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可往往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大,想得越好,越是不會實現?,F實就是這么的殘忍。等到運回大船從海外帶回來的東西和人,王修晉有些傻眼了,這都是些什么。 幾位出海的皇室成員,經過出海的旅程,一個個特別的壯實,而且還黑了。笑起來時,顯得牙特別耀眼。王修晉沒時間欣賞他們黑人白牙,只想知道帶回來的人都是做什么的。 對方沒讓王修晉等太久,給王修晉做了一一的介紹,一人是電廠的,一人是燈廠的,還一位是煤的。王修晉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而他的預感隨著這些人開口得到了應驗。 這些洋人確實是像介紹的那樣,只是當王修晉問起能不能在大梁建立起電廠時,這些人全都搖頭。王修晉看向出海歸來的幾人,如果不礙于幾人的身份,他特別想敲他們的腦袋,他們臨出海前,他千交代萬交代的,就是讓李們弄能把電發起來的人回來,可現實是他們很聰明的知道,只有電是不行的,但,他們弄回來的人,卻仍是沒啥大用。 幾位出海的皇室成員臉色相當的難看,連連道他們被大毛子騙了,老毛子說擁有這些人,他們就可以通上電。 王修晉非常想說,給人下套,他們才是祖宗級的人物,怎么就被一幫子刷了白漆的雜毛忽悠了。是皇室的人太單純?還是因為人生地不熟?對于幾位唧唧歪歪說個不停的外國仁,王修晉頭疼,讓人翻譯,問清楚他們在工廠里都是做什么的,如果有人說謊就直接拖出去斬了。 翻譯的人,很是費事的解釋什么叫拖出去斬了,幾人跳著腳的吼著他們是請來的客人,大梁不能這般對待他們??上麄兛棺h沒有任何的用處,最后只能乖乖的說明他們在工廠里是做什么的。很多專業上的術語,翻譯也不是很能說明白,王修晉上輩子的那點兒英語也都消化得差不多,就算沒消化,他也聽不大懂的。 雞同鴨講了好一會兒,王修晉也算是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歷,讓王修晉驚訝的是,一位在煤廠工作的人是檢驗煤的,至于電廠和燈廠的,王修晉覺得不能浪費了,雖然這次沒有弄回來電,但可以先把電廠建起來,下次再出海,帶回來的人就能把電發出來。至于這位檢驗煤的人,就帶徒弟好了,教人如何……找煤。在沒有電燈之前,若先尋到煤,也可做取暖用。若對方以不會,或是語言不通為借口,就直接跟他講,砍頭。 心心念念的電,仍是沒有弄回來,之前滿懷的希望落空,王修晉心情格外的低落。便是女兒沖著他呵呵笑,他也沒多大的感覺,為了迎接電的到來,他是設想了很多如何利用電賺錢的生意,可現在全都擱淺了。王修晉長嘆了口氣。 “買回來的山修整得差不多,山中引了溫泉水莊子也開建了,要不要去轉轉?!崩钊H善見不得王修晉消沉的樣子,便開口提意。 還不等王修晉開口,外面傳來仆人的聲音,“修晉少爺,宮里傳來話,請少爺進宮一趟?!?/br> 王修晉看向李菻善,兩人對視了一下,王修晉拍了下額頭,“皇上應是問那些人的用途,我去去就回來,去山上的事,還是再等等吧!婭佑太小,山中多蟲?!?/br> 李菻善點了點頭,看著王修晉換上朝服,然后一直送王修晉到宮門口,并沒有離開,而是在外面等著。王修晉進了宮后,跟著親隨的身后,腳程一點兒都沒有降下來,王修晉知此次招他進宮必是急事。到了御書房的外面,親隨也沒讓他候著,先進傳話,而是直接唱道,“皇商覲見?!?/br> 這得有多急?王修晉在心里猜測著,腳卻沒停邁著步子進了屋,先跪下行禮,禮行到一半,便聽到皇上叫起的聲音,王修晉緩緩的把大禮行完,才起身。不等皇帝再開口,一旁的四皇子便拿出一個電燈泡向王修晉顯擺?!傲x弟,來看看這東西,說是只要放在座里,就能亮?!?/br> 王修晉看著四皇子的樣子,特別想捂臉,臉上的表情要多糾結就有多糾結,那個座下面得有電線,才能讓它亮??!不是,單有電線也不能亮,還得通了電才行。 “有這么好的東西,我都記得叫上你,一起看看,夠意思吧!” 第369章 來了御書房很多次, 王修晉頭一次覺得書房太大了,堂中央只站著他一人, 他想遮擋一下都不行,他現在特別想捂臉, 心底又隱隱的擔心, 若是四皇子把燈泡擰到燈座后, 燈沒亮, 四皇子會不會惱羞成怒,把送上燈的人抹了脖子,“稟四皇子,它不會亮的?!睘榱瞬蛔屓瞬幻鞑话椎乃懒? 王修晉決定說出真相。 “???”四皇子不解的看向王修晉。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卻挑了下眉,王修晉是怎么知道燈不會亮的? 王修晉頭疼, 他清楚自己沖了, 可是拉回來的外果仁就那么幾個,真若是斬首,以皇帝的脾性絕對是全都斬了,而會只斬了一位, 估計連將這些外果仁拉回來的人, 也會受到牽連。王修晉硬著頭皮,頂著皇帝和四皇子打量的眼神, 開口道,“上次出海官員歸來,臣便聽說在海外有能發亮的東西, 特請這次出海的官員留意并請回幾位能人?!贝丝跉?,王修晉又接著開口,“這東西和大梁的夜明珠不同,夜明珠是自然發亮,而這個,則是需要通電?!?/br> 四皇子聽完看了看手里的透明東西,又看了看擺在父皇御案上的東西,“不能亮?”四皇子遲疑的看著手里的東西,然后又比劃了一下,他還是有些不信,便試了一下,結果真如王修晉所說的……沒亮。王修晉更想捂臉了,他覺得現在的四皇子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越是不讓他弄,他越要嘗試,明明有了結果,還是要試上幾次,試圖證明別人說得不正確。 四皇子試了幾次,臉色發沉,皇帝看著兒子臉上的表情面上沒什么,心里卻有些不認同,老四的性子??!也不知是被他養左了,還是被權利蒙蔽了心智,越發的沒了以前的中正,而現在,若是旁人說這東西不能亮,沒有多加解釋的情況下,老四不停的嘗試,他不會多想,但開口的是王修晉,老四和他的交往密切,卻仍做出這樣的舉動,便讓皇帝不由得多想。 王修晉不知道皇帝對四皇子起了猶豫的心思,看著四皇子的樣子,王修晉內心是有些煩躁的,面上卻是淡定,沒有再開口說什么。 “你剛剛說電,我們現在能通上嗎?”四皇子終于停下了嘗試,臉上沒了之前是不渝,反而興致勃勃的看著王修晉。 皇帝內心給了兒子“喜怒無?!彼淖衷u價。前一刻臉上陰沉的似要殺人,不聽人言,后一刻便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皇帝覺得他并不了解兒子,趁著他還行,還是再好好教教兒子才行。 “臣……”王修晉都不好意思說了,要怎么說?直說去的皇室子弟被人下了套,帶回來的人雖然也是在電廠工作,卻不是專業人事,連發電的原理都不見得知道?估計皇帝面上不說,心里也會對他有意見,而他這話說出來,絕對是得罪人的。就算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里,皇室的人,也不應該被人騙了。若是皇帝惱羞成怒,是會滅了他,還是滅了忽悠了大梁皇室子弟的外果仁? “能便是能,不能便不能,何時皇商開口也如此猶豫?”皇帝把教導兒子的心思放了放,把注意力放到皇商身上。 “不能,人手太少,短時間內弄不出?!焙沃怪澳切﹩栴},如果不是被皇帝追問,王修晉差點忘記了,傳輸電需要的電線,發電是需要煤,但并不是只要把煤燒著了,就能讓發出電,如果不是身處的地方不對,王修晉很想拍拍額頭,內心卻更是震驚,外果仁已經進入了工業時代了嗎?那么,他們是不是出現了各種機器?王修晉再一次涌出要親自去一趟海外的念頭,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王修晉清楚,便是他放開膽子的說要去,海外的行程也不會成行,連“可能”都不會有。王修晉把身邊得力的人過了一遍,別說還真能挑出幾個機靈的人,從現在開始學習外果語,等下一次大船出海時,應該能夠派上用場。 在驗證了燈泡在沒有電的情況下是不會發亮后,王修晉便出了宮,看著一直等到宮外的李菻善,王修晉吐了口氣,匆忙的上了馬車后,王修晉才發覺后背全都濕透了。此時的他也顧及不了這個,迫切的想要先去見見心中的人選。 皇帝把出海的人員中的幾個皇室子弟叫進宮,問他們為什么這東西放到圓座上卻不亮,幾人看到后想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隨即一個個跟鵪鶉似的,恨不得學烏龜,把頭縮進殼子里?;实鄣箾]大發雷霆,反而開始仔細的問他們在海外的事。 這幾人非常認真的說著在海外遇到的事,沒只挑能逗皇上開懷一笑的說,也不會為了張顯大梁而遍低海外的國度,非常公證的做著評述?;实勐犕旰笪⑽櫭?,“這么說,海外之國要比朕的天下還有可取之處?殖民?”這個詞第一次出現在皇帝的口中。 皇室子弟非常認真的把他們所見的殖民是何等的樣子細說了清楚,皇帝敲了敲桌子,他突然有了些想法,那四周的小國對他的疆土蠢蠢欲動,他怎能忍受得了,莫不如就將這些小國劃做殖民地,派些兵駐守,設個四品的官位,建立衙門……皇帝腦子里已經規劃出大概,具體的還需要大臣往里填充,如果有人跳出來說什么有辱大國風范,那么,跳出來的人,他是不會再用了。他又不是攻打他國,只是幫著他們治理國家,他是“友善”的,哪里辱沒了大國君主之風。 同時,皇帝決定,下一次出海時,多派一些年輕的機靈的親隨過去,這些人不用跟著船回來,可以在那邊多停了一段時間,在海外多看看,多學學,最好是能把海外好的東西全都學回來,古人云取稱補短,不能因為現在大梁的國庫豐盈了,就覺得大梁多么興盛,那樣目光就太過短淺了,除了親隨之外,皇帝還想到一些義堂里的孩子們,不過,先要做的就是讓這些人學一學海外的語言,不能讓再出現讓人畫圈,還傻傻往里跳的事。 出海外的大船歸來,大家最想知道的是王皇商賺了多少,之前一直觀望的商人,現在有心思想要打探,他們和皇商攀交不上,卻是可以尋到皇商最信任的王掌柜。最近幾天,王掌柜家的門砍次點被踩平,王掌柜很是煩,卻又不能將人趕出去,都是同行,哪能容易得罪。 王修晉聽完王掌柜的訴苦后,樂了,“他們想知道,待清賬的人清算完后,你與他們說個數就是,他們愛信不信,信了,下次出海,他們肯定會插一杠子,到時我們正好撤回些東西,我們現在連大梁內的百姓都供應不上貨物,對海外,還是收緊的好,這一趟買賣便是賺得多,可細化成每一年的數,怕是就沒那么多了?!?/br> 王掌柜點頭,東家說得在理。 “雖說我們要撤了海外的市場,但不代表我們不參與大船出海,下一次出海,我想派出一些人,主要看的是海外有什么能為己所用。前幾次托人行事,到底差了些?!蓖跣迺x不想吐槽皇室子弟帶回來的那幾人,等等,那些帶回來的人,還是有些用處的,可以做外教??!只是他們說得對不對,對一幫沒有學過的人,便是忽悠了,他們也不見得知道。 王修晉腦子轉了又轉,覺得還是信那些人,大不了他跟著聽聽,并留意那些人頭上的標簽,膽敢糊弄他們,直接嘶啦嘶啦的。 “在下愿替東家跑一趟?!蓖跽乒袼紒硐肴?,覺得他去最合適。 正想得出神的王修晉被王掌柜的話打斷,愣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派一些機靈的年紀在二十一二歲的人去,若是可行,大概不會跟著去的大船一同歸來?!蓖跣迺x惦記著外果仁進和工業時代多長時間了。各種機器多不多,“還有大船從海外帶回來的東西,你明天帶人去迎回來,趁著大家都注意大船歸來的事,把東西擺具高價賣了吧!” 做進出口貿易怎么可能不賺錢,怎么可能平攤一下和國內一樣多,若當真一樣多,誰還會挺而走險做走私。王修晉把這條財路讓出去的原因很簡單,不想一家獨大,適時的營造出百花齊放的景象。這樣便是有一日換了國君,他也不再是出頭鳥,不會被當成靶子。 王掌柜辦事相當的麻利,第二天便把東西全數拉了回來,心里盤算著給這些東西如何定價,讓東家多賺一些。 王修晉打量著拉回來的東西,嘖嘖的直搖頭,這些東西,讓他選還真沒有什么可引起他興趣的,就那玻璃制品,看著很透亮,可在他眼里還不如水晶來得漂亮,價錢還不便宜,王修晉有些擔心,這些東西會不會砸在手里。 第370章 以王修晉的眼光, 從海外帶回來的東西自然是不值錢的,甚至還不是什么好貨色, 但以這個時代人的眼光,這些東西絕對是稀奇的, 且非常想要擁有的。別看樣式不怎么樣, 工藝水平也不高, 可架不住是海外貨, 雖說沒有什么海外的月亮比較圓的心理,可對新鮮事物總有個獵奇心,這些東西還就全都賣了出去,且賺了滿盆盈, 除去給各衙門的,還有朝廷的, 余下的純盈利也有萬兩。 數完錢, 王修晉感慨著大梁人民是真的富裕了,買起東西沒有任何的猶豫,且還是“買買買”就如同搶貨一般,頭腦靈活的, 買完之后, 就近賣了,當然價格要貴上一倍。王修晉聽著伙計的匯報, 嘴角扯了扯,半晌無語,這怎么跟他想得不一樣? 王掌柜覺得跑船的事, 不見得一定要跟著皇室一起走,左右船廠是東家的,留下兩艘自用,也沒什么關系??梢宰约簬ж浲诖罅汉秃M?,這樣跑船,快則一年往返一次,最的話,也兩年也能有個來回,這樣往來一趟,也就不會現,跑一趟船賺的還不如一年利來得多。 聽完王掌柜的話,王修晉樂了,“船的費用,給船做維修的錢,還有船上做工的人員花銷,其他零零碎碎的算起來的,還要考慮海上出現在意外的可能性,這買賣的風險太大,一但出事,投入就收不回來?!蓖跣迺x搖頭,他不是沒有野心,而是到目前為止,他的風頭太大了,要適時的收縮一下?!板X是賺不完的,若是處處都伸上一爪子,便是要斷了他人的財路,便不美了?!?/br> 王掌柜有些了然。 “不過,我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果我們立刻退出了,會讓觀望的人覺得是不是我們沒賺到錢,讓他們不敢下手?!蓖跣迺x點了點桌子,“下一次出海,仍是要帶一些貨出去,但不用太多,若有人問,就說我們還有大批的訂單沒完成,空不出人手做海上的貿易?!?/br> 剛剛得了沒幾日空閑的王大人又被皇帝請進宮,同進宮的還有幾位文官,幾人看著皇帝擺在桌上卷軸,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集體看向王大人,王大人搖頭,他也不太明白皇帝是何意,其他幾位大臣又互相看了一眼,他們覺得這卷軸里的東西有點兒太那個,這不就是變相的侵占了對方領土,可不費一兵一卒,卻是讓他們喜歡。近幾年,他們發現皇帝不愿意親近文臣,除去幾位入了皇帝眼的人外,皇帝多與武將走得近,去歲還斬了那么多的文臣,讓他們戰戰兢兢的,就怕皇帝懷疑他們也是跟著造反的。這會兒有了他們用武之處,便想牟足勁的表現一下,向皇帝證明,他們是有用之臣,是忠心的,絕無二心。 離開御書房,幾位大臣默契的跟在王大人身后,他們要和王大人好好商量一番。王大人幾次三番的解釋,他是不會參與的,他已經向皇上表態,讓他查查貪官還可,其他的事,他能力不足,不好發表意見,便退出了參與制定如何以文化殖民的計劃。卻不想,他不參與,還是躲不過這些人,又不好把人趕出去,連狠話都不好說出口。 其他文臣猜測著被傳喚進宮的人是不是從皇帝那里接到了什么秘密的旨意,不然為何追著王大人去了王家王大人是做什么的,大家都清楚,再聯想還有余波未平的造反案,文臣們臉都綠了,莫不是皇上要徹查朝廷命官,由王大人負責,那幾位官員輔助?他們跟著王大人去王家,是商量如何調查?還是表清白?這種說法出來之后,其他人居然全都認同了,在心里想著要如何表清白。 接下來的幾天,王家的大門差點被人踩平,連帶著將軍府也有不少人拜訪,只是王修晉在忙,并沒有遇到過,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數日后,還是被一位官夫人正巧堵到了成衣鋪,聽著官夫人莫名其妙的話,王修晉并沒有接茬,只不過是越聽越糊涂,怎么好好的向他表清白,他們家清不清白跟他有毛關系,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王修晉實在是聽得迷糊,幾次想要尋借口離開都沒能脫身,心里有些不耐,卻又不好表現出來。 正巧掌柜的出來,王修晉忙有事和掌柜相談有由,拖著掌柜的又進了后院,為什么用又呢?很簡單,王修晉是準備離開,便遇到那位話嘮般的官夫人,聽她說了好一會兒,他都沒弄清楚是哪位的夫人。 “東家?”掌柜的遲疑的望著王修晉,東家剛剛不是已經把事都產代清楚了,莫不是忘記了什么事沒說? 王修晉揉著太陽xue,他真是怕了女人嘮叨,又不是他媽,他妹,跟他話什么嘮,裝什么熟人,本著顧客至上的原則,他還不能得罪人,聽著如鴨子般呱呱呱的直呱呱,真是吵得頭疼,“最近外面又鬧騰了什么事?” “并沒有聽說出了什么大事?!闭乒竦南⑦€算靈通,平時迎來送走的都是達官貴人,小道消息不少。最近來他這邊的客人多了不少,卻也沒聽說什么,被東家問起,掌柜的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錯過了什么消息。 王修晉搖了搖頭,許是自己想多了,那位夫人許是為家人求什么,表清白什么的,也許是她家夫君剛調進京,怕得罪人?被人誣告了?可仍是有些解釋不通,算了,不想了。為了避免那位夫人沒走,王修晉從后院的側門離開,出了門之后,王修晉恍惚的覺得哪里不對。 晚上回到家里,把這事一提,便惹得家中長輩大樂,王修晉被知得蒙了,什么情況,難道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發生?轉頭看向李菻善,李菻善臉上雖沒表情,但眼里卻含著滿滿的笑意,簡單的把事說了一下,“現在岳父大人和那幾位官員如何解釋,他們相商其他事,諸位官員仍是不信,岳父大人又不是明相商的是什么事,他們便認定了心中猜測,依舊往岳父家跑?!?/br> “然后府里也跟著遭了殃?”王修晉十分順嘴的接下了話,他說得是帶著幾分調侃,卻不想對上米掌柜的視線后,米掌柜點了點頭,王修晉先是一愣,隨后又不覺得奇怪,估計不止他這里,連長姐那邊也是少不了有人登門,不過長姐倒是可以擺出皇上義女的身份壓一壓,怎么說也是位公主,便是前名有個“干”字,但身份是實打實擺在那,便是做了過火的事,也沒有人敢怎樣。 王修晉不擔心meimei,他擔心的是母親,家里人來人往的,母親會不會累著,傷了身?;卦鹤雍?,王修晉便問李菻善山里的溫泉可有收拾利索,他想帶著母親去泡泡溫泉。 “住人有些勉強,但泡泡溫湯卻是沒問題的?!崩钊H善說完之后,不由得樂了,在那邊建莊子最初是打算給到山里種藥材的人住,找到溫湯后,莊子便一擴再擴,現在是深山之中有宅院。 “那還是算了,等把臺階什么的都弄好后,再請祖父和母親過去,休養些時日?!蓖跣迺x想了想還是放下立刻就出發,讓母親躲過上門的人潮?!案赣H那邊到底在忙什么,怎么突然會讓人覺得是清查?清查什么?” “大概是內心有鬼,不然怎么如此著急的上前?!崩钊H善也不清楚,只是就事的分析。 王修晉點頭,如果心中沒鬼,跑那么急做什么,而且父親都說了,不是清查居然還不信,他們就不怕將父親惹惱了,當真做出清查的決定,他們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又過了一個月后,折騰的官員消停了,不過朝廷里也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便是殖民地的事,一件便是之前文臣們折騰出來的清查的事,如何殖民,殖民之后的管理問題等等,被皇帝委派的幾位大臣給出了十分詳細的計劃,滿紙的仁義,每一條的內容卻相當的苛責,具體實施起來,仍是少不了武將出手,從占領到租界,再到駐守設防等等問,不是文臣過去折騰就能辦成的。 至于清查的事,完全是那些瞎折騰的文臣鬧出來的,如果沒有他們瞎折騰,絕對不會惹到皇帝案上,皇帝覺得手下的官員都這么想了,若是不辦對不起官員,便決定清查一下好了。其實皇帝并沒有想辦誰的想法,就是想嚇嚇胡亂揣測君心的官員。 文官在沒聽到第二件事的時候,便知他們瞎猜猜錯了,皇上這是想擴大地盤,并不是辦他們,都怪那位瞎猜的人,害得他們沒事就到王大人面前賣好,也不知王大人會不會對他們有意見。還沒等他們放下心,就聽皇上將第二件事砸了下來,頓時把文官都砸暈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小事,皇帝決定派正式的使者出使海外,秋后出海。 第371章 之前兩次出海, 雖有皇室子弟隨同,卻沒有正式的官員到訪, 皇室子弟過去也不是正式的國家與國家間的交流,因此這次出訪海外的正式官員便格外引人注目, 在沒有定下人選前, 最熱門的, 大概就是王大人了。其實大家都清楚, 王大人出訪的可能性非常小,只不過是一些人想要躲過這次的清查,放出的風聲。 王大人可不理外面的傳言,認真的忙著手頭的事。王修晉聽到外面的風言風語的, 也只是淡然一笑,沒做何表態。從定下秋后大船再一次出海, 王修晉便成了商界人士眼里的香餑餑, 每一個都想從王修晉這兒討些經驗,帶什么去海外能賺到錢,帶回來的什么賣的好,帶去海外的東西, 他們只是聽說, 至于王修晉賺了多少,他們也摸不清, 但帶回來的東西,他們可是能估摸出王修晉能賺多少。 王修晉對這些人的到底態度十分友好,對于他們的問題, 也都會認真的回答,絕對做到讓他們帶著疑惑而來,滿意而歸。這個滿意,是王修晉自我評價的,別人如何評價,就不歸王修晉管了。應對著過來詢問的人,王修晉也要準備這次他們要帶的東西,瓷器是值錢,但所有人把瓷器運送到海外去,就不值錢了。王修晉準備把名下的產業產出的東西都試著外銷,除了大船。 如果王修晉敢說賣大船,那幫子官員絕對能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包括他父親,和所有武將,這就是思想的差異。王修晉所有的產業中看著最賺錢的是油,最賠錢的,便是船坊,但是真正意義上最賺的應該是大船,如果能讓大船外銷,每一艘都能賣到天價,若不然船坊就是無底洞,只能不停的往里扔錢,想要賺錢是不太可能的??上?,最賺的不能動,他只能想想擺了。 放下大船出口的事,王修晉把產業拔拉一遍后,決定仔細問問去過海外的人,從大梁出發,最近的登陸是哪里在,需要多長時間,他打算把鹵制品帶一些出去,廣銷海外,就像后世的老干媽,不就打開了海外市場。除了這個,還有火鍋,這種魔性的美食,絕對會廣受歡迎的。 除了美食入侵之外,還有服飾等等,最重要的就是文化入侵,當然也要防范一些無恥的國家,被給后世子孫留下“明明是自己家的祖宗,卻被別的國家號稱是他們”的隱患。王修晉盤算著小事,接著又想到一件大事,拿起筆,猶豫了很久之后,才提起,想了想又放下,王修晉很是糾結,他所想的事并非小事,如果能建立起來,就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還有朝廷的文官武將能否同意他的設想,會不會因此事,會引起一些人對他提防,甚至還要上折子,將他一踩再踩,直至無翻身之力。 把筆放下,王修晉有些頹然,如果現在他只身一人,身后沒有任何的勢力可言,他絕對會大膽的把心中設想的東西寫下來,但,不行,他身后有李家,有王家,更別說九族之內有多少人,他不得不慎重。嘆了口氣,還是先和父親說說再做打算的好。 王修晉設想的東西就是建立一個類似于后世的沒什么實權的聯合國機構,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各個國家服務,而不是后世的那種專門跟在某大國后面搖旗的那種。這種服務就是記錄,就比如說大梁開啟了航海時代,發明了某種東西,由這種記錄機構載入世界史,這樣以后想把他們國家東西說成自己,也得掂量一番。 至于這個機構如何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就不是他所能想到的,別看他會賺錢,上輩子也是小富,但關于政治,他的敏感度并不是很高,所以,還是讓專業的人員去考慮。這種機構的建立,肯定有很多的問題,比如說誰說得算,機構要有什么樣的權利,國與國之間要不要聽從這樣的權利分配等等,這些東西一旦他出面,絕對會給自己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還會成為一些人想要壓制他的把柄,這也是王修晉不敢直接寫折子遞上去的原因。 把思路簡單的和父親說了一遍,王大人一臉的沉思,這個衙門口聽著挺有意思,細想之下,卻讓王大人心里發沉,“此事休得再提?!蓖醮笕擞X得此事便是他都不好開口提出,除非是皇上想到并提出來,皇上能想到嗎?若讓皇帝想,大概是直接把對方的領土占領了。 王修晉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這個時代人的思想,不,準確的說是,皇帝是位好皇帝,卻沒有選出一幫好臣子,憑他一己之利能讓大梁國庫豐盈,百姓富起來,便已經是位好皇帝了。再想做其他,大概可以用七個字可以形容……心有余而力不足。 既然已經被父親說不可的事,王修晉也不會有什么冒險試上一試的想法,他沒有找虐的愛好。把此事拋開,王修晉開始忙秋后大船出海要帶的東西。 海港的船坊經歷了半年多的重建后,終于恢復了原樣,一些做工的人陸續的回到了船坊做工,第一天開工,管事的放了一百響的鞭炮,而做工的人發現很多以前的工友,并沒有回到船坊,聯想到船坊災后,他們圍過來時東家說的話,這些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感。 沒有來的人,沒有人去問為什么,而那些沒得到通知的人,也不敢到船坊問為什么,不說能不能和到答案,便是大門他們都混不進去?,F在去船坊做工,是要憑工牌進入,沒有工牌的人是不得進入的,工牌遺失,那么也就失去了做工的機會。 規矩聽著很苛刻,但對已經遭遇了一次火災的船坊,沒有人會說什么,誰讓工坊的火災就是因為有人混進來后發生的,如果那時便有工牌,那人或許就不能混進來了。 工牌制不單單是船坊,王修晉還想一點點的向所名下所有工坊推廣,至于別人的工坊,跟他沒啥關系,愿意跟風,他也攔不住,但是這樣的制度,不見得適用所有的工坊。在他名下工坊做工的人,基本上都是他過了眼的,只要門口的人腦子好使些,眼睛盯得緊,就不會將無關緊要的人送進工坊。而王修晉也相信,他挑選出來的人,是不會把工牌隨便給別人用的。放在其他的工坊里,有沒有效,恐怕就只能問老天了。 日子過得特別的快,轉眼便入了秋,今年風調雨順,百姓臉上都帶著笑容,今年大梁各地沒聽說有遭災的地方,糧價會降一些,隨之而來的便是油價也會有小幅度的下降,這對百姓來說是好事,今年可以多存些銀子了。 王修晉聽著百姓的議論,只是笑了笑,對于老百姓來說,他們最關心的就是糧價會不會掉,能不能吃飽飯,其次才是其他的事情,而百姓分辨君主的好壞,首要的便是能不能讓他們吃飽穿暖。很顯然現在的皇帝做到了他們心中最基本的要求,還讓他們每年手里有了盈余,他們自然不希望君主有變化,也因此,百姓對造反的人,非常的憤恨,因為那些人觸及了他們的底線。 “今年豐收,收糧的時候,看看能不能降一些?!蓖跣迺x和王掌柜交待工作的時候,便著重提了此事,“百姓早就開始議論了,如果可以便降一些,可以和其他幾家糧行商量一下,看看他們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們不降,咱們也別搞太特殊化,看著先降一兩個銅板?!?/br> 聽著前面的話,王掌柜還不停的點頭,聽到最后,王掌柜點頭點了一半便僵住了,“降價?”別人不降價,就他們降,還說不搞特殊化,真要搞出這事,其他的糧行絕對會恨死他們的。 王修晉攤了攤手,“我和他們打過招呼,他們不為所動,不代表我們就得隨大溜,錢是賺不完的,何不讓雙方都滿意,他們掏錢掏得心里舒服,我賺錢賺得心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