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這楚秀館也太可怕了,隨隨便便一個外門弟子,竟然有這等本事浮云子心里泛起嘀咕,想起自己這個外門弟子的弟子本事也不小,心中不由得對楚秀館這個神秘的龐然大物又升起一重敬畏。 哎呀,希蘊道長,實在是蓬蓽生輝啊。老朽真是沒想到,希蘊道長竟能駕臨寒舍。秦繆笑呵呵揖手道。 秦公太客氣了。曹希蘊鄭重還禮,今日冒昧前來拜訪,實在是我的不是。 我知道,曹道長要幫人查案子。他的目光隨即落在了浮云子身上,笑著揖手道,要查這起案子的,便是這位道長吧。 貧道浮云子。他自我介紹道。 浮云子道長秦繆打量了一番浮云子的面龐,笑道,道長可是和老朽的師門有些淵源? 浮云子眸光一凜,竟不知這秦繆是怎么看出來自己和楚秀館的淵源的,難道是內功氣息? 他幼年隨師傅入門練功,練的就是楚秀館的內功心法,奈何心法不全,他練了一半就沒了,后續年紀大了才拜入平淵道人門下,想要再改內功路徑已然很是困難,所以他的內功差了師妹韓嘉彥一大截,也沒辦法修習與內功搭配的劍法。 見他一時未曾答話,秦繆笑呵呵地岔開了話題,未曾在這上面糾纏。 二位想要查的那起案子,恕我不能說明當年委托我修復面容的人是誰,這是師門規矩。不過,其他的我都可以說說,這不妨事。 他請二人坐下,又有藥童上來奉茶,等屋內清靜下來,才繼續道: 二位想知道些什么,盡管問。 曹希蘊看向浮云子,示意他來問,浮云子于是開口道: 我想知道那落水的歌伎,叫甚么名字,是哪家妓館的歌伎,具體有怎樣的人際關系。 秦繆眼中閃過回憶的光芒,說道: 那歌伎名喚李冥,這個名字不好聽,故而她有個藝名叫做嵐蝶兒。她曾經掛名在白礬樓獻藝,后來嫁了個商人做妾,就淡出了。 開封府也曾調查過那商人一家,彼時商人正在外地走商,將三個兒子都帶在身邊,家里只有女人。商人的正妻是從很遠的外地嫁到汴梁來的,體弱多病,根本不接觸外部,身邊也沒有親屬,不可能殺害嵐蝶兒。家里幾個小廝、丫鬟也都沒什么嫌疑和動機,到底是誰殺了她,至今還是個謎團。 開封府猜測可能是她此前的某個恩客,見她嫁人,出于妒忌心將她推下了河。只是這歌伎接觸過的人成百上千,實在是查不過來。也可能是曾經和她一起賣藝的某個歌伎,畢竟毀掉容貌這種舉動,證明兇手十分嫉妒她的容顏,這更有可能是女性所為。 浮云子不禁問道: 這嵐蝶兒的長相您可還記得? 記得,印象深刻。不僅如此,我當時給她修復好面容后,便有開封府第一等的畫像師給她畫了一幅人面像,真是傳神至極,以至于開封府后續沒費多少功夫就查清楚了她的身份。我后來便問那畫像師要了一幅人面像,算是留作紀念。此等經歷十分奇特,我素來有記日記的習慣,所以想留下畫像以作憑證。秦繆解釋道。 我們可否看一看? 可以,你們稍等。秦繆起身去了書房,不多時帶回來一本線裝的冊子,他翻開到其中一頁,有一張疊成方塊紙的畫像被漿糊粘在了其上。將紙展開,一個女子面容便印入浮云子、曹希蘊眼中: 一雙丹鳳眼,一對柳葉眉,唇如薄冰,鼻如刀。顴骨微隆,面頰凹陷,神色冷漠,有種漠視世間一切的傲骨嶙峋。她無疑是美的,但卻美得與眾不同。 這可真是好特別的一個美人。浮云子喃喃念叨著,將畫像刻入了腦海。 第六十二章 韓嘉彥撲了個空,她趕到太學畫院時,張擇端正好不在。這孩子特別愛到處跑,滿汴京城地尋找地方測繪,故而他不在太學畫院的時候居多。 此事隱秘,韓嘉彥不想讓更多的人知曉,故而也未曾找畫院的其他人,而是迅速離開了畫院返回擷芳小院。時辰已然不早了,再有一個時辰太陽就要下山了。 明日是初十旬休之日,春社、輪空加上旬休,韓嘉彥正好得了個三日連休。她打算明日一大早去畫院找張擇端,眼下需要先為晚間給長公主針灸做準備。@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她回小院時,師兄浮云子已經回來了,且已然備好了飯食,就等她回來邊吃邊談。 韓嘉彥饑腸轆轆地坐在餐桌邊開始吃飯,吃下去大半碗,喝了口湯,才算和緩過來。浮云子詢問她查得如何,韓嘉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詳細說明。 浮云子沉吟道: 又是夜宴這個畫師可真是神秘,現在可以確認,他與茶幫、師尊和你娘親乃至于開封府都有牽扯。 你那邊查得如何?韓嘉彥放緩了吃飯的速度,詢問浮云子。 查到了那個歌伎的身份,叫做李冥,冥冥之中的那個冥。她有個藝名,叫做嵐蝶兒。一邊說著,他從自己袖子中取出了一幅臨摹畫,展示給韓嘉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