生怕有遺漏的。 又將整個屋子徹徹底底的收拾了一通,想著許是得有將近個把月不會回了吧,將廚房整理的干干凈凈的,又將需要清洗的床單被套,衣服鞋子之類的全部清洗整點了一番,一直忙到了回去的前一日大半夜的。 結果晚上還失眠了。 之后又去看了顧溱城一回,現在已經出院了,石青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就要回老家了,顧溱城告訴石青,讓她明年早點來,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她的生日在農歷初十。 石青覺得有些早了,學校十六開學,她本計劃是訂十四的票的,可是聽著顧溱城話里的祈盼,她真的不太好拒絕,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說盡量。 那日是他送她去火車站的。 其實,這幾日一直沒有見面,也沒有電話。 心中其實有些想問問那天去醫院了沒,傷勢好些了沒。 只是那幾日他許是在忙,還是怎地,一直沒有打來。 他不打電話給她,她自是不會主動打過去的。 趙然在考試前一天,家里有事,就提前請假回老家了,本來還約好著同一天回去的。 想著到樓下打車去火車站吧。 哪知,當她搬著行李下來的時候,便發現他靠在小區外的車前正安靜的等著,地面上有散落的煙頭。 她微微一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問道,“你···怎么來呢?” 其實本是想問···怎么沒有上去的。 平日里也沒見這樣···規規矩矩得在樓下等啊。 話剛說完,便見他皺起了好看的眉毛,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她,良久,才說道,“我送你···” 說完,便慢慢的走了過來,接了她手中的箱子放到了后背箱中。 她下意識的去看他的腳,穿了一雙皮鞋,走路看起來比平日里慢些。 只想著今日的心情似乎又有些難以捉摸,跟在他的身后悄悄地打量著。 忽而發現,他的頭發似乎長長了一點,耳朵都被蓋住了一些,那半遮半掩的耳畔隱隱泛著紅,也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想到這里,心里不免一動。 上了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里很安靜。 其實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大部分都是這樣子的,她的話本就不多,話題一般都是他挑起的,偶爾附和幾句,然后就是自顧自的忙手頭上的事情去了,幾次相處下來,倒也漸漸的習慣了。 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的,似乎連空氣里的氣流都有一絲不同,他雙眼一直注視著前方,一直不說話,只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走了一陣,石青發現方向不對,忙指了出來。 他通過后視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石青有些急,她是算好了時間出門的,可不能耽誤了,春節期間的票是很難訂到的,票是好不容易才定好的,可是延誤不得。 卻見他方向盤一轉,更是離去火車站那條道背道而馳了。 石青忙轉頭去看他。 他剛好也偏過頭來看著她,云淡風輕的道著:“給你定了機票,你坐飛機回去吧?!?/br> 石青聽了一愣,還想要說些什么,只是動了動唇,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一張機票,得要一兩千塊錢吧,想拒絕,又覺得有些矯情了。 只悶聲的接受了。 車子越駛越偏,仿佛到了郊區了,石青雖未去過首都國際機場,卻多少也知道大致的方位,只覺得有些不太像。 想問,卻又見這日身旁的這人情緒似有異,石青強忍著沒有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車子到達了目的地,停在了一套花園別墅的前坪前,石青這才愣愣的看向身旁的人,問著:“我們···不是去機場么?” 旁邊人湊過來替她解安全帶,淡淡的回著:“臨時訂不到票,訂在了十日以后,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這里吧!” ☆、晉|江文學城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有些太晚了,有些困了,今天早上爬起來補完的,耽誤了些時間,非常不好意思??! 石青狐疑的看向一旁的徐少邱, 他的面色淡淡的, 幫她解了安全帶后,看都不看她一眼, 就直接下了車,到后備箱去幫她取行禮,全程再無話, 然后直接往那別墅的大門走去。 走了一陣, 見石青沒有跟上來,步伐放慢了幾分。 石青磨磨蹭蹭的跟了上去,想找他問清楚, 畢竟,十天以后,那馬上就要過年了,她還從未這么晚回去的, 家里人該擔憂該著急了。 可她人還沒有走近,他又加快了步子進屋里了,一副不愿意跟她溝通的模樣。 石青站在原地停留了會兒, 只得默默地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京郊的花園別墅區,區域面積非常大, 車子駛了許久,里頭有個大型的花園, 花園對面是一條河,河那邊是無邊的高爾夫球場。 別墅的位置很好,依山傍水。 這是石青頭一次來到他的住所, 他的領地。 一樓一進去全是大理石的地板,墻面,里頭客廳面積很大,很空,纖塵不染,一眼望過去,只覺得置身那種星級酒店的大堂般,簡單、奢華,卻沒有多少人氣。 只在落地窗前擺放了進口的沙發,然后整個客廳是一片極大極空的大理石螺旋式的空地,人踩在上邊,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石青走在上面怪不自在的。 他住在二樓,二樓有個小的客廳,說是小,其實也非常的大,只是沒有一樓那樣奢侈而已。 旁邊還有好幾間房間,現代簡約風格,筆直的空間線條顯得尤為直爽利落,經典駝色調的空間,地板上鋪著同風格的同色系的地毯,給人淡雅別具一格的感覺。 徐少邱一上去就直接進了一旁的主臥換衣服,進去之前,隨意的招呼著她,道著:“你先進來將東西收拾下···” 說著將她的行禮箱也一并拖進了他所進入的臥室。 換了一身居家的居家服,面料很柔軟舒適,她還是頭一回見到他這樣的穿戴,優雅慵懶,只覺得心里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出來見她還呆愣在原地,瞄了她一眼,道著:“愣著做什么···” 石青看了他一眼,吶吶的道著:“我還是···我還是回我自己住的地方吧···” 頓了頓又小聲的補充著:“十天以后太晚了,我等下看看還能不能訂到這幾天的火車票···” 話一說完,就見他瞇著眼,一聲不吭的盯著她。 末了,只冷哼一聲,直接越過了她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將腳抬起來放在了茶幾上,直接將電視打開了自顧自的看起了廣告,也不搭理她。 石青有些尷尬。 她進了他的臥房,準備收拾東西。 他的臥房風格跟一樓大廳的風格有些相似,極大,極空,所有的家具都隱藏在了墻壁里, 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擺放了一張很大的床,地板上鋪著厚厚的進口地毯,踩上前極為柔軟。 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行李箱,小小的皮箱,就放在床邊的位置。 石青走過去,想著應該拉上行李箱往外走的,可是又想著屋外的人,想著這日的這一番舉動,腳步一時就粘在了地板上似的,怎么都邁不開步子。 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跟著進來了,只張開雙手從身后輕輕地摟著她的腰,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嘴里輕輕地道著:“來都來了,別鬧了···” 頓了頓,許久之后,又低聲的補充了一句:“我餓了···” 那語氣拋下了平日里的清淡,只覺得有些幾許纏綿,輾轉悱惻的味道。 石青只覺得心底一片柔軟。 她最終還是心軟的,沒有骨氣的留了下來。 她覺得只要他的語氣放輕放軟了,她就如何都抗拒不了。 去廚房做飯,發現廚房就跟新的一樣,動都沒怎么動過的,冰箱里倒是有些食物,只是一些廚房用品什么的,似乎都藏了起來,只不知道放在了哪里,問他,他也是一知半解的。 只抱著臂倚靠在門沿邊,往里看著她忙東忙西,嘴角淡淡的笑著,道著:“我也不清楚,不喜歡吃保姆做的飯菜,平日里大多都是點的外賣,冰箱里的這些菜還是前兩天特意讓準備的——” 說到這里,只忽然猛地止住了話。 石青狐疑的看著他繼續說下去,卻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略微不自在。 她一門心思的在尋找著廚房里的東西,倒也并沒怎么留意。 總算將東西都找到了,打開冰箱,發現里頭的食物倒還算齊全,問他想吃什么,他毫不客氣的說:“魚——” 說完,見她埋著頭cao持著,也沒有給他回應,不由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身后,問著:“我可以幫著做些什么···” 石青正好從冰箱里頭將干香菇拿了出來,預備用溫水泡開了,一轉身就見他不知何時已經貼在了她的身后,廚房里的他似乎有些不大擅長,遠沒有對著電話里指點江山的淡然。 石青見他長手長腳的杵在那里,明顯不擅此道,可是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卻端得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知怎地,只覺得有些好笑。 他見她在笑,只覺得有些惘然,卻是心也隨著一暖,也隨著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石青本想著讓他外頭候著就是幫了大忙了,話語在嘴里轉了幾轉,卻是將手里的干蘑菇遞給了他,道著:“替我將這個用溫水泡了···” 結果事實證明,他還是適合雙手插在褲兜里站在門口觀望的好。 “水在哪里?” “水溫幾度?” “泡幾分鐘?” 她恰好在煎魚,油花四濺,還得間或抽出時間來回答他的專業提問,難得手忙腳亂的。 好大一通的忙活,總算是可以開飯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魚湯的味道有股子焦味,他倒是喝了一大碗,又添了一碗,仿佛確實是極餓了似的,吃的挺香的。 自己親手做的食物,有人捧場,心情自然是好的。 兩人默默地吃著飯,話雖不多,但是偶爾抬頭,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塊兒,他瞇著眼看著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只覺得心情極好似的,竟也覺得難得的溫馨祥和。 吃飯的時候,電話響起了,是家里打來的,舅母問她火車駛到哪兒呢,在次確定明天早上幾點會到,好讓表弟趕早開車去接她。 他吃飯的速度放緩了,只不動聲色的盯著她瞧著。 石青看了他一眼,只支支吾吾的解釋著這日睡懶覺起晚了,沒來得及趕上火車。 舅母在電話那頭聽了,瞬間就不淡定了,只焦急的道著:“呀,這可如何是好啊,那還訂不訂得到票啊,青青,你趕快查查看,看近期還有沒有票啊,這大過年的可別買不到了呀···” 石青聽了那頭的焦急聲,只有些愧疚,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卻是收不回來了,只忙安慰著:“舅母,您別擔心,票已經訂到了,年前能夠趕回來的,只是···只是要在十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