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
這也是掌門師兄曾叮囑過的。 必要之時,將無念師兄疼愛的這個小徒弟誅殺! “布陣吧?!睙o心真人擦掉嘴角的血水后只與黑衣男子說了這么一句話。 黑衣男子沒有再說什么問什么,而是微一點頭,沉聲喝道:“布陣!” 本是在長情周身慢慢走動的三十六人在黑衣男子話音點落時倏然停下了腳步,呈一個奇怪的形狀將長情包圍其中,而黑衣男子就站在長情面前,站在最外圍,站在正北方向,而后將手中唯剩的一柄劍再次拄到地上,同時冷聲道:“銀天劍陣,開!” 就在這時,那些明明已經被冰凍住的三十六柄劍竟突然爆出白芒,竟將覆蓋其上的厚厚堅冰給震碎,劍身錚錚動,卻仍是插在地上,并未回到各人手中,但劍身上陡起的白芒卻又重新結成了陣,一個將長情困在其中的陣。 這個陣,不僅在長情腳下,也在他頭頂上,更是在他的四面八方! 就好像一個牢籠,將他鎖在其中! 甚至,劍陣中爆發出一道道白芒也像是一柄又一柄劍,劃到長情身上,瞬間就在他身上劃出了道道血水。 “長情!”沈流螢看不下忍不住,緊張心疼的大呼一聲,她的身子往前微俯,似又要沖過去。 但她始終沒有抬腳,也始終沒有沖出去,她只是死死按著小若源的肩,不安到了極點。 此時,且見無心真人將手中長劍微微一側,身形一展,手中的劍當即就朝再次被銀天劍陣困住的長情指去! 眼見利劍就要穿透長情的胸膛—— 銀天劍陣也在這一瞬朝長情縮去,呈更小范圍地將他囚住,兩重攻擊,以保萬無一失! 劍陣中鋒利的劍光劃在長情身上仿佛要將他的身子一片片切割開,沈流螢緊張得將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來,她甚至已經忍不住將墨衣給她的戟拿在了手上。 可依舊護在她身前的陌生男子以及小若源此時此刻卻是異常的冷靜,盡管他們也緊張到了極點。 當無心真人的劍就要指到長情的心臟時,沈流螢再也冷靜不了,握緊手中的戟往前沖,作勢就要將手中的戟朝無心真人劈去! 可就在這時,那只差一分就要刺進長情胸膛的劍停住了。 陌生男子也是在這時飛快地將沈流螢給扯回來。 而就在無心真人的劍停住的一瞬間,那些停下又已開始慢慢圍著長情移動腳步的三十六天樞宮人此時又停了下去。 不,不是停下來,準確來說,是被定住被迫停了下來。 這一次,并非是無形的力量將他們定住,而是冰。 一根又一根冰柱! 如從地上突然拔起的草一般,這一根又一根冰柱突然就從地上生出來,如雜草一般朝著四面八方生長穿插,將這三十六天樞宮人穿插冰凍在其中! 將他們禁錮,讓他們無法動彈! 便是那三十六柄劍,也被一根又一根冰柱凍在其中,比方才的那一層冰厚了不知百倍! 還有無心真人手中的劍! 然,被冰凍住的卻非他手中的劍,而是他的手!他執劍手! 乃至整只手臂! 一根拔地而起的冰柱將他執劍的這一只手臂冰凍住定格住了! 卻見無心真人依舊是那副冷靜冰寒的模樣,他仿佛不知驚詫似的,在自己的右手臂被冰凍住的下一瞬,他竟不假思索地抬起左手,飛快地拿過右手的劍,繼續朝長情刺去。 哪怕是左手,可他的速度卻依舊快準狠! 只是,他再快也快不過長情,只見微側開身的長情的手不過抬手在他手背上輕輕一碰,他手中的劍便“當啷”一聲落地。 這一刻,無心真人冷靜的面色終是變了。 因為,太強大,強大到可怕。 長情的力量太強大。 除了無念師兄,他從未在誰人身上見過這般強大的力量。 元晴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準確來說,是無念師兄究竟瞞了多少事情??? 三十六天樞宮人與他們手中的劍雖已被冰柱冰凍住,可他們所結成的銀天劍陣卻還在。 但,就算劍陣還在,卻困不住渾身妖血之力爆發的長情。 不僅困不住,甚至一絲一毫的作用都不再有。 只見長情不費吹灰之力地就從那已經緊縮到就像一個小籠子般的劍陣中走出來,走到銹跡斑斑的古劍旁,然后抬眸看向雖然站在最外邊卻也難逃被冰柱控制住的黑衣男子,冷冷道:“如此可笑的陣法,也想要控制住我嗎?” 黑衣男子說不了話,因為他的脖子前正正好抵著一根頂頭尖銳如劍尖的冰柱,只要他一張口說話,那冰柱就會抵進他喉間。 他只能看著長情,震驚且駭然地看著長情。 此時此刻,他心中所想與無心真人一樣。 可怕。 眼前這個妖變了的莫長情,很可怕。 長情似乎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根本就不需要黑衣男子的回答。 只見他將自己左手沿著身側慢慢抬起,五指向上,然后,倏然捏成拳! 與此同時—— “砰砰砰——!”數聲爆炸般的聲音響起。 黑衣男子睜大了眼。 沈流螢也睜大了眼。 那些陡然從地上穿插出來的無數冰柱在長情五指抓捏起的那一瞬間爆破! 連帶著被冰凍困在其中的天樞宮人! 活生生的人,瞬間就跟隨著冰柱碎成了冰碴子和冰沫子!一滴血水都沒有! 長情的眼睛一眨都不眨,仿佛他捏死的不過該死的螻蟻,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不過這眨眼之間,那些天樞宮人瞬間就少了將近一半數! 而這些爆破聲還未絕于耳時,但見長情稍稍張開的手又是一個抓捏成拳! 又是轟然無數聲砰然炸響! 細碎的冰碴子與冰沫子濺飛在半空中,仿佛下落的雪。 可又有什么雪是從半空中才開始落下的? 這一回,連剩下的所有布陣天樞宮人也都全碎成了冰碴子沫子,一個都不剩。 便是他們的那三十六柄劍,也都碎得無影無蹤。 天樞宮的來人,此時就只剩下黑衣男子一人。 他已經駭得連呼吸都忘了。 長情依舊站在古劍旁,一動不動,面無表情,似乎他身后那些隨著冰柱爆碎的三十六條性命和他沒有丁點兒關系似的,他至始至終都只看著黑衣男子而已。 “如何?眼見著你的同門在你眼前死得連個碴兒都不剩,你覺得如何?”長情冷冷問道,nongnong的嘲諷,無盡的鄙夷。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黑衣男子卻是個硬骨氣。 他天樞宮弟子從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既然師父交代下來的任務失敗,銀天劍陣的弟子已死,他已無顏回去面對師父,和銀天劍陣一起死在這里又何妨! “你肯定是要死的,任何想要傷害螢兒的人,都必須用命來償?!遍L情倨傲冷冽,“不僅是你,你們整個天樞宮都罪不可恕?!?/br> “不過,你還不值得我花費心思將你千刀萬剮,我可以讓你痛快一點我也痛快一點?!遍L情話音才落,便見他輕輕勾了勾自己左手食指。 與此同時,凍住黑衣男子左手的冰柱“砰”的一聲爆碎了! 碎裂的冰碴子濺到他臉上脖子上,瞬間在他臉上脖子上穿出無數個血色小洞! 他斷了左臂的肩膀處,血流如注。 他面無血色,渾身痙攣。 可長情卻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只見他中指輕輕一勾,黑衣男子的右臂隨著冰柱爆碎! 然后是他的左腿,他的右腿。 黑衣男子疼得整張臉都扭到了一起,扭曲至極。 被斷了四肢的他還被叉在數根橫斜的冰柱之中,血水躺了一地,看起來扭曲又可怕。 長情說的給他的痛快,竟是如此不痛快! 只聽長情此時又道:“算了,你這般模樣也只會污了螢兒眼,你滾吧?!?/br> 長情話音落,他的左手又倏地抓握起,然,黑衣男子周身的冰柱卻沒有像前邊那三十六天樞宮弟子那般突然爆碎,而是忽然朝上穿插,朝他身體喉間及頭顱上穿插!生生將他已經殘缺不全的身子及頭顱穿插了個透! 而后才聽得“砰”的爆炸聲響,他這才最終“痛快”。 在場的,再沒有一個天樞宮人。 至此,長情才慢慢轉過身來,看向被冰柱凍住了右臂和雙腳的無心真人,淡漠問道:“師叔,是掌門師伯讓你來對付我的,可對?” 沒有了天樞宮的人在,長情這才喚無心真人一聲“師叔”。 就像無心真人始終沒有在天樞宮人面前將他望云觀弟子的身份道破一樣。 但,長情的問題,無心之人沒有回答,他依舊是冷靜冰寒的,仿佛天樞宮人的死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也沒有影響到他分毫一樣,他只是冷冷道:“你大可像對付天樞宮弟子這般來對付我?!?/br> ------題外話------ 腦水持續干中 ☆、382、高潮?。疽桓?/br> 長情定定看著無心真人,過了少頃才道:“我不殺師叔……” 師父于他有教養之恩,是師也是父,就算他所要走的路與師父不同與望云觀不同,非到萬不得已之時,他的劍鋒不會指向望云觀,無心師叔,他更是不能殺。 這是師父的師弟,他若是將師叔在此殺了,他就不僅是個不肖弟子,甚至無顏再面對師父,更愧對師父這將近二十年的教養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