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衛子衿面無表情,道:“爺,人信上要寫的壓根不是這個意思?!?/br> “我管他什么意思?!毙l風瞪衛子衿一眼,“那他們送這封信來給我又是什么意思???是想說那個該死的黃毛丫頭和我有干系?哼,她是誰啊她,她被挾持還是被宰了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干我什么事?” 一說到晏姝,衛風就忍不住想到她今日和許辭的那副親昵模樣,讓他莫名地來氣。 “她的確和爺沒有關系,爺也的確不需要管她?!毙l子衿不疾不徐道,“爺今日想是乏了,屬下這就去叫店小二打些熱水上來給爺沐浴?!?/br> 衛子衿說完這話時,他手里的信已經完全燒成了灰燼,他說完話,轉身便退下。 而就在衛子衿才轉身走了三步的時候,衛風突然喚住他,“回來回來回來!” 衛子衿轉回身,恭敬地問衛風道:“爺還有何吩咐?” 衛風眉心微擰,盯著他問道:“那個該死的黃毛丫頭被那些個沒眼力勁兒的人抓走,便是說她的人不見了,那那個書肆的小白臉兒什么反應?” “信上未寫,屬下不知?!?/br> “那你把送信的人給爺找來?!毙l風不講理道。 “爺,您這是強人所難,屬下不知到何處去找那送信的人?!?/br> “哼,就是要為難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死小子?!毙l風嘴上說著十分不給面子的話,手上卻是從懷里摸出一塊玉牌,遞給衛子衿,道,“拿著這個到外邊逛蕩兩圈,自會有人跟你回來見爺?!?/br> 衛風遞給衛子衿的玉牌是一塊白玉牌,玉牌上刻著一把小而精致的匕首,這把匕首……和方才衛子衿燒掉的那封信上的那匕首狀的章印極為相似,抑或說是——一模一樣。 “是,爺?!毙l子衿恭敬將白玉牌接過。 “最多給你一炷香的時間?!?/br> “是?!?/br> 待衛子衿退下后,衛風的眉心愈擰愈緊,面上還有隱隱怒色,像是誰做了什么事惹著他了似的,讓他在這兒生老大的悶氣。 將將半盞茶時間,衛子衿便又回到了衛風面前,他身后跟著一名不管模樣或是打扮都極為不起眼的男人,男人手上拿著一面銅鑼與一根梆子,是個更夫。 更夫見著衛風,當即便朝他恭恭敬敬地抱拳垂首道:“厲五更見過四爺!”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他身上穿著不合時節的盛夏薄衫,能清楚地看到他薄衫下雖然矮小但很是結實有力的臂膀腰身,顯然不是個普通的更夫。 至于他是誰,這世上怕是沒有幾人會知曉。 衛風聽了更夫自報家門的話時眼眸微瞇,而后客氣笑道:“閣下無需多禮?!?/br> “謝四爺?!备蛑逼鹕硖痤^,“不知四爺找厲某來,所為何事?” “今日的信,是你讓人給我送來的?” “是?!?/br> “那個黃毛丫頭于何處被抓?” “許府北屋?!?/br> “被何人所抓?” “大內侍衛?!?/br> “抓到何處?” “厲某不知?!?/br> “那姓許名辭的男人發現那黃毛丫頭不見了之后,可有做什么?” “報官?!?/br> “好了,你退下吧?!?/br> “是,厲某告辭!” 更夫朝衛風又抱了一拳,轉身離開了。 待他離開后,只聽衛子衿道:“厲鬼要人五更死,五更必成刀下魂,爺,說的可就是這位厲五更?” “不錯?!毙l風輕輕點點頭。 衛子衿那總是冷漠得不見絲毫表情的面上此時露出一絲驚詫,道:“官府抓了五年都抓不到的人,沒想到竟是在北剎樓里?!?/br> “除了北剎樓,有誰敢收這種十惡不赦之人?”衛風反問,衛子衿沉默。 沉默,便等于默認。 衛風則是在這時忽然站起身來,一副嫌棄到了極點的模樣,道:“小衿衿,你說那書肆小白臉兒有沒有點腦子?人不見了,他報官了就能找到了??。??” 誰知衛子衿卻只知道說實話,“那位許公子是尋常百姓,出了這等事情,自是要報官,唯有官府的人力,才能將人找得回來?!?/br> “……小衿衿,知道爺現在想做什么么?” “屬下不知?!?/br> “爺想揍你一頓!”衛風將手握成拳,作勢就要往衛子衿面門上招呼,衛子衿非但沒有躲開,便是連絲毫的驚詫都沒有,就像不管衛風對他做什么他都愿意挨一樣。 衛風的拳頭沒有揍到衛子衿面前,反見他憤憤收回手,惱道:“揍你做什么,揍了你,爺的手還疼呢!” 衛子衿沒有說話。 只聽衛風又道:“那小白臉就是一蠢貨,沒聽到那厲五更說那黃毛丫頭是被大內侍衛抓去的???” “許公子的確沒聽到?!?/br> “你閉嘴!” “是?!?/br> 衛子衿閉了嘴后,衛風又道:“小衿衿你說,大內侍衛抓那黃毛丫頭干什么?餓得沒東西吃了把她抓回去扒皮煮了吃?” 衛子衿不答。 衛風狠狠瞪他:“說話!” “回爺,爺心里早就知道答案,又何必再問屬下?!?/br> “你管我,要你說你就說?!?/br> “是,爺?!毙l子衿總是一臉冷漠且認真,“想來應是太子的人抓了沈燕姑娘,以她作為人質來對付爺?!?/br> “小衿衿啊,你難道不覺得……”衛風抬手指指自己的腦袋,“衛驍腦子里有坑?” “屬下沒打開太子的腦殼看過,屬下不知?!?/br> 衛風早已習慣衛子衿一本正經地說這些有的沒的話,他這會兒沒有嫌棄衛子衿,只是一臉恨恨道:“他腦子里絕對有坑!他腦子里要是沒坑,會想出這么個愚蠢的法子來對付我?他以為抓了那么個不但什么都不是還該死的黃毛丫頭就能要挾我?他要抓也該抓小色瓷才對,他以為抓了那黃毛丫頭會有用?” “有用?!毙l子衿是個非常稱職的落井下石人士,“爺在武百官面前被沈燕姑娘打了,顏面盡失,非但沒有怪罪她,反還千里迢迢親自出來尋她,這就證明,抓她,有用?!?/br> “放屁!”衛風堅決不承認,“我這是被逼出來的!你以為我愿意出來找那個該死的黃毛丫頭???” “太子可不知道?!?/br> “他腦子有坑,還眼瞎?!?/br> “但現在沈燕姑娘的確是被人抓了,且還是因為爺,她才會被抓的?!?/br> “小衿衿哪?!毙l風忽然湊到衛子衿面前來,“你這意思是說,是我害了她,所以我要去救她?” “屬下沒有這么說,是爺自己說的?!毙l子衿直視衛風的眼睛,實話實說。 只見衛風定定盯著衛子衿看了半晌,而后別開頭,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似的,無所謂道:“他們那些人有意思沒,成日跟著我盯著我有什么好處?哼,讓爺去找她去救她,沒門,她是誰啊她,是死是活與我何干???好了小衿衿,去讓店小二把熱水打來,爺要舒舒服服地泡澡?!?/br> 衛子衿也什么都沒再說,而是遵從道:“是,爺,屬下這便去?!?/br> 而后,衛風慢悠悠地泡了澡,再往床榻上一躺,一臉舒坦愜意的模樣,躺著便睡。 卻唯有他自己知,他這一頓澡,泡得一點都不舒坦不愜意。 他睡得也不舒坦,一整夜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 他翻來覆去一整夜,直至天將亮時,他實在睡不下去了,而是慍惱地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大聲嚷道:“小衿衿!你給我進來!” 衛子衿整夜都在衛風門外守著,不曾睡。 衛風嚷嚷的話音還未落,衛子衿便已進到了屋里來,點了燈后再來到他面前,“爺有何吩咐?” “命人打聽那個該死黃毛丫頭的下落,趕緊的!”衛風煩躁地撓撓自己的頭發,撓得他本就因翻覆了一夜而亂糟糟的頭發更亂了,可見他心里是有多煩躁。 衛風話才說完,衛子衿當即將一張疊得整齊的紙張遞給他。 “這什么?”衛風擰眉問道。 “沈燕姑娘的下落?!毙l子衿淡漠道,“昨夜下樓給爺打水時,收到的箭信?!?/br> “你昨夜干什么不說???” “爺自個兒說不找的?!?/br> “……小、衿、衿!” ------題外話------ 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來個二更!晚上的時候!要是早更了,會在群里吱一聲的 ☆、123、我心里,有愧【二更】 京城,莫府…… 葉柏舟微微動了動沉重不已的眼瞼,才一睜眼,便覺日光刺目,不由又閉起了眼。 就在這時,只聽云有心溫和且帶著愉悅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柏舟醒了?!?/br> 只見云有心坐在葉柏舟床榻前的一張太師椅上,嘴角揚著微微笑意,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見,卻能在葉柏舟微微睜開眼時便能知曉他醒來,這需要的不僅僅是耳力,還有內力。 葉柏舟這才重新睜開眼,抬起手輕輕揉揉自己的眼瞼,而后看清了坐在床榻前的云有心,見著云有心正在對他溫柔笑著,竟忽有一種許久沒有見過他的感覺。 本是倚靠在窗邊看著窗外晨霧的長情聽到云有心的話,轉過頭來看向床榻上已經睜開眼的葉柏舟,而后走了過來,一臉冷漠道:“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睡著睡著都快要去見閻王爺了,我可不情愿給你準備棺材?!?/br> 長情這冷漠的話讓云有心笑得嘴角的弧度更揚一分,只聽他道:“柏舟從未習過武功,身子骨弱,能生生忍受沈姑娘那剝皮抽筋的痛就已是很好了,長情你就原諒他多睡了幾日吧?!?/br> 長情不作聲,只見他下巴微抬,雖是癱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但看著就是一臉**裸地嫌棄,并且絲毫不給面子道:“身為男人,生這么弱,就該習武?!?/br> 長情嘴上說得嫌棄,他的人則是在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葉柏舟身旁坐下,坐在床沿上,同時抬手湊向葉柏舟的頭,用力搓了搓又摸了摸,整得葉柏舟一臉懵,才聽得他又是冷漠道:“沒生高熱,沒死,也死不了?!?/br> “呵呵……”云有心忍不住輕輕笑出了聲,“長情你就別逗柏舟了,他這會兒還愣著什么都沒反應過來呢?!?/br> 云有心說完,“看向”葉柏舟,溫柔關切地問道:“柏舟可有覺得有哪兒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