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趙姬是個很任性的人,快樂和自在是她這一生追求的東西。 趙姬那時候就很快樂,可到頭來才發現一切都是別人的圈套,鏡花水月,心愛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派來身邊的jian細和騙子…… 董慈不知道該說什么,趙姬確實是有異心,趙政如果不這么做,嫪毐之亂便會如數重演,最后牽扯出呂不韋,呂不韋客死異鄉,趙政背上千古罵名。 趙姬和趙政之間更像一對認識的陌生人,那點母子之情也許在邯鄲的時候就給生活和歲月磨沒了,他們誰也不愛誰。 董慈見趙政一直看著她,便忍不住說了一句,“如果我是趙姬,我估計也活不下去?!毙膼壑耸羌俚牟徽f,還流掉了自己的孩子,只怕就算是個正常人也要瘋,趙姬死的時候肚子里還懷有新的身孕,滿心期待,卻無意間知道了真相,最后崩潰絕望,心如死灰自縊而亡。 趙政沉聲道,“你與趙姬不同,所以不要做這樣的假設?!壁w姬這件事的確是他疏漏了,他與王青都沒料到他們精挑細選的人與趙姬逢場作戲中還生了真情,乃至引出了諸多是非,不可收拾,無法挽回。 趙政不想董慈再想趙姬的事,便直接說了徹查的結果,“劉開已經關押入獄,和與之勾結謀逆的韓國余孽一起,兩日后鬧市問斬處刑,刺殺的事不會出現第二次,安心?!?/br> 韓國余孽。 董慈心里一突,差點沒直接從地上站起來,秉著呼吸問,“是韓非么?” 滅國之后最想趙政死的必定是韓國王室,韓非是韓國公子,又忠心愛國…… 趙政只看著董慈面上神色不辨,董慈心急如焚,捏著袖子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指尖泛白。 董慈咬咬唇拉著趙政的手臂搖了搖,輕聲道,“阿政,據我所知,韓然沒有野心,韓非雖是愛國,但也知道滅亡是必然……”董慈知道自己說得牽強,而且要求過分,說著便也說不下去了,趙政便是留下韓非性命殺了其余的韓國宮室,兩人間也是血海深仇,韓非也未必愿意茍活于世。 刺殺秦王是何等重罪,可董慈一來與韓非交好,二來就是希望韓非這樣的先哲們都好好的活著…… 董慈腦子里千般念頭閃過,最后都頹然放棄了,她想靠自己的能力把人救下簡直是天方夜譚,她也沒有可拜托求助的人。 除了面前的趙政。 但這要求對趙政來說太過分了,她簡直不敢想她開了口趙政會有什么表情。 先求求他看他有沒有什么折中的好辦法罷。 董慈雙手絞在一起,打算先開口問一問他有沒有別的辦法別的想法再說。 趙政看著她這想求不敢求的模樣就有些想笑,他本就只是逗逗她,倒沒想她這就急紅了眼。 趙政見董慈死死閉著眼睛不敢看他,不由湊過去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壓著心里的笑意沉聲道,“阿慈你聽好了?!?/br> 董慈緊張得不行,睜眼屏息問,“什么?” 趙政笑了一聲,起身把她也拉起來,給她攏了攏身上的輕裘,擁著她出了寢宮,邊走邊道,“第一,以后想說什么想做什么都直接對寡人說,第二,刺客不是韓國宮室,跟韓非無關,所以你也安心些,不用提心吊膽的?!?/br> 不是韓非…… ”不是就好……”董慈心神一松,腳下差點沒一個踉蹌,被趙政箍著腰站穩了。 董慈呼了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些,她這是關心則亂,高漸離刺殺秦王被活捉,陛下尚且惜才留下他性命,更勿論韓非這樣的法家大才了,趙政這么喜歡他,哪里能說殺就殺的。 董慈晃了晃腦袋,呼了口氣邊走邊隨口問,“那阿政,你說的是誰?” 趙政正握著董慈的手把玩,回的也漫不經心,“韓國的丞相張平,他倒是個愛國忠君的,可惜跟錯了主人?!?/br> 趙政說完便察覺董慈腳步都緩了下來,見她神色有異,想了想便有些失笑,索性停下腳步看著他的王后,似笑非笑問,“這個你也想求寡人放過他不成?” 董慈沒搖頭也沒點頭,趙政知她有隱情,便也沒生氣,只看了她一眼,自己往前走去,邊走邊道,“王后你人心向外,昨夜說心愛寡人可是當真,若是真的寡人真沒看出來?!?/br> 董慈老臉一紅,忙追上去解釋道,“阿政阿政,你聽我說,人你留不留隨你,只是我知道一些事,說給你聽,聽完你再決定要不要留下他們?!?/br> 董慈轉到趙政面前,一邊后退一眼飛快地解釋道,“阿政你此次查出刺客背后的幫兇,定是要論罪處置,但韓國是降臣降國,張平在韓庭勢力牽扯甚廣,為大局穩定,你定然不會定下株連之罪,只誅滅張平等謀事之人以安民心,我說的對不對,阿政?” 趙政停下腳步沒說話,董慈說著四處看了看見沒什么人,湊近了低聲道,“我不認識張平,但是他有一個兒子有安邦定國之才,此子自小聰慧機智比甘羅還甚之,而且他是個至孝之人,現在才八[九歲的樣子,阿政你想想看了是殺是留都隨你?!敝列⒅司鸵馕吨獔蟪?,聰慧機智意味著他有報仇的條件,這冤仇能不結還是不結的好。 在后世張良是婦孺皆知的名人,畢竟是寫在小學課本里尊老愛幼的范本人物,他刺殺秦始皇最主要的原因是為父報仇,機緣巧合后來跟了劉邦,劉邦稱他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是個能臣能將,董慈對趙政的了解是她將張良的未來和可能性說出來的原因和條件。 雖說這樣說不太好,但趙政骨子里確實是自傲自大,這從他當年被韓非所拒卻依然放他回國,知道張耳陳馀張蒼的事還旁若無事的重用他們就能看得出來。 更何況比起殺掉張平張良父子,對當下的時局和情形來說,網開一面并且善待韓國子民是更有利更穩定的選擇,董慈還想說什么,被趙政擁著往前走了, “好了寡人知曉了,待王青探查的奏報送來再說便是?!?/br> 董慈能說的都說了,如何選擇在趙政這里,董慈見他確實準備掂量一二,倒也放下心來,這世上確實少有陛下搞不定的事,只要他肯花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洛殤蓮寶寶,我明天再試試能否加更或者更六千罷,不過我說了你們估計都不信我了,(づ ̄3 ̄)づ 第111章 只能贏,不能輸 書房人很多, 秦鳴, 王青,蒙毅蒙恬,王琯,甚至相國呂不韋, 上卿張蒼也在, 見了董慈趙政進來紛紛行禮。 呂不韋見了董慈就樂呵呵的, 一通夸夸得董慈無地自容,說什么得此王后乃是一國幸事云云, 偏生趙政在旁邊不幫腔,董慈只好自己連連行禮連稱不敢當, 說實在的, 始皇陛下就經常被各種使節歌功頌德,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 趙政拉著董慈在案幾前坐下來,秦鳴把重新整理好的文簡全搬到了兩人面前,秦鳴眼里都是紅血絲,黑眼圈重得大家想忽視都不行。 董慈隨手拿了一卷翻看了起來, 隨口問道,“什么事這么急?” 秦鳴精神奕奕的,把幾人商討的結果細細理了一遍,這次拿到董慈趙政面前的已經是很完整的計劃了, 說起來也不廢勁,“屬下們想在秦國各地開一些類似王后那樣的毅舍,具體的細節寫在了文簡上, 王后見多識廣,幫忙掌掌眼,看看有無缺漏否?” 董慈聽秦鳴提起毅舍的事就有些愣然,再仔細翻了翻手里的文簡,越看越是心驚。 倒不是說這份計劃天馬行空不可實現,實在是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借款貸款尚且不說,便是連抵押置換的當鋪,最早也要到南北朝,錢莊這種銀行的雛形,照歷史記載要到明朝中葉時期才會出現。 董慈看著這一堆事無巨細、甚至連利率差額定好了的文簡,有些頭暈眼花,匆匆翻了一遍后半響都回不了神,她只是給了趙政一小張羊皮紙,不曾想幾個人湊在一起就搞出這么大動靜來…… 銀行的出現是一種新的經濟形式,董慈忍不住看了面前這一群趙政的智囊團一眼,仔細想想又覺得他們能琢磨出這些來也不奇怪,可董慈敢猜測他們都不知道這些事當真做起來會引起多大的經濟風暴…… 秦鳴等人看著董慈目光里含著期待和決心,董慈定了定神,先潑了盆冷水,“這個事確實有大利益,但并不好做,開一處兩處沒什么用,必須成點成線才行,這期間需要投進去數不清的人力和物力,并且盈利回收期特別長,你們有足夠的銀錢做支撐么?” 秦鳴點頭應了,信心十足,又給董慈遞了一卷與圖上來,鋪開在董慈面前,指了指上面被紅圈圈出來的地方,“屬下和張蒼兄仔細商討過了,其他六國暫且不說,咱們秦國內,先在這些地方推進一批,試試看可行了,再往下擴?!?/br> 選的地方都是如雍城,楠政鄭,晉城,上黨,新鄭等商業繁華的大市。 這是很理智的做法,董慈聽得不住點頭,張蒼溫聲道,“其他五國倒是先不急,毅舍運時而生,一步步做起來,若有需求,介時再開便是……” 張蒼說著朝秦王行禮,溫聲笑道,“毅舍靠的就是一個信字,如此一來,以后王上和將軍們是萬萬不可打敗仗了,只能贏,不能輸?!?/br> 董慈聽得不咂舌,心說不愧是計相,連這些關聯的要害都想到了。 但凡稍微接觸過銀行錢莊這種經濟產物的人都知道,一切靠的都是個信字,秦國越強大,秦國人信譽越好,商人們就愿意也放心來存錢幣兌換文書,因為用戶聽信謠言瘋狂提錢造成銀行擠兌倒閉的案例也很多,秦國若出現大面積敗仗,這毅舍就算勉力支撐,也不會有太多盈利,放眼東方五國才是大利。 呂不韋聽得不住點頭,“好在這四五年以來其他五國之人對我秦國多有改觀,雖說尚有仇視之心,但往后由毅舍出頭多做點好事,爭取到五國商人只是時間問題?!?/br> 呂不韋說著微微扶須,想了想便朝趙政行了一禮道,“老臣聽說那張平雖是沒什么突出的建樹,但張家是五代世家,張平是個忠君愛國的義士,他為相時廉潔清明,愛護百姓,在韓國氏族間威望頗高,在韓國百姓間也深得民心,老臣以為此人是殺是留尚需議定?!?/br> 刺殺秦王本是重罪。 呂不韋這意思便是想替張平求情了。 董慈聽他這么說不由頻頻點頭,眼巴巴看著趙政一幅英雄所見略同深以為然的模樣,趙政看得失笑,想了想便點頭應了,“相國言之有理,寡人便效仿趙襄子,讓他這一回也無妨?!?/br> 呂不韋蒙毅等人聞之皆是大喜,當下便叩首謝過了趙政,趙政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吩咐興平道,“去傳令,讓方成帶著人從櫟陽回來,張府一切如舊,不得驚擾,興平你帶著寡人的拜貼隨王琯先行一步,十日后寡人親自去張府走一趟?!?/br> 朝中事務繁忙,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趙政這便是下榻親自相請了,別說呂不韋等人,便是連董慈都想咂舌,趙政喜歡這些給他找茬的人么?不喜歡,看那些掛在城墻上的腦袋就知道了,但他又很拿得起放得下,對有才之士說不計前嫌便不計前嫌了。 秦始皇眼里,宏圖大業開疆擴土排第一,旁的都靠邊站罷。 想想也是,歷史記載他連自己趕走的大將軍王翦都能拉下臉恭恭敬敬的請回來,不管他是為了的什么,但總歸是這樣做了。 拜貼是趙政親自寫的,寫的什么董慈沒仔細看,無非就是對張平多有仰慕,相請出山做官。 呂不韋樂得合不攏嘴,虎目濕潤,看得董慈心里感慨萬千,等呂不韋問但倒毅舍的時候,董慈仔細想了想便提了幾句,“秦鳴理的這些已經很完備了,只是一來這毅舍最好以朝廷的名義發出去,暫且杜絕一切私營,二來這文書文簡的選材,規則,防仿制方面還要仔細商議才行,務必要做到獨一無二絕對保密才可?!?/br> 一來天下正值大亂,私營的錢莊不好管理,二來壟斷才是銀行錢莊的盈利之處,看秦鳴這文簡,這些毅舍暫且只是針對商人們的,擴及平民百姓只怕還有一段期間,也不用太擔心,董慈能想的都想想了,想到什么就提一句。 秦鳴等人皆是點頭應了,董慈接著道,“存取兌換身份核驗也是個問題,這些工藝上的事可以請教東臨學宮的墨家弟子,他們有些特殊秘制的材料和工藝很好,你們估計能用上?!?/br> 秦鳴點頭應下了,董慈本就不擅長這一塊,說的都是后世得來的經驗之談,當真讓她來開,她還真沒這個本事開起來,因此對秦鳴張蒼佩服得五體投地,腦子里那點干貨掏空了以后,也不敢瞎指揮。 秦鳴請示了趙政,趙政便給了個詔令,令張蒼秦鳴全權處理此事,相國呂不韋從旁協助,蒙恬還要挑選出一批武藝高強的護衛保駕護航。 幾人各自令命而去,書房里就剩下了董慈和趙政兩人,趙政正仔細翻看秦鳴送上來的文簡,見董慈一直看著他出神,目光里有種說不出的味道,趙政心里微微一悸,便擱了文簡低聲問,“在想什么?!?/br> “想你這個人?!倍然剡^神咳了一聲,隨手翻著案幾上的文簡,哼了一聲道,“我方才求你放張平一馬你不聽,呂相國一說吶,你不但要放,還要推遲大婚,扔下我和小寶,親自跑去櫟陽禮賢下士……” 董慈說著倒是當真撫額笑了起來,“相較起來,差別待遇也太大了,當著我的面,阿政,你考慮過你的王后的感受么?” 她話說的狠,語氣里卻帶了笑,定然不是因為這個埋怨他,她也不是這樣的人。 趙政目光微暗,手臂一伸把人攬進懷里箍住,“以后不許看著寡人愣神,愣一次罰你一次?!?/br> 董慈也顧不得形象有多丑,當場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也不許那也不許,你不如告訴為妻為妻都能干什么好了,方才在想你也不行?” 董慈說著就掙扎著起來去拿自己的箱子打算開始干活了,趙政聽得失笑,倒也沒將方才的事放在心上了,只囑咐道,“方成明日便互送你回咸陽城,我帶蒙恬蒙毅去櫟陽?!?/br> 他有正事要做,董慈倒也沒纏著他,問了歸期帶了些什么人去,也就沒再說什么,埋頭認真做起事情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家里來人了,用手機碼了一章,晚上再看看能不能再更一章,能更我就更,不行寶寶們明天來看,感謝一直陪伴的寶貝們~ 第112章 咬罷,就這樣罷 清晨寒風肆虐, 雪都飛起來了, 一夜之間銀裝素裹,天上地下全都白皚皚的一片,亮堂堂的。 趙政起來的時候動作雖輕,但冷風無孔不入, 董慈迷迷糊糊往中間躺了躺, 伸手摸了摸沒摸到自己的大暖爐, 喚了聲阿政就皺著臉睜開了眼睛,瞇著眼見窗戶外白晃晃的光透進來, 覺得有些冷,就往被子里面縮了縮打算再賴上一會兒。 趙政此去櫟陽與她不同路, 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三四月的光景。 聚少離多。 他們雖是自小相識, 但這些年真的是聚少離多。 董慈有點躺不住, 睜開眼睛偏過頭見趙政正站在榻邊看著她,索性擁著被子坐起來,伸出手臂去夠他,整個人都貼進了他懷里, 赤[裸的手臂肩背露在外面似乎也不是很冷了,“阿政……路上注意安全,你要早些回來,離冷天過去還有兩個月呢, 外面是下雪了么?” 趙政哪里能讓她受凍,嗯了一聲拉過被子裹著她的背把她整個人都裹進了懷里,低頭看見她肩頭上都是自己留下的痕跡, 目光暗了暗,低頭在她脖頸上重重吮吸了一口,緊了緊手臂低聲囑咐道,“乖乖在咸陽等著寡人回來,田建三月入秦,若求見你,你便托病不出,諸事有呂不韋擔當著你不用理會……” 趙政見董慈點了頭,下頜擱在她頭頂摩挲了一下,接著道,“咸陽宮里若有人不長眼,你只管放開手處置便是,出了事寡人給你兜著,便是華陽先太后親自來請你,你也不必理會,記住寡人的話,好好待在宮里等著寡人回來?!?/br> 董慈覺得不會出什么問題,但聽了他的話一樣心緒浮動,見他把如君親臨的君王佩遞到了她手里,心里泛起的柔情蜜意一層疊一層的涌了上來,董慈貼上去繾繾綣綣的吻他,心說好在旁的女子見不著他這一面,否則她的情敵只怕用卡車都拉不完。 趙政給她撩撥得氣息不穩,若不是咸陽送來的密令上說他那個蠢兒子鬧騰個不停,他便想就這么把她揣在懷里帶走了。 時候尚早,也莫要辜負了好時光。 趙政當真起來的時候時間剛剛好,張成蒙毅蒙恬恰好過來相請,趙政用暖和的輕裘給董慈裹起來,等她梳洗好了走過來,目光在她臉上一頓,拇指在她臉上輕擦了一下,蹙眉問,“敷了粉么?怎么這么白?” 不止白,瓷白的臉上還染著些薄薄的輕粉,唇色粉嫩,她五官眉眼本就精致秀麗,一身白反倒襯得她一切都恰到好處,加上渾身一種說不出通透泰然的氣質,只站著便能吸引眾人的目光,尤其是一雙清湛湛的眼睛看著人的時候,寧靜雋永別樣安寧,趙政心里生出了些煩躁,因為她越來越清透漂亮的模樣,因為有好幾個月她不能呆在他身邊。 趙政不喜歡她涂脂抹粉董慈是知道的,聽了他的話無奈笑道,“我哪里敢吶,你看我隨行的行李里都沒有這些東西,這不是怕毒死你么?” 趙政這是慣性的毛病,董慈也知道他的癥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