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書迷正在閱讀:庶女薛瓷、我的病人都愛上我(快穿)、修真界顏值擔當[穿書]、解罪師:菊祭、修真之攻略面癱師弟、[綜英美]外星少女今天仍然在拯救地球、娛樂圈之沈式秀恩愛、從將軍墓里爬出來的前夫、男神太會撩[快穿]、姜糖
那只能在那一日之前找到吳生。簡寶華的心中下定了主意,如何去找……她一時還得再想想。 第14章 yin僧案(上) 趙淮之到齊家的時候,還留了一小瓶的藥,簡寶華的腳傷的不重,早晚各一次用了藥,第三日的時候已經全好了,這般也沒有誤了去浩然寺上香一事,明日就是十五了。 這個月的浩然寺會生一樁丑聞,而她此行的目的便是那里了。 簡寶華的懷里揣著錦囊,錦囊里裝著的是爹爹留給她的銀票,不顧染春欲言又止的神情,她把所有的銀錢都放在了身上。 “怎么沒讓柒夏跟著?”舅母見著簡寶華的身邊跟著的是染春,便問道。 柒夏是個愛熱鬧的,過往時候,若是只帶一個丫鬟,簡寶華素來帶著的是柒夏,而不是染春。 “佛門凈地,柒夏家是信道的。還是讓染春去好些?!焙唽毴A說道。前世的時候,柒夏相當于她的半個玩伴,性子開朗活潑,柒夏留給簡寶華的都是美好的回憶,而現在她這皮囊內里是蒼老的靈魂,再見柒夏,便覺得吵鬧的有些受不住了。這一次不讓柒夏去禮佛,柒夏便生了氣,跑了回去。幸而簡寶華還記得柒夏的娘老子是信道的,現在編排出這個理由。 何氏原本沒有想到,仔細一想果真是如此,“染春去也好,她性子沉穩,在外也能夠護你周全?!?/br> 染春的性子沉穩簡寶華是這段時日一來最深的感觸,她吩咐什么事情,染春做得又快又好,對她的決定,就算是不贊同,也不會多嘴。簡寶華便點點頭。 何氏一笑,“你這一病,性子倒是比先前穩重了許多?!?/br> “我長大了?!焙唽毴A說道。 何氏瞧著覺得好笑,摸了摸簡寶華的發旋,“好,我們寶丫頭也是大姑娘了。很快就可以進學了?!?/br> 說了一會兒話,簡寶華就撩開了馬車的帷幕,看著熱鬧的街景,這景她百看不厭。她今個兒梳著的是雙丫髻,用水粉色的發帶系著,被風吹的微微揚起,發帶的末端繡的是玉兔搗藥的繡案,原本還墜著兩粒銀鈴,走路時候叮咚作響,簡寶華讓染春剪去了。 浩然寺位于東郊,出了東直門,先要經過彎彎曲曲的護城河,繼而是一大片的湖水,才能見著湖水邊的孟然寺。浩然寺的塔樓頂漆成紅色,紅色的小尖在綠意之中若隱若現,如同是綠意里簇擁出的棣棠之花,灼灼其華綻放著。 出了城門之后,便是步行而去,城門口有攬客賣香的,若是見著空手出東直門的,便要上前問問要不要帶些香。 東郊的護城河修筑的秀麗,垂柳被水面的風撫著害羞地揚起,遠遠見著有一群穿著儒生衣裳的學子佇立在湖邊,若是天氣好的時候,書院的師長有帶著出來采風的。畢竟親近自然,以天地之浩然氣滌蕩,方得好文章。 簡寶華有心想要瞧一瞧兩位表兄是不是在其中,只是同色的衣裳實在是瞧不出。又想到了今日里想要找的大理寺卿仝仲書庶長子仝宸舟應當在此中,頻頻望去。 “你可是在看庭兒和軒兒?”何氏說道,“書院帶他們出來也不是來玩的?!?/br> 簡寶華有些窘迫,“我知道他們是來修習的?!?/br> “我們去進香?!焙问侠唽毴A的手,往浩然寺的方向行著。 簡寶華只得放棄,兩個表兄她都辨不出,仝宸舟她更難認出了。她今日里要尋的仝宸舟是大理寺卿仝仲書的庶長子,仝仲書此人頗為傳奇,他少時父母雙亡,被叔父養大,叔父只有一子,兩人是堂兄弟,有血脈的聯系不說,感情也是很好。他的這位堂兄在趕考的時候惹上了人命官司,當時是誰都說他殺了人,所有的證據也都指向了他,偏生那一日堂兄也喝了酒,事情記得不大清楚,仝仲書不相信堂兄會殺人,在叔父都放棄的時候,不肯放棄追查。最后于秋毫之中發現真相,替堂兄洗冤。仝仲書觀察細致,心思縝密,為官之后陰差陽錯得了一本剖尸的奇書,于是變成了難得可驗尸可斷案的衙令。仝仲書斷案斷的好,加上叔父曾為六卿之列,當日里堪堪中舉,從候補的縣令一步步高升,如今坐到了大理寺卿。 仝宸舟是他的庶長子,前世在簡寶華把持朝政的時候,仝仲書已經告老還鄉,仝宸舟挑起了擔子。他剛正不阿,斷案與追查的本事,簡寶華是看得到的。如今既然要追查吳生,她最好見一見仝宸舟,想法子讓他幫她。 簡寶華捏了捏眉心,她年紀太小,別的門路沒有,不如先找一找仝宸舟,如果和前世的軌跡一樣,yin僧案就發在今日,她能幫得了仝宸舟,就能夠換得他的幫助。 簡寶華想到這里,目光堅定起來,拾階而上入了浩然寺的門,充斥在鼻尖的是燃起的香,耳畔縈繞不斷的是木魚與梵音。 簡寶華跟著何氏到了大雄寶殿,屈膝跪下,雙手合十,給雙目慈悲的佛祖叩首。她求得是讓佛祖助外祖父度過這一劫難,深深叩首,拿了一枚小金豬投入到了箱子里。簡寶華前世被迫吃齋念佛,對佛法精通,卻一直都不信佛。而當今莫名回到幼時,不信佛卻也敬佛。她又在佛祖這里求親人的平安,出手也自然闊綽。 簡寶華的一枚小金豬惹得念佛的僧人多了看了一眼,很快也就認出了何氏。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只要在京都里頭,風雨無阻她都是要來禮佛的,何氏時長來但不是此次都帶簡寶華的。何氏常來浩然寺的,捐的香油錢也不少,很快就有小沙彌到了何氏的面前,念了一聲佛號,道是慈舟大師與何氏有些緣法,請何氏一敘。 何氏是又驚又喜,“慈舟大師云游回來?” “是?!毙『蜕幸娭问弦獛Ш唽毴A一起,連忙說道,“小施主就不必入內了?!?/br> 何氏的面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能不能寬裕些?寶丫頭的性子沉穩,不會吵鬧的?!?/br> “阿彌陀佛?!毙『蜕袚u著頭念著佛號。 “慈舟大師多大年紀了?”簡寶華既然知道要發生yin僧案,自然要問個清楚。 “已過知天命之年?!焙问险f道。 那便不是他,簡寶華正好想要在浩然寺里走一遭,她知道今日許是會發生yin僧案,得找一找廂房?!叭敬簬胰ズ笤鹤咦??!焙唽毴A說道,“總歸不會出寺,若是我要出寺廟想要去護城河邊,也會讓人捎個口信?!?/br> 簡寶華說完之后,染春對著何氏點點頭。 何氏的面上仍是有些猶豫,簡寶華就說道:“這是慈舟大師與您的緣法,誤了就不好了,我就在寺廟里,舅母不需要擔心?!?/br> “好?!焙问献罱K應下,吩咐染春一定要照看好簡寶華,就帶著青杏跟著小和尚去了。 第15章 yin僧案(中) 簡寶華從大雄寶殿走出,就被佛香迷了眼,大雄寶殿外佇立著的香爐,里面插滿了香。浩然寺的香火鼎盛,京郊外還有青云寺、掩月庵等等,都不及浩然寺的香火旺盛。浩然寺里在春秋入住的最多的便是進京趕考的學子,寺廟主持心善,凡是進京趕考的學子,寺廟都敞開門歡迎。 整個大梁,最好的書院是在京都的,但其他各地也都分立了官學與私學,最終得了頭名的,自然也有外地的學子,那得了頭籌的,只消有一兩個住在浩然寺,便會對浩然寺報之以善意,更何況進京趕考的學子眾多,不說是頭籌,也總有在紅榜上得了名的。如此以來,浩然寺在學子當中,也有了鼎盛的名聲。 簡寶華從大雄寶殿的側方信步往后行著,原處可見著隱約可見的廂房眾多。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因為浩然寺廣納學子,這yin僧案的犯事人也曾是個學子了。 除了香客之外,簡寶華便也見到了些許步履或是匆匆或是從容的青衫學子,簡寶華不遠處恰巧有一位男子打扮的女香客,明眸皓齒,生得貌美。她雖然扮作的是男子打扮,只是容顏帶著雌雄莫辯的艷麗,一席男裝讓她與時下女子多了英氣勃勃的美,惹得一位青衫學子頻頻看來。浩然寺里的小沙彌兀自拿著掃帚掃地,只把那貌美的女香客當做尋常香客。 yin僧案的由頭就是如此,浩然寺對院內的和尚約束眾多,往來的學子只是賓客,諸多的學子來去匆匆,若是在這佛門圣地生了是非。 簡寶華心中還在感慨,就見著她往后排的廂房去了。 心中一凜,想到了yin僧案,莫不是這是當事人?就小跑跟著那香客。 “小姐!”染春見著簡寶華的動作,有些著急。 簡寶華低聲說道:“我們跟上去?!?/br> 那位女香客的身子高挑,行走時候腳下生風,簡寶華人矮腿短,這個時候的她也沒有晨練的習慣,跟著女香客的步伐讓她的臉漲得發紅,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水,一顆心砰砰直跳,拼命屏住呼吸,不讓女香客發現她在跟著她。幸好那女香客也不曾回頭,只是行得越來越偏,繞過了一排排的后廂房,竟是要出浩然寺的側門。 簡寶華猛地停下步子,浩然寺的后院連著的是一大片的竹林,罕有人至。此時除了如擂的心跳,便是竹海被風吹過的沙沙竹濤聲。 “不跟了,小丫頭?”那人開口。 簡寶華的眼都瞪圓了,她所以為的女香客分明是男兒身,他的聲音低沉,此時轉過身子,含笑看著自己。 染春也以為對方是個女香客,現在聽到她的聲音,分明是個男子,心中警惕起來,半個身子擋在簡寶華的面前,而那人見到染春的動作挑挑眉?!澳慵倚〗阋?,你這做丫頭的不勸一番,是你家小姐做錯在先,還不許我教訓她?” 說完之后,簡寶華他動作極快上千,自己的衣襟被男子揪住,整個人被他抗了起來?!罢嬷??!彼訔壍匕櫚櫭?。 “小姐!”染春連忙上前,想要救下簡寶華。 簡寶華被人扛起,整個人懸空著,男子生的精瘦,肩胛的骨頭頂著她的胃,隨著他的奔跑,簡寶華原本紅潤的面色漸漸白了起來,整個人不舒服極了,染春在男子的身后跟著,男子奔跑的速度很快,染春生怕弄丟了簡寶華,拼了命跟著跑。 “放我下來?!焙唽毴A虛弱的聲音被竹濤聲掩住,或許男子故意聽不到。 哇的一聲,簡寶華嘔了一聲。 男子的身子一僵,唯恐避之不及,便把簡寶華丟了出去。 簡寶華只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就飛了出去。電光火石之間,按照前世所學自救的法子,墜落時候最要緊的是護住頭和頸椎,身子蜷縮著,雙手護住頭,跌到地上,她發出嘶的一聲,牙關一咬,她的世界天旋地轉。 “小姐?!比敬黑s了過來,跪在簡寶華的面前,“沒事吧?!?/br> “讓你去弄點酒,你竟是帶了一個人回來?!笔煜さ穆曇繇懫?。 簡寶華不顧著身上的難受,抬起頭,她的鼻子有些發疼,她的胳膊碰著了鼻子,淚眼朦朧中她果然遇上了她此行想要見的人,趙淮之,還有仝宸舟。 “誰家的小丫頭?”另一個聲音響起,“淮之,你認識?” 簡寶華瞬時間心中安定,那聲音的主人就是仝宸舟。趙淮之走到簡寶華的面前,繡著祥云紋的黑靴停駐在簡寶華的面前,逆著光簡寶華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很快她就看清楚了。因為趙淮之蹲下了身子,拿出手給她擦去了淚水,“小丫頭,摔疼了沒有?” 隔著手帕,也能夠感受到他手的溫度,簡寶華說道:“讓我緩緩?!?/br> 扛著簡寶華的那人也走了過來,“誰家小丫頭?” “告老的齊御史家的,他的外孫女?!壁w淮之說道。 “你怎么認識的?” “還不是若苒那丫頭,她認識的朋友?!壁w淮之頓了頓,似笑非笑看著好友左楠玉,“若是她和若苒那丫頭說了,你就等著她替小丫頭出氣?!闭f完之后不去管左楠玉,“哪兒疼?” “就是手擦著了?!焙唽毴A說道,拉起了袖子,果見著一塊兒擦傷。 女童的手臂如同嫩生生的藕節,膚質白皙細膩,偏生那斜斜的幾道擦傷破壞了美感?!皼]摔著骨頭?” “沒有?!焙唽毴A對著染春伸出手。染春的手還沒有碰觸到簡寶華的指尖,另一只大手就攥住了簡寶華的手。簡寶華只覺得手中一暖,手被整個攥住,拉著她的是趙淮之。 簡寶華抬頭看著趙淮之,他又伸出一只手,同時也放開握住她的手,兩手掐在她的肋處,把她輕巧地放在地上,并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巴壬匣顒右幌??!?/br> 簡寶華知道他是在判斷她有沒有受傷依言活動,趙淮之放下心來,她沒有摔著。 染春也悄悄松了一口氣。 “你不會去同若苒那丫頭告狀罷?!弊箝裾f道,“是你先要跟著我,差點吐在我身上,我才把你丟下?!?/br> 簡寶華不問反答,“我看書院的學子都在護城河邊,你們怎么在浩然寺?!遍L睫顫著,對著左楠玉露出一個狡黠笑容,“要不要同苒兒說,我得想想。你叫什么?” 趙淮之清了清嗓子,“寶丫頭?!?/br> “世子哥哥?!焙唽毴A知道他們是來看趙淮之的未婚妻,她只有得到這個消息,才能夠參合到這樁事里來,剛剛左楠玉摔了她,有錯在先,見左楠玉的樣子,又是個心直口快的,她便想要從左楠玉下手,“我同他說話呢?!?/br> 趙淮之對簡寶華的第一印象是不錯的,他見過她安安靜靜的模樣,說話穩重如同小大人似的,見過她落淚,聽得出人世間的悲歡離合,這會兒見著簡寶華難得孩子氣為難左楠玉,心中覺得有些好笑,便不再開口。 左楠玉見著仝宸舟不說話,趙淮之只是淺淺笑著,聽到簡寶華說道:“若是你不說,我就同苒兒說,她定然知道你是誰,也會替我做主的,我可是她認下的jiejie?!?/br>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真是扛了一個祖宗過來,自討苦吃?!弊箝駸o法,只得說了自己姓左。 “左楠玉?!焙唽毴A說道。 “你知道?”左楠玉一愣,“小丫頭不簡單,難道哥哥我的名字大到小丫頭也聽過?!?/br> 現在的左楠玉當然是不揚名的,簡寶華看著左楠玉,眼前的人生得雌雄莫辯,兵部尚書之子艷麗無雙,在前世的過后三年,京都里頭是出了名的。他是兵部尚書的嫡子,兵部尚書左鶴是個五大粗的漢子,娶了美嬌娘,誰知道生下的左楠玉像極了妻子,瘦瘦弱弱,眉眼如畫般精致。而后左楠玉還有個meimei,一個姑娘家偏生長得像是父親,左楠玉氣不過,去揍那人,誰知道反而被人輕薄,更被那人揚言,寧愿娶左楠玉也不愿娶左楠玉的meimei左秀蓉。故而左楠玉的名聲,在這一次之后揚了名。 簡寶華笑道,“我什么不知道呢?所以你們為什么到竹林里?”見著左楠玉左顧右盼,“休想騙我,我不僅知道你,也知道這位?!彼氖种敢恢?,指向的不是別人,正是仝宸舟。 “哦,那你說說看他是誰?” “大理寺卿仝仲書家的。仝宸舟?!焙唽毴A說道,“我說的可對?” 左楠玉一愣,“你見過這小丫頭?!?/br> 趙淮之是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五官英俊而不含一絲女氣,左楠玉的五官精致,少年的他有著雌雄未辨的美,而這三人中,最不打眼的就是仝宸舟,性子也沉默,丟到人群之中,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到了湖水里,尋不到他的痕跡,霎時間就把他的容貌忘得干凈。 仝宸舟搖搖頭,“不曾?!?/br> 簡寶華甜甜一笑,“我對仝大人敬仰的很?!?/br> 簡寶華笑得太甜,她本就生得好,笑起來的時候,彎彎的眸子如同盛了一泓春水,瀲滟如波蕩漾開來。趙淮之見著她笑得甜,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面頰。 簡寶華皺著眉頭。 趙淮之見著她不再對著仝宸舟那般笑,心里頭舒坦了不少,“小丫頭,你面前的是又不是仝大人,笑得這般諂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