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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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吳生被投入到牢中, 她憂心的那一幕永遠也不會出現, 心中就盛開了萬千的花, 簇簇綻得開懷。 這一切都是身邊人的功勞。 在鐵匠鋪子里,趙淮之從鐵匠學徒的口中, 問出了那被撞昏迷的人,正是吳生。他匆匆趕路,本就是勞累過度,弄了假的身份文牒,一路進城的時候也是心驚膽戰。加上前些日子的一場雨, 讓他生了風寒。終于體力不支倒地, 被鐵匠碰到,從而帶回了家。 趙淮之問到了那人之后, 與簡寶華交視一眼, 心中都猜測到那人是吳生。 去了京都府尹那里, 選了最精壯的兩個衙差, 就到了鐵匠的家中。 “是他!”簡寶華永遠也忘不了那人的臉。 她抓著趙淮之的手臂,力氣是那樣的用力,她的指甲都扣到了趙淮之的rou里。她的心都提起, 而當兩個衙差把昏迷之中的吳生按照趙淮之的要求捆好,把他架起來的時候,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松了一口氣之后,才驚覺自己太過于用力。 “沒事?!壁w淮之的手撫了簡寶華的發絲。 趙淮之經過此事,發現了身份的好用。有江寧世子這一身份,他可以輕輕松松同府尹要到最好得意衙差,沒有確定吳生的身份,也可以將吳生扣押到牢里,等他醒了再做審問。 簡寶華昨日里的話,像是一個引子,引得他到了門邊,今日里的諸事則是讓他推開了這沉重的大門。推開了門后,不一般的世界在他的面前打開。原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放下身份與架子,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臥薪嘗膽與禮賢下士不再是紙面上輕飄飄的四字;原來,知行合一是這般的重要,按照仝宸舟的法子,做后才會發現個中的奧妙,有些事情一通百通;原來,有一個身份,帶來的便利之處,可以用的更廣。 “在鐵匠鋪里,你怎么想到用那樣的法子,那時候你就發現了蹊蹺之處?”簡寶華忍不住問道。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趙淮之說道:“他的手上有一小塊的灼傷,我注意到他的手心有厚重的老繭,顯然他是打鐵的,但是身子與常年打鐵的鐵匠相比,身子單薄了些,此人不是鋪子主人的兒子大約就是學徒。我原本是想要尋那位鐵匠師傅探消息,誰知道他提到了師傅的時候,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大約是有什么事。仝兄曾言,有時候讓人多說,便可以發現不一般的痕跡。我只是試一試,誰知道,恰巧他們撞得那人,就是你要找的人?!?/br> 簡寶華看著趙淮之,他當真是個聰明人,只受了仝宸舟那一丁點的點撥,就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若不是有趙淮之,就她去問,只怕尋不尋的到吳生還是個問題。 “謝謝你?!焙唽毴A的語氣是說不出的慎重,心中打定了主意,她這一遭欠下趙淮之一個人情,今后務必要多留意趙淮之的消息,若是他的命運輾轉走上了前世的路,她定要出手干涉。 “小丫頭?!壁w淮之見著她的模樣,笑道:“我還要謝謝你?!焙唽毴A恐怕不會知道,因為她,短短的兩日,他懂了良多。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帶你去凌云閣吃飯,你也餓了罷?!?/br> 話音剛落,簡寶華的腹中便發出了鳴聲。孩子的身體是經不得餓得,她從前從來不會讓自己發出這么不體面的聲音,今日里確實因為一直看著吳生被投入到牢中,耽擱了許久的時辰。 趙淮之笑了笑,“凌云閣下次罷,先在附近的食肆,吃點東西?!?/br> 簡寶華的臉紅撲撲地,點點頭。 吃過了之后,簡寶華捧著茶盞喝水,羅漢果泡的水微甜,恰到好處的溫度熨帖了她的喉,眼也愜意地瞇了起來。 簡寶華這般的模樣,讓趙淮之想到了她那時候抱著的那只貓兒,“貓兒你養的如何?” 簡寶華想到了湯圓,它和元宵是一胎生下的,性子比元宵要膽小,它終于熟悉了新的住所,膽子打了起來。 用雞毛系在長棍上,上下挑動,湯圓來回去抓那羽毛,圓滾滾一團笨拙地去抓羽毛,偏生前身俯著,做出慎之又慎的模樣,每每抓不到又鍥而不舍,樣子好笑的很。 柒夏原本喜歡狗甚于喜歡貓兒,因為湯圓的表現,便覺得養貓要比養狗有趣的多。 “它很好?!焙唽毴A笑著說道,“過兩日我給郡主下帖子,讓她帶著元宵一起玩?!?/br> 趙淮之想到了京都外,有一處溫泉莊子,他的繼母既然做出慈愛的模樣,不如把莊子要過來,讓兩個小丫頭去玩也是好的。 吳生尋到,趙淮之便載著簡寶華到了宋府。 宋府的人認得趙淮之,也認得簡寶華,讓人通知少夫人,也請江寧世子入內。 簡琦很快匆匆便過來,見到這般早趙淮之就送了簡寶華過來,心中有些詫異。侄女笑盈盈的,心情極好的模樣。 趙淮之告辭之后,簡琦就發現簡寶華的聲音有些沙啞了,“怎么了?”心中有些納悶,是做了什么事情,簡寶華啞了嗓子。 簡寶華笑道:“江寧世子帶我見了一出好戲,我才弄得如此的?!?/br> 原本大梁傳唱的昆曲,水袖揚起,舉手投足那媚眼如絲,身段窈窕,曲詞典雅、行腔婉轉。新近,則是京劇,不同于昆區的雅,需要細細品味,京劇是熱鬧的,新近的《徐策跑城》,徐策時而抖須時而甩袖,惟妙惟肖,喝彩之聲熱熱鬧鬧。 簡琦便笑道:“說好是辦事,結果帶你去戲園子?” “原本就是要辦這事?!焙唽毴A故作正經說道。 她的模樣讓簡琦一笑,“你啊?!?/br>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屋里,卻是見到了一人,簡寶華的眼微微瞇起,今日里見到了段翮的事情,讓她知道有些人早晚會見到,現在便應下了這句話,她見到了姑父宋文清再娶之人,李瑩。 如果說簡琦是如菊如茶般的女子,容貌不顯山不露水,性子也是這般,那么李瑩則是嫵媚妖嬈的薔薇,十四歲的年齡,她與同齡女子相比,胸前鼓起的小丘把前襟繃的滿滿當當,她有纖細腰身,行走時候,腰肢擺動,偏生未經人事,面上又帶著一點天真稚氣。 上輩子簡寶華見到李瑩的時候,她已經是宋夫人了,因為她的容貌和身姿,始終被京都的貴婦排斥在外。她容貌與身段的艷麗,太不像是良家婦女。 就簡寶華的眼光來看,此時的李瑩大約是比今后還要誘人的,天真與嫵媚并存,從簡琦的口中知道了宋文清的喜好,她刻意迎合,被宋文清引為知己。當年與簡琦的默契,便被宋文清忘卻,只記得婚后的磨合,把那些磨合當做簡琦不懂他。李瑩是與他天造地設的一對。這般的李瑩,勾得宋文清犯了錯,定要明媒正娶她,將姑母休離。 “這位是李姑娘,你喊她……”如何稱呼,簡琦犯了難,李瑩不過是十四歲,按道理簡寶華應當喊她jiejie,只是李瑩也少有喊她宋夫人,喊她為jiejie。而簡寶華是自己的晚輩。 “李姑娘?!焙唽毴A便直接喊李瑩。 李瑩一愣,眨了眨眼,也認下了這個稱呼。 “這就是你口中說得寶丫頭,生得真好?!崩瞵撔τ貙唽毴A說道,她想了想,從袖籠里拿出一小枚的玉章,“我家世不大好,沒什么好東西,這玉章是我自己雕的,送你好不好?” 簡琦含笑對著簡寶華點頭,示意她收下。 李瑩大約是早早就準備下了給她的禮物,用的是雜色獨山玉,綠、白、褐、青四色呈浸染狀,李瑩雕琢這玉章是用了點心思的,這四色被她巧妙穿插,雕出了角端的模樣。這點心思在簡寶華這里是不夠看的,若是她出手,這塊玉要更為出眾。她看了之后收下后,對李瑩道謝。 李瑩見著簡寶華這般,心中有些不滿,這枚印章用足了心思,小丫頭大約瞧不上。若是她有更好的玉……李瑩長睫掩下了所有的心思,看了簡琦,簡琦容貌不如她,家世也不如她,為何能夠嫁的好夫婿? “瑩meimei的才學很好?!焙嗙鶎唽毴A說道,“女院中考校,好幾門都是上佳,晚些時候你就要入學了,多同她學,知道嗎?” 李瑩笑了笑,“只是湊巧罷了,許多不愛出風頭,才讓我拔了頭籌,算不得什么的?!崩瞵撟灾t說道。 留在京都,除了讓她受外祖的教導,另外便是希望她入女院了,只是上輩子的女院,簡寶華并沒有去。 簡寶華想到了與郡主的約定,加上京都里才能窺見風云詭譎的皇室之爭,她雖不欲卷入其中,卻只有近距離,才能護住家人……此時多了一個趙淮之,從而明哲保身。她便笑了,“那我倒要聽聽,女院之中主要學什么,考校些什么,提前溫習功課了?!?/br> 從這一刻起,她真真切切,想要入女院修習了。 第29章 琉璃紙鎮 李瑩從未有過這般為難, 想要討好簡寶華可以說是千難萬難,她滑不留手,她待你客氣有余, 卻親近不足。 李瑩是知道自己的容貌與身段, 在長輩與同齡女子之中,她并不討喜。初入女院, 她也曾想過結交手帕交, 只因為她的容貌, 怎的都無法與那些貴女相交。到后來,她無可奈何, 只能做好自己的學業。誰不知道,女院之中學習從來都不是第一位的,重要的是人脈,今日里結識的貴女,許是做了未來的閣老夫人, 許是入了瑯琊王家。若是得以相交, 從他們的手指頭縫里漏下的資源,她們的堂兄或者表兄, 也足以讓她有個好的將來。 但因為她太過于艷麗的容貌, 和落魄的家世, 始終沒辦法入那個圈子。 與簡寶華的交談和相處, 仿佛讓她回到了那一段的時光,心中不光是挫敗,還有說不出的憋屈。她們笑盈盈, 卻在她們與自己之間劃出了清晰的界限,永遠無法突破的鴻溝。 簡琦自然也察覺到了簡寶華的疏離,等到李瑩如廁的時候,就拽著她,說道:“你不喜歡她?” “恩?!焙唽毴A竟是直接點頭。 簡琦沒料到簡寶華這般直接,“為什么?” “她干嘛要討好我?!焙唽毴A的一雙腿晃晃悠悠,“這玉章一早就準備下了吧,用足了心思,不過,我瞧不上這雕工?!彼皇且粋€孩童,享受做孩童的權利,她所有的愛憎貪欲,都可以寫在臉上,她不喜歡李瑩,便與姑母直說。少了彎彎繞繞,許多話說的更開了。 簡琦的眉心蹙起,寶丫頭的性子素來是溫和的,厭惡李瑩,等她走了,竟是直接嫌棄對方贈予的玩意,于是正色說道:“她對你用心思,是因為與我交好。這玉雖然并不華貴,她是用了許久的心思去雕琢的。寶丫頭,你這般踐踏旁人的心,實屬不該?!?/br> “姑母,你與她是如何相識的?”簡寶華忽然問道這個問題。 簡琦本要好好與簡寶華說到個中的道理,誰知道簡寶華忽然打岔,眉頭皺的更緊,“寶丫頭?!?/br> “姑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焙唽毴A說道。 簡琦待家人本就是溫和,對孩子氣的簡寶華生不出什么火,見著簡寶華執拗等她的答案。匆匆而簡略說起了和李瑩的相識。宋文清的詩詞,格律謹嚴,語言曲麗精雅,但因過于講究章法,少了詩詞的靈韻?!拔﹦撜{之才多,創意之才少耳?!边@一評價在當時的詩會上贊者甚多,簡琦是宋文清的內子,她的反駁在詩會之中過于無力。 而唯有李瑩站了出來,“其意淡遠,其氣渾厚,其音節又復精妍和雅。其征辭引類,推古夸今,或借字用意,言言皆有來歷,真足冠冕詩林?!币驗槔瞵摰恼境?,也有喜愛宋文清詩詞的,便也說起了宋文清詩詞的長處。簡琦從而與李瑩相交。 前世的簡寶華,是不知道這些的,那時候姑母已被休離。她只知道李瑩是她的手帕交,簡琦并沒有同簡寶華講過多李瑩的事情。 姑母并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李瑩在詩會上的孤注一擲,得了簡琦的善意。姑母待李瑩真心,她說了宋文清的事情,被李瑩記在心中,尋到了機會,李瑩便對宋文清出手。 “姑母,你今后不要請李姑娘到府中了?!焙唽毴A聽說之后,對簡琦說道,不等著簡琦說話,就說道,“她太關心姑父了?!焙嗙攘葦嫡Z便蘊藏了這一隱憂,李瑩在席面上的交談,或許已習慣套取宋文清的消息,簡琦也說了宋文清的近況。 簡琦一愣,消化了簡寶華的話后,氣的面上發紅,她想要說的是李瑩的性子好,能夠仗義執言,而簡寶華想什么歪門邪道?“你這小丫頭,從哪兒學的這些?同你姑母饒舌,別人是大姑娘,你怎的……你怎的……”小丫頭從哪里學的這些有的沒的,莫不是趙淮之?!簡琦的心中是說不出的惱火,簡寶華還不過是一個小姑娘,怎的什么臟的臭的,都讓簡寶華學到了。 “我不是毀人清譽?!焙唽毴A掀起羽扇般長睫,眼眸黑白分明,“總是瓜田李下,說詩說詞都好。姑母,就剛剛而言,你同她說了許多自己的事,姑父的事情?但她剛剛同我說女院,說得是制度,說得是學業,可曾說過她的好友,說過她的私事?” 簡琦從未想過這些,但簡寶華的話說服不了她,她聽著簡寶華繼續道:“因為只有姑母在場,我才同你說這些,若是旁人在場,我怎會開口言說李瑩的不是?這連揣測也說不上,只是覺得有時候應當避嫌,她若是同我一般,六歲的年齡,自然是無謂的,她豆蔻之年,即將及笄。姑母,你為她好,才應當少說些姑父的事情。若是生了旁的心思,也讓她今后日子艱難?!?/br> “才子佳人,多是話本中哄騙人的。若是信了話本,想要尋一個一心人,是誤了李姑娘。姑父這般不看重門楣,是何其罕見?所以姑母與姑父才難得。萬萬不要讓這些綺麗的心思,影響了李姑娘?!?/br> 簡寶華從余光之中見到了李瑩的身影出現在長廊,最后一段話她說的是又快又急。 李瑩此時也回了,便止住了話。只是李瑩覺得,她不過是如廁一小會兒的功夫,總覺得簡琦待她有些不同,莫不是小丫頭說了什么? 李瑩有些頭疼,她當真是不喜歡這樣的小魔頭,好不容易與簡琦親近一些,因為簡寶華的嚼舌,她少不得要同簡琦套近乎,知道了簡寶華說些什么,才好對癥下藥。 宋家老爺從書院回來,聽說還帶了貴客,李瑩只是客,便要離開。行到了宋府花園處,便見著了宋文清。李瑩停下,對著宋文清行禮,宋文清略作停頓,目送李瑩離開。 若是簡寶華在場,定然可以看到兩人目光糾葛纏綿,冰河下河流湍急,似是要擊破冰層,激蕩出水花。 李瑩行走過后,空氣之中涌動她留下的淺香,宋文清深深吸一口氣,才繼續前行?!胺蛉??!彼挝那暹~入到房中,丫鬟便對宋文清行禮。 宋文清也見到了坐在桌邊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寶丫頭也來了?!?/br> “姑父?!焙唽毴A從凳上跳下,對宋文清行禮。 宋文清對著簡寶華點頭后,與簡琦說起了正事。段家的嫡長子要進學,下午去了書院,晚上的時候段家父子會登門。 宋文清的話,讓簡寶華再次感慨有些人當真是避無可避,沒曾想,晚上又要遇到段翮。簡寶華不由得想到前世段翮曾說過的話,宋家老爺宋嶺為書院的山長,段翮他身子不好,誤了入學的年齡,特地與父親一齊,拜訪山長。想來,特地拜會的那一日,正是今日。 晚飯的時候,段翮與父親登門,此時日已西斜,霞光籠著萬物,簡寶華安安靜靜站在簡琦的身側,他怎地都無法把自己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好似她每一根的發絲都發著光,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一聲聲聲動如雷。 宋嶺見著段翮的目光,笑著說道:“你見過寶丫頭?!?/br> “這是誰家孩子?”段修和問道,“生得好容貌。多大了?”他的語氣是說不出的舒緩。 簡寶華聽著段修和的話,想到前世自己成了九皇子的人,那段岑還是糾纏不休,段修和見著自己可沒什么好面色,鐵青著臉不理會她,只怕心中罵著她紅顏禍水,抑或者是水性楊花。簡寶華覺得好笑,花蕾一般的唇翹起,“我姓簡,今個兒過來是拜會我姑母的?!彼粗嗙姆较?,“虛歲六歲?!?/br> 口齒伶俐大方得體,段修和對簡寶華的印象不錯,給了簡寶華見面禮,那是在琉璃巷里買的一方硯臺,“我家二子,與你是同歲。長子段翮,比你大兩歲?!彼钢昔缯f道。 段翮在琉璃巷見著簡寶華了之后,心中總是想著這個如同畫中人一般的女童,在出了琉璃巷前,見到一個攤位賣的琉璃紙鎮,便買了下來,琉璃制作的紙鎮晶瑩剔透,雕著花團簇簇,讓他想到了簡寶華。此時見著父親提到他,上前對簡寶華行禮,“我虛長你兩歲,也有見面禮送你?!?/br> 他像是獻寶一樣,迫不及待地拿出藏在衣袖里的紙鎮。 簡寶華的目光落在紙鎮上,他總是喜歡送她琉璃制品,大約總覺得她應當是那玉潔冰心,玲瓏剔透不見塵埃。她回贈他的,是她雕琢的玉石,在她的心中,他也是君子如玉。 段翮等到的只是簡寶華的搖頭,她溫聲細語,遠沒有上午見時的尖銳,“段家哥哥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應當是你的心愛之物,我便不要了。長者賜,不敢辭。段家哥哥這禮,我便大著膽子辭了。有了硯臺便夠了,昨個兒祖父回來,才給我帶了學字用的,其中便有紙鎮?!?/br> 她拒了他的禮,她淺笑著,彬彬有禮退讓一步,從他身邊輕盈走開。 第30章 心善姑母 簡寶華堪堪出了宋府, 便見著了于暗處行走出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