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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神偷天下(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6節

第6節

    上官無嫣見窗外透出微光,說道:“你也該回去了。柳家人想必已知道你不見了,你打算如何?”

    楚瀚想了一下,說道:“我打算去村外舅舅的墓旁,讓他們在那兒找到我?!鄙瞎贌o嫣一笑,說道:“那也好?!彼蛄藗€呵欠,伸伸懶腰,轉頭望向楚瀚,眼中閃爍著光芒,說道:“小子,你功夫雖然不壞,但你今日不是我的敵手,未來也不會是我的敵手?!?/br>
    楚瀚并不在乎她的挑釁,只淡淡地道:“走著瞧?!毕肫鹨皇?,又問道:“你想柳家和上官家會有事嗎?”

    上官無嫣滿不在乎地道:“自從他們決定替萬貴妃辦事的那一刻起,禍根便已種下了,禍事遲早要來的,只是不知道會如何而來,何時而來?!?/br>
    楚瀚心想:“看來上官家中的女子皆較有才干,上官婆婆固然陰險厲害,上官無嫣也不遑多讓。她那兩個兄弟跟她相比,簡直是草包?!眴柕溃骸澳沁@兒的寶物呢?”上官無嫣傲美的臉龐罩上了一層憂慮,輕嘆道:“盡人事,聽天命。我也只能盡力而為罷了?!?/br>
    楚瀚點了點頭,說道:“我去了?!蓖崎_大門,閃身出去,轉眼消失在逐漸泛白的晨曦之中。

    離開上官大宅后,楚瀚便施展飛技,奔出三家村,來到村外墳地,在舅舅的墓前坐下,到了午時,才被柳家派出的人找到。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乖乖地跟著他們回到柳家。柳攀安問他為何半夜偷偷溜出去,他只道:“我想去看看舅舅,怕你們不許,就自己去了?!绷拾搽m然疑心大起,卻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便罷了。

    之后的一個月,村中平靜無事。每當楚瀚獨處房中時,便會回想起上官大宅藏寶室中的景象,想著每一件寶物的形狀和故事。幾日后,他再也忍耐不住,又在深夜潛回上官大宅,自己開了大門上的連環鎖,在藏寶窟中流連觀賞種種寶物,百看不厭,直到天色將明,才潛回柳家。

    此后他每隔五六日便去藏寶窟一趟,柳家眾人固然一無所知,上官家中除了上官無嫣外,也無人知曉。上官無嫣即使知道他來,卻也并未說破,偶爾也會現身藏寶窟,兩人靜靜地持著燭火,各自欣賞奇珍異寶。

    第八章 驕女遭劫

    這一夜楚瀚又潛入上官大宅,來到藏寶窟外。他見到門上的連環鎖已被打開,心想上官無嫣大約在里面。他正要推門而入,此時夜深人靜,四下無聲,但不知為何,忽然感到一陣不祥,他在黑暗中凝神傾聽,隱約感到地面震動,便伏身于地,將耳朵貼上地面,果然隱隱聽見馬蹄聲響,吃了一驚:“來者聲勢洶洶,不知是何人?”趕緊奔到前院大廳之外,藏身假山之后,觀望情勢。

    此時上官大宅眾人都已警覺,但見上官婆婆披衣趕到大廳之上,連聲指揮家丁封鎖大門,準備武器;眾家丁cao著棍棒刀劍,戒慎恐懼地守在大門之旁。楚瀚縮在假山后,靜觀上官家人如何迎敵。

    過不多時,馬蹄聲便已來到上官家門口,一人在門外高聲喊道:“京旨到!上官多雪聽令!”

    上官婆婆一聽是京旨,心中忐忑,一張貓臉極為蒼白,猶豫半晌,才讓家丁開了大門。門外站著一個身著錦衣的漢子,上官婆婆看出他穿的是錦衣衛的服飾,忙趨前行禮,臉上擠出個笑容,說道:“大官人在上!老身上官多雪聽令。不知大官人有什么指教?”

    那錦衣漢子冷著臉,一揮手,身后數十名錦衣衛一涌而入,團團圍在上官婆婆身邊。錦衣漢子大剌剌地跨入大門,從懷中拿出一個卷軸打開了,說道:“錦衣衛百戶王大富,奉旨擒拿反賊上官多雪,以及上官家上下男女老少、仆婦奴役共五十一口,押解上京,下獄論罪。上官多雪,你最好乖乖聽令,省得我多費手腳!”

    上官婆婆似乎全沒料到會有此一著,渾身發抖,呆了良久,才支支吾吾地道:“老身……老身犯了何罪?梁公公……梁公公可知道此事?”

    那王大富冷冷一笑,說道:“這正是梁公公的意思!”說著將那卷軸遞到上官婆婆眼前,又道:“你自己看吧!”

    上官婆婆低頭望向那卷軸上的公文,眼珠飛快地移動,貓臉雪白如紙,站在當地渾身顫抖,似乎已被嚇得不知所措。王大富嘿嘿一笑,收回卷軸,正要下令讓手下上前擒拿,忽然眼前黑影一閃,接著臉上一陣劇痛,卻是上官婆婆陡然揮出手中的狐頭拐杖,正打中他的面門。這突如其來的一杖直打得他眼青臉腫,鼻血滿面,王大富怒罵一聲,雙手掩面,連連后退,喝道:“賊婆娘不知死……”一句話還沒喝完,站在一旁的上官無影已飛身上前,一棍打上他后腦,將他打昏在地。

    接下來便是一場混戰:王大富的手下一涌而上,圍攻上官婆婆和上官無影等人,上官家的家丁武師也群起而攻,與眾錦衣衛廝打起來。楚瀚躲在暗中觀望,皺起眉頭,看出來人人數眾多,武功高強,上官家雖擅長飛技取技,卻不曾習練殺人傷人的武功,絕不可能占到上風。

    他見上官無嫣并不在混戰之中,心中一動,快步奔回藏寶窟,卻見連環鎖跌落在地,大門虛掩,他跨進去一看,不由得呆在當地。只見里面只剩下一間空室,所有的古董寶物,連同金匱紙版、柜架座臺盡皆消失無蹤。他微一凝思,已猜知這必是上官無嫣做的手腳。她多半老早設計好了機關,能在短時間內將所有寶物都轉移地方,很可能便藏在這藏寶室的地底之下。她大約料知錦衣衛就將到來,已早一步著手搬運,將寶物盡數藏了起來。

    楚瀚松了一口氣,但聽打斗聲愈來愈近,他不愿涉入混戰,連忙奔出藏寶窟,一躍上樹,隱身于茂密的枝葉當中。來人彼此呼喊,傳遞消息:“老賊婆娘逃走了!快追!”“大個子受了重傷,半死不活,已然就擒!”“上官家小賊也逃跑了!女的還沒找到?!薄霸谶@里了,小娘皮在這里!”

    楚瀚凝神傾聽,果然聽見上官無嫣的怒斥之聲,猜想她多半已被眾錦衣衛圍住,難以脫身。他雖未見識過上官家人的武功,但知道三家村中人擅長的是飛技取技、出入房室不留痕跡等技巧,武功卻不見長,真打實斗更難占上風。過不多時,人聲漸靜,打斗顯然已告一段落。他聽得錦衣衛中有人發號施令道:“大家四下搜索!聽說這家子金銀寶貝堆積如山,主子下令一件也不能少,全數裝箱封存,運回宮去!”

    接著便有錦衣衛奔入各間房室搜索,翻箱倒柜,乒乒乓乓之聲大作,一陣紛亂。過了一盞茶時分,忽然有人歡呼道:“有了,有了!”

    楚瀚心中一緊,側耳傾聽,聽出聲音來處并不是藏寶窟,而是在大宅后進的另一間房室。他松了一口氣,知道他們多半找到了上官家尋常的錢庫,里面大約放有不少錢財和金銀珠寶。楚瀚聽他們搜索不絕,不禁暗暗擔憂:“他們會找到藏寶窟中的那些珍稀寶貝嗎?”又想:“如果將寶物藏起的是上官無嫣,憑著她的機巧聰明、謹慎細膩,那些寶物應當不會那么容易便被錦衣衛搜出?!?/br>
    他知道自己待在這兒不但無濟于事,更可能陷身于危,不敢多待,當下找個機會,悄悄躍過圍墻,快步奔回柳家,從慣常出入的邊門竄了進去。

    此時柳家眾人早已得知錦衣衛到上官家抄家的消息,家中燈火通明,眾家丁仆婦全守在堂口聽命,大門緊閉,只派遣幾個機靈的家丁從側門出入,打探消息。

    楚瀚來到柳家大堂外,但見柳攀安端坐堂上,正聽取家丁的報告,柳子俊侍立一旁。柳家家規森嚴,當此情境,若在平時,楚瀚絕不敢擅自闖入大堂,但今夜情勢緊急詭異,楚瀚極想知道柳家的反應,便徑自步入大堂,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柳攀安只望了他一眼,并未趕他出去,也沒有命家丁停止報訊。

    楚瀚便坐在當地,傾聽柳家的家丁輪流來報:“錦衣衛來了五十多人,功夫都不弱。上官家的家丁武師死的死,傷的傷,無一幸免?!薄吧瞎倨牌盘幼吡?。上官無邊在混亂中不知下落?!薄吧瞎贌o影受了重傷,奄奄一息?!薄吧瞎贌o嫣被捉住了?!薄奥犝f找到了許多金銀珠寶,但藏寶窟的重寶都未找到?!薄八麄儗⒅閷氀b箱封住,放上車去了?!薄吧瞎贌o嫣被綁起,準備押送回京?!?/br>
    柳攀安和柳子俊肅然而聽,默不作聲。楚瀚看在眼中,心中愈來愈確定:柳家是決意置身事外了,說不定這場災難根本就是柳家一手主導的!他不禁感到一陣心寒,吸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柳攀安面前,問道:“柳大爺,這是怎么回事?”

    柳攀安搖了搖頭,臉色變幻不定,沉默良久,才嘆了口長氣,說道:“過去幾年來,上官家一心攀附權貴,翻云覆雨,作惡多端,不論我如何勸說,他們都聽不進去,才會有今日的下場!”

    楚瀚凝望著他,問道:“柳大爺,那么你打算如何?”

    柳攀安繼續搖頭,嘴角卻流露出一抹難以掩藏的快意。他連忙低下頭咳嗽幾聲,再抬頭時已換上了悲凄無奈的神情,長嘆道:“誰能與皇室和錦衣衛作對呢?我也無能為力啊。要是早一些時候,或許還能幫上一點兒忙,但事到如今,要做什么都已經太遲了?!?/br>
    楚瀚默然。只聽這幾句話,他心中便已雪亮,昨夜的事情柳攀安事先是知道的,更有可能是他為了保住柳家而去告密,讓太監梁芳派錦衣衛來捉拿上官家人,搜刮上官家的財寶,以此邀功抵罪。他為何要這么做?僅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奪取藏寶窟中的稀世珍奇?楚瀚不得而知,心中對柳家生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鄙夷厭惡,尋思:“柳家不動聲色,便整得上官一家死的死,逃的逃,擒的擒。上官家眾人往年再霸道惡劣,也比不過柳家的陰險狡詐?!?/br>
    此時已過五更,天色漸漸亮起,四下鳥囀聲響,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世間一切似乎全無改變,然而三家村中勢力龐大、不可一世的上官一家,卻在前一夜中家破人亡,煙消云散。楚瀚想到此處,心中激動,握緊拳頭,下定決心:“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我得去看看上官無嫣的情況如何,她若真被錦衣衛捉去了,我得想法救她出來?!毙囊庖褯Q,對柳攀安說道:“柳大爺,我去了?!?/br>
    柳家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楚瀚的身形已閃出大堂,快捷無倫地躍墻而出,消失在晨曦中。柳攀安見狀臉色霎白,他早猜知這小童飛技過人,卻沒料到楚瀚的飛技已驚世駭俗到此地步,不但遠在自己之上,自己甚至無法摸清他閃身離去的時機,似乎一眨眼間楚瀚便已消失無蹤,如光如電,如影如風。他忍不住喃喃說道:“楔子還沒取出,他便已練成如此,未來又將如何?”

    柳子俊在旁望著,眼中閃爍著詫異之色,但更多的是垂涎欲滴的艷羨和奇貨可居的驚喜。

    楚瀚來到上官大宅外,這時天色已然大明,眾錦衣衛裝了十大車的金銀珠寶,押著被綁縛住的上官無嫣和十多名家丁仆婦,準備上路。楚瀚往大宅門內望了一眼,心中好奇:上官無嫣在倉促之間,究竟將藏寶窟中的寶物藏去了何處?是否真如自己猜想,轉入了地底下的密室?他極想去一探究竟,但知道眾錦衣衛仍在宅中,眼下時機未到,不便詳查,心想:“還是先救出上官無嫣要緊?!碑斚螺p輕一縱,躍上了屋頂,悄悄伏在屋頂觀察,直到一眾錦衣衛離開上官大宅,出了三家村,才在后緩緩跟上。

    他四年前曾跟隨胡星夜從京城來到三家村,只記得當時走了約莫五六天的路程,此時他跟在眾錦衣衛之后,盤算對方共有五十來人,個個武功不弱,自己絕不可能強奪救人,只能暗中下手,最好能在入京途中的五六日間伺機動手,免得入京后更添變數。他在胡星夜的教導下,已練就極大的耐心,不到時機絕不出手,沒有把握更不犯險。

    一路上,眾錦衣衛護送著十車從上官家抄來的大量金銀財寶,不免生起覬覦之心,在首領王大富的帶頭下,公然監守自盜,東摸西拐去了不少好東西,甚至將一整車的財寶都瓜分吞沒。他們對上官無嫣的姿色也頗為垂涎,但她畢竟是欽犯,又擅長輕功,眾錦衣衛倒也不敢真的解開她的綁縛,但對她言辭侮辱、趁機揩油沒少了。

    這日眾錦衣衛收到命令,分了二十余人往西去辦別的差事,只剩下三十余人押送欽犯入京。楚瀚暗暗高興,但仍不敢掉以輕心,不愿貿然出手。

    不一日,一行人將要入京,楚瀚一直找不到機會出手救人,心中略感焦躁,擔憂入京后便更難將人救出。此時他已確定上官家和柳家都已放棄,并未派人出來搭救上官無嫣,她是注定要做替罪羔羊的了,更下定決心要救她出來。

    他多日來不斷觀察眾錦衣衛,心中已擬好一套劫囚的計策。入京之前他找不到機會,只好等到進京后再下手。進京之后,那三十多名錦衣衛登時松懈了,一半先行散去,準備各自回家望望,再去官府述職;余下的十余人心想欽犯已送到天子腳下,城門周圍布置了上百名士兵,那是絕不可能再出事的了,便決定在城墻內守衛房邊的茶館歇息整頓,再啟程回往錦衣衛衙門。

    這茶館專門接待出入城門的公差,地方不小,館里坐著好幾桌人,有六部各司的差辦衙役,也有京城侍衛、軍官士兵,角落的一桌坐著一個白面無須的年輕男子,一個小孩兒,兩人都身穿棉袍灰裳,腳蹬紅色靴子。楚瀚曾為了偷閱《永樂大典》而潛入南京皇宮的藏書閣,在南京皇宮中見過一些宦官,看出這兩人穿著的正是宦官的服色。

    這時茶館中的城門守衛和一眾客人見到一群錦衣衛大駕光臨,都紛紛上來行禮問候,恭維奉承,著實巴結,只有那大小兩個宦官仍舊坐在角落,并不來湊熱鬧。

    那錦衣衛首領王大富臉上被上官婆婆那一拐杖打得甚重,整個頭都包上了紗布,此時不禁又喃喃咒罵起來,伸腿踢了被五花大綁、關在囚車中的上官無嫣一腳,怒罵道:“上官家的小娘皮,你家那老虔婆不知好歹,竟敢對本大爺撒潑!如今進了京,將你打入廠獄,老子定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其余眾錦衣衛和城門官兵聽他提起廠獄,都被挑起了興致,紛紛說起廠獄中種種著名的酷刑,什么木棍掐指、穿琵琶骨、浸水灌水、倒吊鞭笞、炮烙鐵燙,花樣繁多,任哪一種都能將囚犯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什么十惡不赦、抄家滅門的大罪全都招認不諱。眾人一邊說著,一邊側眼去瞧上官無嫣,指點取笑,討論該用哪幾種刑罰伺候這小娘皮最為適當。

    上官無嫣已不復昔日傲氣,頭發散亂骯臟,衣衫襤褸污穢,低頭縮在囚車之中,身子簌簌發抖。楚瀚一連跟了她許多天,仔細觀察下,看出她應未受重傷,若是離開囚車枷鎖,應能自行逃脫。這時有許多百姓孩童圍上來觀看欽犯,繞在囚車旁議論紛紛,楚瀚也隨著眾人擠到囚車之前,見上官無嫣將頭靠在枷上,雙目緊閉。楚瀚湊近柵欄,低聲說道:“無字碑?!?/br>
    上官無嫣聽到這三個字,身子一震,立即睜開眼睛,微微抬頭,往聲音來處望去,正見到楚瀚黑亮的眼睛在一頂棉帽之下閃爍著,伸出一只手指按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上官無嫣又驚又喜,口唇微張,卻忍住了沒有出聲。楚瀚低聲道:“無刻,扯乎?!睆澠鹨恢皇种?,放在頦下。

    上官無嫣怔了怔,隨即眨了兩下右眼,又低下頭去,楚瀚也轉身離去。他剛才說的乃是盜賊之間的黑話;三家村的孩子從五六歲起,便對種種黑話熟背如流,彼此間往往以黑話對答。楚瀚這兩句話的意思是:“三刻鐘后,我會設法救你出來,你自行逃脫?!狈旁谙骂W的手指則詢問她有否受傷。上官無嫣自然一聽一看就懂,眨兩下右眼便表示:“可以。一切照計進行?!?/br>
    楚瀚繞到茶館之后的馬廄,趁馬夫們出去抽水煙時,悄悄溜進馬廄,將馬匹的韁繩一一松開。他在其中一匹性子特別暴躁的馬兒耳朵里塞入了一根線香,點燃之后,便轉到茶館之前。他混在其他街頭兒童小廝當中,蹲在茶館外對一眾錦衣衛和囚車中的女欽犯東張西望,指指點點。不多時,茶館后果然傳出馬嘶人喊之聲,楚瀚趁亂大聲喊道:“有人偷馬,有人偷馬哪!”

    王大富大驚失色,又急又怒,立即起身往茶館后奔去,對手下大喝道:“還呆著做什么?快去抓偷馬賊哪!”茶館中的一眾差辦衙役、京城侍衛為了討好他全數離座,跟著往后奔去。

    原來楚瀚在跟蹤眾錦衣衛的數日間,偷聽見眾人對話,探知這王大富不久前才以重金買下了一匹金花輕蹄寶馬,疼愛非常,因這回出來辦的事情容易,特別騎了這寶馬出來炫耀。這時王大富聽到有人偷馬,果然立即將欽犯置諸腦后,一心只顧著保護愛馬,沖到后面去抓偷馬賊了。

    楚瀚見十多個錦衣衛和茶客都已涌出茶館,往館后的馬廄奔去,只有角落那兩個宦官仍舊坐著沒動,也沒有轉頭張望。他知道現在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趁著混亂之際,欺近囚車,掏出小刀割斷了囚車門上的皮索,又取出前一夜從王大富身上偷來的鑰匙,打開了上官無嫣頭上的枷鎖,將她拉出囚車。

    楚瀚在眾目睽睽之下救出囚犯,旁觀百姓和閑人竟都鴉雀無聲,無人干預攔阻,也無人出聲叫破。顯然錦衣衛近年來到處羅織罪名、冤枉無辜,聲名狼藉,積累的民怨極深,因此沒人確信牢車中這年輕女欽犯當真犯了什么罪,見到有人出手相救,也都覺得理所當然。

    不巧這時有個一心升官發財的小兵在旁見到了,登時大呼小叫起來:“欽犯逃跑了,欽犯逃跑了!”

    眾錦衣衛聽見呼喚,這才紛紛奔回茶館探視,但此時上官無嫣早已如煙一般飄上屋檐,轉眼便消失無蹤了,楚瀚也早已沒入人群。那小官兵一腔忠君報國的熱血,竟然盯住了出手救人的楚瀚,穿過人群,沖上前拽住了楚瀚的衣袖,叫道:“欽犯是這小子放走的!”

    楚瀚用力一掙,掙脫了那小兵的手,頭也不回地奔逃而去。幾個錦衣衛趁著他被那小兵一扯之際,看清了他的面貌衣衫,當即縱馬狂追而上。

    第九章 縱囚自危

    楚瀚原本打算救出人之后,便趁亂鉆入人群溜走,沒想到受那小兵一阻,逃脫便大大不易。他慌不擇路,快步奔出了城門,來到一條土道之上。但聽身后馬蹄聲愈來愈響,七八騎已越過他身邊,回過頭將他截住,其余七八騎也從兩旁和后面兜上,將他團團圍住。楚瀚在一眾錦衣衛縱馬圍繞之下,無法逃出,但見眾錦衣衛紛紛拔出刀劍,向他攻來,只能施展飛技,在方圓不過一丈處逃避閃躲,身法靈活出奇,十多樣兵刃竟全招呼不到他身上。

    眾錦衣衛又驚又惱,紛紛喝罵呼喊,出手也愈來愈重。楚瀚雖能施展飛技盡量躲避,但心中已不斷叫苦,知道自己在這么多人圍攻之下,所在之地又空曠開闊,無處可逃竄躲避,情勢糟糕已極。

    如此挺了一陣,一個錦衣衛揮出一條長鞭,卷上了他的脖子。楚瀚趕緊伸手去扯,一時卻扯之不開,接著背后一陣劇痛,一人不知是用錘子還是棍棒在他背后重重一擊。楚瀚往前撲倒在地,另一人縱馬向他身上踹去,眼見馬蹄就將踩上自己的胸口,楚瀚危急中奮力一滾,避開了這一踩,卻覺左腿一股劇痛,馬蹄竟落在他的左膝之上。楚瀚痛極,大叫一聲,只能抱著頭,將身子縮成一團,在地上滾避逃竄,只覺腿上、頭上、背后處處都痛,不知都被些什么兵器給打中。

    忽聽那錦衣衛首領王大富喝道:“大家停手!別傷了小子性命。我們得帶他回去,好好拷問?!?/br>
    眾人停下手來,楚瀚喘了口氣,偷眼往旁望去,見到土道旁有道高約兩丈的河堤,他趁眾錦衣衛停手退開之際,鼓起最后一口氣,忍著全身疼痛,陡然拔高躍起,跳到了河堤之上。但見堤后便是一道傾斜而下的坡道,坡道底部便是滔滔滾滾的河水。眾錦衣衛不料這小童重傷之下還能跳得這么高,竟一躍上了堤防,各自仰頭大聲叫罵,紛紛尋路攀上堤防。

    楚瀚知道他們很快便會找到路徑,攀上堤防來捉拿自己,一咬牙,側身便往坡道滾下。他感到自己愈滾愈快,滾出了約莫十多丈,將近水邊,他見到水邊有座石墩,趕緊伸手抱住,阻住了滾下的力道,才沒一路滾入水中。此時他一陣頭昏眼花,全身骨頭如要散掉一般,勉力往前爬出數尺,躲在那石墩之后。

    但聽錦衣衛大呼小叫,有幾人已然攀上了堤防,往下張望。楚瀚縮在石墩后面,從堤岸上無法見到他的身形。眾錦衣衛雖然極想捉住此人,卻知道一旦落下這河岸斜坡,便再難爬得上來。眾人商討一陣,便索罷了,紛紛跳下了堤防。但聽那王大富咒罵幾句,說道:“小子想必已滾入河中淹死了。他媽的,這群前來劫囚的匪徒兇惡無比,一來便來了五十多人,我等一場血戰,仍不敵對方人多勢眾,個個負傷,也算對皇上盡忠了。大家傷在何處?”

    眾錦衣衛自然熟知這套把戲,紛紛稱是,各自在身上腿上不要緊處淺淺割上一刀,包扎起來,才一邊咒罵,一邊縱馬回向城門。

    楚瀚喘了好幾口氣,感到胸口疼痛,知道大約是滾下坡時撞斷了幾根肋骨,但更痛的是左膝,膝蓋似乎已然碎裂,整條小腿毫無知覺。他躺在地上,每吸一口氣,胸口就是一陣刺痛,眼前望出去盡是一片暗紅,想是臉上的血跡遮住了眼睛。他懷疑自己的性命能否保住,想起這一切都起于相救上官無嫣,不禁暗生疑悔:“我出手救她,幾乎賠上了自己的命,可值得嗎?”又想:“憑她的本事,應能逃脫出去。她定會回到三家村,確定寶物完整無缺,并設法將它們全數運出藏好?!?/br>
    想到此處,他輕輕吐了一口氣,暗想:“就憑她對藏寶窟中寶物的鐘愛,我救她就是值得了。不知她究竟將寶物藏去了何處?又打算將寶物搬運去何處?”

    他感到身上諸多傷口處處火辣辣地作痛,再也無法多想這些身外之事,只能靜靜躺著,希望休息一陣子,稍稍恢復元氣后,便能爬到河邊,喝點水,開始包扎傷口。但他知道自己的氣力不多,身上不知有多少傷口仍在流血,這么不斷地流血下去,不要幾刻鐘自己便會昏迷過去,以至死亡。他幼年時幾乎每日都在饑餓中掙扎,知道幾近餓死的感受,如今又經歷了瀕臨重傷而死的感受。

    他苦苦一笑,知道自己無父無母,舅舅胡星夜也已死去,天地之間便只有他孤伶伶的一個人,死活都得靠自己。他想到此處,奮力撐起身,一寸一寸地往河水邊爬去,不過七八步的距離,他好似爬了一整日才爬到。終于到了水邊,他將頭放入河水,讓激流沖過自己的頭臉面頰,感到一陣冰涼刺痛,頭腦似乎清醒了些。他甩了甩頭,勉力撐起身來,抹去臉上血水,開始查看身上各處傷口。

    他發現背后被打了一錘,傷口仍流著血,左邊肋骨斷了兩三根,右大腿受了刀傷,大約三寸長,血已凝結;然而最嚴重的,他也最不敢去看的,自是他的左膝。這膝蓋本被打壞過,又嵌入了楔子,十分脆弱,如今這般痛法,這膝蓋不廢掉也是不可能的了。他低頭望向左腿膝蓋,但見該處一團血rou模糊,方才馬蹄那一踩,顯然已重重地傷了筋骨。他咬著牙,用力撕下衣衫,將身上各處傷口包扎起來,卻始終不敢去碰觸膝蓋。他包好之后,身上各處傷口雖仍如火燒一般地疼痛,但至少已止了血。他躺倒在地,緩緩喘息,勉強安慰自己:“我若能活下去,就已經很好了,只廢了一條腿,已是不幸中的大幸?!?/br>
    他躺在當地,忽然感到一陣頭昏眼花,意識逐漸不清,心中有個聲音道:“活下去?你可想得太美了。已經太遲啦。你流血太多,終究要死在這河邊了!”他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絕望,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卻只抓到一片虛空,眼前一陣空白,神智陷入昏迷。

    恍惚之中,他感到似乎有人將自己抱了起來,但他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只覺自己的身子一忽兒高,一忽兒低,不斷搖晃,彷佛被人抱著飛奔,又彷佛在大浪中的小船上擺蕩,最后他感到自己停了下來,再次躺在堅硬寒冷的地面上,迷迷糊糊中,他隱約聽到不遠處有人在交談:“張太醫,圣上龍體如何?”

    另一人回答道:“自您上回診視后,頭暈目眩的情況已不再有了,夜間睡眠也好得多?!?/br>
    “藥服得如何?”

    “很好,服后血氣平穩,脈象溫和?!?/br>
    “那就好。我只擔心……咦?”

    “怎么了,揚大夫?”

    “我聞到血腥味兒?!?/br>
    “血腥味兒?”

    “好像有人在外邊。我去看看?!?/br>
    一片迷茫之中,楚瀚感到這段對話與自己毫無關系,望出去只有一片無止盡的漆黑,再次昏過去之前,眼前似乎浮現了上官大宅藏寶窟中光亮耀目的種種異寶。

    楚瀚發覺自己深陷泥沼,奮力掙扎,卻無論如何都爬不出來,掙扎了不知多久,他才一驚醒來,發現原來那只是個夢。但即使清醒過來,他仍感到全身無法動彈,只有眼睛能勉強睜開。睜開眼后,卻只見到一片漆黑,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我已經死了,被人埋了起來?!彪S即又想:“我若死了,又怎能睜開眼睛?難道別人誤以為我已死了,將我活埋?”

    他想到此處,不禁毛骨悚然,趕緊試圖移動手腳,卻覺得自己的手和腳似乎全都沒了,完全無法使喚。他心中更加恐懼,暗想:“難道我得在這土中再死一次?”

    他喘了幾口氣,冷靜下來,心想:“或許我只是躺了太久,手腳麻痹,過一陣子就能動,可以想辦法爬出地底,重見光明?!?/br>
    但鎮靜了沒多久,隨即又恐慌起來:“如果我被埋得很深,爬不出去呢?如果我必須在此慢慢等死,還不如快快死去來得痛快!早先在那河邊,雖然全身疼痛,但至少不必受這慢慢等死的煎熬!”

    想到此處,他忽然注意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身上的傷口都已經不痛了。背部、肋骨、右腿,甚至左膝,不但不痛,而且毫無知覺。

    他不禁再度感到驚恐,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的身體四肢都已經沒了?他努力睜大眼睛,但眼前仍是一片無情的漆黑。

    便在此時,他耳中聽見一個聲音說道:“你醒了?”聲音離自己不過數尺。

    楚瀚一直認定自己被埋在土中,全沒料到身邊竟會有人,而這人還會說話,不禁嚇了一大跳,腦中出現一個可笑的情景:另一個瀕死之人也跟自己一樣被誤埋在土中,比他先醒覺,見他醒了,便開始跟他聊天攀談,兩人互相安慰,一起在土中等死。

    但這荒謬的念頭很快便過去,他開始醒悟到自己并未被埋在土中,但仍不知道身在何處。他感到有什么事物碰觸嘴唇,往他口中灌入一些汁液,嘗嘗覺得有些苦,似乎是湯藥一類。他正感到口渴,也顧不得苦,便大口喝下了。

    那人又開口了,語音似乎甚是欣慰,說道:“很好,很好!好孩子,乖乖吃藥,很快就會好起來?!?/br>
    楚瀚聽那聲音是個男子,似乎甚是年輕,口氣中對自己十分友善關懷,略略安心。他再次努力睜大眼去瞧,感覺眼前有些黑影在晃動,似乎眼前蓋了一塊厚布,布后微微透出些許光線,隱約能見到有個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動,便開口說道:“多謝?!?/br>
    那人影止住不動,似乎十分驚訝這瀕死之人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感謝之辭,回答道:“不用客氣。孩子,你聽得見嗎?”

    楚瀚答道:“聽得見?!蹦侨擞謫枺骸澳憧吹靡妴??”楚瀚道:“看不見?!蹦侨税×艘宦?,靠近前來,伸手揭開他眼上的紗布,說道:“對不住。我替你包扎額頭上的傷口,沒留意紗布遮住了你的眼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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