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的臉上陰沉地幾乎能滴出水來。

    到教室之后從各方了解完事情經過之后，麥格教授打算在奇洛醒過來之后跟他強調一下關于課程的安全問題，而斯內普教授發現學生沒搞事之后，給德拉科例行加完分，盯著醫療翼過來把奇洛抬走的擔架，黑黢黢的眼眸深不見底，沒人能懂他在想什么。

    麥格教授留下來監督剩下的人自習，斯內普轉身就走，永遠沒有任何款式變化黑色衣袍下擺翻飛，帶走一道黑沉沉的浪花。

    ——

    在草藥學的溫室里挖了兩小時土之后，蘭伯特和哈利順路去醫療翼看了仍然在石化狀態的赫敏，聽龐弗雷夫人說最近學校里的曼德拉草剛剛移植過來，等到成熟還需要一段時間，鄧布利多把海格派到對角巷的草藥店去了，赫敏下午應該就可以拿到調配好的藥劑。

    霍格沃茨甚至還因此寫信通知了她的父母，表達歉意的同時還表示如果有需要可以安排人去把他們接過來。

    之前暈倒的奇洛教授據說醒來之后對上午的事情感到十分抱歉，哭著跑回辦公室去給校長寫辭職信了。

    蘭伯特聽到這里不由得瞇了瞇眼睛。

    辭職？

    這是發現魔法石不在霍格沃茨了？還是只是奇洛逃開被斯內普或者麥格炮轟的借口。

    不及他多想，接下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已經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應接不暇。

    第二天剛到斯萊特林長桌用餐，就聽說管理員費爾奇和他的貓今天被發現石化在四樓走廊上，目前被送到醫療翼了。

    今天早上的各學院長桌也格外熱鬧，帶著信件的貓頭鷹頻道從餐桌上空飛過，斯萊特林幾乎每個純血家族的學生都收到了家里的來信。

    也許是因為費爾奇的事情，教師們用餐的地方空空如也，各個學院的學生全靠級長約束。

    德拉科看著墨綠信封上馬爾福家族族徽印記的火漆，挑了挑眉，還沒拆開就預料到了里面的內容——

    “你是哪個學校？”旁邊的布雷斯笑著問道。

    “德姆斯特朗，你呢？”德拉科提不起精神似的懶懶說出答案。

    “哈，看來我們就算要轉校也會是校友嘛——嘖嘖，可惜我對沒有女生的清修所不感興趣?！辈祭姿蛊擦似沧?，把那封來自母親的信扔到一旁。

    “要我說，比起轉校那么麻煩的事情，我記得你父親是校董，發動投票把鄧布利多換掉比什么都安全?！辈祭姿雇嫘Π愕亟ㄗh道。

    德拉科扯了扯嘴角，拿起旁邊的餐巾擦了擦唇，淡淡地回答道：“我會考慮的?！?/br>
    “——我是說，去德姆斯特朗?！?/br>
    話音落下，德拉科附近的人都陷入沉默，布雷斯唇角的笑漸漸消失，潘西最先尖叫出來：

    “什么？為什么？德拉科，你知道的，要不是想跟你一個學校我也許早就考慮布斯巴頓……”

    “冷靜點，姑娘，你是想把這事兒嚷嚷得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嗎？”德拉科微微皺了皺眉，銀灰色的眼眸掃向潘西，其中蘊著的警告意味成功讓潘西剩下的話都留在了肚子里。

    “別誤會，我可不是因為最近的事情。事實上，德姆斯特朗在歐洲三所魔法學校之中對黑魔法的涉獵最廣——我了解過霍格沃茨關于交換生的規定，最長期限是兩年，要求學生全科成績達到“o（優秀）”，并且學費自理，這是個不錯的機會，不是嗎？”德拉科慢條斯理地解釋完自己的話，坦然地任他們打量。

    明明第一學年的考試還沒進行，然而所有人都已經默認了他能拿到這個成績。

    達芙妮側著腦袋認真地打量他：“你是說交換，不是轉校？”

    “我以為我表達得足夠清楚?！钡吕仆祥L了語調回答道。

    “那我們怎么辦？”克拉布和高爾十分茫然，習慣了事事都跟著德拉科走的他倆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表示懵比，并且確定自己是死都拿不出那種成績的。

    淺金發男孩兒笑了一聲，正打算回答他們的時候，起晚了的蘭伯特走過來一邊拆自己位置上的信件和今天的報紙，一邊朝著安靜的他們問道：

    “你們看到哈利了嗎？我早上起來就沒看到他，我還以為他先來吃早飯——呃，你們這個眼神什么意思？”蘭伯特低頭飛快瀏覽了一遍報紙的各大標題，確定沒有任何有用信息之后，正想拆信，抬頭就發現他們看著自己的目光很奇怪。

    布雷斯微笑地替大家回答他：“因為你這個問題來的很不是時候，我們剛才在討論關于德拉科打算從下一年開始去德姆斯特朗交換的事情?！?/br>
    德拉科淡定地糾正他：“注意你的用詞，布雷斯，我沒有在和你們討論，只是通知你們一聲?！?/br>
    “噢，我開始痛恨起你這說一不二的臭脾氣了?！迸宋骶趩实匕巡孀尤拥阶郎?，深棕色的眼眸里全是不高興。

    蘭伯特的目光里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德拉科會有這種想法，沒等他消化這條信息，禮堂的門再次打開，教授們魚貫進入，校長鄧布利多走在最前方。

    “很抱歉耽誤大家早課的時間，我有兩件事情要宣布——”

    對著自己來了個“聲音洪亮”的咒語之后，鄧布利多響徹一樓禮堂的音量成功壓下了各個學院的竊竊私語。

    “首先，宣布學校昨天開會通過的一項決定，通過考察新聘請的黑魔法防御術課教師的表現，基于他昨天課堂上造成的重大失誤，我已經批準了奎里納斯奇洛教授的離職申請，這學期剩下的黑魔法防御術課程將由西弗勒斯臨時兼任?！?/br>
    斯萊特林長桌上含蓄地響起了一陣掌聲，算是對自家院長的恭喜。

    與之相反的，格蘭芬多的學生們各個表情如喪考妣，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學期再次和學院杯揮手說再見的模樣。

    許多格蘭芬多已經擺脫了斯內普魔藥課的高年級們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

    “再次，因為學校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被石化＇事件，從今天開始，每個學院成立兩人到四人的行動小組，具體成員安排由各位院長自行決定，禁止任何學生在任何時候單獨出行?！编嚥祭嗾f話的內容從來都不長，宣布完就把時間留給各院院長。

    斯內普教授對分配這種小組沒有任何興趣，只簡單規定，四年級以下的至少三人一組。

    級長一個人忙不過來，在各個年級指定了一個人分別統計年級內部的分組，最后把名單報給他。

    一年級的統計人自然是德拉科。

    “好吧，你們誰要跟我一組，報上名來?！钡吕泼鏌o表情地看著他們，非常不要臉地打算先把自己的組員解決掉。

    布雷斯笑瞇瞇地接話：“鑒于上回的萬圣節事件，我并不覺得自己能本事大到看住馬爾福少爺——我和克拉布、高爾一組?！?/br>
    德拉科銀灰色的雙眸盯著他看了一眼，從鼻腔里溢出一聲冷哼，抬手在羊皮紙上記下他們三個的名字。

    蘭伯特有個不太好的預感，他回頭數了數后面的斯萊特林一年級男生數量。

    結果除了他們這一圈人之外，其他的斯萊特林一年級們抱團起來相當迅速，潘西和達芙妮也很快找到一個女同學登記小組。

    三分鐘之后，蘭伯特表情復雜地和拿著羊皮紙還有羽毛筆的德拉科對視。

    兩人同時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一句臟話。

    “不?！?/br>
    “下一個?！?/br>
    兩人同時看著周圍人說道。

    潘西和達芙妮在旁邊笑，總算覺得今早聽到德拉科去德姆斯特朗交換的郁悶散了一些。

    “沒有下一個，多么完美的組合，我相信這樣的分組一定能夠很好地約束你們雙方的行為?！辈祭姿乖谂赃呌沂峙闹笫终菩?，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

    蘭伯特看了一眼其他不太熟的斯萊特林，最終關于“哈利到底去哪兒了”的想法占了上風，不咸不淡地反駁布雷斯：

    “你太瞧得起我了，布雷斯——好了，事實就是如此，我，你和哈利一組，我注意到級長已經在收名單了?！?/br>
    斯萊特林的級長對于他們怎么分組同樣沒有興趣，所以在德拉科試圖把布雷斯的名字劃掉改成自己的時候，冷漠無情地抽走了他手頭的羊皮紙。

    數了數一年級的人數，皺眉問道： “怎么還少三個？你那組呢？波特的名字怎么也不在上面？”

    潘西回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噢，他們正好是最后一組，德拉科、蘭伯特和哈利，也許正好來不及寫上？”

    級長點了點頭，握著自己的羽毛筆飛快地把最后三個名字寫上，拿著一疊羊皮紙回到斯內普教授那兒。

    留下他和德拉科相看兩相厭。

    “也許現在有人能回答我，我們偉大的救世主跑到哪兒去了？我可不想在分組第一天就出現丟失組員這種事情?！钡吕茖ΜF狀適應的飛快，瞇了瞇眼睛在周圍逡巡了一圈，用他那充滿懶散氣息的腔調如此問道。

    蘭伯特沖他假笑了兩聲：“如果你之前有注意聽我說話，德拉科，你就該反應過來我找了他很久這個事實?！?/br>
    布雷斯抱著肩和潘西感慨：“我說什么來著？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在一塊兒都準得遇上事兒?！?/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蘭伯特：那么問題來了，找主角技術哪家強？

    德拉科：……【這話沒法接】

    哈利：……活在對話中的主角和咸魚有什么區別！作者呢！

    作者：呃，給大家留個猜測的空間？來啊猜猜哈利在哪里～

    第35章 來到霍格沃茲的第二十四天

    草藥課的斯普勞特教授點名時，蘭伯特的疑惑才總算得到了解答。

    “布雷斯扎比尼——到場……哈利波特——噢這個請病假了，我知道。那么，蘭伯特佩弗利爾？”

    “這里，教授?！碧m伯特輕聲開口，揚了揚手，可他也沒有錯過斯普勞特教授的那句話。

    請病假？哈利生病了？他怎么不知道？

    因為最近慘遭石化的人比較多，指望對角巷的草藥店很難得到持續大量供應的成熟曼德拉草，霍格沃茨最近的所有年級草藥課課程都變成了給曼德拉草換盆。

    這種草藥的根部像個人參娃娃，被拔起來的時候會發出尖叫，成熟的曼德拉草被拔起時發出的尖叫分貝甚至能致人死亡。

    在教授示范完cao作之后，蘭伯特戴上耳塞，把手頭那盆曼德拉草連根拔起，還未成熟的綠色植株那嬰兒狀的根部開始了尖叫——

    半分鐘之后，它仍然在尖叫，而旁邊的其他動作快的人已經換完一盆了。

    蘭伯特揪著手里這株曼德拉草發呆，對面的格蘭芬多不知道誰好奇心旺盛伸手湊到曼德拉草尖叫的嘴邊，然后被狠狠一口咬住。

    頓時，整個溫室里響起一聲比刺耳尖叫還夸張的慘叫聲，聽著就很疼。

    蘭伯特打算下課之后去一趟醫療翼，看看哈利在不在那邊。

    手里這棵幼年曼德拉草仿佛要表現出它抗爭到底的勇氣，尖叫到聲音嘶啞都仍然沒放棄，一秒鐘不把它放回土里它就打算尖叫到繩命的盡頭。

    旁邊忽然伸過來一只帶著手套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把那株尖叫到奄奄一息的曼德拉草飛快地扔進新盆里，然后拿出鏟子把土給埋到只剩下幾片孤零零的葉子冒在外面，那讓耳朵罷工的尖叫才算停息。

    蘭伯特扭頭正對上一張不耐煩的臉，德拉科飛快地抽回手，款式統一的毛茸茸耳罩也只是將他的臉龐襯托地更精致，尖尖的下巴沖自己揚起，他抿了抿唇，銀灰色的眼眸略帶警告地看向蘭伯特：

    【你是想讓我聾掉嗎？】

    蘭伯特挑了挑黑色的眉毛與他對視了幾秒，回頭看著自己剩下的十幾盆曼德拉草，開始了專心的換盆工作。

    十一點五十分剛剛下課，蘭伯特第一個摘掉手套拿起書往外走，穿過霍格沃茨校園的大片草地，快步朝著醫療翼的方向走去。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惱火的聲音：

    “需要我給你這智力退化到如同巨怪的大腦重復一遍早餐時學校新出的規定嗎？”

    蘭伯特腳步一頓，回頭看去。德拉科滿臉的不高興明擺著對這個分組哪兒哪兒都不滿意。

    在蘭伯特回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慢了追趕的腳步，把速度調整成自己最舒服的。這個時候不緊不慢地踱上前來，發現蘭伯特的臉色冰冷地能結出冰碴子，嗤笑了一聲問道：

    “讓我來猜猜，準是波特做了什么好事——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他今早失蹤的理由，對嗎？”與蘭伯特碧綠的如同冬日凝結的黑湖湖面的眼眸對上時，德拉科慢條斯理地用他獨特的欠揍聲調悠然地開口。

    “只是個猜測?！碧m伯特淡淡地應了他一聲，沒有和他繼續交談的欲望，重新邁開步子往醫療翼的方向走。

    德拉科悠哉悠哉地跟在他身后，算了算課間休息的時長，又提醒了他一句注意時間。

    然而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卻告訴蘭伯特，哈利剛才已經沒事了，自己回去了。

    蘭伯特道了聲謝，眉頭緊鎖，臉色更差地往禮堂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