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第20章 紋銀兩百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像在場這些貴女、郎君也不是拿不出來,只是接下來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些,是以當裴蓁說出加賞百兩黃金為彩頭時,在場眾人皆為一怔,球隊擇出八人,每人百兩黃金,那可是整整八百兩黃金,在京中可以買下三套宅院,這樣的大手筆,莫說是他們,便是家中長輩也未必能眼也不眨的拿出來,可太華縣主卻說的這般輕描淡寫,眾人不由想到一些傳聞,都道圣昭帝當年因覺得委屈了女兒把自己大半個私庫都陪嫁給了她,想來此言不虛。 百兩黃金誰人能不動心,莫說是長樂郡王的侍衛,便是他身邊的這些俊俏郎君亦是動了心,若不是顧及臉面,恨不得能替了侍衛出場,好得了這彩頭。 “太華縣主好生大方,這彩頭連我都要心動了?!?/br> 嚴之渙朗聲笑道,他身邊的一眾郎君亦是紛紛出言:“可不是,縣主這般爽快,倒叫咱們兄弟也想討個彩頭了?!?/br> 裴蓁聞言勾唇一笑,她久居洛邑,洛邑又是富庶之地,最常見的便是炫寶斗富,八百兩黃金若在洛邑,也不過是那些富賈豪紳賭錢的零頭罷了。 “若郡王愿意上場我自是感激不盡,正巧前不久姨母賞了我一塊五福捧壽的玉佩,我便拿它做彩頭贈與郡王?!闭f罷,鳳眸一挑,看向嚴之渙身旁的一眾人,又道:“歸京前舅父使人送了我一匣子珍珠,雖算不得稀罕物,可勝在圓潤無暇,若各位郎君愿助郡王一臂之力,也瞧得上眼我那一匣子珍珠,便做了彩頭相贈,雖不能穿成一串珠鏈,可做個手鏈倒也剛剛好,眾位郎君不妨拿回去孝敬家中長輩,也討個歡心?!?/br> 裴蓁這話說的漂亮,若拿金銀相贈不免有輕視之嫌,以物相贈,又道是討長輩歡心,誰又能說這幫人見錢眼開呢! “如此,咱們兄弟可就討了縣主這彩頭了?!北娎删笮Χ?,也知能送到太華縣主面前的東西必不是俗物。 建昌公主見裴蓁大出風頭,臉色不禁一沉,冷笑了一聲,道:“你們若上場,侍衛們可要束了手腳,不免勝之不武吧!” 壽昌公主聽了卻是一笑:“建昌皇姐說的甚是在理,咱們也不能這般欺了建昌皇姐去,不若皇姐也尋上一隊人和大郎較量如何?至于這彩頭嘛!皇姐也不是小氣人,想來也不會差太華多少的?!闭f完,哈哈大笑。心想,這一次可要建昌這個賤人rou疼許久了。 建昌公主手上的銀錢自是不能和裴蓁相比的,便連壽昌公主也尚有不及,畢竟壽昌公主的舅父是兩淮都轉鹽運使司,那可是個人人眼紅的肥差。 建昌公主氣的臉色鐵青,恨不得揚起鞭子抽花裴蓁和建昌的臉,只是當下已被人堵死了去路,自是不能示弱,便道:“既然長樂郡王愿意代皇妹上場,那我便請二郎上場了?!闭f罷,看向了皇太孫嚴正則,道:“不知二郎可愿意和大郎一較高下?” 嚴正則便是不愿意,此時也不能露出怯,又見裴蓁下了他臉面不說,卻捧起了他庶兄,便冷笑道:“許久不曾和大哥打馬球了,正好趁著今日分出個高下?!?/br> 眾人瞧得分明,眼下已不是建昌公主和壽昌公主、太華縣主之爭,而是皇太孫和長樂郡王之爭。 程家小娘子陪著晉安郡主坐在對面的竹蓬下,因是離得遠,也聽不真切那邊說了些什么,只是遠遠的瞧著也看出來對面的氣氛很有些劍拔弩張,不由看向晉安郡主。 晉安郡主輕搖著執在手中的雙面繡折枝蛺蝶牡丹六角合歡扇,似笑非笑的瞧著對面,牡丹花瓣一樣的紅唇中發出一聲輕嗤:“越發的沒有長進了,也怪道太華瞧不上他?!?/br> 程家小娘子不知晉安郡主口中說的是何人,且不管這人是誰,也不是她一個千戶之女可以評說的,因此只是乖巧的為晉安郡主打著扇子。 晉安郡主見她這般乖覺,不由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扭頭與她說話:“陪著我在這閑坐倒是難為你了?!?/br> 程家小娘子忙搖了搖頭,笑道:“能陪著郡主是小女的福分?!?/br> 晉安郡主聞言輕笑:“我家太華可沒有這份耐心,這病剛剛養好便鬧著要出來?!?/br> “小女比縣主虛長兩歲,像縣主這般大的時候也是坐不住的?!背碳倚∧镒有闹僬f少錯,又明白但凡是做母親的,不管嘴上如何說自己的女兒,心里都不會喜歡別人隨聲附和。 “這性子可與年齡沒有關系,太華這孩子,便是再虛長幾歲也不會有多少的耐心,都被我母親寵壞了?!睍x安郡主搖了搖頭,卻語含笑意,之后又拍了拍程家小娘子的手道:“家里長輩可有為你說親?” 在大方的小娘子聽了這話也是多少有些羞澀的,程家小娘子亦是如此,俏臉一紅,搖頭道:“未曾聽家中長輩提起過?!?/br> “我若為你說一門親事你可愿意?”晉安郡主看向程家小娘子的目光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程家小娘子一怔,不曾想到晉安郡主會這般說,一時也拿不準她的意思,卻也不敢駁了她的話,猶豫了一下,便道:“小女怎配有這樣大的福氣?!?/br> 晉安郡主嘴角翹了翹,意味深長的說道:“不要妄自菲薄,你這般得我的心,倒讓我也想有個這樣乖巧的女兒陪在身邊了?!闭f完,也不用程家小娘子回話,又指著臨時用柵欄圍出的馬球場里的一群人,笑問道:“你覺得哪隊能贏?” 程家小娘子眨了眨眼睛,這話卻是不好回的,皇太孫位尊,自應該說是他贏,可他的對手偏偏是代表了壽昌公主和太華縣主的長樂郡王,程家小娘子想了一下,便道:“小女希望縣主能贏?!?/br> 晉安郡主聞言大笑,待笑音收斂,又道:“我家六郎也是個中高手?!?/br> 程家小娘子也曾耳聞晉安郡主并無嫡子,見她口氣親昵的說著“六郎”便知她指的是沛國公府的庶子,只是讓她想不到的是這位尊榮顯貴的郡主娘娘竟與庶子感情頗好。 “小女也曾聽父親說起過沛國公府的郎君,贊其英勇超群?!背碳倚∧镒游⑿χf道,當然,她父親贊譽的是沛國公府的裴大郎,而非他人。 晉安郡主不用想也知那位程千戶不可能贊譽裴六郎,若是耳聞過他的事跡,只怕還要罵上一句浪蕩子。 晉安郡主一心兩用,一邊盯著場上,一邊與程家小娘子說話:“你們小娘都喜歡溫潤如玉的郎君,想來這在場的小娘子都是盼著皇太孫贏的?!?/br> 程家小娘子仔細的瞧了瞧球場內的現況,只覺得兩隊不相上下,領頭的長樂郡王身下的馬快如閃電,手中的畫杖更是如同長了眼睛一樣,照著那如拳大小的球一打一個準,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次次都把那球打向皇太孫,然后騎馬沖過去,用畫杖勾著球,好幾次險些打到馬腿上,幾次三番下來,長樂郡王似戲弄夠了,畫杖一勾一個用力便把球擊了出去,那球便如閃電一般飛入了球網中。 嚴之渙忍不住得意的挑唇一笑,又挑著眼去瞅裴蓁,見她一邊撫掌又笑的花枝亂顫,婀娜的曲線宛如一支隨風搖曳的牡丹花,不由更加得意。 “小女倒是覺得長樂郡王技高一籌?!背碳倚∧镒虞p聲說道,倒也不是因為長樂郡王進球之故,只是她觀長樂郡王占了上風之時,太華縣主都撫掌大笑,想來是她極其看重輸贏。 晉安郡主淡淡一笑,意有所指的說道:“你是個眼清目明的?!?/br> 這話是暗指她沒有被皇太孫的外表迷了眼,程家小娘子卻是想差了,思及她曾聽過的傳聞,都說未來的太孫妃人選非太華縣主莫屬,便以為晉安郡主不喜有人惦記皇太孫,可又怕她誤以為自己對長樂郡王存有閨情,便道:“小女只是瞧著長樂郡王的騎術更嫻熟一些?!闭f著,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晉安郡主雖性子暴躁易怒,揣摩這樣心思簡單的小娘子的心思卻也是輕而易舉的,又如何能不知她的意思,不由更加滿意,她喜歡這樣有自知之明的人,嚴之渙便是母親出身卑賤,身上也流著皇室血脈,先太子的長子,哪怕是庶出也不是她這樣的身份可以高攀的。 “好孩子,難為你陪了我這么久,且去與她們玩吧!也幫我給太華帶句話,說我先回去了,稍后我讓她六哥來接她?!睍x安郡主已見了人,又覺得頗為滿意,便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說著,拍了拍程家小娘子的手,順手把手上的一個玉鐲擼到了她的手腕上。 程家小娘子一怔,忙要推辭,卻見晉安郡主已起了身,道:“可不好讓你白白陪了我這么久?!?/br> 程家小娘子再不好推辭,只得福身謝了禮,只是心里卻像是打了鼓一樣“咚咚咚”的跳了不停,她尚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管是相貌還是才情都不出挑,可以說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入得了晉安郡主的眼,如今她待自己這般和氣,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第21章 程家小娘子待晉安郡主走后, 便把話轉與了裴蓁知曉,裴蓁微微點頭, 目光盯在她的腕上, 因今日為了騎馬方便, 程家小娘子穿著一身窄袖胡服,晉安郡主為她套上的那個顏色鮮陽純正的碧玉鐲子便露在了外面,裴蓁鮮艷欲滴的紅唇輕輕一彎, 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便態度溫和的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 壽昌公主略顯詫異的瞧了裴蓁一眼,她素知這個表妹性子倨傲, 且城府頗深, 以她之見程家惠娘可沒有什么地方能入得了她的眼, 只是壽昌公主處事圓滑, 見裴蓁抬舉惠娘,并沒有多說什么,繼而又把目光轉向了球場內。 場內忽然響起了一陣叫好聲, 壽昌公主見嚴之渙得勢, 不由高聲叫好,正要轉頭與裴蓁說話,又一陣叫好聲接連響起,她扭頭一看, 就見一群人把嚴之渙圍了起來,之后高高捧起朝上一拋。 嚴之渙嘴角微翹,忍不住扭頭去看裴蓁, 裴蓁亦撫掌而笑,嬌嫩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胭脂色,嬌美不可方物,嚴之渙心神一蕩,又因裴蓁為他喝彩,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子的意氣風發。 “這般瞧著,大郎倒是比二郎出息了?!眽鄄黝^微微一側,與裴蓁說話道。 裴蓁含笑點頭,心道,他自是要比嚴正則出息許多,若不然上輩子嚴正則也不會登上帝位也拿他無可奈何,只可惜這位的生母出身委實上不得臺面,哪怕他的生母出自寒門也不會被人這般輕賤。 “倒是可惜了?!眽鄄髯旖枪闯鰩追中σ?,顯得很是耐人尋味。 “世事難料,誰又知他日后的造化,便說眼下,誰能想到他會成為京衛指揮司的同知呢!”裴蓁紅唇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想來這話還是頗有幾分道理的?!迸彷柘肫鹎笆烙椎鄣腔畷r,她為太后,長樂郡王已是親王之尊,手握百萬兵馬,勃勃野心已昭然若揭,想到這,裴蓁不由露出一個冷笑,那賤種聽信讒言,只當害死了自己這天下便是他的一言堂,卻不想想嚴之渙焉能讓他一個稚子騎在頭上,只怕自己前腳一死,后腳嚴之渙便會以新帝殺母為由逼他退位,自己龍袍加身。 “我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了,左右這些事與我一個出了嫁的公主又沒有多大干系,倒是你……”壽昌公主話音一頓,窺了下裴蓁的面色,見她依舊笑眼盈盈,才繼續道:“我瞧著大郎對你可似生了情意一般?!?/br> “那又如何?”裴蓁反問道,絲毫不見小娘子應有的羞意,莫說嚴之渙這么個狼子野心的東西是否會真的對她有情,便是有了又能如何,難不成她就要感恩戴德? “我知你的婚事姑婆自有主張,可我這些年瞧下來,二郎絕非良配?!眽鄄魍驁鰞饶樕F青的嚴正則,露出一個輕蔑的冷笑,德宗大長公主打的什么主意可謂是世人皆知,只是她卻覺得可惜太華這樣的人才,竟要配與二郎那么個不成器的東西,不可謂不是明珠蒙塵。 “我知你的好意,這件事我心中已有數?!迸彷杳媛缎σ?,目光淡淡的從王家蓉娘的身上掠過,紅唇輕輕一撇:“用不了多久,就有人會坐不住了?!?/br> 壽昌公主眨了眨眼睛,順著裴蓁的目光看了過去,眉頭不禁皺起,滿目厭惡的說道:“這么個東西又能翻出多大的風浪來?!?/br> “枉你還是在大明宮長大的,竟不知這世上最不能小看的便是女人?”裴蓁輕笑一聲,意有所指的道:“王家蓉娘可是身懷寶玉無人知?!?/br> 壽昌公主微微一怔,扭過頭細細的打量起了王清蓉,一點也沒有掩飾的意思,半響后,才道:“這樣的事……也,太過不堪了?!彪S后又追問了一句:“這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想她常年在京竟比不得太華消息靈通了。 裴蓁笑而不語,當初她六月嫁進了太孫府,七月嚴正則便火急火燎的迎王清蓉進門,打了她的臉面不說,也絲毫沒有顧及外祖母和姨母的怒火,甚至連圣人的再三訓斥都充耳不聞,跪在太極宮一整個晝夜,只為求迎王清蓉進府,那時候她還奇怪嚴正則哪里生出的膽子連圣人的意思都敢違背,直到七個月后王清蓉以自己陷害她早產為名生下庶長子她才頓悟,原來這兩人早已有了首尾,且已經珠胎暗結,在等下去王清蓉的肚子可就要瞞不住了,嚴正則自是不敢讓事情敗露,故而只能硬著頭皮把她娶進門來,倒也因此傳出了皇太孫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傳聞。 程家小娘子坐在裴蓁身邊,因兩人悄聲密語,她聽的倒是不算真切,可哪怕只入耳了幾句話,也嚇得她渾身發僵,只恨不得當場打個地洞鉆走,免得為家里招來禍事。 裴蓁瞧見程家小娘子怯生生的目光不由展顏一笑,順勢打住了這個話題,笑吟吟的與她道:“如今咱們也是相識了,我便叫你一聲惠娘,也顯得不那么生分,我聽壽昌表姐說你騎術了得,正巧我無事時也喜歡去馬場遛上幾圈,過幾日我要辦一個賞花宴,正巧京郊的莊子上有一個馬場,到時候你若得空我便下帖邀你來玩?!?/br> 程惠娘頗有些受寵若驚,忙道:“承蒙縣主抬愛,我那日定然會按時到達?!?/br> 裴蓁輕笑一聲:“說起來也是咱們有緣,我呀!一瞧見你就覺得很是喜歡,雖說我家姐妹甚多,可我自來隨外祖母住在洛邑,倒與她們不大玩的來,以后就好了,我若回京便可尋你一處耍?!?/br> 程惠娘自然聽人說起過沛國公府的事情,晉安郡主就太華縣主一個女兒,余下的裴家娘子都是庶出,太華說與她們玩不到一處去怕也只是托詞,大抵是瞧不上她們的出身,這樣想著,程惠娘又覺得太華縣主其實也不像傳聞那樣跋扈,至少還給庶出的姐妹留了體面,不曾在外表示出她的蔑視。 裴蓁當然不會和那些庶出的姐妹計較,從出生就注定了她們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若是她還把她們放在眼中時時算計,那便是讓自己成了笑話,在裴蓁看來,她父親那些庶出的子女,若是個董事,又能討得她歡心,那便抬舉幾分,若是不懂事的,更是無需理會,自有人愿意為了討好她而出頭收拾那不懂事的人。 “你倒還有閑心辦什么賞花宴?!眽鄄鲹u了搖頭,頗有些不贊同。 裴蓁不以為然的翹了翹嘴角,笑道:“有什么沒有閑心的,就像我說的,該著急的人又不是我,再者,我心中也不是沒有成算的,八月初三可是個好日子,自是該雙喜臨門才是?!?/br> 壽昌公主知八月初三是皇太孫擇妃之日,裴蓁口中的雙喜臨門自是不言而喻。 “原來你早有了章程,我這還巴巴的為你擔心呢!”壽昌公主睨著裴蓁,語帶嗔怪的說道, 裴蓁哈哈大笑,湊近了壽昌公主幾分,輕聲道:“這事到時候還得麻煩你?!?/br> “怎么說?”壽昌公主挑起了長眉,之后雙目突然圓睜,問道:“這事不會只有你我兩人知道吧!” 裴蓁笑得眼睛彎了起來:“這樣的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br> 壽昌公主一是時間又喜又憂,喜的是裴蓁如此信任于她,憂的是這樣的事情連德宗大長公主和衛皇后都不知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這個知情人可落得好了。 “你呀你!”壽昌公主咬著牙,伸出一指點在裴蓁的額角上,恨恨道:“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這樣的事情也能瞞得住,也不知是該說你心大還是說你能裝得住事才好?!?/br> 裴蓁朝著壽昌公主討好一笑,柔若無骨的小手像一條靈活的蛇一樣纏在壽昌公主的手臂上,又輕輕的搖著她,嬌滴滴的說道:“所以才要央求表姐助我呀!” 壽昌公主饒是女人,瞧著裴蓁這副宜喜宜嗔的俏模樣也不由酥了骨頭,暗道,也不知日后哪個有這樣大的福氣能受用了這個香肌玉體的美嬌娘。 “我要如何助你?!?/br> 裴蓁偎在壽昌公主身邊,附耳說道:“八月初三那日,你只管讓宮人把王清蓉推下水,到時候我叫了太醫過來,咱們給太子妃一個驚喜?!?/br> “說是驚嚇還差不多?!眽鄄餮劾飵еσ?,嗔聲說道。 “怎么算不得驚喜了,皇太孫有后這樣天大的事情還不夠普天同慶嘛!”裴蓁笑吟吟的說道,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鳳目彎成了月牙兒狀。 “算了我怕你了?!眽鄄鲹u了搖頭,又推了推裴蓁依著自己半邊的身子,笑罵道:“快起來,你這是想熱死我不成?!?/br> 裴蓁鬧她,越發的偎進她懷里,又學著那浪蕩小郎君的樣子,吸了一口氣,怪聲怪氣的道:“呀!誰家的小娘子,身上幽香四溢,讓郎君我情難自控?!?/br> 壽昌公主哭笑不得,輕輕呸了一聲后亦調笑回去:“哪及得上郎君的花容月貌,惹的小娘子我的心肝兒砰砰亂跳?!?/br> 第22章 裴蓁和壽昌公主笑作一團, 惹得球場內的人紛紛看了過去,嚴之渙瞧著裴蓁笑倒在壽昌公主身上, 不由撇了下嘴, 心里頗有些酸意, 自己這樣的美男子尚不能讓太華多看一眼,壽昌姑媽一個小娘倒是頗會討她的歡心。 “不玩了,不玩了?!眹乐疁o揮了揮畫杖, 也想湊到裴蓁的身邊。 “大哥是什么意思?”嚴正則眉頭緊皺, 理所當然的認為嚴之渙是在藐視自己,他以為他是個東西, 不過是多進了兩個球, 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嚴之渙濃眉挑起, 一臉的不耐煩:“二弟以為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輸不起?” 嚴正則冷笑一聲:“我會輸不起?只不過勝負才剛剛開始, 我看是大哥怕了吧!” 嚴之渙勾了勾嘴角,輕嗤一聲:“按照二弟的意思,兩個球尚不能分出輸贏, 依我看, 在打下去便是我進了十個球也是分不出勝負的?!彼旖沁呧咧I諷的笑意,眼神漸漸凌厲起來,像開了刃的利劍。 嚴正則眼底閃過一抹怨毒之色,之后馭馬靠近嚴之渙, 眼底帶著嘲弄之色,冷嘲道:“你以為你是誰,我的東西你也敢惦記, 癡心妄想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br> 嚴之渙勃然大怒,那雙細長幽深的鳳目閃過一道殺意,想也不想就揮起手中的畫杖朝著嚴正則揮了過去,嚴正則哪里想到大庭廣眾之下嚴之渙敢如此行兇,狼狽的躲過畫杖,嚴正則既驚且怒,蒼白的臉上呈現出癲狂之色,高聲喝道:“我要殺了你?!?/br> 這一變故,惹得滿場具驚,而嚴正則話一出口更是讓眾人臉色一變,兄弟相殘,乃是皇室大忌,皇太孫和長樂郡王這是瘋了嘛! 嚴之渙聽了此話卻是放聲大笑,他輕蔑的看著嚴正則,冷笑道:“你若有此膽量,我尚且要敬你三分,只是,你敢嗎?你以為你是誰?!边@話,是還給了嚴正則,他以為他是誰,還是皇太子捧在手掌心上的嫡子嗎?這世道早就變了,可笑他到如今還看不分明,自以為皇太孫之位是他的保護傘,卻不知那不過是懸在他頭上的利刃,誰時都能摘了他的腦袋。 “二郎過了?!眽鄄骺粗@場鬧劇,臉色微微一變,原本起身的動作被裴蓁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