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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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葉恍如未覺——或許也是因為,有太多目光在盯著她了。 當宜生走出內室,盯著沈青葉的目光霎時有一半轉移到她身上。好奇、憐憫、冷漠、幸災樂禍…… 宜生頂著這種種目光,走到自己的位置,安靜地落座。 食不言,寢不語,即便都知道今兒把大家伙兒都聚到一起是為了說事兒,但那也是飯后的事兒了,隨著王氏伸出筷子夾了第一口菜,其余人也紛紛安靜地夾著菜。 等丫鬟撤下杯盤,一家之主的威遠伯才開了口。 說的正是沈青葉一事。 “……當年孫大人跟承宣交好,文人互贈姬妾本是雅事,沒料到秦氏當時竟然已經有了身孕。幸而孫大人高義,恪守君子之禮,照顧秦氏母女,生前更是數次給伯府來信,只是路途遙遠,信件丟失,這才使得伯府血脈在外流落十一年。不過如今好了,總算回來了,以后青葉就是咱們伯府的姑娘,今兒讓大家來,便是為了讓青葉與各位長輩見見面,也省地一家人相見不相識?!?/br> 沈問知說罷這些,譚氏便一一為沈青葉介紹在座之人,隨著譚氏的介紹,沈青葉一一施禮,禮節做地半點不錯,倒讓在座的一些人刮目相看。 沈青葉施了禮,長輩自然要給見面禮,王氏給了只足金的長命鎖,沈問知給了副上好的文房四寶,譚氏自己給了柄玉如意,沈承宣則給了一套女四書。 接下來是宜生。 “母親?!鄙蚯嗳~穩穩地行了一禮,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宜生,眼里幾乎是滿溢的孺慕和討好,以及一絲無法忽略的委屈。 宜生面容不變,依舊如之前一樣淡淡回應了一聲。 又喚身后的綠袖,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遞給沈青葉。 沈青葉伸出雙手從綠袖手中接過,一看,卻依舊是一副文房四寶,且是中等級別,比沈問知給的降了一個檔次。 沈青葉失望地低下了頭。 譚氏已經拉著她介紹下一個了。 宜生后便輪到西府那邊的長輩,介紹到二夫人聶氏時,聶氏圓圓的臉龐上滿是討喜的笑:“這孩子我看著就喜歡,不愧是咱伯府的血脈,跟承宣長得是一模一樣啊,不過——” 她頓了頓,話聲在舌尖轉了一個圈兒,“這孩子今年才十一?我看著怎么像是十二三的樣子?十三年前,那不就是爹——” “弟妹?!弊T氏驀地打斷了聶氏的話,“青葉只比七月高那么一點兒,七月都十歲了,還比同齡的孩子長得小,你是怎么看出青葉像是十二三歲的?” 聶氏雙眼閃爍了下,掩唇笑道:“哎喲,那是我看走眼了,許是咱青葉長得好,才十一歲就是個美人胚子,倒讓我覺得是個大姑娘了?!?/br> 沈青葉低頭不語。 譚氏臉色有些不好,但還是竭力壓抑住,又給沈青葉介紹起其他人來。 一桌子的人介紹個七七八八,最后就輪到跟沈青葉平輩的小蘿卜頭們。 到沈瓊霜時,譚氏對沈青葉道:“這是你meimei瓊霜?!庇謱ι颦偹?,“霜兒,叫jiejie?!?/br> 沈青葉乖乖叫了聲meimei,沈瓊霜稚嫩的小臉卻瞬間拉了下來,語出驚人道:“誰是她meimei!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孩子,還想來當我jiejie?做夢!” 沈青葉像是愣住了,隨即雙眼泛紅,喃喃道:“我不是野孩子……” “啪!” 清脆的耳光聲倏然響起,隨后響起的,是沈瓊霜不敢置信的哭喊,“祖、祖母……為什么打我!” 譚氏雙眼盯著沈瓊霜,厲聲呵斥:“打你還委屈了?方才怎么說話的?往日教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里了?什么野孩子?青葉是伯府的血脈,是你的親jiejie!” 沈瓊霜一愣,哭得更厲害了,話都說不出來,只一個勁兒地哽咽著。 “夫人!”見狀,后頭的蘇姨娘慌忙撲通一聲跪倒,“霜兒年幼無知,定是聽了哪個碎嘴的下人說話,才學的那些混賬話,妾回去定會查明,求您念在霜兒年幼的份兒上,饒過她這一回!” 沈文密左右瞅了瞅,也作勢跪倒:“祖母,請您原諒meimei這一次?!?/br> 譚氏皺眉,扶起沈文密,并沒有讓他跪倒。 沈文密跪自己沒事兒,但自己身邊還有個沈青葉,身后還有個秦姨娘,沈文密可不能給這兩個人跪。 扶起沈文密,又看了看四周眾人,尤其是聶氏驚詫的臉色后,譚氏心里暗暗點頭,這才讓蘇姨娘起來,又讓她把沈瓊霜帶下去,表示這事兒不再追究了。 蘇姨娘帶著哭哭啼啼的沈瓊霜下去了,沈青葉的認親見禮也到了尾聲,又跟西府的幾個小蘿卜頭認過,見禮便算結束了。 沈青葉回到譚氏懷里窩著,譚氏揚頭看了眾人一眼,慢聲說出中元節給七月做生日的事兒。 在沈青葉見禮之后說這事兒,這個生日的意義也就不言而喻了。眾人一半的眼光投向沈青葉,另一半卻又轉到了宜生身上。 不過,兩位被關注的對象都不動如鐘。 這時,威遠伯沈問知卻清清嗓子開了口: “今日我入宮,張公公說了,再過不到兩月便是中秋佳節,屆時圣上有意施下恩典,大行封賞,朝中不少大人都為親眷請了封,消息應是無誤?!?/br>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反應不一。 席中的主子大多做出一副高興模樣,只是顯然都已知曉,并不怎么驚喜的樣子,倒是伺候的下人們,卻有不少是實實在在地高興。 這是沈問知第一次在人前說起這事兒,雖未明說沈承宣將在受封之列,但在場的眾人卻都聽明白了。若無十全的把握,沈問知不會這么迫不及待地炫耀,即便只是在家宴這樣的場合。 只是,說完這話,沈問知卻又重重嘆了口氣:“說句敗興的話,咱們威遠伯府,可遠不如以前風光了,要想不把父親掙下的基業敗了,起碼,這威遠伯的名頭就絕不能丟!” 他掃了席中眾人一眼,目光在對面西府幾人身上停留的時間尤為久,“所以,如今這檔口,咱們伯府更要擰成一股繩,萬不能出一點岔子,要是讓我聽到有誰在外扯伯府的后腿,壞伯府的事兒,就別怪我動用家法!” 威遠伯府軍功起家,所謂的家法,便是打軍棍,且不是讓內院的丫鬟婆子打,而是讓府里當過兵的護院打,幾棍出血、幾棍斷幾根骨頭都有規定,完全杜絕了放水。 被沈問知的目光重點關注了一下,對面西府的幾人頓時現出不滿的神色。 其中尤以沈問章和沈承武為甚。 跟長相斯文俊秀,自幼習文的沈問知父子不同,沈問章出生在軍中,自幼跟在沈振英身邊長大,十來歲就從了軍,兩個兒子也是走的武官一途。 不知是否是經歷所致,沈問章父子的外形十分符合武人形象,身材魁梧,長相也更粗獷一些,此刻兩人皆是面色漲紅,睜著一雙噴火的眸子瞪視沈問知,若是膽子小些,還真頂不住這陣勢。 不過,沈問知自然不會害怕。他悠悠地端起茶盞,“怎么,二弟和承武對我的話有異議?父親去世時雖然讓咱們三兄弟分了家,可卻沒讓你們搬出威遠伯府這宅子,父親還吩咐我們,要兄友弟恭,齊心協力,不可兄弟鬩墻,無論如何也要守住威遠伯府的名頭。怎么,二弟是忘了父親的話了?說來也是遺憾,二弟自幼跟隨父親從軍,到如今卻只是個正五品的驍騎尉,該不會,就是沒把父親的教誨放在心上的緣故吧?” 沈問章滿臉赤紅,眼珠子一瞪正要說話,卻被妻子聶氏攔了下來。 聶氏笑盈盈地,“大伯說的哪里話,您又不是不知道,二爺和承武喝兩口酒就上頭。大伯的話說的在理,我們自然是沒異議的,別說您了,就是我一個婦道人家,要是聽到外頭有什么編排咱伯府的,也得維護伯府清譽不是?更別說自家人扯自家人后腿了,那自然是萬萬不能的?!?/br> 譚氏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 聶氏臉上笑容不變,只當沒聽到。 沈問知抿茶一笑:“那就好?!?/br> “無事就散了吧?!币粋€蒼老的聲音道,卻是坐在最上首的王氏,她雙目望天,聲音像是一條繃直的線,沒有絲毫起伏波動,“該到念經時間了?!?/br> 眾人無奈一笑。 王氏篤信佛道,雖未出家,每日早晚課卻是雷打不動,據說就是當時老威遠伯去世,王氏也是照舊不耽誤早晚念經,實在是虔誠至極。 “晚了佛祖該怪罪了?!蓖跏嫌粥洁炝艘痪?,便讓丫鬟扶著走了。 其余人也只好散去。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該敲打的都敲打了,該探聽的也探聽到了,各自得償所愿,又還有什么理由再待在一起呢。 宜生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紅綃正陪七月玩地高興,宜生親了親七月的小臉蛋,正想抱著她一起洗漱,聞了聞身上,便吩咐紅綃繼續照看七月,自己先行洗漱去了。 去了這一趟,只覺得渾身都油膩渾濁了一般。 剛剛洗漱好,正要讓紅綃把七月抱過來給七月洗澡,就見室內站著個意想不到的人。 “宜生?!?/br> 沈承宣叫著,眼中有著不容錯辨的驚艷。 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節快樂么么噠(*  ̄3)(e ̄ *) 普天同慶的日子咱們來發紅包吧o(≧v≦)o,今天在這一章留言的都有,紅包很小,圖個開心,別介意么么噠?。t包誘導留言算刷分所以打零分打零分打零分不聽話的寶寶吃湯圓沒有餡兒o(╯□╰)o) 然后這樣的日子不求作收太浪費了,自從開了這文作收幾乎就停滯了我會說qaq 新讀者泥萌是有多懶!必須甩鏈接求作收o(╯□╰)o! app黨點【小說詳情】頁面的右上角進入專欄點擊收藏么么噠! ☆、2.23 沈承宣在席間喝了兩杯酒,雖未上頭,思緒卻已經微醺,出得正房,正想著要不要去秦姨娘院子里看看,冷風一吹,忽地想起晚飯前與譚氏宜生三人密談時,宜生那句威脅的話來。 那是威脅吧……沈承宣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向來賢淑大度地菩薩一般的宜生,會威脅丈夫和婆母?他有些不確定。但想起宜生威脅的事由,忽又覺得自己窺到了真相。 是吃醋了吧? 雖然已經是陳年往事,但那終究是他做得不對,何況本來以為已經消失的人居然又回來了,還帶了個孩子,宜生著惱也是正常。 想通這點,他又滿心歡喜了。 又想起已經許久未踏足宜生的院子,腳尖便不由自主地轉了個方向。 果然,來對了。 沈承宣倚在窗前,看著出水芙蓉般的妻子,如此想道 她身上還泛著氤氳的水汽,身著纖薄的月白中衣,身段玲瓏有致,手腕脖頸等處露出的一小片膚欺霜賽雪,燈下竟如玉般瑩然生輝。順著雪白的脖頸往上看,便是那張讓他一見便傾了心的臉。 沒有繁瑣的發髻,沒有華麗的釵環,沒有油膩的脂粉,燈光下是一張清清爽爽卻動人心魄的臉,一如初見時那個花燈下的少女。 滿市花燈如晝,美人如云,他卻一眼就看到她抬頭看花燈的樣子,溫婉貞靜,純如稚子,瞬間撞入他猝不及防的心里,彼時方知什么叫做一見傾心,什么叫做牽腸掛肚。 于是軟磨硬泡纏得母親為他求娶,又使出諸般花樣兒才終于抱得美人歸。 婚后,兩個皆是風流俊俏的人,自是新婚燕爾,你儂我儂,好似纏頸鴛鴦般片刻不想分離,一時竟是羨煞旁人。 想起舊日的纏綿歡愛,再看看眼前剛出浴的美人,沈承宣的心陡然火熱起來。 “宜生!”他噙笑喊著,俊俏的臉頰微紅,竟如少年般。只是,行動上卻不如少年時那般謹慎青澀,叫了那一聲,他便大步向前,三兩步便走到宜生跟前,伸手欲將美人攬進懷里。 美人卻連退幾步,使得他的手臂落空。 “宜生?”他皺起了眉。 宜生平復下因驚嚇而急促的呼吸,又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低著頭道:“爺今日怎么有空過來?秦姨娘剛回來,爺應當去看看?!?/br> 沈承宣露出了然的表情。 “宜生,你知道,我對素素沒什么的,若不是她使了手段……”說到這里,他也有些不自在,便轉了話題,“青葉是伯府的孩子,稚子無辜,我自然會接納她,但素素不過一個侍妾,無論如何都越不過你去,在我心里,她連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又輕又軟,聲音像是含在唇齒間般曖昧。 說著,他陡然又上前,捉住了宜生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