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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神偷天下(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48節

第48節

    汪直道:“你知道青幫嗎?”楚瀚一呆,說道:“自然知道,那是在大江南北包辦船運漕運的江湖幫會?!?/br>
    汪直道:“我聽人說,青幫的頭子成傲理胸懷大志,正招兵買馬,想要起兵篡位,你去將這件事情查清楚了,回來詳細報告給我知道?!?/br>
    楚瀚聽了,不禁怔然,沒想到汪直會愚蠢無聊到此地步,將這等無稽傳言當真去辦,但也只能躬身道:“謹遵汪爺指令?!?/br>
    汪直又低聲道:“這件事皇帝非常重視,你一定得好好去查個清楚?!?/br>
    楚瀚長時間在京城經營,在皇宮中也布滿眼線,清楚地知道成化皇帝根本沒聽過這等傳言,即使聽見了,想必也不會當真。但聽汪直說得煞有介事,楚瀚心想:“他大約是怕失去皇帝的信任,想搞出件大事兒來,彰顯他消息靈通,辦事能干?!?/br>
    然而指稱一個江湖幫會的幫主意圖起兵叛變,實在無法令人信服。他也不多說,打算自己去擺平了這件事。汪直卻又叫住了他,說道:“你去武漢,在青幫總壇調查一番,出手抓住了他們那姓成的幫主。他若不坦承企圖叛變,就讓他在西廠多待一段時日,他總會招的?!?/br>
    楚瀚不禁苦笑,他可不似汪直這般天真,熟知青幫不但幫眾逾萬,人才濟濟,而且成傲理和手下幫眾不乏武功高強者,就算派出幾百名錦衣衛前去圍捕,也不可能捉得住成傲理。這么一鬧,原本沒想過叛變的青幫搞不好真要叛變。他正動念頭該如何處理此事,汪直又道:“我明日便啟程回宣府,你好好處理此事,盡快派快馬來向我報告?!背c頭應承。

    汪直又吩咐道:“我在城中御賜的那座宅子,還沒整修完成。你幫我盯緊一些,我下次回京,便要住進去的。你跟他們說,一切布置裝潢,挑最好的料,用最好的工,一點也別儉省?!?/br>
    楚瀚知道皇帝因汪直邊戰有功,賜給他一座占地數百頃的大宅,正大興土木,重建裝修。他哪里有心去替汪直監工布置,隨口答應了。

    他送走了汪直后,對青幫之事甚感棘手,決定啟程去往武漢青幫總壇,見機行事。百里緞甚是擔心他,便跟以往一般,蒙面黑衣,與他同行。

    不一日,二人來到武漢,楚瀚讓百里緞在城中等候,自己單獨去見成傲理。他知道西廠惡名昭彰,江湖武林人物對這等朝廷鷹犬走狗甚為不齒,便沒有端出汪一貴的名號。來到青幫總壇時,只說三家村故人楚瀚求見成幫主。

    他擔心成幫主老早忘記了自己這號人物,沒想到話傳進去之后,成幫主很快便請他入內相見。一隔十余年,成傲理此時已有四十多歲,鬢發略白,神態也比當年在京城相見時老成持重了許多,但舉止中的英俊風流可絲毫未減。成傲理竟然仍記得楚瀚這人,盛情相迎,待他著實客氣,擺下筵席為他接風洗塵。

    楚瀚甚少跟江湖人物打交道,行事甚是謹慎小心,宴飲完后,他對成傲理道:“兄弟從京城來,乃有機密要事想向幫主稟報,可否請幫主屏退左右,容我密稟?!?/br>
    成傲理點了點頭,揮手命其他陪席的手下退去,只留下親信趙恨水和王聞喜二人,侍立在他身后。楚瀚隱約記得當年曾在京城的舊cao練場上見過兩人,他們那時還只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人,如今兩人年紀也不輕了。王聞喜仍是往年精明干練的模樣,留著兩撇八字胡;趙恨水卻肥胖了不少,不復是當年輕身功夫了得、攀爬旗桿的剽悍少年了。

    楚瀚便說出自己在汪直手下辦事,現任西廠副指揮使等情況。三人聞言,都不禁驚詫,他們只道這青年是個出身三家村的高明飛賊,卻沒想到他竟然在京城擔任這么高的職位,而且是惡名昭彰的西廠鷹犬。王聞喜臉上立時露出鄙夷之色,趙恨水則顯得十分戒慎,唯有成傲理面色絲毫不改,仍舊微笑著望向楚瀚。

    楚瀚最后道:“在下替汪公公辦事,實有不得已的苦衷。他這回派我來武漢,是為了讓我調查青幫是否意圖謀反?!?/br>
    成傲理聽見“意圖謀反”四字,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楚兄弟說笑了。我青幫專替官府承運米糧,攢那微薄的漕運船費,僅僅夠讓兄弟大伙兒養家糊口。幫中兄弟雖多,但都是些安分守己的船夫苦力,我們奉承巴結官府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有絲毫反叛的念頭?”

    楚瀚嘆了口氣,說道:“成幫主,兄弟雖身在官府,但出身三家村,對江湖中事略有所知,對武林中人也素來敬重。汪公公這回的指示,確實讓我為難得很。無論什么武林門派,江湖幫會,彼此爭雄逞強是不免的,但大約沒人會真去干什么造反篡位的事兒。我特此來告知幫主,便是想與您商量,該如何化解這場無謂的胡鬧才好?!?/br>
    成傲理聽了,一時沒有回答,卻轉頭望向兩個左右手,顯然想知道他們的想法。

    王聞喜上前一步,說道:“汪公公跟我們青幫近日無冤,往日無仇,怎會無端找我們開刀?難道這其中有jian人挑撥?還是幫中出了叛徒?我們定要揪出那挑起事端的小人,好生教訓他一頓!”

    成傲理點點頭,并未置評,轉頭望向趙恨水。趙恨水道:“青幫近年好生興旺,在京城的生意也愈做愈大,可能因此招惹同行嫉妒,向宮里的人傳遞消息,借此敲詐我們一筆,好達到打擊本幫的目的?!?/br>
    成傲理點了點頭,說道:“恨水所言,甚有道理?!彼ь^望向楚瀚,問道,“楚兄弟卻有什么高見?”

    楚瀚沉吟道:“汪公公最近忙于邊戰,少理京中諸事。我猜想若是給他一筆銀子,應當便能暫時平息這事?!?/br>
    成傲理道:“既然如此,楚兄弟覺得該給個什么數目?”

    楚瀚還未回答,王聞喜已插口道:“幫主,不能姑息養jian,一味花錢消災哪!”成傲理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舉起手,阻止他再說下去,對楚瀚道:“請大人給個數目,本座盡量籌措奉上便是?!?/br>
    楚瀚知道汪直雖好大喜功,卻也不忘貪財搜刮,他打青幫的主意,想必是為了多開財源,別被梁芳、尚銘這些人的富貴給比了下去。他想起汪直御賜的巨宅,宅中裝潢布置尚未完成,他粗粗算了算,知道至少要兩三萬兩銀子,才能將那華宅裝潢到如梁芳、尚銘的府第那般富麗堂皇。他頗覺不好意思開口,勉強說道:“若能有兩萬兩,我想應能讓汪公公放手?!?/br>
    王聞喜臉色一變,雙眉豎起,幾乎便要破口大罵。成傲理卻面不改色,微微點頭,緩緩說道:“數字是不小,但我青幫并非不能應付。楚大人,不知這筆錢何時需要?”

    楚瀚心想:“成幫主掌理青幫多年,威名素著,氣度果然沉穩非凡?!钡姵砂晾淼纳裆?,也知道這數目確實不容易籌措,忽然靈機一動,說道:“貴幫賺的是苦力錢,我也實在不愿意替汪公公開這個口。不如這樣,我手中有幾件最近取得的珍奇寶貝,就當作是貴幫獻給汪公公的好了?!?/br>
    成傲理沒想到這只有一面之緣的青年,竟會平白送給自己這樣一個大禮,搖頭道:“這怎么成?”

    楚瀚道:“我原也無心取這幾樣事物,只為了給對頭一點教訓,才出手取了。其中有唐太宗天可汗天威無疆碑,兩尊敦煌龍門石窟的古觀音半跏坐像,漢高祖的龍床,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張旭的狂草《古詩四帖》等幾樣。若在市面上沽售,少說也有一萬多兩銀子。這些事物可能太過顯眼,若是貴幫能代為脫手變賣,再稍稍補上一些,應當便足夠了?!?/br>
    成傲理雖非精擅古董寶物之人,但聽見這幾件事物,卻也不由得吃驚,說道:“這些可不是尋常得見的寶物??!莫非……莫非是三家村中的事物?”

    楚瀚嘆了口氣,說道:“這幾件寶物,往年曾一度收藏在三家村中。如今三家村已毀,再也無能收藏了?!?/br>
    成傲理點了點頭,站起身,行禮說道:“這件大禮,本座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在此代青幫上下,感謝楚兄弟高義相助?!背B忙回禮,搖手道:“成幫主不必客氣。汪公公為人jian佞險狠,天下皆知,兄弟不得已而替他辦事,也只能盡量為人留下余地了?!?/br>
    成傲理對楚瀚的誠意十分感動,留下他殷勤招待。楚瀚不愿多留,依從成傲理的吩咐,與王聞喜密談了轉交寶物的事宜,便準備告辭離去。

    臨走之前,成傲理拉著他的手,再次感謝他代為周旋,幫助青幫回避大難。送行之前,成傲理讓小妾奉上一籃禮品,卻是在路上的飲食衣物,準備得十分周到。楚瀚向她點頭致謝,但見這小妾身形嬌小,容色平凡,眉目間卻帶著一股英氣,不禁對她多看了兩眼。

    成傲理道:“春喜,向大人問安?!?/br>
    那小妾抬眼望向楚瀚,說道:“西廠汪指揮使威名赫赫,天下誰不知曉?”語氣中頗含挑戰蔑視的意味。

    楚瀚一呆,沒想到一個青幫小妾竟也有這般的見識勇氣,竟敢對自己如此說話。西廠惡名昭彰,確實不值得任何人尊重禮遇,一般江湖人物更是唾棄鄙視,兼而有之。他還未回答,成傲理已斥道:“不得無禮!楚大人違心為jian佞汪直辦事,暗中保護解救了無數受冤罪犯,是個可敬的人物?!?/br>
    春喜收回直視的眼光,這才向楚瀚斂衽行禮。成傲理拉起春喜的手,說道:“你也準備好上路了嗎?”春喜點了點頭。

    成傲理對楚瀚道:“春喜父母年高病弱,我這遣人護送她回陜北老家省親,侍奉父母。她父母就是因為受到西廠逼迫,才棄官回去了陜西老家?!背鞍 绷艘宦?,心中甚感歉然,卻不知能說什么。

    成傲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楚兄弟請別放在心上。你在暗中照顧受冤受害的罪犯家屬,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然而惡名在外,不知者不免惡言相向,甚至刀劍相加,楚兄弟還須謹慎小心?!?/br>
    楚瀚道:“多謝成幫主忠告。在下理會得?!?/br>
    他拜別成傲理,離開了青幫總壇,便去城中尋找百里緞,兩人相偕離去。

    第七十三章 日出影匿

    楚瀚和百里緞出城后,東行數日,一路無話。離京城不到一日的路程時,忽聽身后馬蹄如雷般響,百里緞勒馬回頭,皺眉道:“來人不少,不知是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楚瀚心中也有些不安,說道:“應當不是。我們先避在道邊吧?!?/br>
    過不多時,那群人已追趕上來,看服色竟然是青幫中人,為首的留著八字胡,正是王聞喜,但聽他大喝道:“惡賊楚瀚,快快留步!你干下了這等大事,難道以為自己逃脫得了嗎?”

    楚瀚一呆,說道:“王大哥,發生了什么事?”

    王聞喜怒喝道:“誰是你大哥?你這狼心狗肺的惡賊!你謀害了成幫主,竟然還有臉問我發生了什么事?”

    楚瀚大驚失色,說道:“成幫主怎么了?”他望向一旁的趙恨水,趙恨水臉色極為難看,說道:“不只成幫主,全家老少、姬妾童仆,無一幸免。成家血流成河,將成家的門坎都淹沒了。上上下下,總有百來口人慘遭滅門?!?/br>
    王聞喜戳指怒道:“這等駭人聽聞的滅門血案,也只有你西廠心狠手辣,喪心病狂,干得出來!”

    楚瀚聽了,臉色煞白,他確實沒想到自己離開武漢不過兩日,青幫總壇竟發生這等大事,而青幫中人竟深信是自己所為。他吸了一口氣,說道:“成幫主不是我害的。我離開武漢時,諸位都在場相送,怎會懷疑到我頭上?”

    王聞喜咬牙切齒地道:“你仗著西廠之勢,來向成幫主敲詐勒索,要求大筆賄賂,幫主斷然拒絕,你惱羞成怒,拂袖離去。趁著晚間,率領上百名錦衣衛偷偷攻入成家,殺人泄恨。為了掩飾你的惡行,竟然一個活口也不留,西廠敗類,殘忍至此,人神共憤!”

    百里緞插口道:“若是一個活口也未留,你們又怎知道是錦衣衛下的手?”

    王聞喜轉頭瞪向她,目眥欲裂,大聲道:“我們清晨趕到成家時,正見到一群錦衣衛騎馬匆匆離去。若不是出于你楚瀚的指使,又是出于誰的指使?”

    百里緞和楚瀚對望一眼,知道自己受人陷害,百口莫辯,己方孤身二人,此刻受到數百青幫幫眾圍攻,情勢不利已極。

    百里緞微微搖頭,低聲道:“我掩護你,你盡快脫身?!背艘豢跉?,說道:“不。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百里緞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傻子!你不能放下太子,就如我不能放下你一般??熳?!”說完陡然縱馬上前,拔出匕首“冰月”,直往王聞喜馳去。

    王聞喜武功不弱,但近年來在青幫中位高權重,已甚少親自與人交手。這時見百里緞氣勢洶洶地向他攻來,連忙拔刀守住門戶,叫道:“攔住了她!”青幫幫眾齊聲發喊,一擁而上,阻住了百里緞。百里緞揮匕首攻向青幫幫眾,招數狠辣,登時將三四名幫眾砍下馬來。

    楚瀚在旁見百里緞對王聞喜出手,知道她意在擒住青幫的首腦,好讓其他人心生顧忌,不敢進逼。兩人此刻以少敵多,即使馬再快,輕功再高,也絕難全身而退,擒賊擒王自是唯一的生路。他一側頭,見到趙恨水就在離自己左首數丈之外,心想這趙王二人乃是成傲理生前最親信的手下,成傲理死后,他二人自將接掌青幫大位。想到此處,他立即掉轉馬頭,縱馬快馳,往趙恨水沖去。

    趙恨水見他沖來,大喝一聲,揮動長槍,刺向楚瀚。楚瀚一個提氣,拔身而起,身輕如燕,輕巧地落足于長槍之上。趙恨水大驚,用力一摜,想將楚瀚摜下槍去,豈知楚瀚仍穩穩站在槍上,并且一步一步沿著槍身直奔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伸手點上他肩頭xue道。趙恨水叫一聲“不好”,肩頭已然中xue,半身酸麻,已無法動彈。

    楚瀚身形一閃,落在趙恨水身后的馬上,匕首抵在他的背心,喝道:“大家住手!不然這人便沒命了!”百里緞見楚瀚得手,不再纏斗,縱馬來到他的身旁。

    王聞喜眼見楚瀚身法奇快,幾瞬間便擒住了趙恨水,也不禁臉上變色,勒馬連連后退,直到身邊圍繞了數十名幫眾,這才稍稍放心,高聲喝道:“天殺的錦衣衛,你們已害死幫主,竟然還想逞兇!快放過趙兄弟,不然我等定要將你二人碎尸萬段!兄弟們,圍住了這兩個jian賊!”舉起手,數百幫眾重新圍上,各舉兵刃,狠狠地望著楚瀚和百里緞。

    百里緞自幼在jian險狡詐的錦衣衛中打滾,她窺見王聞喜八字胡下掩飾不住的暗喜,陡然驚覺:“糟了!害死成傲理、嫁禍于我們的就是這八字胡子!我們捉住的這人并未參與謀害幫主,那八字胡子恨不得楚瀚殺了他才好?!彼闹幸粵?,頓時知道楚瀚捉錯了人,而這個錯誤足可令他二人賠上性命。她當機立斷,撇下楚瀚,拍馬便往王聞喜沖去。

    王聞喜早已有備,大叫道:“這妖女參與殺害幫主,大家拿下了她,不必留活口!”青幫十多人一擁而上,各種兵器一齊往百里緞身上招呼去。

    楚瀚大驚,百里緞如此孤身沖入敵陣,豈不是去送死?大急之下,對趙恨水喝道:“快叫你的手下不可傷她!”

    趙恨水無奈苦笑,他自也看出王聞喜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此時只能大叫道:“兄弟們!快住手!”

    趙恨水自己的親信兄弟聽見他呼喚,都紛紛退開,然而王聞喜的手下仍對百里緞狂攻不已。楚瀚當即抓著趙恨水,拍馬上前,往百里緞奔去。

    這時百里緞在青幫幫眾的圍攻下,勉力揮匕首抵擋,又砍死了三四人,自己身上也被砍傷了兩處。楚瀚叫道:“姊姊快退!”飛身上前,揮匕首擋開了攻向百里緞的刀劍。百里緞喘了一口氣,回道:“得捉住那留八字胡的家伙!”

    楚瀚明白這是二人活命的關鍵,當下將趙恨水交給她抓著,自己奮力躍起,一足在馬頭上一點,飛身到另一匹馬上,腳下一點,又跳到另一馬的頭上。青幫中人哪里見過這等出神入化的輕功,從沒想過一個人竟能在奔騰的馬匹頭上竄躍自如,一時都看得呆了。

    楚瀚更不停留,在踏過五六匹馬后,已來到王聞喜的身前。王聞喜抬頭見到他的身影,大驚失色,慌忙往旁一讓,翻身下馬,趕緊縮到馬腹底下。楚瀚跟著追下,但另有一匹馬擠了上來,擋在王聞喜身前。楚瀚咒罵一聲,握緊匕首,雙足勾在馬鞍上,從王聞喜坐騎的另一邊蕩下,揮匕首攻向王聞喜。不料王聞喜反應極快,趁楚瀚被另一匹馬阻隔的半刻間,已滾到地上,攀附上了另一匹馬的馬肚。

    楚瀚攻勢落空,趕緊追上,在馬肚之下、馬腿之間穿梭,追蹤王聞喜的身影。他知道只有捉住了此人,兩人的命才能保住,因此不顧危險,施展飛技,在數十只馬蹄的踐踏踢蹬之間穿梭,周圍的青幫幫眾紛紛揮兵器向他攻去,楚瀚數次閃避不及,身上和手腳分別被砍出幾個口子,幸而都只是輕傷。他瞧準了王聞喜的身影,直追上去,匕首遞出,在王聞喜的背心劃了一道,又在他背心神道xue上補了一指。

    王聞喜怒吼一聲,俯身倒下。楚瀚心頭一喜,伸手臂扣住了他的頸子,將他拉起,用匕首抵在他的胸口,喝道:“我捉住你們的頭子了!大家別動,再動我便立即殺了他!”他只道王聞喜已然受傷,又被自己點了xue道,無法動彈,不料王聞喜忽然奮力一掙,掙脫了他的挾持,回身一刀橫劈過去,去勢極快,眼看便要砍入楚瀚的胸口。

    楚瀚大驚失色,一時更想不出王聞喜為何可以行動自如,一轉瞬間,這刀便已斬到眼前。便在此時,一個人影如狂風一般卷來,撲在楚瀚身上,王聞喜這一刀,便砍上了那人的背心。

    楚瀚看得真切,撲在自己身上之人正是百里緞。他驚叫道:“姊姊!”隨即聽見百里緞在心中對自己喊道:“快制住他!”

    楚瀚反應極快,立時想到王聞喜剛才并未受傷中xue,定是因為身上穿了什么護身甲之類,當即一躍上前,搶到王聞喜身前,伸手點上他額頭上的神庭xue。王聞喜閃避不及,額頭中指,登時眼前一黑,仰天跌倒,再也無法動彈。

    楚瀚回身去看百里緞,但見她已跌坐在地上,臉上全無血色,呼吸急促,心中又是驚懼,又是激動:她竟不顧自己的性命,在千鈞一發之際沖上前替自己擋了這致命的一刀!他憤怒難抑,一腳踩上王聞喜的胸口,手中匕首直伸入他的口中,怒喝道:“混賬,你傷了她!你傷了她!”激怒之下,楚瀚一時將三家村不傷人殺人的戒條拋到九霄云外,真想一刀解決了此人。王聞喜xue道被點,手腳不聽使喚,感到一柄冰冷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舌上,直逼咽喉,只嚇得全身直冒冷汗。

    楚瀚感受到百里緞在心中對他道:“莫殺他!殺了他,我們都沒命!”楚瀚當即警覺,知道唯有抓住這人當作護身符,才有希望逃出。此時百里緞重傷下的痛苦如潮水般向他涌來,楚瀚能切身感受到她所受的創傷有多么嚴重。他心中一片冰冷,收回匕首,拽著王聞喜來到百里緞身邊,跪在她身旁,低喚道:“姊姊,姊姊!”

    百里緞臉色蒼白如雪,背后傷口疼痛如燒,一邊喘息,一邊咬牙道:“我可以……可以撐一陣子……快走……”

    楚瀚快手扯下上衣,檢視百里緞背后的傷口,但見那傷口足有一尺半長,數寸深,他趕緊用衣衫按住傷口,盡量止住鮮血涌出,又將傷口層層包扎起來。

    楚瀚抬起頭,見到其他幫眾仍圍繞在四周。他目眥欲裂,暴喝道:“通通給我滾開了!”眾青幫幫眾見首領落入對頭手中,楚瀚神態若狂,都是驚懼交集,匆匆退開。

    楚瀚將百里緞抱上一匹馬,自己拉著王聞喜跳上另一匹馬,環望青幫幫眾,高聲吼道:“你們的幫主不是我殺的!我就這一句話,信不信隨你們!現下這姓王的在我手中,所有人立即退后五十步,不準追來,否則后果自負!”

    青幫眾人都望向趙恨水。這時趙恨水已重新上馬,臉色蒼白,肥胖的身子微微顫抖,眼神卻十分鎮定。他高聲道:“大家退開!”

    楚瀚“嘿”了一聲,心想:“方才那王聞喜完全不顧他的性命,這趙恨水卻是個講義氣的?!蓖鄮捅娙送碎_,拉起百里緞的馬韁,縱馬沖出重圍,往東方快馳而去。

    奔出十多里,楚瀚擔心百里緞的傷勢,叫道:“姊姊,你怎樣了?”百里緞沒有回答,卻是傷勢太重,已說不出話來,只側過頭,睜眼望著楚瀚,眼中滿是溫柔眷戀。

    楚瀚焦急如焚,他眼見青幫眾人沒有跟上,便將xue道被點的王聞喜丟在草叢中。他策馬近前,抱起百里緞,讓她面向自己,坐在身前,策馬快馳,心想:“趕緊回家替她治傷,或許還有救!或許還有救!”疾馳出一段,遠遠已能見到京城的城門。他縱馬穿過城門,進入城中。

    百里緞將頭靠在楚瀚的肩上,只覺得奔馬顛簸得厲害,傷口痛得令她更睜不開眼,鼻中聞到楚瀚身上的一陣陣氣息,她很想伸手抱住他的身子,或是去撫摸他的臉頰,但卻已沒有力氣了。她知道自己即將死去,臨死前她還有話要跟他說,但是時間已經不多了,真的不多了。她勉力睜開眼,見到城門不斷倒退,知道二人已進了城,楚瀚終于安全了,松了一口氣,身子一側,便要往馬旁摔落。楚瀚連忙伸手抱住她,但見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全身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楚瀚叫道:“姊姊!姊姊!再撐一會兒,我們就到家了!”

    百里緞眼睜一線,勉力舉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露出微笑,斷斷續續地道:“楚瀚,楚瀚……我等你……我們一起……回去大越……”百里緞吐出一口氣,就此閉上了眼睛。

    楚瀚感到全身冰涼,緊緊抱著百里緞的身子,不斷呼喚:“姊姊,姊姊!”百里緞卻已不會回答他了。楚瀚無法相信她會離自己而去,喃喃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們趕緊回家去?;氐郊?,一切就沒事了?!?/br>
    他抱著她的身子,一躍下馬,腦中昏沉,恍恍惚惚地往前走去,直到她的身子完全冰冷僵硬了,仍不肯放手。他沒注意到自己身上好幾個傷口仍在流血,沒注意到路人望向他時驚恐的眼光。他跌跌撞撞地走回磚塔胡同,將百里緞放在石炕上,跪倒在炕前,輕撫著她蒼白的面頰,說道:“姊姊,你好好休息,我就來陪你了?!闭f完眼前一黑,癱倒在炕旁,不省人事。

    楚瀚醒來時,腦中一片混沌。他聽見有人在廚下淘米,第一念便想:“是碧心在煮飯了?!彪S即想起自己讓碧心帶了楚越住在隔壁院子,從不到這邊來,又想:“是姊姊在煮飯,她怕我餓,這么早便起身了?!?/br>
    他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昏暗,似乎正是清晨時分。他感到頭痛欲裂,身上和腿上的傷口辣辣作痛。他爬起身,摸摸身邊,百里緞的被褥是空的。他掙扎著下了炕,一步一疼,慢慢走到廚房門口,見到一人正彎著腰淘米,身形高長,長衫擺子扎在腰間,竟是尹獨行。他聽見楚瀚的腳步聲,回過頭來,說道:“你醒了?快回去炕上,我煮好了粥給你端去?!?/br>
    楚瀚喚道:“大哥?!毙南耄骸盀楹未蟾缭谶@兒煮粥?姊姊呢?”

    尹獨行抹去額上汗水,說道:“傷口痛嗎?快去多躺一會兒?!?/br>
    便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楚瀚陡然憶起事實,腦中響起她最后的一句話:“楚瀚,我等你……我們一起……回去大越……”他霎時感到全身無力,軟倒在地。

    尹獨行趕忙放下手中米盆,沖過去扶起他,將他抱回炕上躺好。楚瀚感到虛弱無比,悲慟如排山倒海般壓頂而來,幾乎將他壓得無法呼吸。他緊閉雙眼,感到尹獨行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接著才發現是自己緊緊捏著尹獨行的手,好似快要淹死的人緊緊攥著救命稻草一般。

    百里緞舍身相救的那一幕再次在他眼前閃過:在他見到王聞喜的刀那么近地砍向自己時,他就知道自己該沒命了;而在百里緞撲在他身上的那一霎間,他清楚地看到了她代替自己死去的決心。她曾經直接了當地告訴過他,她將盡她所能保護他,讓他好好地活下去。楚瀚不斷回想著那一幕,回想著百里緞撲在自己身上時安然決然的眼神。她始終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毫無猶疑,果斷狠情,即使在選擇自己的死亡時,她也始終冷靜,始終無畏。這就是百里緞,他的傷疤,他的影子,他這一生唯一的依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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