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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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月抿了抿嘴唇,不吭聲。 薛瓷看著她這副模樣,也不知要說什么才好了。 花了些心思把蓮月給勸了起來,又好聲好氣地讓她自去休息,又允諾了她以后讓她也和碧草一起在自己身邊伺候,然后薛瓷才沉沉嘆了口氣,坐在了窗下,已經無心看書了。 . 夏至一過,天氣熱得更快了。 薛瓷搬到了正院之后,倒是與裴氏相處融洽。她原本就會察言觀色,再加上裴氏也并不難相處——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容易相處——這樣有心討好之下,她偶爾也會壯著膽子喊裴氏一聲母親,兩人的關系越來越融洽,倒是讓后院的姨太太們都咬碎了銀牙。 . 裴氏既然應下了薛瓷的親事,便也很快張羅了起來。 不多時便找準了一家正好適合薛瓷的,乃是奉議郎崔循家中庶子。 這崔循并不是什么大官,這從六品上的奉議郎名頭還是仰賴祖上榮光才被太后賜下的,正經的官職還要更低一些,乃是從八品上左拾遺。 裴氏倒是也沒避著薛瓷,等到這親事已經有了眉目的時候,便讓她過來,把選擇了這個崔家的原因說了個清楚明白。 “崔氏乃是大姓,這個崔循沒什么本事,但是祖上有榮光,背后還有個龐大的家族,所以不可小瞧?!迸崾峡粗Υ?,不急不緩地說著,還一邊打量著薛瓷的神色,“我們國公府說出去當然是風光無限,又是國公,又是驃騎大將軍,聽起來我們家是比崔家高了不少,這倒也是好處,去了他們家,就算你是庶出,他們也不敢欺負了你?!?/br> 薛瓷是沒想到裴氏會把話說得這樣直白,一時間倒是有些怔忡。 裴氏又道:“我著人打聽過,崔循的那個庶子已經考取了進士,將來也是前途無限的?!?/br> 薛瓷猛地回過神來,心砰砰直跳,臉頰上只覺得燒得慌。她看向了裴氏,仿佛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都聽太太的安排?!?/br> 裴氏一笑,道:“既然要聽我的安排,那就是對著親事也沒有什么異議了?”頓了頓,她又仿佛有些感慨,道,“你也不必急急就應下來,且再等幾日,我會讓人安排了那位崔家的郎君到我們國公府來,到時候也讓你偷偷看一眼,若是不合意,你便直接與我說?!?/br> 薛瓷萬萬沒想到裴氏還會這么說——方才裴氏把崔家的關系說得那樣清楚明白已經是出乎她的意料并且讓她感激不盡了,這會兒竟然還允許她偷偷看崔家郎君一眼?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好消息。 裴氏道:“這些時日你在正院進出,言行舉止我也都看在眼里,只可惜了你不是我親生的,否則便給你找個更好一些——十二娘,我之前便說過,有些事情你自己心中也明白,與明白人說明白事情?!?/br> 薛瓷聽著這話,只有感念不盡,眼眶都紅了起來。 . . . 作者有話要說: 在寫這一章的時候就一直在想,蓮月這個人物像不像公司創業初期跟著老板吃苦過的老員工,現在公司壯大了,這個老員工的素質沒有提升,職業技能也沒有得到提高,可情分還在…… ☆、算計 夏天才剛剛展露了一個頭角,便已經熱得國公府后院的姨娘們心浮氣躁起來——又或者一半是因為天氣真熱,另一半是因為薛瓷的事情。 裴氏給薛瓷相看人家并沒有避著人,甚至裴氏還親自與國公薛春回說過一兩次,薛春回還嘆息了一番當初小俞氏的不懂事,又說既然薛瓷不像她親娘,那就好好教養云云。 五姨太太馮氏掐著帕子,氣有些不順。 薛甕一大早就被叫到了她身邊來,此時此刻面上神情的不耐煩寫得清清楚楚。 馮氏看著自己的女兒,又想到了薛瓷,最后咬著牙拿了注意:“今天我們去四姨太太那邊問個好?!?/br> 薛甕有些懵:“姨娘,我們去四姨娘那邊做什么?” 馮氏已經起了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去問問她,心中是否煩悶——是否后悔當初在太太面前給十二娘說了好話?!?/br> 薛甕眼睛亮了亮,很快就跟上了馮氏,口中道:“姨娘,你說太太給十二娘找的這個崔家,是不是故意哄她的?” 馮氏嗤笑了一聲,道:“這是十二娘走了大運了,太太不會哄她,也不屑哄一個庶女?!?/br> 薛甕癟了癟嘴,道:“之前姨娘還說,太太都不管后院庶女的事情,這次怎么就給十二娘開了例外?!?/br> 馮氏嘴邊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道:“所以才要去看看四姨太太?!?/br> . 誠如馮氏說過的那樣——又或者是國公府自從這八個姨太太進門之后開始生兒育女開始,裴氏的確是早早兒放了話,她是不管姨太太和庶出子女的婚事的,理由當然不是這么講的,當初裴氏說的是她心疼姨太太們不容易,生兒育女又對國公府有功勞,于是為了獎勵她們,就讓她們給自己的兒女當家作主,她這個做太太的就不插手了。 這樣的話在當初聽來的確是好聽的,這后院的姨太太誰會愿意自己與自己的兒女骨rou分離呢? 只是天長日久,兒女們漸漸長大,姨太太們的后盾老國公夫人杜氏去世,她們才恍然看明白了這看似美好的話語之下潛藏著的狠毒。 姨太太有什么資格去給自己的兒女說親?一不能出門,二不能以姨太太的身份與別人結交。她們被困在國公府的后院里面,兩眼一抹黑地要給自己的女兒說親?就算她們想,就算自己的女兒不計較,就算裴氏也不計較,哪個男方家里面會樂意和一個姨太太打交道呢? 可裴氏硬就是咬死了之前的話語不松口,甚至還不惜說一說自己的壞話,說她自己心腸硬,是不會疼惜女孩兒的,說不定挨個磋磨了都嫁給老頭子——于是,到了最后,還是得姨太太們自己想辦法,于是大多數,便是從姨太太自己的娘家找了關系,相看了人家,然后請裴氏出面,婚事就定下了。 國公府的庶女之前全是這樣做的,一直到薛瓷為止。 . 四艷院中,俞氏抱著自己的賬簿咬牙切齒。 薛甍坐在旁邊,低頭做著繡品。 忽然聽聞外面丫鬟進來通報,說是五姨太太馮氏來了,俞氏皺了眉頭,問道:“她來做什么?” 丫鬟道:“五姨太太沒說,還是帶著十一姑娘一塊兒來的?!?/br> 俞氏想了想,道:“既然來了,便請進來吧!” 薛甍抬眼看向了俞氏,語氣不冷不熱道:“五姨娘過來,大約是為了十二meimei的婚事?!?/br> 俞氏沒有接這話,只是起了身,走到門口去稍微迎了兩步。 薛甍卻并沒有動的意思,她抬眼看向了門口,見丫鬟掀起了竹簾,讓馮氏和薛甕進到了屋子里面。 外面陽光明媚地照了進來,有些晃眼。 . “我坐在屋子里面怎么想都氣不順,于是過來找jiejie說說話?!瘪T氏放低了姿態,在椅子上坐了,“有些話,也就只能來和jiejie說一說?!?/br> 俞氏笑著讓丫鬟上了茶,道:“想說什么?既然來都來了,說便是了?!?/br> 馮氏看了一眼薛甍,又看向了自己的薛甕,道:“還能說什么?現在的煩心事不就是這些丫頭們?你的七娘我的十一娘,兒女婚事,想一想便頭疼?!?/br> 俞氏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她道:“我是不愁什么了,七娘婚事定了,只要安安分分把嫁妝收拾好,等著出嫁就足夠?!?/br> 馮氏看了一眼在旁邊埋頭做針線的薛甍,道:“嫁妝難道不是大事?公中就那么十二臺嫁妝,能做什么?要想在婆家站穩了腳跟,就靠著這十二臺嫁妝是不行的?!?/br> 俞氏神情淡淡道:“那也就只能我能補貼多少,就補貼多少了——我與meimei你是不一樣的,我還有個小子將來要娶親呢,想全部貼補了七娘,也是不太可能?!?/br> 這話聽得馮氏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四姨太太俞氏有一兒一女足見薛春回對她的偏愛,可自己偏偏只有一個女兒……她穩了穩心神,臉上仍然是笑著的:“娶親和嫁女兒哪里是一回事,將心比心想,若是娶回來的這媳婦,嫁妝少,身份又不怎么高貴,jiejie你也是不會滿意的吧?” 俞氏看向了馮氏,道:“meimei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不如meimei便直說了吧!” 馮氏勾了勾唇角,笑道:“也不知道jiejie當日在太太面前給十二娘說了好話,現在后不后悔?!?/br> 俞氏目光暗了暗,道:“權當是我當日暈頭了吧!” 馮氏道:“之前老爺還說,十二娘和她娘不像,可我卻覺得十二娘和六姨太太簡直一模一樣。當初六姨太太是怎么巴結著老爺,現在十二娘就是怎么巴結著太太?!鳖D了頓,她發出一聲輕嘆,又道,“我琢磨著,太太也是想對我們動手了吧?畢竟我們這群姨娘在后宅里頭,給太太礙眼了這么多年。之前有老太太在,太太不會動手;后來老太太死了,我們幾個對著太太低了頭,太太也要給一星半點的面子忍著我們;現在太太的兩個女兒一個進宮去做娘娘,一個嫁進了陳國公府,兩位郎君學業有成,就等著金榜題名,娶回佳媳。既然要娶媳婦,便不能放任我們這些姨太太繼續在后宅里面鬧騰了,否則那便是丟了國公府的臉面,jiejie,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俞氏沉默了一會兒,倒是沒有立刻接話。 馮氏又道:“十二娘這事情,與其說是jiejie你當日好心用錯,不如說是太太有心為之。按照今時今日的情景,哪怕當日jiejie你不提,太太也有一百個理由讓十二娘從六艷院里面出來,再給她找個好親事。這親事,是找給我們看的,告訴我們這些姨太太,你們之前給自己女兒找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能拿得出手?上得了臺面?你們這些姨太太找的親事,說出來都是丟人!”她看了一眼俞氏,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慢慢繼續說道,“畢竟庶女當中,若按照年齡齒序,卻是還沒到給十二娘說親的時候——你的七娘才剛說定了,嫁妝還在準備著;三姨太太的十娘薛甌親事都還沒提,四娘薛甃當年嫁了人過得不好,至今都是三姨太太的心病,而我的十一娘,更加是連個眉目都沒有,為什么太太獨獨就把十二娘給拎了出來,還這么快就給找了這么好的一門親事?” 俞氏皺了眉頭,仍然沒有說話。 馮氏道:“太太是在告訴我們——或者說是告訴家里頭這些庶子庶女們,只要乖乖聽了她的話,就會有錦繡前程。一旦兒女與母親離心,太太想收拾這群不聽話又看著不順眼的姨太太們,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并且仍然還是讓人跳不出錯來,jiejie,你說是不是?” 俞氏看著馮氏,問道:“那么,meimei想要如何呢?” 馮氏道:“我為魚rou,太太為刀俎,太太想手起刀落魚rou成rou糜,我卻是不想的——十二娘這親事的確是好,可我卻要讓大家知道,就算是聽了太太的話,有些事情該不成,還是成不了。太太做了這么多年的好人,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還要繼續做好人?” 俞氏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她道:“meimei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倒是愿意盡一些綿薄之力?!?/br> 馮氏道:“有jiejie這句話就足夠了?!?/br> . 薛甕百無聊賴地在薛甍身邊看了半天她做繡活,卻是半點也沒把馮氏和俞氏的對話聽到心里去。她戳了戳繡帕上那只活靈活現的鴛鴦,悄聲問道:“你見過那個和你訂親的男人嗎?” 薛甍愣了愣,然后搖了搖頭:“怎么會有機會見?” 薛甕道:“太太對十二娘可真好,還說讓十二娘見一見那個訂親的崔家子呢!” 薛甍垂眸,卻不說話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的女主只在對話里面粗線了噗…… ☆、蓮月 馮氏和薛甕走后,薛甍放下了手中的繡活,看向了俞氏。 這樣陽光明媚的午后,沒有風的時候,會顯得悶熱難耐。窗外一叢綠竹,高高大大的,遮住了一大片陽光,卻并不能讓人覺得涼爽。 俞氏看著窗外許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攥著帕子的手指仿佛在用力。 “姨娘,五姨娘說的那些,您不必往心里去?!毖従彽卣f道,“五姨娘這人是什么性子,姨娘比我還清楚,若是真的幫她,說不定要害了我們?!?/br> 俞氏頓了頓才轉頭看向了薛甍,好半晌才道:“我心中自然有計較,你就放心準備繡你的喜服就可以了?!?/br> “十二meimei得了太太的青眼,就已經不是從前無依無靠的十二meimei了?!毖^續說道,“姨娘好歹與她有個姨媽的關系,之前又為著她的事情在太太面前開了口,從面上看,我們不曾虧待過她,將來說不定還能因為這一點點善緣討要到一些好處,何必現在又因為五姨娘的事情去得罪了她呢?” 俞氏沉默地聽著,卻不知要如何對薛甍一一分說了。她自然也知道薛甍說的有道理,可方才馮氏說的那些更有道理,她不比馮氏,馮氏就薛甕一個女兒,安心嫁出去了,就一了百了,她除了薛甍,還有個薛碹要娶妻,這里頭事情太多了,她簡直無法去想象如果有一天薛碹因為裴氏的緣故和自己離心。既然裴氏從薛瓷動手,就是要給后院的庶子庶女們看看聽話的好處,將來再讓她們一個個母子離心,那么,她怎么、怎么可以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薛甍又道:“這事情既然是五姨娘提出來的,姨娘權當不知道便好了,犯不著和五姨娘混在一起,如五姨娘那樣公然要違抗太太的意思,又能有什么好下場呢?” 這話說得足夠通透,俞氏心中一凜,倒是忽然之間明白了過來——且不去說那些以后的事情,也不去說那些猜想會不會成真,只說現在,若死現在公然違背裴氏的意思,會是怎樣的下場呢?如小俞氏那樣死了,恐怕還是最好的結果吧? 薛甍看著俞氏的神色,也不再多說什么,便重新拿起了放在旁邊的繡活,再次仔仔細細地開始繡花樣了。 . 總算是有了一絲微風,樹上蟬鳴變得更加熱烈起來,陽光熱辣地炙烤著地面。 這午后的時分,正好是休息的時候,下人們無事,也都紛紛找了陰涼的地方休息,或者三三倆倆在一起說說閑話。 蓮月從薛瓷的屋子里面出來,沒好氣地跟在了碧草的后面。 碧草一面走一面道:“這會兒你去小廚房盯著,給姑娘的酸梅湯做好了,便拿井水鎮著,姑娘起來了,正好就能給姑娘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