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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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樊小余仿佛吸了口氣,防護鏡后的眼神已經恢復平靜:“小樓,你一定要撐過去?!?/br> 秦小樓勉強扯出一抹笑:“不要告訴杜風……” 樊小余笑了:“放心?!?/br> 大貓在一旁插科打諢,聲音巨大:“靠,誰敢惹杜風啊,還不把我們都毒死!” 樊小余很快飛過去一記白眼。 連一直面無表情的bill,都挑了挑眉,頗為幽默的說:“你死了,我就去追她?!?/br> 秦小樓苦澀的嘴角立刻浮現笑意。 手術開始前,一只機械手來到秦小樓身邊,用無菌肥皂水和毛刷為他清洗傷口。旁邊的大貓瞬間進入一級戒備,時不時瞪向儀表盤上的脈搏和心跳。 樊小余從化妝箱里拿出一整包冷凍針,挑出一支,迅速給秦小樓注射。 而時夜,就像是個局外人,坐在幾米以外,用眼睛記錄下這一刻。 他相信,在場幾人一定心知肚明,這場手術將是一場硬仗。 秦小樓的體力和生命力都已經抵達臨界點,他或清醒,或昏厥,或生,或死,都只能靠自己。 沒有消毒液,也不會有麻醉劑。 別說是酒精、雙氧水,任何燃點低的化學藥劑都不能冒險使用,千鈞一發間它們隨時會充當□□。 更何況,秦小樓才經歷了一場大失血,能撐到現在保持清醒已非常人能及,接下來無論發生什么事他都不可能得到及時輸血,就算這世界上有和他一樣具備易燃體質的人,也不會立刻出現。 除了輔助秦小樓物理降溫的冰床和冷凍劑,外力難為。 *** 傷口簡單清理后,秦小樓閉上眼,聲音幾近虛弱:“我說,來點音樂吧?!?/br> “好嘞!” 大貓跟著吁了口氣,跑到墻邊按了幾個妞。 當紅搖滾歌手daveking的《死亡派對》迸發而出,瞬間灌滿整間手術室。 bill隨手將沙漏倒放,舒展著脖子和肩膀,靜了幾秒,雙手抬起,周圍的機械手立刻進入戒備。 “平頭針?!?/br> bill一個指令,機械手一個動作,遞上平頭針和滲鹽水。 “小樓,現在我要為你清除毒性代謝物和凝血塊?!?/br> 時夜目光一沉,像是有人在他心頭敲了一記,瞬間死死盯住bill的動作。 但見bill雙手齊動,迅速在一根主動脈上縫吊一針,以做標記,轉而清除斷口的凝血塊。血液滲出,滴落在冰床上,瞬間燒出一個洞。 平頭針已入血管,滲鹽水緊隨其后。 可在時夜眼中,一切,都像是進入了慢動作回放。 一幀、一幀…… 四周的一切迅速變暗,唯有眼前這一幕清晰明亮。 時夜睜大雙眼,被瞬間拉進另一個世界。 *** 那也是一間手術室,但四周墻壁、地板,甚至手術臺和手術桌,所有邊邊角角都被塑料布貼住。 輸液架上的血袋,正緩慢向輸血管里送血。 “噠”、“噠”…… 中間的手術臺上,躺著一個面色慘白且驚恐的男人。 男人的手斷了一只,傷口切割整齊,邊緣的rou已蜷縮收攏??伤眢w被綁帶牢牢固定著,即使掙扎也分毫難動。 時夜目光移動,望向臺下,地上的斷肢已經發黑發紫,組織壞死。 這時,就見暗處走出來一道身影,身著黑色大褂,外面還罩著一層塑料布,眼睛藏在深色的護目鏡后,同時還戴著黑色的巨大口罩。 臺上的男人乍一見到他,嘶啞的叫道:“求求你,放了我!” 身著黑褂的男人卻輕慢道:“你很慶幸,雖然你的斷肢已經壞死,但我這里還有被你殺掉的那個女人的手,還有足夠的ab型血?!?/br> 時夜順著黑褂男人的目光,望向旁邊冰盤里被特殊液體浸泡的斷肢,五指纖細,末端的蔻丹劈了一只。 黑褂男人說:“現在,我會為你清除毒性代謝物和凝血塊?!?/br> 臺上的男人已經嚇壞了,轉頭又望向角落里斜坐在高腳凳上,一條長腿隨意搭著的時夜。 時夜卻沒有看向那個男人,走下高腳凳,不緊不慢繞過手術臺,同時說:“四月七日,南城郊區,謀殺案。死者女,二十六歲,斷了一只手,死因失血過多?!?/br> 黑褂男人聲色未動。 臺子上的男人迅速喊道:“是不是我承認了,你就會救我!” 救?怎么救? 這不過是演繹推理中的一塊思維影像。 在真實世界里,這個男人已經死透了。 時夜走到黑褂男人身后:“警方經過搜捕,找不到斷手,懷疑是被兇手帶走。呵,原來,兇手和斷手都在你這里?!?/br> 黑褂男人抬了下眼皮,手上動作卻沒有停:“他殺了那個女人,還要斷她手腳。我只好出手?!?/br> 時夜:“既然你在場,為什么不阻止?” 黑褂男人:“她已經死了?!?/br> 時夜淡淡道:“你可以報警?!?/br> 黑褂男人手上一頓:“等我把‘犯罪證據’給他接上再說?!?/br> *** 一陣天旋地轉,畫面迅速抽離。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沖入耳中。 時夜猛地睜開眼,仍是那個小孩子,人卻已經離開高腳凳,就站在頻頻冒汗的大貓身后。 他的目光越過障礙,望向對面的bill。 bill正幽默道:“即使手術成功,你的手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靈活。而且作為你的主刀醫師,我得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切斷自己任何器官來脫困?!?/br> ☆、第11章 無人生還5 bill正幽默道:“即使手術成功,你的手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靈活。而且作為你的主刀醫師,我得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切斷自己任何器官來脫困?!?/br> 時夜微微瞇眼,腦中閃回的是一年半前那宗案子。 *** 南城荒郊,夏日。 女死者,二十六歲。 女死者生前與人無仇無怨,無情感糾葛。 非仇殺,非情殺。 衣物和財物皆完好。 非jian殺,非劫殺。 女死者的斷手失蹤,懷疑是被兇手帶走。 兇手雖帶走兇器,卻沒有清理現場。 刑事局破不了案,高管聯系上時夜。 時夜本想拒絕,可一看卷宗檔案,卻燃起好奇心。 趁著月黑風高,時夜去了案發現場。 現場已經取證完畢,女死者躺過的地方畫著人形圖,兇器電鉆留下痕跡的地方插著標志旗。 時夜躺到人形圖中,閉上眼,仿佛看見被烏云遮住的半個月亮,樹影稀松。 當時兇手應該就站在面前,居高臨下俯視死不瞑目的女死者,魁梧的身體應是蓋住了那半個月亮,樹影在他身后搖曳,四周有風聲,有蟬鳴。 電鋸聲刺激著兇手的腎上腺素,他亢奮的享受快感。 而且這個兇手不是第一次作案,以作案手法和習慣來看,恐怕他就是至今未破的連環碎尸案的真兇。 這一次他原本是要截斷女死者的四肢。 但他卻突然放棄。 有什么事會讓連環碎尸案的兇手,放棄作案目標呢? 時夜抬起眼皮,靜默無聲。 呵,因為有第三者。 時夜站起身,戴上特質墨鏡,仔細在案發現場周邊搜索,果然在地上看到一片葉子沾著詭異的藍色。 時夜撿起葉子,做了簡單的藥劑測試,那是一種無嗅無味rou眼看是透明的迷藥,對人腦有損傷,已被禁用。 回過身,時夜正見到正拿著電鋸神情猙獰的兇手。 前面的草地上躺著女死者,呼吸停滯,雙目大張,斷了一只手,劈斷的蔻丹落在泥土中。 兇手已經鋸完了一只手臂,正準備第二次啟動。 這時,身后突然響起細微聲響。 兇徒很敏感,迅速轉身。 時夜也跟著轉身,卻只見到一道黑影穿過他,沖向體型高大健碩的兇手。 兇手的口鼻被捂住,掙扎了兩下就翻了白眼,原本要拉動電鋸的五指也無力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