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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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拿出了四人以及四人子女的身契。 見了這東西,無論心里有再多想法,四人也不敢說什么了。 待把四人打發了,宜生又吩咐紅綃告誡了一番院子里的其他下人,說的無非也就是些好好做事,看緊院門別亂放進人的話,只不過,這個不能“亂放進入”的人,是包括沈承宣在內的所有人。 做完了這些,宜生才有了些安全感。 但也只是一些。 能用的人太少,自己的力量太弱,在這個伯府里,她甚至連自己都無法完全保護,要如何才能給七月建筑一個堅強的堡壘? 如果可以,真的想帶七月離開這里……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現在的她,太弱了。 而若是想帶七月走,那么她面對的,將不止是威遠伯府,更是整個階層,整個皇朝,甚至整個時代。 敵人巨大地令人望而生畏。 所以,只能依舊待在伯府,在有限的范圍內,為七月營造最好的環境。 宜生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邊寫一邊想著。起碼,得先賺些錢。而她目前能想到的,自己也輕易就能做到的,似乎也就這一種了……宜生看著自己筆下的故事,臉頰都不禁有些發燒。 她可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有靠寫話本子賺錢的一天。 而且,現在還連一枚銅板都沒賺到呢。 *** 話本子賺錢大業先放到一邊,在七月的生日宴之前,宜生又出了一次門,這次是帶著七月,不逛街也不訪友,而是,回娘家。 以往宜生差不多每隔半個月就回一次渠府,而如今距離上一次回去,宜生雖不記得,紅綃卻記得清楚,“少夫人,您都快一個月未回過渠府了呢?!?/br> 宜生點了點頭,“那今兒就回去?!?/br> 紅綃便歡歡喜喜地開始收拾東西。這倒不是說紅綃多喜歡渠府,只是她難得出府,以致于每次出府就難免像是過節一樣。 而且,相比別的地方,渠府還算不錯的去處了,起碼是少夫人的娘家。 收拾好東西,宜生便帶了七月,以及紅綃綠袖兩個丫頭出了府。依舊是坐了曹升趕的馬車,車聲轔轔中,繞過半個京城,渠府再度出現在眼前,看著那熟悉的宅院,宜生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可不是隔世么?對她來說,這就是隔了一世啊。 父親,哥哥,都是她隔世的親人。 “哎呀,大小姐回來了!”到了渠府門口,守門的大爺見了宜生,皺紋縱橫的老臉笑地褶皺更深,馬上拍了把身邊的小廝,讓小廝去報。 “耿爺?!币松χ先祟h首。 這是渠府的老奴,原本是宜生母親的陪房,說是陪房,卻又不同一般的下人,跟宜生的母親關系很是親厚。后來母親去世,耿爺和耿奶也老了,宜生父親念著舊情,不讓老兩口再cao勞,兩人卻閑不住,又擔了看大門的差事。 “哎,大小姐!“耿爺響亮地應了一聲,雖然年紀大了,嗓門倒還洪亮,“大小姐這次怎么隔了這么久才來?我家那老婆子昨兒還念叨呢,說做了紅棗糕,結果瑩小姐不喜歡吃,要是大小姐在這兒,肯定饞地流口水了,還有小小姐也喜歡吃……”耿爺說著,又探頭看車子里,“小小姐可來了?” 宜生笑著,轉身將已經在路上睡著了的七月抱了出來。 一見七月,耿爺臉上的笑更濃了:“哎,小小姐這可人疼的,要是夫人還在,不知有多喜歡?!?/br> 宜生又點了點頭,心里卻有了些酸澀。 耿爺年紀大,有些稱呼已經改不過來,因此聽著就有些亂。喚她大小姐,自然還是按她當時在渠府做姑娘時的叫法,小小姐是七月,則是順著她的這個大小姐而來。 至于瑩小姐,則才是如今渠府正兒八經的大小姐,也就是宜生哥哥的長女。 至于最后一個夫人,卻是指宜生的生母,而不是渠府如今的當家夫人,宜生的繼母崔氏。 在門前與耿爺寒暄了一會兒,便很快有人引著宜生進了府。 不過,時辰還早,父親哥哥都還在翰林院未回,接待宜生的,是繼母崔氏和大嫂梁氏。 ☆、34|30.1 宜生的父親渠易崧有二子兒女,恰好是原配和繼室各生了一兒一女。原配所出的是渠明夷和宜生,繼室崔氏所出的是渠明齊和渠安生,只不過崔氏是先生了女兒渠安生,隔了幾年才又生了兒子渠明齊。 如今渠家四個子女中,包括宜生在內的前面三人都已成家,只有十九歲的老幺渠明齊還未婚,且還在進學。 宜生來地不早不晚,渠家的男人們都還沒回來,因此只有女人來接待宜生。 繼母崔氏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杏核眼,圓臉盤,這樣的長相顯得年輕,崔氏與媳婦梁氏站在一處,若只看臉,竟像是同輩人。只是她梳了個暮氣沉沉的發髻,身上穿的是蟹殼青的妝花褙子,看上去便又顯得老成穩重了些。 梁氏說是崔氏的媳婦,但不過比崔氏小了十歲。她長相平平,但面相端莊,看上去頗為可親。許是為了與婆婆顯出輩分兒差距來,她格外愛穿顏色鮮亮的,如今日便是穿了松花色襖衫下配桃紅色馬面裙,襯得她那平凡的面目倒有了幾分顏色。 宜生和婆媳倆在花廳里說話,七月也揉揉眼睛醒了過來。 梁氏上下打量了下七月,然后便笑著將七月夸了一通:“……七月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往日只覺著是個漂亮的奶娃娃,如今眉眼一長開,嘖嘖,真真是個美人胚子!” 說著,梁氏笑容可掬地朝七月招了招手:“七月,來,讓舅媽好好瞧瞧,這小臉兒怎么能長得這么好看呢?” 七月雖醒了,卻依舊還有些睡意,窩在宜生懷里一動不動,目光顯得呆呆的。梁氏朝她招手,她卻連眼珠都沒轉一下,更遑論走過去讓梁氏看了。 宜生摸了摸七月的頭,低斂著眉眼道:“大嫂說笑了,七月還小,經不住夸。再說皮相美丑是天生,沒什么好說的?!?/br> 梁氏臉上笑容絲毫未變:“meimei說的是,我啊,就是看七月這模樣心里就喜歡,恨不能搶過來當成自個兒閨女!” 宜生笑笑。 一邊,崔氏也在打量七月。見宜生和梁氏姑嫂兩人說地熱鬧,她便一直安安靜靜地沒有插嘴,此時見談話有了間隙,才終于有些慎重地朝宜生道:“宜生,昨日你們府上太太派人送了帖子,說過兩日要為宜生做生日?” 梁氏臉上的笑驀地收斂了些,她看了眼宜生。 宜生微愣,隨即點了點頭。 渠府是七月的外家,既是為七月做生日,自然沒有不給外家下帖子的道理。 崔氏絞了絞帕子,小聲道:“那……宣哥兒……真的多了個……”說到這里,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宜生的臉色便有些淡淡的,微微頷首吐了個字:“嗯?!?/br> 崔氏唉了一聲。 梁氏臉上卻帶著笑,勸慰宜生道:“meimei,你也別生妹夫的氣。這男人嘛,誰沒個年少荒唐的時候,好歹那女人是正經的家妾,而不是外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況且只是多出個庶女,你是正室夫人,無論如何,她們都得在你手底下討生活,你若能強勢一些,保準她們翻不出什么浪……” 宜生頭顱微垂,沒有說什么。 梁氏還在說:“……聽說那妾室還承蒙孫大人生前照顧?這說起來也不是什么壞事。當年孫大人一家被滅門的慘案震驚朝野,朝中不少大人都為孫大人喊冤,睿王陛下還親自為孫大人請封。孫大人雖死,清名卻猶存,如今那女子回了伯府,又將孫大人救濟扶危的名聲宣揚開來,那些孫大人的同窗好友們說不定會因此照看伯府一二,妹夫如今仕途有些困頓,若是能得哪位大人提攜,說不定就不一樣了……” 梁氏雖是內宅婦人,卻并非閉目塞只知養兒教女的婦人。她長袖善舞,消息靈通,不僅熟悉女眷圈子里的各種八卦,對朝事也知道的比尋常婦人多一些。 梁氏的父親曾經位居吏部尚書,梁氏許是自幼耳濡目染,平日對朝中大事也就比較關注。 聽到這兒,宜生終于抬起頭,開了口。 “大嫂,五年前的孫義慶滅門案,究竟是怎么個情況,你可知曉?”她問道。 梁氏一怔,沒料到她說了一大堆,宜生竟問出這么一句來。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便對宜生道:“這事兒,我一個內宅婦人知道的也不大清楚。只是當時鬧地太大,聽你哥哥還有我爹他們說了幾嘴?!?/br> 宜生點頭,“當時我也聽說了一些,只是只記得一個廣州的大官兒全家被滅門,圣上很是震怒,罰了好一批官員,其余再多的卻是不知了。大嫂消息靈通,知道的定然比我多吧?” 梁氏抿嘴一笑,眼里有一絲絲得意,她道:“這個我知道的還真比meimei多一些,不過也只是一些罷了?!?/br> “那孫義慶孫大人是個人才,二十歲便中了榜眼,后來一路官途也十分順暢。三十來歲時便被派去廣州做知府,人都說若無意外,孫大人定能登閣拜相。誰知道……” 梁氏嘆了一口氣。 “誰知道,竟遇上那樣的慘事。meimei你不知道,那些兇徒簡直毫無人性,連襁褓里的嬰兒都殺,孫大人闔府上下四十七口人,無一人幸存,還有那些女眷……真是造孽喲……” 梁氏沒有具體說那些女眷怎樣,但即便不說宜生也猜出來了。 定然是被糟蹋了,糟蹋之后還被殺了。 這樣看來,這些滅了孫大人滿門的兇徒,倒的確是稱得上窮兇極惡,罪大惡極。 “那,兇手是什么人呢?”宜生問道。 “是海匪?!绷菏系?,“聽說是一股曾經被孫大人剿過的海匪。他們人多勢眾,無惡不作,盤踞在海上劫掠過往商船,擾地出海的商戶們苦不堪言,廣州的稅收都因此而連續幾年銳減。孫大人痛定思痛,才決意剿匪?!?/br> “起初很順利,海匪被剿滅地七七八八,剩下少許漏網之魚也都被打散,許久沒有再出來劫掠。孫大人大喜,以為剿匪成功,便放松了警惕,誰知那些海匪只是故意示弱,等孫大人這邊一松懈,便糾集了人馬上岸,深夜直闖府衙,這才釀成慘案……” “唉,真是可憐了一個好官……”梁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宜生又問道:“那,之后呢?” 梁氏擰眉:“之后我知道地也不大清楚,只是說新派去的知府又剿了一回匪,聽說當時是剿干凈了,如今怎樣也不知道。孫大人全家遭此噩運,又是因剿匪被報復,因此圣上震怒又痛惜,朝中大人們也是憤慨又惋惜?!?/br> 關于朝中大事,梁氏的消息渠道無外乎丈夫公公以及娘家那邊,但渠家父子在翰林院任職,對孫義慶一案也只能是聽別人說,無法親身參與。至于梁氏的父親,更是致仕已久,雖能從許多門生故舊那里聽到些消息,但聽到的其實也跟渠家父子所知的查不了多少。 所以,梁氏能知道滅門案的起因經過就已經算不錯了,再多的,卻是實在不知道。 知道從梁氏這里聽不到更多,宜生也就點點頭不再問了。 梁氏卻有些好奇:“meimei怎么突然問起這事?” 宜生扯了一抹笑:“只是好奇罷了?!?/br> 梁氏點點頭,只以為是那個跟孫大人有關系的妾室的緣故。想是想打聽那妾室是否真的跟孫大人沒什么首尾吧。 不過,孫大人一家無一幸存,那么那妾室起碼有一點沒說謊,就是她的確沒有被孫大人收入后院,而是在外面養著,所以才能逃過一劫。 至于是被作為友人之妾養著,還是作為外室養著,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對威遠伯府來說,不管事實是哪個,肯定還是愿意相信前者。 說過了這樁陳年舊案,梁氏又說起七月的生日宴來。 “……聽說,伯夫人給云霓郡主也下了帖子?”梁氏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崔氏也看向宜生。 宜生一愣,腦海里搜索了一下,才想起云霓郡主是哪位。 云霓郡主啊…… 她點了點頭。 雖然她沒關注譚氏給誰下了帖子,但云霓郡主卻定是下了的。 前世,云霓郡主可是出乎了幾乎所有人的意料,親身來了七月的生日宴的。 只是不知道今生是不是還會來。 跟云霓郡主有糾葛的是前世被穿越后的七月,而不是如今她懷里窩著的七月,那么,前世的一切還會照舊發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