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大人,能否請您帶我去一處安靜所在……我想整理一下……”楚雪熙嬌羞不已地嚅諾道。女子這才回過神來,連聲應道:“好,好?!?/br> 說著她竟忘記了莊里的規矩,直接將他打橫抱起,隨即飛身遁走,一路小心翼翼仿佛是怕別人看見。楚雪熙在被她抱起的瞬間微微顫抖了一下,卻又馬上平靜了下來,深邃的星眸中閃著一絲詭光。 女子帶著楚雪熙很快回到了一處院落中,楚雪熙看了眼四周,心中不由冷笑,這女子居然帶著他回了自己的居所,為了什么不言而喻。無非又是一個好色無恥的女人罷了。 其實別人或許不那么清楚,但這個女子身為令狐源的下屬之一卻很清楚令狐源對后院男人包括對楚雪熙的輕賤,否則她也不會輕易把楚雪熙轉手就送給了自己的師妹,又讓自己看到他勾引別人的場面。在這些深思熟慮之下,再加上色字當頭,這女子的膽子空前地大了幾分。 “雪熙公子,此處是在下的住所,絕不會有人過來?!彼龑⒊┪踉诜績确畔?,又看似隨手地關上了門,那充滿欲/望的眼神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完全出賣了自己的心思。 楚雪熙仿佛沒有料到她如此膽大的作為,騰地一下,他臉轟地一紅,向后退出半步。 女子低啞笑道:“不要再退了?!彼従徬蛩呓?,“雪熙公子的美名,在下早已仰慕許久,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做公子的入幕之賓?!?/br> 楚雪熙雖然如今已不是處子之身,可往日里的清高之念還在,他壓抑下心頭的厭惡,對著女子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你……你想做什么,別過來?!闭f著,他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如今我在飄雪山莊已經沒有人看得起,莫非連你也想欺辱我么?” 楚雪熙知道,這種時候,任何人都不會拒絕一個美人如此哭求,那女子也不例外,眸中頓時浮現出了一絲同情,因著那絲同情,她的語氣和動作也憐香惜玉起來,對著楚雪熙緩緩走近,她安撫道:“雪熙公子,我魯淮雖是個粗人,但絕對會好好憐惜公子的,以后,我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了,還請公子……從了我這一次吧?!?/br> 楚雪熙怔了怔,臉上幾不可見地帶過一絲破釜沉舟的堅決,下一刻,魯淮便喘著粗氣撲到了他的身上,把他壓倒在了床榻上。 楚雪熙只是隨意掙扎了兩下便仿佛體力不支只能隨著她去了,他閉上眼任憑眼前的女人脫光了自己周身的衣物,禁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哪怕只是幾個月前,他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躺在這樣一個庸俗女人的身下,但此時此刻,世事難料,如今的他在飄雪山莊孤掌難鳴,為了向錦瑟復仇,他需要自己的同盟。 魯淮畢竟不同于令狐源那般不解風情,她哪里舍得羞辱楚雪熙這樣的美人,在褪去他全身的衣物,雙手撫摸上他的肌膚后便動作溫柔了幾分,這樣美妙的尤物少年,卻如此順從地讓她輕薄,魯淮覺得自己幾乎是在做夢,同樣激動地渾身顫抖。在魯淮的動作下,楚雪熙也很快放下矜持,任憑身上的女人肆意輕薄攻占著領地,不消片刻,兩句赤/裸的身體便糾纏在了一起,傳出了一陣陣令人面紅耳赤的呻/吟聲 一番旖旎云雨過后,楚雪熙嬌柔地躺在魯淮的懷中,任憑她意味猶盡地撫摸揉捏著自己的身體各處,面上乖巧而柔順,心中帶著深深的厭惡與仇恨。 “雪熙公子,真沒有想到我魯淮也有今天,能得公子垂青,從今往后,只要雪熙公子需要,我魯淮入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濒敾串吘故莻€直人,她好色卻也有自己的原則,如楚雪熙這樣一個大美人愿意委身于她,實在讓她激動不已,雖然對方并非完璧,可她并不介意,在如此親密的結合后,心里反而對他產生了一絲真情與強迫他后的愧疚,琢磨著待莊主心情好時,是否可以請她將楚雪熙賞賜給自己為夫,如此也可以真正和他做一對名正言順的夫妻,卻不知自己不過是對方計劃中的一個棋子罷了。 楚雪熙此時垂眸忍耐著魯淮有一下沒一下在他身上撩撥著,隱藏著其中陰沉沉的恨意,魯淮雖說也是個江湖中的粗人,動作偶有粗魯會弄疼他,卻對他沒有輕薄的言辭和羞辱,甚至還在兩人情動時不斷地好言撫慰,可他畢竟對這個女人沒有絲毫感情,更鄙視厭惡如今屢次被人玩弄的自己,因此在魯淮預備再度翻身而上與他春風一度時,他扭捏著拒絕道:“魯小姐,還請別……若是一會回去誤了時辰不好……” 魯淮不由周身都是一僵,強行克制住了自己停下動作,不舍地道:“如公子這般的美人,誰會舍得為難你?如今莊主又不在府內,我自然會為你周全,你這幾日就住在我這里吧,往后我魯淮照顧你?!?/br> 魯淮說的情真意切,此時面對她的表白,楚雪熙表現得很溫婉,那淺笑依偎的模樣讓魯淮更是心猿意馬,想起方才的美妙滋味,恨不得壓著眼前的美少年再狠狠段鸞倒鳳歡愉兩場。 “這怎么行,我如今是莊主賜給她師妹的下人,怎能輕易說走就走,更何況………” 他欲言又止,面有難色,魯淮緊張地問道:“更何況如何?莫非她如今也對你有了其他的心思?”她知道楚雪熙原本就是莊主刻意送給錦瑟的,可如今他已經是自己的人了,做為女人,當然不肯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喜歡的男人被他人染指,想到這里,她的眸中劃過一絲堅決,“你且先忍耐幾日,待莊主回來后,我會和莊主請罪表白真心,莊主對我們姐妹一向寬厚,定不會罪責你,從今往后,我要你做我魯淮堂堂正正的夫君?!濒敾凑f的情真意切,楚雪熙卻心中鄙夷,暗道,就憑你一個粗俗的下人,若非為了計劃,你也配占有我? 他輕咬著下唇,表情羞怯而無奈,似是不好意思:“其實我也對魯小姐……” 魯淮不由眼神一亮,心花怒放:“真的?”楚雪熙微微地點了點頭,聲音輕而媚地道:“你雖是強迫,卻不如莊主那般輕賤我……若是能得個長久,我楚雪熙也是愿意的?!?/br> 魯淮頓時心里樂開了花,喜不自禁地抱著他狠狠地親了一口,急切地說道:“你放心,我魯淮若能娶到你雪熙公子,那是天大的造化,日后絕不會有負于你?!?/br> 楚雪熙不勝嬌羞地被她攬在懷中,似乎是不好意思聽到她的話,魯淮卻是整個人都十分激動,情緒亢奮到了極點。楚雪熙見時機成熟,這才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魯小姐,雖說你我彼此有意,可如今我畢竟還在伺候莊主的貴客,我終究怕她……對我不利,屆時我一個弱質男子哪里抵擋的了。我聽說飄雪山莊有一味絕佳的五石散,無色無味,卻可以讓武功高強之人瞬間無力甚至墮入幻覺,若有此物在手,我也能多了幾分自保的能力,不負魯小姐對我的一番心意?!?/br> 魯淮聞言,頓時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只是還有幾分猶豫,思忖間,就見楚雪熙一雙媚眼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那未著寸縷的雪白身子上滿是自己方才歡愛后的痕跡,不由又是一陣難以名狀的燥熱涌上心頭,狠了狠心道:“好,我去莊主的書房內取來,只要是為了你雪熙公子,我魯淮什么都愿意做?!毖粤T,手下用力抱住他的柳腰,又是一個翻身壓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地挑逗著,同時用嘴在他的身上又是啃又是咬,口中含糊地道,“雪熙公子,再…再給我一次吧,我可實在是忍不住了?!?/br> 楚雪熙周身微微一僵,隨即他命令自己放松,紅著臉地應了一聲,如今為了達到目的,也只能暫時任憑她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不消片刻,他的口中就順從地溢出了破碎的吟聲。只是恐怕任誰也不會想到,此時正隨著魯淮的動作而不斷起伏的楚雪熙,心中唯有一個狠毒的念頭。 很快的,他就能讓那女人也嘗到和他一般痛苦的滋味了。到時候,就連這膽敢在他身上放肆的魯淮他也不會放過。所有如今欺辱過他的女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也許楚雪熙此人對別人狠,對自己卻是更狠。 而此時仍舊在低頭揣摩著魅術的錦瑟,卻只是抬眼隨意看了一眼窗外陰測測的天空,懷疑著是不是要下大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讀書兩兼顧,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我待會看看是不是還有時間來個一更。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就在魯淮占有了楚雪熙的第二日后,她便借著看守書房的職務便利,從令狐源的書房中取來了五石散。在交給楚雪熙手上時,她還特意囑咐他小心使用:“這五石散只需吸入一點,便可讓一個身強力壯的人陷入幻覺,手腳無力,雪熙公子可千萬謹慎,不要自己誤用了?!?/br> 楚雪熙壓抑著自己心中的興奮,對著魯淮綻出盈盈笑意:“魯小姐,你放心吧,我自會小心看管?!闭f著,他對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眸中隱隱似有殺意,但魯淮恍然未覺,讓他自己保重,又徑自去了。 楚雪熙轉過身,他一步步地走到錦瑟的院外,回廊上清晨的微風陣陣,不遠處,一個女子正靜靜倚立在屋檐下,晨曦和露珠落在她的身上,那淡青色的袍子仿似盈滿了風,灌了兩袖的荷花清香,身姿頎長,又帶給人一種竹的清秀。 注意到錦瑟居然不似往常一樣待在屋內,他悚然一驚,霎時側頭,平靜鎮定的面容頓時有些波動,面色更開始不自然起來。 錦瑟卻朝著他微微點頭,面具下的她此時正露出一抹絕世傾城的笑顏,那是魅術略有小成的后果,但如今誰也看不到:“雪熙公子這么早便起來了?” 袖子下,楚雪熙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扣住亭邊的木欄,面上卻故作輕松:“沒有,只是出門隨意轉了轉?!?/br> “也好,其實你每日悶在屋里也是無聊……”錦瑟看著他溫和地說道,“我還聽正君提過你似乎擅琴,其實我也略通音律,有空時我們也可以互相聊聊,切磋一番?!卞\瑟本是一番好意,她總覺得這個少年這兩日有些陰沉,也許寄情于音樂可以讓他紓解幾分。 她的聲音很輕和,若仙音一般,有空山余音的回味,讓人如沐春風,楚雪熙聽著她的聲音,總覺得比前幾日又多了一分內斂的魅惑,心里竟生出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似乎這樣隨意的她是常人很少能見到的。 他不敢久留,生怕被錦瑟發現他的異樣,畢竟此時他其中一只手里還拿著魯淮從令狐源的書房竊來的五石散,想到此處,楚雪熙握緊了自己的手,對著錦瑟微微一福,低聲道:“我去為大人倒茶來?!?/br> “等一下……”錦瑟忽然出言喊住他的背影,讓他禁不住的周身都是一冷,緩緩地轉過身,他看到她舉起手來,指了指自己的頭上某一處,語中似帶著一絲笑意:“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頭上還被落了兩片樹葉,快去照照鏡子吧?!彼f完,轉身回了屋內,那翩躚宛然,雍容自在得讓人不敢輕視的風姿,直教人移不開視線。 楚雪熙愕然,有些發怔,片刻后才放松下來,他的手方才握得太緊,幾乎有點疼了。 這個女人,她以為用她的溫柔,就可以輕易折服他楚雪熙?少年心中充斥著陰暗的冷笑,可笑,她以為自己帶著面具,刻意擺出這副絕世的風姿,自己就不知道她便是當日那個無恥之徒? 他來到小廚房,面無表情地在水中放入了五石散,看著嫩綠的茶葉在沸騰的茶水中翻滾片刻,所有的粉末都毫無蹤跡,然后和往常一樣,端到了錦瑟的門外,輕輕地敲了敲。 此時,楚雪熙的心中已經開始幻想,他要如何折磨這個女人了。也許,可以先把她同樣地綁起來,掀開她的面具,在她恐懼的眼神中,一刀刀折磨直到殺死她。然后,將魯淮的隨身物品丟在地上,嫁禍給那個膽敢輕薄她的無恥女人后,他再用美□□惑魯淮時,如法炮制,給她同樣造成一個畏罪自殺的假象。多完美的計劃…… 當然,他知道這樣的辦法,只能在令狐源不在時使用,且絕對不可能對令狐源這樣一個對他絲毫不假辭色的人有效。 楚雪熙如此這般想著,一邊步入了錦瑟的房內,將茶水端到了錦瑟的面前,如往常一樣,她客氣而有禮地對著他道了一句“謝謝”,可這次,楚雪熙卻沒有立即離開,他聲音恭敬地說道:“大人,這是上好的毛尖,用清晨的露珠泡的,您可趁熱嘗嘗?!?/br> 錦瑟哪里會拂了他的好意,便順勢拿起杯子,輕輕地品了一口,隨即點頭道:“是不錯,有勞了?!?/br> 楚雪熙如愿以償地看著錦瑟喝下去了一口,他眸中劃過一抹精光,如往常一樣緩緩地退到門邊預備離開,雙眼卻一刻都沒有離開她的身形,靜待著五石散發作。 突然這個時候,刮來一陣狂風,坐在桌邊的錦瑟抬起手捂了捂眼睛,下一刻,她瞳眸一窒,房內不知何時,竟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兩個陌生的女子。 她們眼神冷淡,審視著錦瑟和同樣不知所措的楚雪熙,長劍一揮,雙雙橫到了錦瑟和楚雪熙的脖頸上,錦瑟微微一怔,卻很快的冷靜下來地出聲道:“不知兩位從何而來,來此又有何事?” 她的聲音此時帶著一縷深深的魅惑之意,讓兩個女人都恍惚動搖了片刻,其中一個女子顯然內功更為深厚,很快咬破舌尖清醒了過來,她對著另一人低喝了一聲,讓她也立即清醒了下來。錦瑟心中暗惱,若非她帶著面具,又初學魅術,也不至于一點作用也沒有。她卻不知道,只她現在這短短的時間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極為駭人的速度了。 一句話就讓她們險些中招,兩人深深地看了錦瑟一眼,就見其中那正對著錦瑟的女子驀然收回了長劍,拱手為禮:“原來閣下就是潘芷前輩的高徒,方才失禮,還請見諒?!?/br> 錦瑟不知這兩人究竟是何來意,見她們如此,正要再度出口相詢,卻忽然感覺渾身一陣癱軟,大驚之余頓時面沉如水:“兩位這是何意,既要上門威脅,卻又對我下毒?” 唯有楚雪熙知道,這是五石散的作用起效了,他心中又是高興又是忐忑,本來是個絕佳的好機會,卻突然來了這兩個不速之客,生生打亂了他的計劃。 兩個女子見錦瑟身軀一軟,顯然是中了毒,面上同樣閃過一絲訝異,其中一人手快地接住了朝后倒下的錦瑟,正要揭開她的面具,卻被另一人搖頭阻止了:“不妥,她畢竟是那人的徒弟,還是不要見到真容為妙?!绷硪粋€人霎時明白了話中的含義,聯想到方才聽她說話的剎那恍惚,頓時心有余悸,她看著錦瑟并沒有解釋這毒并非是她們所下,只是沉聲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我們今日是特地來請閣下走一趟的,不過這飄雪山莊畢竟守衛森嚴,未免萬一,只有委屈閣下了?!痹舅齻兪穷A備點了錦瑟的xue位,不過如今見她中了不知名的毒已經周身受制,便也不多此一舉了,反倒是另一個人,看著一旁僵直著不敢動彈的楚雪熙,對著同伴問道:“這里還有一人,是否……”她在建議是不是要打暈,但錦瑟誤會了,以為她要殺人滅口,楚雪熙更是恐懼得瞳眸放大,一時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不準動他……”錦瑟雖然全身無力,卻讓楚雪熙驚訝她始終沒有出現幻覺,她費力地開口道,“你們若敢動他,我絕不會乖乖配合你們離開這里?!彪m然不知來人是什么目的,但就看這架勢,似乎也是有求于她,錦瑟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少年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殞。楚雪熙感覺到她的維護之意,不由面色復雜地看了她一眼。 “好,帶上他一起走?!蹦呛谝屡映谅暦愿?,于是另一個人點點頭,一把將楚雪熙點xue,隨即扛在肩頭,神色間完全沒有因他的美貌而有半分的變幻,顯然這兩個女子都是心志堅定之輩,絕非尋常人等。 飄雪山莊雖然只是個武林世家,但其中畢竟高手如云,兩個女子來時輕裝簡行,好容易才避過了守衛,但去時多帶上了兩人,就不那么容易了,果然不消片刻,就被人發現了倪端。她們飛檐走壁,熟門熟路地很快地來到了后門處有人接應的地方,很顯然在飄雪山莊她們有著內應,這才能來去自如。 “快走,我來擋住追來的人?!币话褜㈠\瑟和楚雪熙拋入馬車內,其中一個女子身形飄然朝后,去攔截追來的人。而另一個女子則用力的一拉韁繩,駕馭著馬車便駛上了山路。 飄雪山莊的位置并不偏僻,附近亦有不少城鎮村莊,但那女子刻意朝著林子和山上的位置去跑,顯然是想通過地形躲開追兵。 此時飄雪山莊內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以為遭了賊人,卻沒有料到對方偷走的是兩個大活人。 錦瑟和楚雪熙被女子用力一拋進了馬車,渾身骨頭都仿佛要被摔得散了架,對方倉促間自然也不可能把他們好好擺好位置,因此楚雪熙此時和錦瑟無意中被她們以極為曖昧的姿勢放在了一起,而楚雪熙的頭偏偏又落在錦瑟的脖頸間,隨著馬車的顛簸起伏,他的唇角始終流連在錦瑟的耳邊與頸項,若一眼看去,兩人的姿勢竟顯得十分的曖昧。錦瑟面色鐵青,楚雪熙自然也輕松不到哪里去,只覺得這女人居然不同其他女子,周身一陣陣的幽香直鉆入鼻尖,而那皮膚近看之下更細膩滑軟,瑩瑩如玉,身體更是馥郁柔軟,他若不是心里確認她就是那夜那個面貌尋常的女人,只怕也要誤以為這是一個美人甚至是男人了。 不消片刻,馬車似是被馭入了林間,在泥濘的石子路上反復的顛簸,被點了xue的楚雪熙本身無法動彈,只能被迫壓在錦瑟的身上,隨著顛簸起伏,而錦瑟則是渾身疲軟無力,想動也無法動,兩人的身體在不斷地行駛中摩擦磕碰著,也許是錦瑟的身體不若其他江湖女子那般堅硬強壯,反而十分柔軟和纖濃有度,漸漸地,楚雪熙僵硬地發現自己由于經歷了幾場情/事而變得有些敏感的身體居然因為這樣的摩擦而產生了一絲異樣,他狠命地壓抑著,心中反復洶涌著對她的恨意,這才堪堪壓住自己那可笑的念頭。 這個女人是他想殺的人,他一定會殺了她。 馬車行駛了半天,兩人心中都被顛簸得叫苦不迭,忽然一聲巨響,只聽得一聲“糟了”,車身忽然一歪,仿佛是撞上了什么,再然后,兩個人都感覺到馬車懸空開始下墜,頓時心都沉到了谷底。沒有一刻猶豫,此時被下了五石散但尚能略微動彈的錦瑟用盡全力地把楚雪熙攬住在自己的懷里,在這瞬間,楚雪熙明白了她的用意,他的心顫了顫,只覺得一陣紛亂煩雜。 他此時寧愿相信她真的是個無恥小人,或者是別有用心地接近他,而不是在此刻命懸一線之際對他傾盡全力的保護。只是片刻間,楚雪熙的心頭就已經轉過了千百道念頭,他的眼睛下意識地閉了起來,直到馬車轟隆一聲直接掉落到了水中。 錦瑟與楚雪熙兩人,一個全身無力,一個還被點了xue,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落水,老天,你是嫌我死的還不夠快嗎?錦瑟簡直欲哭無淚,她卻不知道,若非這條急流,她和楚雪熙連同這輛馬車都要被摔得粉身碎骨,那才叫死得徹底,沒一點商量。 一落入水中,錦瑟就牢牢地抓住楚雪熙的手,另一只手拼命地順著急流朝岸邊抓著,所幸她身為大周皇族,自小調理身體有一些基本的抗毒性,不至于被五石散搞得神智都渙散,再加上關鍵時刻的求生意志,讓她死命地用自己的意志與藥效作著抗爭,這才堪堪撿回了他們兩人的命來,真可謂千鈞一發,命懸一線。 等到她好容易將楚雪熙的身體托出了水面送到岸上之時,她幾乎是已經用盡了自己最后一絲力氣,在做到超越自己極限的事情后,人總會陷入昏迷,錦瑟也不例外,她一下子就支撐不住了,松開了緊緊抓住的楚雪熙的手,她瞬間就被河流吞噬了,整個人消失在水中。 楚雪熙頓時目呲欲裂,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錦瑟被急流沖走,自己卻壓根動彈不得,心里好像沉重的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一般。 過了半個時辰以后,楚雪熙的xue位終于自行解開,短短半個時辰,卻讓他仿佛過了一生那么漫長,他木然地看著天空,直到手腳都能動彈方才起身。一爬起來,他就朝著錦瑟被沖走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他要親眼去確認這個女人到底死了沒有,否則,他不甘心。 楚雪熙此時已經分辨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他似乎只是執著的認定,他要親眼看看錦瑟的下場才行。 他一路順著急流,尋找了足足大半個時辰,腳底幾乎都被磨出了血泡,這才在一處河中的浮木邊找到了錦瑟,此時她顯然早已昏了大半天,面具下泡在水中的嘴唇都已發白,不知是死是活,楚雪熙用力的探出手去,摸到她的衣角一點點地將她朝岸邊拉拽著,所幸這一處河流已經不那么湍急,而錦瑟也并不是那種身形粗壯的女人,他終于將她順利的拉回到了岸邊,摸著她渾身似乎都被河水浸的冰涼的手腳,楚雪熙顫抖地將手放在她面具下的口鼻中,感覺到若有似無的呼吸,他完全說不清自己此時復雜難明的心緒,盯著錦瑟看了好半晌,終于,他隨手掀開了錦瑟面上的銀色面具。 眼前的女子玉脂凝膚,容貌精致,眉眼仿佛丹青妙手細心描畫出來的,沒有半分不完美之處,雖閉著雙眼,但長而密的睫毛如兩片蝶翼,被打濕的衣衫更勾勒出她美妙的身形,胸巒起伏,似比男人還要嬌媚動人。楚雪熙完全愣住了,這個女人?是她? 失神片刻,他忍不住地用手摸上了她的臉頰,耳垂,沒有易容,這不是假的,他甚至可以輕易地觀察到她臉上的肌膚和脖頸一樣的白皙,渾然天成,原來,這才是她的原貌! 低沉地冷笑了一聲,楚雪熙心里怒火中燒,這個騙子,這個可惡的騙子,讓他在心中恨了那么久的一張臉,居然還是假的,難怪這個女人偷看了她還敢那么肆無忌憚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原來她根本不懼,畢竟那個模樣是她易容后的,如今這才是她的真容。 楚雪熙神情變幻地看了她半晌,眼神始終陰晴不定,一忽兒恨不得直接用刀砍死了她如計劃一般的報仇,一忽兒又糾結地回憶著方才的情形。心里掙扎而糾結,好像有一頭野獸在他心中嘶吼掙扎,猶要破籠而出。 錦瑟昏迷得并不久,片刻后,她就被自己肺部喝進去的水嗆醒,楚雪熙緊緊地盯著她,只見她睜開時的眼睛如一泓秋水般,澄凈而明澈。在看到楚雪熙的時候,顯然有片刻怔忪,然后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嘶地輕聲呼了一聲痛。 楚雪熙沒有說話,他仍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似乎還在猶豫自己該如何做,臉色更是高深莫測。 而錦瑟卻已經對著他露出了一抹猶疑地笑容:“這個,請問……你是誰?” 事實上,她此時最想問的,其實是——“我是誰?” 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錦瑟失憶了,她現在唯一還能記得的,是臨死前所看到的沖天爆炸聲與火光,以及無數沖斥進耳中的哭喊聲。作為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不久的文科生,又干著一份穩定的好工作,原來未來無限美好的錦瑟,卻因為一次出差的飛機失事,被丟掉了一個莫名的世界里,看著陌生的手腳和一身古裝,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八成是跑到別人的身體里了。天哪,不會當成妖怪被燒死吧。 這就是錦瑟此時的感覺……其實,那當然是錯的??! 這就是她的身體,而且她現在是把二十多年前的剛重生過來的感慨又重來了一遍,純屬多余。 錦瑟有些不安地看著對面始終沉默不語只是陰沉地注視著她的楚雪熙,心理翻來覆去地經受著重大的沖擊,又不斷地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打量著對面神色詭異的美貌少年,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和他打招呼。 那少年姿色妍麗,五官俊美不遑于女子,就是好像陰柔的有些女氣了,錦瑟越看心里越忍不住贊嘆,想不到睜開眼睛遇到的第一個就是個美少年,實在養眼,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穿著一身裙裝?莫非是男扮女裝?若非如今他也落水濕了衣服,只怕站在自己面前也分辨不出男女吧。 錦瑟一邊想著一邊在心中暗自猜測著對方和自己的關系,卻不知道本尊其實比他還要美得多。 “請問……咳咳,你是哪位?我們…認識么?”她仍在傻傻地試探著,楚雪熙微微瞇了瞇眼,他看著錦瑟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么,慢慢抿起薄唇,他露出了一抹幽幽冷笑,“我?我當然是你的夫君?!?/br> 啥?錦瑟嚇了一大跳,楚雪熙看著她此時那絕美的臉上飛快閃過的詫異與懷疑,頓時更加胸有成竹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來,那目光陰冷得讓錦瑟都幾乎都有些害怕了,她不會是偷了人然后夫君男扮女裝過來抓了現行,兩個人一追一逃掉到河里才落到這個下場吧。 很快的,錦瑟就自行腦補出了一段讓人啼笑皆非的荒謬情節來。 不由自主地,她就心虛地輕輕咳嗽了幾聲,雙手撐著地面卻偷偷朝后移了移身子,楚雪熙當然沒有放過她這個不知所措之下無意識的動作,他心中大定,干脆直接走到了錦瑟的面前,居高臨下道:“怎么,你居然連我都不記得了?你以為只是一句不記得就可以讓我放過你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