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溫熱的泉水觸碰到肌膚上,柔軟親和,似乎連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董慈舒舒服服在這個能堪稱大型泳池的溫泉來回游了一圈,又在水里悶了幾秒這才冒出水面來,水有些深了,溫度將將能感受到溫熱,很舒服。 董慈冒出頭來瞧見始皇陛下正站在池子邊上看著她,便往前游了游笑道,“阿政你自去旁邊泡,不用管我,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就行,我在這里玩一會兒?!迸赃呥€有兩個小一些池子,池水清澈一眼能看見底,不會游水也不怕。 趙政在池子邊的臺階上坐下來,看著如水妖一樣在水里來去自如曲線畢露的他的王后,啞聲問,“寡人為何要去那邊?!?/br> “這里水太深了?!倍仁帜_輕巧規律地拍打著水面,仰面讓自己飄在水池上來回撲騰,她以前就經常游泳,身體隨著水波晃來晃去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趙政目光又深又暗,他原本是沒打算要泡,但現在他改主意了。 趙政朝董慈招手示意她過來,“水深你可以教寡人?!?/br> 游泳也是一項生存技能,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現在倒是個好機會。 董慈想都沒想便爽快應下了。 董慈游到池子邊上,先大概講解了一下游泳呼吸的要點,并且將換氣、手腳滑行推行的技巧動作仔細演示了一遍,游泳這件事她學的時候也學了好幾天,現在來當老師倒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尤其是給始皇陛下當老師,她拿出了十足十的耐心來。 董慈講完了便問他,“阿政,看明白了么?” 趙政點頭應了,董慈知道看和游是兩回事,倒也沒說太多,只提道,“最重要的是阿政你別怕它,仔細感受它的流向和力道,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就行,反正我就在旁邊,你放心試試看,不會有事的?!?/br> 董慈伸手示意趙政下池子來,“而且你身體很好,肺量大,熟悉了很容易便能讓自己在水上飄起來,像我這樣?!笔聦嵣辖袢帐莻€學游泳的好機會,這溫泉水不是淡水,學起來會更容易一些。 董慈小心緊張的盯著趙政,她還以為要折騰一會兒的,沒想到趙政只是自個在水里照著她說的要點撲騰了兩下就淡定的豎在水里看著她了,董慈有些吃驚,圍著他轉了一圈,確認他確實沒作弊飄著的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學生太聰明一點就通當老師的很沒成就感,要知道她學的時候還花了幾天的時間…… 董慈撩了下水深吸了一口氣道,“要會游才算,游起來,為師在后面看著你?!?/br> 董慈吃驚的模樣讓趙政心情愉悅,看了董慈一眼腳一蹬就整個人就滑了才出去,不過兩圈的光景就熟練利索了起來,董慈看著始皇陛下前面的背影嫉妒得不行,這開掛了的人生,她是拍馬也追不上了。 董慈智商受到了無情的碾壓,待陛下游來她身邊心情愉悅地問如何,董慈就哼了一聲學他說了兩個字,“尚可?!?/br> 趙政樂出了聲,見董慈說著又要游,目光暗了暗,跟過去慢慢從后面擁了上去,原先只是想抱一抱她,就這樣肌膚相貼的擁著,漸漸的他就有些情難自禁,趙政手臂箍著董慈的腰讓兩人的身體密密貼在一起,偏頭吻了下董慈的臉側,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言而喻的克制和渴望,“阿慈……” 泉水只是溫熱,濕透了的里衣擋不住背后趙政guntang的身體,握在她腰側的掌心溫度越來越燙,兩人的身體被他箍得越貼越緊,陛下想干什么想都不用多想。 董慈掙了掙沒掙開,哭笑不得地回頭看他道,“現在是大白天,而且方才還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你不忙著去追查刺客么?還在這里胡鬧,咱們快上去罷,這水泡多了對身體不好?!?/br> “不是什么大事,無需掛心?!壁w政掌心用力一扯便將董慈的里衣扯了下來,埋頭在她肩頭脖頸上吻咬了起來,董慈知他為祭祀的事克制了一個多月,無必要他又不是一個會節制的人,說也無用,便放軟了身體靠在他懷里隨他折騰了。 脖頸和肩頭被他咬吮得發麻刺痛,董慈知道他是餓得狠了,順從地偏著脖頸把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他,想著她今天這么渾他都沒生氣,便忍不住道,“阿政,你以后對我好一些可好,像方才一樣,我以后不胡鬧,你也不發脾氣不生氣可好?”像今天一樣,就算她胡鬧發脾氣也不發火會好好的跟她說。 趙政去尋她的唇,又深又狠的掠奪她的呼吸和唇舌,末了這才貼著她的唇低聲問,“寡人知道你喜歡什么,但不能給你?!彼浪幌矚g束縛喜歡自由,但他不能給,他也知道她喜歡溫和有禮相敬如賓,他也不能給,如果不是他硬插了一腳把她拘在身邊,她心悅的人即便不是那楚國公子熊啟,也是如同那熊啟一樣坦坦蕩蕩溫柔以待的謙謙君子…… 趙政心里一滯,平喘了一口氣手里的動作都控制不住大了一些,只到底是意難平,就這么摟著董慈不讓她滑下去,在她的耳垂上克制地輕咬了一下,放開了低聲道,“阿慈,寡人知道你喜歡如熊啟那般對你悉心愛護又百依百順的謙謙君子,但如今晚了,你已經是寡人的人了,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呵,知道了么?阿慈,時時刻刻都要記得你是我的女人,記得你的身體每一寸都是寡人的,你的意識你的神志每一絲都是寡人的,阿慈?!?/br> 箍在腰上的手臂勒得她喘不過起來,動作兇狠如狼一樣,董慈覺得后頸上都起了些小疙瘩了,想破腦袋都不知道她哪里又刺激到他了,聽著后背他急促的心跳聲,轉頭在他下頜上親了一下,無奈道,“關熊啟什么事,阿政你怎么了?!?/br> 他就聽不得從她嘴里聽見旁的男子的名字,尤其是這時候,趙政呼吸一滯,盡量放松了握著她腰側掌心的力道,低頭去吻她,“以后不許直呼其他男子的名字,知道了么?” 他真是。 董慈哭笑不得,也顧不得渾身赤[裸半點無遮掩,整個人都順從地貼進他的懷里,摟著他的脖頸輕輕的吻他,低聲喚他的名字。 第109章 等再有了新寶寶 趙政心情好的時候尚且不會在這件事上饒過她, 更何況他今日不知是素久了還是怎么了, 狠得很。 而且非得要折磨她,使盡手段胡天海底的折騰,她昏睡過去必然被他弄醒,床榻之上蠻橫霸道得讓她心驚又有些無力應付。 董慈腦子一直是暈暈的, 連骨髓都是酥酥軟軟的, 偏生趙政還乘著她意識不清醒手指頭都懶得動的時候問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答錯了他不高興是折騰她,答對了他高興了一樣是折騰她, 董慈聽得耳側陛下又問了一遍她喜不喜歡這里,知道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他不會罷休, 只得無奈道, “喜歡?!彼麊柕氖窍膊幌矚g這個時代, 董慈自然是喜歡的。 “撒謊?!壁w政指尖正把玩著董慈紅潤的耳垂,柔軟溫熱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趙政拉過被子蓋住她紅痕點點的肩頭,連著被子把人一齊抱來懷里,含著她微微紅腫的唇輕輕含吻了起來, 情思浮動,被子下攬著她的掌心忍不住又上下游移起來,董慈身子敏感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輕顫,睜開眼睛無奈地瞪了他一眼, 把他過分的龍爪抓出來十指交叉緊緊的扣在一起,低聲道,“別玩了阿政, 再玩被你玩壞了?!?/br> “不要?!壁w政啞聲湊上前來,蓋上被子也無用,自己蓋上的須臾間他又想扯掉讓兩人肌膚相貼。 董慈隱隱察覺他已經夠了,卻不知為何不知疲倦直恨不得將她吞入腹中。 董慈想著他的問話他說撒謊,感受著他唇下不容質疑的力道和吻,若有所覺,一時間心緒浮動,有點想笑有點想氣心里酸酸軟軟的,伸手捧著面前這張俊美無匹的俊臉,湊上前去親吻了一口,低聲道,“阿政,有句話我從沒對你說過是我的錯?!?/br> 董慈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趙政微微一頓,眸光明明滅滅,不言不語就這么看著她。 董慈笑了一下,往上拖了拖身子在他額頭上,唇角都吻了一下,壓著心里涌上來的熱意和不自在,認真道,“阿政,我愛你?!?/br> 趙政薄唇緊抿,目光又深又暗,不言不語,董慈以為他沒聽懂,強忍著想縮回被子里的沖動,笑了一下接著道,“愛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比喜歡多很多獨一無二的那種,我愛你和小寶?!?/br> 趙政是從未聽董慈說過這些,幾年前她無意間一句喜歡的是他都讓能讓他立馬消了氣,如今也是一樣,心里瘋長的欣喜和甜意幾乎讓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想碰她,又有些想就這么擁著她躺著一動不動,她說愛他,就是他今日收到最好的成年禮了。 她認真看著他好似他是她的全部全世界一般,美得驚心動魄,趙政有種酒后的微醺,腦子里來來回回的都是董慈粉紅著臉看著他認真說她愛他的模樣,甜得他心尖發疼。 時間寧靜雋永,趙政目光轉了轉拿過里衣來給她好好穿上,讓她躺來自己身上,掌心輕撫著她緋紅溫熱的臉,心里就想問她以后是不是肯日日留在宮里陪他,不游學也不分離,但理智壓著沒問出口,只看著董慈緩緩問,“那我和扶蘇你更愛誰?” 董慈正抓著祖龍陛下的龍爪子把玩,聞言就笑了一聲,回道,“這怎么一樣,等再有了新寶寶,我會像愛寶寶一樣愛別的新寶寶,夫君我只有你一個,當然只愛你啦?!?/br> 情話這東西一開始說的時候有些不自在,說順口了就好了,尤其董慈書讀得多,口齒伶俐說起來跟不要錢一樣,因為她發現偉大的陛下聽得十分不淡定,神色雖不變,但連掌心都燙起來了,身體緊繃,不知是不是錯覺,董慈覺得他脖頸上似乎都染上了一層紅,說不得這樣的趙政還真有點讓她欺負人上癮,董慈忍者笑接著道,“而且夫君你要是愿意的話,我也可以像寵小寶一樣的寵著你,愛護你,賺錢養你,給你出錢出力打江山,怎么樣,為妻是不是個好妻子?” 她這巧笑嫣兮口無遮攔的樣子趙政招架不住,一翻身就把人壓在了身下,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警告道,“再胡言亂語寡人就讓你說不出話來信不信?!?/br> 這流氓! 董慈臉一紅,忙收斂了一番,好聲好氣的勸道,“不說不說了,阿政快睡罷,興平說大婚我要學祭祀舞,我要是學不好,要給你丟臉的?!?/br> 回了咸陽便要大婚,趙政心情愉悅,便也放過了她,只低聲道,“叫聲夫君來聽聽?!?/br> 董慈失笑,眨了眨眼特意拖長了尾音嬌癡癡的喚了一聲,直喚得趙政氣息不穩,這才無聲的笑起來,女的要是故意捏著腔調嗲聲嗲氣的叫出來,保管讓男人聽了一次不想聽第二次。 趙政自是看出了董慈正跟他玩鬧,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擁進懷里道,“睡罷?!?/br> 董慈嗯的應了一聲,窩在他懷里蹭了蹭,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趙政擁著她躺了一會兒,不太想睡,等懷里的人睡熟了便起身下了床榻,給她蓋嚴了被子,出了寢宮,讓興平去叫蒙恬方成。 秦鳴正巧有事要回稟,大清早的天都還沒亮就急匆匆來了,興平遇上了有些吃驚,見秦鳴眼里都是紅血絲,不由問,“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鳴搖頭,拉住興平問,“王上可起來了,姑娘在么?” 興平見無事,放下心來便樂呵呵點頭道,“王上這才起來,姑娘還歇著呢,老奴正要去請方常令和蒙小將軍,你若急便先去,王上在書房?!?/br> 秦鳴點頭道了謝,急匆匆趕到書房,進門朝趙政行了禮,將一卷文簡遞到了趙政面前,臉上有些隱隱的激動之色,開口道,“王上昨日給屬下的那張羊皮屬下看了,派人先送去了咸陽,只是屬下有些旁的想法,不知可行與否,王上若有空,可容屬下說一說?!?/br> 秦鳴性子素來沉穩,這般神色倒是頭一次見,趙政便點頭道,“無妨,說罷?!?/br> 秦鳴將自己謄抄的這張羊皮拿出來,深吸了口氣道,“王上,屬下仔細看了,姑娘的這份文書上印了她自己的印章,毅舍的印章,還有提取人王上你的私印名字,拿著這卷輕便的羊皮就能去千里之外的咸陽取財,屬下和梅州這些年因為鹽山丹砂礦金礦蜀地、關中的糧莊賺下了萬貫家財,錢財流轉的數量也大,再加上秦川各處甚至六國皆有驛傳點,咱們大可像姑娘這樣,專門開設這樣的毅舍……” 秦鳴說著忍不住在書房里走動了起來,恰逢興平進來稟報說蒙恬蒙毅方成來了,趙政便揮手讓他們進來,示意秦鳴接著說。 秦鳴應了聲是,接著道,“屬下想過了,開設這樣的毅舍,一來方便我們的人隨處取用,二來若是能做得安全可靠,秦川各處的商人也可來兌換提取,此事初初時似乎看不見什么益處,但長此以往,有大利可圖之?!?/br> 蒙恬方成是武將,聽不太懂,倒是蒙毅聽得有些心驚,邊想邊道,“只有少數人存取是沒什么益處,但只要用的人多起來,我們便是如數奉還存量,也確有大利圖之,存取之人不會同時存同時取,這期間的錢財便可唯我們所用?!?/br> 秦鳴聽得不住點頭,“等壯大以后我們可以發告示給一小部分的錢財吸引百姓們兌換,還可以收取一定的財物借錢給那些周轉不開的商人,只要這兩筆財物差額合理,毅舍就不會虧本?!?/br> 蒙恬聽得很費力,問道,“做生意跟打仗一樣,有成有敗,你如何能確定來借錢的人能還的上。還不上還能把人殺了不成,殺了錢要不回來也劃不來?!?/br> 這些問題都寫在了文簡里,趙政看過了,確實是事關重大,秦鳴暫且只是一個設想,這份奏報雖是有了個形狀,但漏洞還非常多,此事若要成,還得仔細商量謀劃,趙政思量了一番,朝興平吩咐道,“興平去請呂相國來?!?/br> 興平領命去了,秦鳴回了蒙恬的話,“我們可以事先估量他的償還能力,家財宅院什么的,借給他與家世匹配的錢,借之前做好約定?!?/br> 這相當于拿東西來交換,蒙恬一點就通,點頭笑道,“這倒是,收了宅子東西也成,轉手就賣出去?!?/br> 秦鳴是個生意精,聽了便撫掌笑了起來,見自家主子也看了他一眼,這才訕笑著咳了一聲行禮稟報道,“屬下是覺得可行,百姓們可以拿東西來換錢,這個也不錯?!?/br> 趙政大概知道了一些,本是想說兩句,但想了想便交代秦鳴道,“此事先與相國商量,仔細擬定周全了再送上來?!?/br> 主上這么說便是答應了,秦鳴大喜,當下便應了,知道蒙恬方成正等著回稟刺客的事,便拉著蒙毅行禮告退了,去找呂不韋,臨出門又停住,回身行禮問,“王后素來點子多,這事說不定她還能幫屬下補充些漏洞,屬下可否前去請教她?” 趙政點頭應了,擺手道,“晚間一些,我領她來書房?!?/br> 秦鳴樂呵呵地退下了,書房里就剩下了蒙恬方成,說起刺客的事。 第110章 人你留不留隨你 董慈睡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趙政陪著她吃晚食, 只是她睡得多了頭暈叨叨的就沒什么食欲,杵著下頜精神怏怏的攪和著碗里的清粥,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小寶的事,她想小寶了。 董慈一副春睡海棠慵慵懶懶的模樣, 趙政看著就有些不想讓她去見秦鳴他們。 他看得久了, 他的王后就掀著眼皮愛答不理的看了他一眼, 披著一件領口毛茸茸的白輕裘,像只在太陽底下曬肚皮動都懶得動的大白貓, 趙政心情不錯,拿過她手里的勺子和碗, 舀了一勺遞到董慈唇邊道, “張嘴, 等會兒秦鳴他們有事找你,一整日不進米食,待會兒說著說著餓暈了怎么辦?!?/br> 董慈看了眼心情不錯的陛下,心說難怪今日有空陪她吃飯了。 董慈張嘴含下粥, 接過碗自己吃起來,心說她還是好好吃點東西,能讓始皇陛下出面請她去商量的,只怕不是什么小事。 董慈小口小口喝著粥, 邊吃邊問道,“那刺客的事查得怎么樣了,主謀抓住了么?”這件事不查個水落石出, 她的心就放不下來,畢竟一招不成還有后招。 這時候的死士精神很可怕,當年豫讓為了給主人智伯報仇,一次不成,吞碳涂漆毀容去聲不死不休,成就了士為知己者死的美名,因刺殺或者謀劃刺殺始皇帝留下千古美名的人都有好幾個,就算歷史事實的真相并不是那么慷慨悲歌。 六國之中恨不得秦王去死的人用火車都拉不完,由不得她不掛心。 趙政點頭應了一聲,漫不經心,看了眼案幾上未曾動過的飯食,閑著無聊便把魚刺剔了,rou擱去董慈面前的碟子里,吩咐道,“吃了?!?/br> 董慈對刺客的事很不安,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勺子,接著追問道,“阿政,能跟我說說怎么回事么?” 趙政不太愿意提起趙姬的事,但他的王后想知道,提一提無妨。 趙政把碟子往董慈面前推了推道,“吃干凈?!?/br> 吃魚變聰明,董慈相信科學,倒也沒多排斥,撿著吃了,這才又問,“能安插這么多的死士,宮里有內應是不是?!?/br> 趙政應了一聲,將董慈拉了起來按到銅鏡前坐好,本是想讓宮娥進來給她梳頭,左右無事便自己拿過梳子給她順起頭發來,她的頭發很密很細,柔軟,順滑干爽,透著若有若無的清香,趙政聽董慈又問了一遍,便心不在焉地回道,“原先是太后身邊的近侍宦官,太后亡故后,他便請做宦者令,寡人念他先前有功,便應允了,興平跟在我身邊騰不出手,此次雍城宮的部分用度由他負責,安插點人手不成問題?!?/br> 趙政說著將梳子遞給了董慈,想了想又從盒子里隨手挑了根素凈的白玉簪遞給她,示意她自己把頭發梳起來,“雍城宮里搜出了些劇毒之物,此番若不是你跟我一起來了,說不定寡人被毒死了也不一定?!?/br> 董慈聽聞與太后有關就有些坐不住,接過趙政手里的梳子三兩下把頭發束起來,有些不安,“是嫪毐么?他不是一直在陽山養馬么?” 趙政說不是,董慈心神也沒放松下來,心里說這是原先屏蔽了一個嫪毐,后面又冒出另一個嫪毐來了。 董慈拉著趙政坐下來,追問道,“他既然只是個宦官,如何能指使收買這么多死士刺客?!?/br> 嫪毐敢在秦王加冠的時候刺殺秦王,一來是因為他和趙姬有了兒子,二來因為他這時候已經官爵至秦國長信侯。 嫪毐位高權重,手里門客死士云集,這才膽大妄為以下犯上。 相比之下這次刺殺太奇怪了,雖說安排周密事前無人察覺,但很明顯實力懸殊依然很大,若是沒有后招,與來送死有何分別。 董慈眼里都是擔憂之色,趙政索性前因后果都跟她說了一遍,董慈聽得梳子玉釵都掉在地上了。 趙姬死的時候謠言傳得滿天飛,董慈根本就不信她是自縊身亡,如今聽了便想起那時候在咸陽她和趙姬見的最后一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