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她叫什么名字?”溫頑問,但問完以后又覺得有些不妥。一般人可能連自己祖母的名字都不一定會記得,又從哪里去聽說祖先的名字?但孫小喬微微一笑,竟然答上來了。她將玉佩捧在手心,說:“她叫姬惋?!?/br> 第二十章 秘密的糾纏者(二十) “姬惋?”她好奇地問,“她不是你先祖嗎?” 溫頑還以為,這玉像會姓孫。 “才不是,你以為她只庇護孫姓這一脈?”孫小喬搖搖頭,“不,她庇護有她血脈的人,可不是只庇護她的兒子,孫子……女兒,外孫女等,當然也是她的孩子,一樣受她的庇佑?!?/br> “是我想當然了?!睖仡B接著問,“這么說,只要有這塊玉墜,就算一家人?那你……”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孫家是個大家庭?哪能呢。流傳至今,擁有這種玉墜的人,我所知的也只有十枚而已?!?/br> 也是。 平常孫小喬都一直講玉墜戴在脖子上,藏進衣服里,很難看見,就算是溫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有這塊玉墜。這樣一來,想要找到一個同樣擁有這塊玉墜的人,的確是不容易。說了這會兒話,兩人已經走進房間,孫小喬關上門,才接著說下去:“據說,這玉墜當初其實是量產的?!?/br> “量產?”溫頑驚訝出聲。 這么神奇的玉墜,說是寶物也不為過??墒?,這么稀有的寶物,通常不是很難見的嗎?孫小喬卻說它就像瓶裝飲料,罐裝食物一樣,可以量產獲得?溫頑忍不住說:“要是能量產,這工藝也太超前了!這么厲害的玉墜,是我的話,恐怕會鑄造個幾萬枚!不過……這不是玉嗎?” 這玉墜分明是雕琢而成,機器可沒有這么自然的手藝。 據孫小喬所言,這是傳承不知道多少代的玉,豈不是古代的東西?當年的量產,是怎么做? “就知道你也這么想!”孫小喬微微一笑,“當初,我跟你差不多,也以為這玉墜是真正的玉。但是之后我爸告訴我,這不是玉,而是一種像玉的金屬,至于是什么金屬我就不清楚了。因為它能辟邪,又很稀少,家里人誰也舍不得拿去做研究。據說以前曾經有一塊模具,將那金屬塊融了倒進模具里,再倒出來就是一塊墜子?!?/br> “原來如此!” “這些都是祖上的事,至于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敢肯定。聽說模具還在,保存在誰手中我并不知道,可是制作這種玉墜的‘似玉’……哦,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種金屬,它沒有正式的名稱,我們便索性將它稱為‘似玉’。似玉一造出來便是這種類似玉的樣子,可如何調配是個秘密。似玉的原料有限,雖然還有模具,但也做不出多少來,聽說當年先祖姬惋親自祝福它,讓它只能保護她的血脈?!?/br> 孫小喬所言,對于溫頑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曾經見識過這種玉墜的神奇后,她對孫小喬說的話全部相信。 只不過她的目光很難從玉像墜子上移開。 “這個玉像繪的女人,就是姬惋?”溫頑好奇地問。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塊玉墜給自己一種極強烈的吸引力。 “是啊?!睂O小喬看著也不由得露出羨慕之色,“如果姬惋真有這種樣貌,一定是當時的神仙!當初我第一次得到這塊玉墜,我就覺得,這個玉像真是好看!” 溫頑脫口而出:“豈止好看?” 孫小喬見她一直眼巴巴地盯著玉墜,就笑著將玉墜遞給她說:“你想仔細看就拿著慢慢看吧,雖然我不能將它送給你,但是只要我們沒分開,你想看多久都沒問題?!?/br> 她說完之后,溫頑馬上從她手中接過那墜子。 這塊玉墜對她似乎有種很重要的意義,她舍不得放棄仔細研究它的機會。 她捧起玉墜。 當她從孫小喬中接過這塊玉墜,沒看幾眼,這玉像美人竟然像是活了一樣,瞪大眼睛凝視著她。溫頑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但下一刻,玉像的眼眶中突然滑落一滴眼淚。還是錯覺嗎?是哪里在滴水嗎?溫頑不敢相信,正詫異時,突然有一股極強烈的怨氣襲來,她沒忍住,猛然將玉墜扔下,朝著洗手間沖了過去。 一關上門,她就緊緊握住水槽邊緣,猛地向前一撲:“嘔!……” 溫頑吐了個昏天暗地。 等她吐夠了,眼前一片模糊,全部是因強烈嘔吐而產生的淚水,將她視線糊成一片水色,她眨巴著眼睛,落了幾滴淚,又擦了擦眼睛,才終于恢復視覺。這時她才發現,面前的瓷墻上,并不是她以為的嘔吐物,而是一片刺眼的紅。 溫頑立刻抬頭看向鏡子,才發現嘴角邊也全是血。 她,她吐血了? “嘔!……”她剛冒出這個意識,就立刻又俯下身去,再次吐得天旋地轉。 等她嘔血嘔夠了,雙腿一軟,跪倒下去。 她茫然地想著之前看到的那一幕,那是真的嗎?她吐血了? “小喬……”她虛弱地呼喚著孫小喬的名字,卻沒得到回音。 溫頑坐在小腿上歇了一會兒,扶著水槽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她眼前仍然是一片非常刺眼的鮮紅。她不忍多看,慢慢地打開洗手間的門走出去,“小喬,我跟你說你肯定不信,剛才我突然跑進洗手間里竟然吐……血……小喬???” 她一邊嘮叨一邊抬頭,突然發現孫小喬竟然仰面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小喬!” 她慌忙撲過去,檢查她心跳和呼吸都在才松了口氣。但是,怎么都沒辦法把她叫醒。 孫小喬怎么會突然暈倒? “怎么辦,我要報警嗎?還是叫救護車?或者打電話給王鏘?” 溫頑沒什么力氣,想扭頭去找手機又暈乎乎跪倒在地上。這時,她忽然發現右膝蓋被什么東西硌著,低頭把那樣東西撿起來,才發現是剛剛被她急切扔下的玉墜。這玉墜的人像臉上,一只眼的眼角,竟然染了一滴水,極小,落在她面頰上,竟然真的有一種落淚的感覺。原來她剛才見到的,并不是她的幻覺?她記得自己之所以猛然吐血,正是因為摸到了這塊墜子,不,之前也摸過,難道是因為這次摸得比較久?難道,她跟這塊玉墜不對付? 她不敢再賭一次,看清楚這顆淚珠后就趕緊將它放到了床頭柜上。 做完這件事,她猛然朝著床鋪倒下。 睡了。 倒不是溫頑真的粗神經到不管孫小喬,實在是失血過多,撐不住了。 …… 因為她們一進房間沒多久就出了意外,沒拉上窗簾,所以第二天天亮太陽照進來,光芒刺眼,立刻將休息足夠的溫頑曬醒。她暈乎乎地從床上爬起來,一眼就注意到孫小喬。孫小喬還是躺在那,還是昨天那個姿勢,居然連翻身都沒翻過。溫頑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 她趕緊爬過去,再次繼續昨天的努力。 喊醒。 但即便只有這一件事,她也沒做到,孫小喬連一個不耐煩的回應都沒給。 她到底怎么了?難道真是這賓館有邪祟? 明明昨天孫小喬才信誓旦旦地告訴她來這里絕對不會出事,誰知還是這樣。來到棉城,基本是孫小喬建議,她服從,現在孫小喬暈過去,她頓時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呃,先拉上窗簾?雖然是萬一,但萬一呢?萬一有人從對面高樓支了一架望遠鏡,看到這些心生懷疑,那她豈不是又惹上一樁麻煩事嗎? 她拉上紗簾,雖然仍然有自然光透進,但外面的人絕不可能看清楚房間里的事情了。 溫頑扭頭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玉墜,連忙拿來,掛在孫小喬脖子上。也許因為沒了玉墜的庇護,她才會倒霉地被邪祟影響?可是,將玉墜掛上后,還是沒有什么效果。她想了想,又開始研究那滴眼淚。她本來以為那是水,可是,過了一夜,那滴水珠怎會還在?如果只是普通的水滴,現在早就應該蒸發了。 她沒告訴孫小喬的是,一見到這玉墜,她就覺得親近。 不知道為什么,潛意識說,她似乎知道該怎么救孫小喬。 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不再猶豫,按照本能驅使行事,她伸手去拿那個玉墜,輕輕去摳玉像臉上的淚珠,沒一會兒就將它從玉像的臉上剝離下來。孫小喬躺在床上,微微張著嘴,這就正好,溫頑果斷地將那顆淚珠扔了進去。扔進她的嘴里。 雖然是本能驅使,做完這件事她還是有點緊張。 誰知這滴眼淚見效超快,她才剛剛把這滴眼淚扔進去,算了算時間,大概像是跟這滴淚珠同樣大小的冰塊融化的速度一樣快——幾乎在她剛剛把這滴淚珠扔進去后,孫小喬就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疑惑地問:“頑頑……嘶,什么??!”她剛從黑暗中蘇醒,就算隔了一層紗簾,陽光對她的眼睛依舊很刺激。 孫小喬花了半天才適應,她慢慢爬起來,揉了揉眼睛,然后背對著窗戶下床。 她苦著臉咂咂嘴:“我吃了什么?” “苦嗎?” “不苦,但是這到底什么怪味道?”孫小喬皺起眉仔細從她的記憶中挖掘。 可是,任憑她怎樣猜測,都絕對想不到這是從她脖子上戴的玉墜人臉上剝下的眼淚! 溫頑冷靜地說:“我還以為你晚上沒蓋被子就睡所以凍感冒了呢?!?/br> “大夏天的怎么會感冒?對了,怎么突然就天亮了?”孫小喬問。 “不知道?!睖仡B聳聳肩,“那天晚上我也以為自己幾乎沒有睡,誰知道一轉眼就天亮了?!彼浅8纱嗟匕堰@件事推給了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那個”,誰讓“那個”嚇她這么多次?也是時候替她背點黑鍋了。 孫小喬默默點頭,估計沒想到帶了玉墜還會被暗算,之前的自信被削弱不少。 “這味道好惡心,我要洗漱?!?/br> “先等等,我肚子痛!”溫頑趕緊先沖進洗手間,鎖門。 “喂!”孫小喬拍門。 “你等等!”溫頑慌張地打開花灑,將昨晚留下的血跡沖刷干凈,然后隨便漱了漱口,再洗臉,這才悠然出門?!拜喌侥憷??!彼判牡馗鴮O小喬走了幾步,幸虧孫小喬只是抱怨洗手間到處是水,卻沒想到她昨晚瘋狂吐血。 “咳咳!”溫頑猛地覺得嗓子有點干,彎下腰來咳嗽了兩聲。 她有些心驚,趕緊扯了兩張紙擦嘴,但一點血跡也沒有。 要不是親眼看到那可怕的現場,之前吐血的事,仿佛是她在做夢。 “該出發了吧?”孫小喬從洗手間出來。 “再等等!” 溫頑跑回洗手間,扶著水槽,認真咳了半天,摳喉嚨都用上,連一點血絲都沒看見。 好像……沒事了? 溫頑慢慢松一口氣,拿水漱了漱口趕緊出了洗手間。 孫小喬已經整理齊全:“得了,頑頑,我們先下樓去吃早飯?!?/br> 賓館送的雙人間雙人早餐最后食用時間是九點。 “現在還來得及嗎?”溫頑從一醒來就一直在擔驚受怕沒停過,忘了看時間。 “當然來得及,現在早得很呢!”孫小喬精神奕奕地說,“才七點!” “是嗎?”溫頑也趕緊收拾東西,其實沒什么,她進房間除了放下包什么都沒來得及拿出來就出了事,只要記得拎包就行。她跟著孫小喬走出房間,低頭自己也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才確定不是孫小喬看錯。竟然才七點? 她以為已經很晚了。 這幾天,她對時間的感覺好像變得越來越差了。 第二十一章 秘密的糾纏者(二十一) 兩人上二樓吃了飯,立刻退房出門攔的士。 孫小喬往車里一坐,說地名:“我們去小妝村?!?/br> 等溫頑也進去,關上車門,司機就默默地啟動了汽車,緩緩向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