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
以往…… 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狼狽了。 “誒,你不會真的要這么站著吧?這里也不算太臟的?!睂O亭將身旁的位置用袖子掃一掃:“你坐唄,遲早要習慣的?!?/br> 孫亭所指的習慣不僅是指隨便坐地板這樣的,而是要習慣這里的臟。在這里最臟的可絕對不會是地板。 就在孫亭再次絕對譚蒔可能會扭捏一下的時候,譚蒔卻表情平靜的坐了下來。長相好的人做什么都讓人覺得養眼,眼前的譚蒔就是這樣的,明明也只是十分隨便的坐在地板上,但是有人坐的跟乞丐一樣狼狽,譚蒔卻硬生生的坐出了幾分瀟灑霸氣的感覺。讓人有一種,坐在地板上這種姿勢相當的帥氣的感覺。 孫亭咽了咽口水:“我跟你說,新人是很危險的,你昨晚過的怎么樣?” 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譚蒔,發現譚蒔皮膚很好,一看就是精心保養過的,白皙細膩的比女人也不差了,最難得的是看著很干爽,仿佛從毛孔中散發出了冰寒清爽的氣息,干凈的讓人有撫摸的欲望。而這樣容易留下痕跡的皮膚上一絲傷痕都沒有。 難道是藏在衣服里了?孫亭伸手拉譚蒔的衣服,譚蒔阻止了孫亭的手:“我沒事?!?/br> 孫亭悻悻的收回手,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被譚蒔摸過的手。 “看來你還是很厲害的嘛?!睂O亭道:“新人來這里,第一關就是宿舍里的人,他們是不會放過新人的。尤其是像你這樣長相的,就更危險了。第二關就是今天,你今天的亮相,今天下午他們準會來找你?!?/br> 孫亭見譚蒔不為所動,就跟他指了指遠處走過的一群人:“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在看你?” 譚蒔看了一眼。那是一群看起來很強壯的男人,成群結隊,身上還有類似的紋身。監獄里是有小團體的,這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而這些人也的確是在看他,不僅是他們,幾乎所有人都在看他。 這是新人的待遇,尤其是譚蒔還不是個普通的新人。 “你是不是很好奇,他們怎么都看你?恨不得把你吃了的樣子?”孫亭摸了摸下巴,見譚蒔還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有些無奈:“你怎么一點都不擔心你的處境?”突然想到譚蒔可能是一點都不清楚現在的處境。 他一拍光溜溜的腦袋,道:“我該先給你講清楚這個南淮監獄的情況?!?/br> 孫亭道:“南淮監獄是走不出的,這里的人呢也都認命了,甚至有些人在這里過的很開心,享受這里的生活。秩序被破壞后這里又產生了新的規則,其中有三條是最重要的,首先就是,站隊。這里的幫派挺多,他們會互相爭斗,而如果不站隊的話會被欺負的很慘的。第二,關于情事。這里呢沒女人,外面也不會給這里送女人進來,連個女護士都看不到,只糟老頭和大叔?!?/br> 譚蒔突然道:“登記的地方有個大媽?!?/br> 孫亭故作驚恐的道:“厲害了兄弟,你剛來就盯上大媽了?” “那個大媽我也見過,看著挺普通的,年紀還挺大的是吧?但是還蠻多人想睡她的,勾引她的人多了去了,但是這是不可能成功的,哪怕她愿意配合。這里啊,不僅不能來女人,還不能睡女人,好吧,這都一樣的,這里是個比和尚廟都陽盛陰衰的地方?!?/br> 孫亭從褲袋里摸出一包煙和火柴,火柴棍兒的胖頭嗖的刷一下出現了一簇火焰,點燃了白色的煙屁股,他很享受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白色煙圈。他轉頭看向譚蒔:“要來一支嗎?” 譚蒔道:“不了?!?/br> “這煙你別看不是什么好煙,在這里也算是好東西了,拿來給別人點一支,搞不好能少頓打?!?/br> 孫亭這會兒說話也不在意譚蒔的反應了,他一邊吐著煙圈兒一邊對譚蒔說:“因為沒女人,所以就只能玩自己了,或者是,玩別的男人。有人玩自己把自己給玩死了,但是現在更多人是能把別人玩死。睡女人沒希望了,但是睡男人,甚至把男人玩死了外面的人也不會管?!?/br> “當然,死了人還是會被懲罰的。不過喜歡玩死人的人大有人在,玩死了找個法兒處理不留下把柄就好了?!?/br> “最容易死的是新人?!?/br> “會被艸的人里頭,新人幾乎是逃不過的,然后就是長的比較弱一點的非大塊頭。有些人還是蠻享受和需要的,也有些,像是半個月前吧,一個新人被上百人輪死的,他傻,他以為抗拒就可以逃過嗎?最后只能被人隨便玩死而已?!?/br> “第三呢,就是別惹三個人,一個是魏鵬,他是三個人里頭最黑的,勢力大,玩死過很多人,手段陰毒。第二個是張閣,手段通天,會做人,是個笑面虎。第三個是柏牧。前兩個都是一堆小弟,最后一個就是一個人,不過其他兩個都還挺忌憚柏牧的,聽說很能打吧,對他不是很了解,很低調的一個人,別去招惹他就沒事?!?/br> 孫亭說完一根煙都給抽沒了,他小心的捏著最后一段煙,一點也不浪費的抽到了最底部。他對譚蒔道:“我說的幫你呢,是準備給你指一條路。你再厲害再能打,你也強不過一群人對你動手吧?反正你都是要走這一遭的,比起被一群人輪,如果能找個靠山,不僅能更有尊嚴一點,以后也有人護著了不是嗎?” 譚蒔問道:“你是誰的人?” 這個孫亭,在他上輩子的時候并沒有出現過,現在卻主動的找上了他。 “我不是誰的人?!睂O亭摸出了一根煙,卻沒有再點上的意思。他道:“我是想投靠柏牧。我實話說吧,我想拿你做投名狀。不過我可沒騙你,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br> 譚蒔道:“我為什么要幫你?” “都說了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了?!睂O亭道:“你要是跟了柏牧,你以后就給一個人睡,也沒人敢欺負到你頭上,要么就以你這個相貌,還有你這個脾氣,下場可就很凄慘了?!?/br> 譚蒔聽完,從地上重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意的說了句:“看來你果然沒有什么可用的價值?!?/br> 孫亭被譚蒔這副不識好歹又十分傲慢的態度給氣到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經歷一遍就不知道其中厲害啊?!?/br> 譚蒔拍拍屁股走了,孫亭坐在地上慪氣,他想這個四號這是太不識好歹了,之后一定會后悔沒有聽他的建議的! 不過他雖然想讓譚蒔吃到教訓,卻不想毀了譚蒔。想要投靠成功,他必須有拿得出手的投名狀,譚蒔這樣就很好。 第286章 兇獄(三) 在別的監獄, 有專門做那檔子事情的‘小房間’,可以叫來自己的妻子女友, 雖然機會也難得,可是總有個盼頭和發泄點。若是表現好的, 或者和管教搞好關系就可以被帶去洗浴中心放松一下。 可是在淮南監獄,這些統統不存在。 在監獄里, 性欲才是最難捱的,像孫亭說的事情,聽起來好像很駭人聽聞, 說給外人聽, 別人也只覺得是夸大其實, 但是在淮南監獄,這些只是常態而已。 面對這樣的亂象,管教預警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這里的人他們也不太能管得了,他們只要不鬧出大范圍的死亡和重大的事故,他們就只放縱兩個字對付。 這樣一來,監獄里的人便愈加的肆無忌憚, 儼然將這里當成了他們的主場,幫派根據地。 譚蒔就像只剛被放到草原的一只單純的羊羔, 惹來狼群的無邊覬覦, 在這只羊羔一無所覺的時候, 狼群已經大流口水,快速的朝羊羔靠近。 下午勞作的時候,譚蒔分了點心神去觀察其他人的動態。他們總是時不時的朝他看上一眼, 那眼神不肖看也知道是怎樣的一種眼神。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們再蠢蠢欲動,也沒有真的動作。 直到收工的時候。 面對尾隨,譚蒔一點也不奇怪,只是眼中還是出現幾分凝重。 正如孫亭所說,他再厲害,又怎么能一個人對上一整個監獄里的人? 除非,他能做到柏牧那種程度。 柏牧十分的低調,低調到施小茅連正臉都沒有見過一次,只是對方的事跡,連他也是佩服的。 魏鵬和張閣是厲害,在柏牧的面前卻還是差了幾分傳奇和神秘的色彩。傳說,柏牧到目前為止在監獄已經待了整整十年了,可是對方的年齡比這里大部分人都要更小,不過二十三歲而已,比施小茅都要小上五歲,難以相信居然已經在監獄里待了上十年了。 這監獄里不乏有戀童癖,哪怕以前沒有,進了這里,也會更喜歡這一口??墒菬o論是新人還是老人,去招惹的,哪怕只是言語上的侮辱,最后都會橫著出去。別人出手多少會留下一些證據,可是卻沒有人見過柏牧出手,仿佛那些人的死和他沒有什么關系,但是哪來這么高的巧合率呢……只能說,是他的手法太高端太隱秘。 漸漸地,他就成了一個傳說。他有單獨的房間,有單獨的廚房,有不出工的特赦,所以他露面的機會特備的少,很多新人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如果可以做到柏牧這樣的地步,他在這個監獄里的日子才會好過。至于魏鵬和張閣,他們走的又是不一樣的驚險路子,他們現在看著光鮮,但是日子過的未必就真的舒坦了,他們手下那么多人,他們雖然可以享受被他們服務的待遇,卻也要想辦法為他們謀福利,為自己的團體爭取到更多的資源,底盤,威望,地位。 譚蒔的步子停了下來。 因為四面八方的人把他給圍了起來。他眼角掃到了因為看見這一幕而轉身離開的獄警,知道了獄警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起到什么正面作用了。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說話的是一個壯漢,身上帶著很普遍的一種刺青。 譚蒔沒說話,冷冷地看著這些人,心里正在想著策略。施小茅能成為黑道的大佬,不僅有腦子和運氣,最重要的還是有伸手,他從小摸爬滾跑,身手在各種打架中已經鍛煉到了。這具身體看起來不強壯,但是衣服底下的身材并不瘦弱,不夸張的肌rou中蘊藏著不低的力量。 “還挺有個性?!眽褲h笑了笑,突然又變了臉色,滿臉的兇狠:“這么不識相,非得讓哥哥我動粗?!?/br> “曹斌你可省省,這小美人我們老大看上了,他還沒玩膩之前,可輪不到你糟蹋了?!?/br> “呸,到了你們手上還不是被玩死的命?!苯胁鼙蟮膲褲h對譚蒔道:“小美人,你還是跟我算了,你要是真的被他們帶走了,可不是那么好過?!?/br> “曹斌,你守得住這么個寶貝嗎?” 隨著說話的人話落,眾人的視線再次的在譚蒔的身上打轉了幾圈。 哪怕是光頭,青年看起來依舊很俊美,年輕氣質的外表,修長的腿,已經勝過監獄里大部分的人,若之輪長相,他或許不是最好看的,但是一個人能否引發性趣,遠不只一張臉而已。而青年無論是哪一點,外貌,身體,氣質,都有讓人征服的欲望。 當然,在這個監獄里,這種欲望表現為想要扒了譚蒔褲子,狠狠進入之上。 魏鵬的手下最積極,他們本就十分的熱衷于這種事情。以往每個新人,到了魏鵬手上,都是魏鵬先玩了,就會丟給手下玩兒。 這樣一來,新人頂不過去的幾率就會比較大,若是順從,忍忍就過去了,忍不過去,惹怒了魏鵬這邊的人,就會被玩死。 張閣則是不然,比起魏鵬,他還沒有讓精蟲吃掉他的腦子,內部也沒有爛成這個樣子,對于新人,他首先會做的是待價而沽的招攬。就連發泄性欲的人也是有專門的編制的,這樣一來就顯得規范了許多。 不過張閣只要有用的人,至少得能過的了魏鵬最初的一兩關才能被他看到價值,否則,他也會冷眼看著新人就這么送入了魏鵬的虎口。 這個曹斌并不屬于這兩個大組織,但是也有著一定的能量才敢在這個時候出來搶人。 張閣則是延續了他的風格,并不著急來搶人,而是先看看譚蒔的能力是否值得他出手。 雙方的僵持沒有持續太久,他們都抱著一個念頭,先把人搶回去再說。 只是一群把譚蒔當豬rou來爭搶的人卻沒有料到,譚蒔并不是會任由他們處置的人。 譚蒔的力氣比那些大塊肌rou的壯漢要差上一些,可是他會用巧勁,打架的招式動作都是通過了無數次的實踐總結出來的,實用性很強。他看似輕描淡寫的打趴了一群人,面不紅心不跳。 魏鵬這邊的人對視了一眼,有些人拿出了準備好的武器,一些繩子,鞭子和長棍。 他們手上有這些東西無疑加大了譚蒔對付他們的難度。他們揮舞著木棍,緩緩地朝他逼近,他的身上已經不可避免的被亂棍打到了。 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會幫助他,那些分不到羹的人在遠處饒有興致的看著,監獄里太無趣了,每次新人進來就會格外的讓人激動。這樣的場面不會讓他們覺得哪里不好,只覺得心跳加速,看的津津有味。 新人很能打的樣子,可是不還是無可奈何?這樣有味道的美人也不知道最后會到誰的床上,或者是被充到招待營里去,如果是帶了魏鵬這里,就會比較可憐了。 孫亭在遠處看著,有點心急。他是想看到譚蒔吃癟沒錯,但是也不是真的想讓談事落到這些人手上。 這么好的貨色,被這些人糟蹋了就太可惜了。 咬了咬牙,他跑去了張閣的地方。 他雖然是想去投靠柏牧,但是柏牧現在根本不會見他,要是擅自去打擾,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現在只能去找張閣幫忙了。 他曾今跟張閣在一起過一段時間。他不確定能不能求到張閣,但是見上張閣一面還是可以的。 “你說,讓我救下那個新人?”張閣穿著統一的制服,卻穿出了幾分別人所沒有的味道,他不像是在監獄里待著的人,反倒是像一個豪門里的公子,舉手投足間風范十足。 此時他盯著手里的茶杯,隨意的回復著孫亭。 孫亭垂著頭道:“他很有價值?!?/br> “這么說你是為了我?”張閣終于睜眼看向孫亭。 孫亭的長相不是特別的出眾,但是張閣能回憶起對方身上不錯的滋味。 孫亭忙點頭。 張閣卻突然說了一句:“難道不是你想借著他去投靠別人?” 聞言,孫亭的渾身發涼,猛地抬頭看向張閣:“你……” “你想問我怎么知道?”張閣笑了笑:“在這里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雖然魏鵬與張閣齊名,勢力相當,但是有些地方,張閣勝張閣魏鵬許多。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