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我發過誓,我呂雉,再不會有無力自保的時候!” 長空死死盯著呂雉,臉上的表情有遮不住的忌憚,他雙手雙腳不停的擺脫著周圍兵士的攻擊,韓信逃出了桎梏,兩人聯合起來,二十個兵士還真是不夠看,這次,輪到韓信拉著他的手臂往外拉:“走!快走!” 季思奇猛地一個哆嗦,他強行把目光從呂雉臉上扯回來,只覺得呼吸都帶著戰栗,他爬起來,身邊已經躺了一地的兵士,韓信手無寸鐵,但是長空卻有備而來,而且出手即是殺招,轉眼已經血流滿地,他坐起來,抬頭正看到韓信拉著長空從他面前跑過,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兩個人,都是該死的。 各種意義上的。 鶴唳不在,他不能慫! 他不能再放過了!至少一樣,至少要完成一樣!幾乎想也不想,他撲上去一把抱住了長空的腿,大叫著:“殺刺客!快!殺刺客!” 長空回頭,眼中兇光一閃:“找死!”說著,他手起刀落,一匕首扎向季思奇! 季思奇當然知道自己抓住的是什么人物,一看他動作就下意識的一躲,可匕首還是滿滿的扎進了他的后背。 “啊啊??!”他慘叫起來,其實他還沒感覺到痛,可是恐懼已經放大了他的五感,他放開了手,向后探去,摸到了刀柄,死死的插在他的背上,這一瞬間,他好像滿眼都是死神,完全看不到轉身離開的兩個目標。 韓信拉著長空頭也不回的在鐘室殺出了一條血路。 他們心里清楚,呂雉不敢大張旗鼓的殺韓信,要不然不會這樣迂回的把他請到鐘室,只要出了鐘室的大門,就是生路!到時候,到時候…… 兩人面目猙獰,齊齊拉開了鐘室朱紅色的大門…… “喲!好熱鬧呀!” 笑盈盈的聲音,穩穩當當的身形,這人好像在門外站了一輩子,好整以暇,饒有興致。 而長空,他看著站在門外的,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宛如看著一個惡鬼。 ☆、第48章 韓信之死 “你們玩什么好玩的呀,帶我一個好不好?”鶴唳墊腳歪頭一臉天真,就差含根食指。 別說長空,韓信看她的眼神也相當不善。 此時他心里大概就循環播放著之前鶴唳的那句腹誹:留著她的命真是此生最大的敗筆。 場面對他們非常不利。 雖然看起來是1v2,可是事實上,后面追兵幾步路就可以趕上了,呂雉喊了□□手,鐘室外不甚寬廣的院子里,隱隱有人影在挪動,幾支箭頭從樹叢欄桿間伸出來,為絕境這二字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更何況,剛才的戰斗中,兩人雖然沒死,但周身是傷。 鶴唳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因為就算外面的□□手不動手,她一個打他們兩個也是分分鐘的事。 此時相互扶持的兩個男人心思之復雜自然難以言喻,長空能夠現在都不指著韓信的鼻子罵“你不是說把她干掉了這是什么詐尸嗎?!”已經算是極高的涵養了,可他的臉色分明已經扭曲。 “你……殺了瀟瀟?”他雙手作出防御狀,咬牙切齒。 鶴唳的回答是利落的遞出了一刀,笑嘻嘻的回答:“是~呀!” “你走!”長空果斷一刀架住鶴唳的攻擊,朝韓信大吼。 韓信哼了一聲,他手里有一柄剛才搶來的竹刃,可哪里能抵擋外面那些□□,呂雉不會放過他,他心里清楚。 但是……他的眼睛盯住了剛和長空打成一團的鶴唳,薄唇緊抿。 她的第一刀不是捅向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有意放過自己,還是…… 死到臨頭,韓信的表情竟然柔軟起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一挺胸,繼續往外走去。 哧! 一柄銀色利刃忽然飛過他面前,深深扎入門框,帶著一根銀鏈攔在他面前。 “……”韓信看著銀鏈,神色莫名,忽然笑了起來。 鶴唳和長空自開打起,瞬息間不過幾招而已,卻也不忘關注身旁的動靜,眼見韓信要走,二話不說飛刀攔截,一點猶豫都沒有。這一刀把韓信那點幻想擊得米分碎,他死死盯著銀鏈,臉色僵硬。 就這幾招的功夫,全狀態的鶴唳一邊攔著韓信,一邊已經成功用刀尖頂住了長空的喉嚨,渾身舒暢,轉頭沖韓信笑:“誰準你走啦我的大王!” 長空喘著氣:“別管她!□□可以躲的!你只要不死……” “長空我在誒!”鶴唳撒嬌音刷存在感,她一邊叫一邊看看他倆身后,兵士已經嚴陣以待,只要一聲令下,面前這兩人都將死在當場,不由得感嘆起來:“哎,雖說反派死于話多,但是總想多說兩句,畢竟一起長大呢?!?/br> “呵!”長空正待說什么,忽然他眼睛一亮,猛地后仰,鶴唳感到不對當即追上,卻不想頭上飛過幾支□□,唰唰唰扎入長空身后的兵士胸前,幾個兵士當場斃命,長空得了空,大喝一聲上前抱住鶴唳的腰就往前撞去,硬是把鶴唳推到了地上。 鶴唳忽然遭到攻擊,雖然有些懵,可是一向詭異的戰斗本能卻絲毫沒有松懈,見長空明顯是想把她摞翻跑路,當即不管不顧的伸手抬腿,雙手雙腳死死抱住他上半身。 忽然遭到禁錮,長空也絲毫不懼,同樣回抱住她往旁邊一滾,大叫:“先救韓信!” 什么???他在跟誰說??? 鶴唳看不到后面,可是卻也聽得到兵士的慘叫從身后傳來,轉瞬間那些□□手似乎都□□掉了,那必須是一個遠程才能做到的,是誰?戚姬派來的人? 正猜測間,一個人輕而穩健的腳步聲躍上臺階,到門前一把抓住韓信一看,立刻放手:“他不行了!我們快走!” 這聲音簡直徹骨的耳熟,以至于她都忽略了話里的內容! ……鶴唳往旁邊一看,她甚至不用看就能聽出來…… “瀟瀟?!”她幾乎要笑起來,卻立刻意識到不能再被長空縛住,她當即一腳踹開長空,在他悶哼一聲的時候猛地后躍一步,單手撐地警惕的盯著他倆。 ……也看清了瀟瀟的臉。 他竟然,真的,有臉,還回來。 在她,留他,一命,之后! 這一刻,她的怒火在這一瞬間沖天飛起,可轉瞬卻又落入冰點不落痕跡,轉眼她只剩下冷笑。 長空重傷,瀟瀟全狀態,一打二,形勢不利于己! “你來過年嗎瀟瀟?”她問候道,露出森森白牙。 瀟瀟沒有看她,眼神有些閃爍,一把抓住長空就往后退,急道:“走!” 長空蹣跚的跟了兩步,他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此時回頭一看,眼中兇光一閃,指著鶴唳沖瀟瀟不可置信低吼:“你不殺她???” “哈!”瀟瀟還沒回答,鶴唳卻笑了起來,“來殺啊,來呀!” “來不及!”瀟瀟扯著長空,“跟她耗不起,快走!外面有其他援兵!” 長空極為不甘,但還是跟著瀟瀟快步離開。 外面一共就埋伏了八個□□手,一邊四個,此時全都變成了尸體,被瀟瀟暗殺在陰影處,其他人竟然一點都沒發現,可見他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鶴唳不打算追,她只是極為平靜的站起來,沖著瀟瀟的背影溫聲道:“瀟瀟,你考慮過后果吧?” 瀟瀟極為輕微的僵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護著長空離開了。 鶴唳冷哼了一聲。 此時鐘室內其他兵士的注意力全在韓信身上。 在長空身后四個兵士被瀟瀟秒殺的同時,剩下那些在韓信身后的果斷出手,六刃穿胸,韓信竟然硬撐著站了許久,才緩緩跪下,沒一會兒,大口大口的吐出了血液。 鶴唳聽著季思奇的慘叫,原本想直接進去查看他的傷勢,可是卻無法無視韓信那黑黝黝盯著她的雙眼,還是冷著臉蹲在他身邊,看著他。 韓信想說話,可血液阻礙著他,他發聲極為艱難:“你……” “后悔放過我了?” “呵,呵呵……”他露出一排沾血的牙齒,“與你……無關……” “怎么跟我無關呢?!柄Q唳笑了,“你以為我就算不攔你你出去也會死?如果我說有長空在躲過那些□□一點問題都沒呢?”他們可都是經歷過躲子彈訓練的! 韓信哈的一笑,又吐出一口血:“那行……你,贏……比,她……”他指指鐘室內,“她贏,好?!?/br> 鶴唳眉頭一挑,笑了笑,想說什么,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再看他時,卻見他雙眼瞪著遠方的天空,已經失去了神采。 這一瞬間,她覺得不光色彩,連周圍的聲音都好像消失了一會兒。 可轉頭,一個兵士邀功一樣的聲音就在耳邊炸響: “皇后!淮陰侯已死!” 淮陰侯已死! 楚王已死! 韓信,已死! 不過是幾息的功夫,這個仿佛無法戰勝的男人就徹底倒下了,死亡的樣子與普通人別無二致,可還是壓得周圍都喘不過氣來。 許久,才聽到呂雉疲憊的、低沉的應了一聲:“恩……收拾了吧?!彼D了頓,又道,“叫醫官,宣丞相覲見?!?/br> “啊啊……”季思奇的慘叫已經沒什么力氣了,痛覺阻止他昏過去,可就在他即將昏過去的時候,剛才門外的突變卻又讓他清醒起來。 鶴唳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的傷口,挑高了眉:“你要死了喂?!?/br> “你才,要死!”季思奇指著外面死不瞑目狀,“懵逼了吧!傻掉了吧!瀟瀟來救長空啦!哈哈哈咳咳咳咳!讓你人道主義!讓你假好心!” 他氣得一口氣上不來,翻著白眼差點厥過去,此時韓信之死也沒什么了,呂雉就在身后也不管了,他就記得捶胸頓足瀟瀟的反水。 對此鶴唳要說不悲憤那絕對不可能,可是作為真正被背叛的苦主,她反而沒季思奇那樣悲痛欲絕,看著他那樣,居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瞧你那傻樣!“ “真的!做人不能這樣的!你說了瀟瀟不會搞事情的!” 鶴唳聳肩:“那人家真搞了怎么辦咯,人與人之間還是要有基本的信任嘛?!?/br> “那現在怎么辦!信任呢?!咳咳咳咳!” 鶴唳凝視著他:“說真的,你真的要死了喂,你不知道你現在是回光返照吧?!?/br> 季思奇一愣,看著嘴邊一大攤血,感到身體里急速流逝的生命力,真的慌了起來:“怎么辦?!現在怎么辦?!”他一把抓住鶴唳,“任務,任務!” “噗!”鶴唳竟然笑了起來,“這么想其實瀟瀟回來也是好事呢?!?/br> “好個……噗!”季思奇又吐了口血。 “我早就后悔放過他了,就是懶得回去找而已,你看,現在我再去追殺他,看他還有什么話講?!?/br> “可你,一打二……” “好了?!柄Q唳彎腰,小心避過季思奇背上的傷,竟然將他公主抱起來,“你該回家了?!?/br> 季思奇頭已經有些暈了,可還是不放心,抓著她的肩膀,千叮萬囑:“這次不能人道了啊,這次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