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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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瑩悄悄松了一口氣。 被宜生這么一說,梁氏臉上的笑便有些僵硬了,她甩了甩帕子,掩唇道:“meimei說的哪里話,我不過就是隨口一提罷了。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多?!?/br> 宜生看著她的臉,還有些不放心,但渠瑩在這里,她也不好繼續多說,只能勉強應聲。 正說著,就見沈承斌帶著一大幫年輕公子哥兒向他們走來。 渠瑩抬頭看了一眼便臉紅了,忙躲在母親梁氏身邊,垂下頭不去看那些年輕人。 而宜生和梁氏則皺起了眉頭。 不等宜生站起身,沈承斌便先發制人地道:“堂嫂,今兒是七月的生辰,雖說是一家人,但我這個做堂叔的也該表示表示嘛,這不,我準備了禮物,特意來送給七月呢!” 說著,他便從袖子里掏出個絨布盒子,一打開,便露出里面幾朵精致的宮花。 他身后那些公子哥便紛紛往亭子里看去,目光在亭子里幾人身上打量一圈,最后落在七月身上,但因為七月面朝里窩在宜生懷里,是以他們根本看不到七月的臉。 陳二便趕緊搗了搗沈承斌的腰眼。 沈承斌便將那裝著宮花的絨布盒子舉到前方,笑容可掬地朝窩在宜生懷里的七月道:“七月,快來看,小堂叔給你買了漂亮的宮花?!?/br> 七月窩在宜生懷里一動不動。 宜生看著面前一群公子哥,還有已經快把腦袋低到地上的渠瑩,眉頭不禁深深蹙了起來。 她將七月的小腦袋按到自己懷里,讓那些公子哥看不到七月半分面容,然后便吩咐身后的紅綃去接禮物,又對沈承斌到:“多謝斌哥兒了。你陪幾位公子在園子里逛逛,我就不送你了?!?/br> 這話壓根沒提七月,卻是明明白白不打算讓這些公子哥兒們一見佳人芳容了。 雖然見了七月的背影后便發現這個“美人”似乎還只是個小孩子,但都為她專程來一趟了,若是不看著臉,這些公子哥兒卻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陳二急得擰了沈承斌一把。 沈承斌卻沒那么厚臉皮,他囁嚅了兩聲,便紅著臉想要退下。 陳二暗啐了一口,索性將沈承斌拉到身后,上前一步,腆著臉道:“這位jiejie,您懷里的就是今天的小壽星?我們哥幾個可是專程為給小壽星祝壽來的,可卻到現在還沒見著小壽星長什么樣子呢?您就讓我們見見唄~” 亭子里幾個女人目瞪口呆。 這哪里是什么公子哥兒,這分明是個二流子! 宜生也有些動怒,她瞪向陳二身后的沈承斌,卻還是得按下性子對陳二道:“小女吃飽了鬧覺,這會兒正困著呢。幾位公子還是自便去吧?!?/br> 陳二如何能干休,他索性又上前了兩步,腆著臉繼續糾纏起來。 宜生隱忍的怒氣終于抑制不住,正要發作,不遠處忽然起了喧嘩。 “……鎮國公世子!” 隱隱有興奮而又好奇的少女聲音說出這五個字。 ☆、45|44.1 鎮國公世子。 除了方才席間那沒見過世面的小官夫人,今日來的賓客們大多都聽說過這位的大名。 從芝蘭玉樹一般的翩翩公子到如今人人提起便忍不住嘆息的大紈绔,陸澹是個讓人十分糾結的存在。 人們鄙視他,卻又對他好奇,尤其是那些沒見過他的,都忍不住想看看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 偏偏陸澹前年便去了西北大營,中間幾乎只有年節時才匆匆回來一次,很多人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過他了,不知道印象中那個風流紈绔是否還是那般模樣,不知道西北大營單調而殘酷的生活有沒有稍微將其改變一些。 于是,陸澹來臨的消息一傳開來,不少人都抑制不住好奇地想去看看熱鬧。 除了這些普通的、單純是想湊熱鬧的人以外,卻還有一些更加熱切地盼望見到陸澹的人。 云霓郡主全然沒了方才百無聊賴地模樣。她眸光璀璨,滿面生輝,提起飛揚的裙角,幾乎是風一般地奔向陸澹所在的方向,全然不顧身后教養嬤嬤們焦急的呼喊。 正陪著譚氏跟幾位夫人說話的沈青葉,也倏地雙眼一亮。 一聽到那個名字,她的心就抑制不住地跳動起來。 前世她是沈七月,當然,不是現在那個因為癡癡傻傻而一刻都離不開母親的沈七月,而是憑借著聰明靈巧而爭取到了一定自主活動空間的沈七月。 那一次,她好不容易擺脫了丫鬟和仆婦的跟隨,摸到一個假山里不易被人發現的空隙里乘涼,結果恰巧碰到陸澹與云霓郡主在假山外面“私會”。 被迫聽了一場妾有意郎無心的女追男戲碼,等到云霓郡主傷心而去后,她正準備等陸澹也走了再悄悄溜走,卻不下心摔了個大馬趴,弄出動靜不說,還摔地她眼淚汪汪,小臉紅紅,委屈地不得了。 然后,聽到動靜的陸澹就發現了她。 那是他們緣分的起始,也是一切的開始。 今生她不再是沈七月,許多事情都無法再像前世一樣,但起碼她可以再制造一次這樣的相遇。 想到這里,沈青葉便忙不迭地隨便尋了個借口離開。 好在,成了沈青葉也不是全無好處,比如自由活動的空間和時間都多了許多,不會再有那么多丫鬟婆子跟著,只要搞定了譚氏,她就有大把的時間做在自己的事情。而譚氏,其實只要摸準了她的性情,也是個很好對付的人。 找借口離開后,沈青葉的心情便瞬間飛揚起來。 但是……她不由看了看遠處荷花池邊的亭子。她記得,沈七月被母親帶到了那里。 她可以完美地復制地復制和陸澹的相遇,但這必須沒有其他變數。 如今的一切都跟前世差不多,唯一不同的,似乎便是她和沈七月身份的對調。她可以確保自己不出岔子,可是,沈七月呢? 如果沈七月也陰錯陽差地遇到陸澹了呢?如果因為沈七月的存在而引起蝴蝶效應讓事情生變呢?如今的沈七月長著跟她前世一樣的臉,而她偏偏又知道,陸澹是有多么喜歡她那嬌嫩美麗的容顏。甚至兩人定情后,陸澹還曾說過,其實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被驚艷到了。 沈青葉停下了腳步。 ——不能讓沈七月的存在破壞這一切。 *** 許多人因為陸澹的到來而興奮激動;許多人想要親眼見見這個從才子變成紈绔的人物;更有沈青葉云霓這樣芳心牽掛在陸澹身上的少女,恨不得肋生雙翼飛到陸澹身邊……可是,宜生卻對陸澹避之唯恐不及。 一聽鎮國公世子五個字,她也顧不上眼前的一幫紈绔公子哥兒,霍地站起身來,牽著七月,同時用身體死死擋住七月的臉,招呼了崔氏梁氏一句后,便看也不看那幫紈绔一眼,徑直牽著七月,在一幫丫鬟仆婦的簇擁下離去。 崔氏梁氏和渠瑩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么,陳二等紈绔更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陳二。他還想著使出十八般手段好一見佳人芳容呢,結果——人直接走了? 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完全把他當空氣一般,這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是腦子有??? 陳二扭過頭,問沈承斌:“她不知道我是誰?” 沈承斌其實也不大確定,但看著陳二的臉色,當即果斷地道:“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不會這么對你了!你知道的,我這位堂嫂是渠家嫡長女,最是重規矩的,平時對外男都是不假辭色的!” 陳二這才好受點兒,可旋即又不平了:即便不知道他身份,當著這么多人不給他面子,也實在是讓他惱火地緊。 不過,想起方才沈承斌那堂嫂薄嗔的俏臉,陳二不禁眼珠轉了轉,朝沈承斌道:“承斌,你不厚道啊,藏著個漂亮的堂侄女不說,居然也不告訴我們你還有個漂亮的堂嫂!” 沒料到陳二居然會說出這種話,沈承斌張著嘴巴,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陳二摸著下巴,瞇眼咂摸了會兒道:“都說云霓那丫頭是京城第一美人,我卻覺得全京城人都瞎了眼,那哪里是美嬌娘,分明就是個母大蟲!” 幾個公子哥兒紛紛笑起來,有人叫道:“二哥,你不會是又在郡主手里吃癟了吧?你還是她小舅舅呢,被她一個丫頭片子騎頭上,你覺得憋屈地慌?” 陳二臉色一沉,有心想夸個???,但想起云霓兇悍的樣子,還是不禁抖了抖肩,做出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哼,我那時讓著她,要不是看在她是我外甥女的份兒上,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其余公子哥兒心照不宣地擠眉弄眼。 怕再被擠兌,陳二趕緊繞過這個話題,又扭頭對沈承斌說道:“倒是承斌你這個堂嫂,可真是個溫柔如水的美人兒,雖然年紀大了點兒,可也更有味道,就像西街巷子里那寡婦,都三十多了,卻比十幾歲的小姑娘還勾人……也不知道她那傻子閨女又有多漂亮,居然讓林煥那小子念念不忘,要不是林煥一再說起,二爺我今兒也不會特意跑來,結果居然沒見著?真特么地不甘心!” 陳二自言自語了一通,面上表情起起伏伏。 沈承斌在一旁聽著卻是又嚇又怒。 他是知道這陳二有多混賬的,整一個色中餓鬼,整日跟妓子暗娼寡婦什么的廝混不說,還經常勾搭良家婦女,并以此為榮??梢酝惗捕贾婪执?,勾搭的都是沒什么背景來歷的民婦,可如今,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那樣說威遠伯府的少夫人? 沈承斌雖然想討好陳二,卻也實在受不了他這般口無遮攔。 “陳兄,請慎言!”他硬邦邦地道,“威遠伯府少夫人可不是什么西街巷子的寡婦!” “喲,還生氣了哈?”陳二不以為忤,反而捏著下巴笑了起來,卻也沒繼續說惹怒沈承斌的話,反而又賠了些好話,才讓沈承斌臉色稍霽。 不能說美人,陳二的注意力便轉移到另一件事上來。 “方才我聽人說鎮國公世子?”他疑惑地說道,瞪大眼問其他幾個公子哥兒,“陸?;鼐┝??” 其他公子哥兒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他們整日跟陳二混在一起,以陳二馬首是瞻,陳二不知道的,他們自然也不會知道。 況且,雖然都是京里公認的紈绔,但陸澹這個紈绔跟他們卻不是一路人,尤其是陳二,更是把陸澹視作眼中釘rou中刺。 陳二的家世說起來比不上陸澹,但他有個好jiejie。陳二的jiejie是睿王妃,也就是文郡王和云霓郡主的生母。陳二是睿王妃的幼弟,只比文郡王大了兩歲而已,睿王妃十分疼愛這個幼弟,再加上陳家人的寵溺,就把陳二養成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绔性子。 以往,陳二自詡是京城第一紈绔,最看不上那些“裝模作樣”的好孩子,而這些好孩子中,陸澹便是代表人物;后來,陸澹墮落了,陳二本來還挺樂的,結果陸澹一墮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到了京城第一紈绔的名頭。 一說起紈绔,一說起會玩愛玩的公子哥兒,陸澹絕對是第一個被提起的,就是那些樓子里的姐兒們,也最愛說鎮國公世子怎樣怎樣。 紈绔也是分檔次的,跟陸澹這樣愛玩會玩兒又有本錢玩兒的一對比,只會仗著睿王妃的勢趾高氣昂的陳二,則立馬就被襯成了不入流的紈绔。 于是陳二便看陸澹格外不順眼起來。 此時一聽陸?;貋?,陳二便不由起了斗志。 ——以往陸澹在西北,他想找他麻煩都不行,這下可好,逮著機會可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他眼神一轉,不禁冒出個主意。 “美人看不成了,咱哥幾個再找些樂子吧?!彼菐讉€公子哥兒道。其余人紛紛好奇地問是什么樂子。 陳二瞇著眼,得意地道:“你們不是總想看我家那虎奴么?今兒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說罷,又朝沈承斌道:“承斌,你家有校場吧?今兒借你家地方一用?!?/br> 沈承斌長大嘴巴說不出話。 校場?虎奴?這陳二想干什么? ☆、46|45.1 宜生帶著七月避開了那群紈绔,同樣也避開了正被人群簇擁的鎮國公世子陸澹。 離得遠遠地,宜生就看見那個一身戎裝尚未卸下的年輕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