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好吧?!焙汲x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個他覺得可能很蠢的問題:“你……你把……” “杭叔叔……”稚嫩的聲音突然傳來,肖一凡揉著眼睛,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表情有點慌張,“杭叔叔你在這兒啊?!?/br> “我在這?!焙汲x連忙張開雙手,“他們呢?” “睡了……”肖一凡湊過來倚在杭朝義懷里,“那個女人還上了那個男人的車……以為我不懂呢?!?/br> “……”杭朝義心情有點詭異的慶幸。 肖一凡身處那個環境,耳濡目染,對于秦始皇有些比較出名的事情還是有點知道的,比如他的出身很微妙,比如呂不韋是個很有野心的男人,比如自己要統一文字…… 幸而他學校歷史還沒到學焚書坑儒的地步,而且也并不知道自己功過是非亂成一團麻。 所以他現在討厭呂不韋和趙姬,杭朝義暗暗表示還是挺開心的,這樣以后下起手來就不會很糾結了。 況且現在肖一凡白天“身陷敵營”,對他極為依賴,看不著就慌,這樣似乎就更利于以后開展工作了……只不過剛才的問題,現在就不適合問了。 “對了,你剛才想問我什么?”鶴唳卻一副毫無眼力見的樣子,絲毫沒發現肖一凡出現后他的問話就斷的飛快,還沖肖一凡張開手,“哎呀小寶貝兒,jiejie抱抱!來來來給你埋胸!” 肖一凡許久不見鶴唳,卻也知道她在保護自己,臉紅紅的過來,被鶴唳一摟,竟然真的被埋進了rou呼呼的球里,頓時跟窒息似的掙扎,兩人玩鬧起來,鶴唳一邊sao擾小正太,一邊認真的看著杭朝義。 “我,我想問……” “問你剛才想問的哦,否則我不回答?!彼θ輴毫?。 “哎……其實就是想問,你把那個女的怎么樣了?!?/br> “哪個女的,哦,你猜?”肖一凡突然停下了,鶴唳摸著他的頭發。 “真的……那個了?” “哪個?” 杭朝義恨的牙癢,他萬分不希望在肖一凡面前談些不光明的事情,可又很無奈:“殺……” “怎么會!”鶴唳大驚失色狀,“你給錢嗎?” “……” “你們上頭只給我清理門戶的錢,殺其他人我要負刑事責任的,不行不行?!彼B連搖頭,“人家是職業的,不是興趣愛好,哪會免費干活啊?!?/br> “那……”杭朝義有些口干,他說不清自己什么心情,“那她萬一……” “哦,說起這個,我還想問呢,你看啊,根據你們部長的說法,這女人如果死了,說不定牽連到接下來幾千年死一串人,那殺是肯定不能殺了咯,可不能說話影響嗎?” “……”杭朝義很想說你把她殺了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人家圈外的殺手都替他考慮了,他還這么拆臺,不是找死么? 鶴唳還在那兒計算:“萬一死了我最愛的小帥哥,或者死一個我的大客戶,我真的是要哭瞎啦!” “好吧……也行……你確定她不會寫字不會再透露?” “你在侮辱我嗎?”鶴唳瞄著他的下生,“斬草,當然要除……根了?!?/br> 杭朝義夾著腿:“好好好你肯定沒問題的?!?/br> 肖一凡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他翻了個身,躺在鶴唳懷里,看著頭頂樹縫間漏出的星光,眼神有些空茫,過了一會兒,終于閉上眼睡了過去,眼角尚有一絲淚痕。 鶴唳微微搖晃著,嘴里溫柔的哼著搖籃曲,哼了兩遍后,又變成了另一首輕緩的歌曲,曲調甚是好聽,肖一凡湊過去,卻聽歌詞是: “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mama,有天爸爸喝醉了,撿起了斧頭走向mama……爸爸叫我幫幫他,我們把mama埋在樹下,然后啊爸爸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他毛骨悚然,撫著雙手的雞皮疙瘩坐到一邊,眼睛瞟著還在她懷里肖一凡,很想把他搶過來。 “等會兒我就出發了?!备枨鋈煌A?,鶴唳悠哉道。 “咸陽?” “是呢?!?/br> “一定要先去嗎?”想到她不在附近,杭朝義就有點沒底,“我們還有幾天就到咸陽了?!?/br> “嬴政沒死的消息肯定會先傳過去,那個人已經知道谷雨失手了,她會來補刀還是采取別的行動我們都不知道,我的宗旨就是,先下手為強?!柄Q唳難得正經的解釋,“處于被動,就是等死?!?/br> “……” “干完這一票,我就回去了,你呢,一起走嗎?”她繼續瞥著他的下生,但指的卻是他褲袋里的回程信標,肖一凡帶來的那個。 杭朝義看著漫天星河,許久不言。 鶴唳也不急,繼續哼著她那首毛骨悚然的歌。 “你做完后,能不能再來找我一趟?!焙汲x輕聲道。 鶴唳捏了捏肖一凡緊緊抓著她衣角的手,輕輕應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百度地圖查的長度然后現在的徒步時間乘以二算的時間……機智吧23333 ☆、立春出現 鶴唳睜開眼,一顆毛茸茸的頭正在她頸間拱來拱去。 她翻了個身,一把揪住作怪的小人,沒等他驚叫,自己卻發出一串笑聲:“小色鬼啊,癢死我了哈哈哈哈!” 小人很是驚慌,掙扎了兩下,不知怎么想的,反而來捂她的嘴,臉上滿是焦急。 鶴唳止住笑,兩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這是一個小正太,很小的正太,牙齒還漏著風,圓溜溜的大眼睛,小鼻子小臉,散著頭發,頸間圍著毛皮領子,很是可愛。 “你幾歲啦?”她捏他臉。 小正太呆呆的,像是嚇呆的又像是在想什么,反問了一句:“汝¥%#@……” 鶴唳轉了轉眼睛,指著自己:“你問我是誰?” 小正太懵懂地點點頭。 “我呀~”鶴唳一把摟住他仰天躺下,將他放在自己屈起的小腿上來回搖動,像木馬似的讓他騎著,“我是嘚兒駕!” “咯咯咯!”小正太很是新奇,忍不住笑了起來,忽然又警醒了,捂住自己的嘴,往外瞅去。 “@#%¥子?”外面有個女人在問話,“#@¥%?” 小正太嗖的僵住了,小胳膊小腿的翻下來,拼命扯她,四面亂指,不外乎衣柜和床下。 鶴唳一點也不急,她笑瞇瞇的繼續逗他:“你要把我藏起來???你真的要把我藏起來???我是刺客哦,你真要藏我???” 小正太不知道聽沒聽懂,干脆把她扯下床,塞到一旁的屏風后面,那兒擺著個小巧的恭桶。 鶴唳:“……”她悠哉的坐在恭桶蓋子上,朝小正太揮了揮爪子,“去吧去吧?!?/br> 小正太走了出去,她聽到開門的聲音和一個女人的問話,隱約有“聲音”“說話”之類的字眼出現,小正太把人搪塞走了,又期期艾艾的挪過來,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汝@¥人?” 鶴唳笑嘻嘻的,拍拍自己的大腿,小正太顛顛兒的跑過來坐在她腿上,摟住她的脖子,很是竊喜的樣子。 然后鶴唳就掏出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刀,刀連著一根細鏈,另一端隱沒在她的胸前。 小正太唰的就僵住了。 鶴唳不滿足,還朝著旁邊光線進來的方向比劃了一下,刀片并不反光,顫顫巍巍的樣子,好像隨時會斷掉,但是又隱隱帶著兇悍感。 “好看嗎?”她輕笑著,“知道我是誰了嗎?” 小正太盯著刀,癡癡的搖了搖頭。 “哎呀,還不懂嗎?”鶴唳頗為苦惱的樣子,她伸出胳膊,拿刀微微劃了一下,留下一條白印,然后抓住小正太的手,在白印旁邊按了一下,小正太按了一下后,似乎覺得挺好玩,又按了一下。 白印子里血光呼的就冒了出來。 小正太噶的嚇住了,猛地回頭,驚恐的望著鶴唳,鶴唳笑著,舔掉了血珠,捏捏他的臉。 她讓小正太下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慵懶的伸展了一下,一邊往外走一邊擺手:“好啦,jiejie要干活啦,你自個兒玩哦?!?/br> 衣角被拉住,小正太歪著頭,看著她,眼里竟然有點不舍。 對一個刺客來講,這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鶴唳有些苦惱:“我可沒什么不殺婦孺的原則誒,沒錯,我占了你的床,可你看到我,按理我該處理你的呀?!?/br> 小正太還歪著頭,把她往外帶,從臥房對面的矮桌上拿出幾塊已經冷硬的糕點,湊過來往她嘴里塞。 “不會是個傻孩子吧?!柄Q唳接過糕點,摸摸她的頭,“你是不是傻?” 想到他剛才的作為,又搖搖頭:“不對,明明很聰明嘛?!?/br> 小正太認真的看著她,開口,軟糯的聲音:“玩……” “哎呀,我讓你自個兒玩啊,你可真會斷句?!柄Q唳蹲下來,拿著糕點給他變魔術,她展示了一下糕點,手一捏,一張,糕點沒了,“糕點去哪啦?” 小正太一臉新奇,他四面摸了一下,突然咯咯一笑,從她的袖子沿路往下摸,摸到了yingying的糕點:“汝,吾,玩?!?/br> “果然挺聰明?!柄Q唳不以為意,她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眼睛一亮,“誒,你當我導游吧?!?/br> 小正太顯然沒明白,跟著她眼睛一亮,也不管是什么意思,反正就點頭。 “你,出去?!柄Q唳指著門,“找我?” “找,汝?” “看那邊!”鶴唳突然往小正太背后一指,趁小正太回頭,奪門而出,直接一竄上了房。 小正太果然跌跌撞撞的追了出來,四面望著,表情甚是凄惶:“@#¥!@#¥@%!” “叫我什么來著……”鶴唳嘟囔著,她往他身邊砸了一個雪團,趁他抬頭看,又拿塊石頭砸了旁邊枯樹的枝干,樹晃了一下,嘩啦啦往下掉雪塊,頓時到處都是她存在的錯覺。 小正太果然以為她在和他玩,順著樹跑出去,往上探看。 這么著,鶴唳一會兒露露手,一會兒呀呼一下,一會兒扔個雪團,開始引導小正太與她捉迷藏,小正太玩得很開心,她也跟得也很開心。 終于有點譜了。 緊趕慢趕日夜不眠,她還是花了兩天才趕到咸陽,對著秦王宮望洋興嘆。 她基本可以確定另一個刺客就在秦王宮中,可是問題來了,她沒法繼續用秘法找了。 當初左寅他們特地把她找來,說只有她們門里的人能找自己人,其實她一聽就明白,是老頭子給出的餿主意。 在過去,他們墨門確實靠馴養花鳥蟲魚相互聯絡和任務,每個出師的刺客,在獲得了這一代的名額時,都能獲得一個師門特制的武器和一個水晶掛墜,武器用一種特別的礦物量身定制,可以通過當時世界上最嚴密的安檢,簡直是每個殺手的神裝;而水晶掛墜在他們看來則純粹是為了延續一個傳統的儀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