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陳二妞絞著帕子,“我一見他,就想到那賤人,就火大的很?!?/br> 陳二太太道,“光知道火大有什么用!做人家媳婦,跟做閨女不一樣,你在娘家,有什么都依著你,直來直去慣了的。在婆家,就得學會隱忍。他有天大的錯,打也打了,你還要怎么著,難不成要和離?” 陳二妞臉色一白,狠狠的抽了一鼻子。陳二太太勸她道,“女人這一輩子,說到底還是得指著男人過日子。這世上不是沒有和離的,可是只要日子能過得,誰會想著和離?二妞啊,你這日子真到過不下去的地步么?” 那到也沒有。陳二妞頭疼,道,“娘,你就不能讓我在家里歇兩天么?!?/br> “傻丫頭,這會兒姑爺傷著,豈能沒人照看?他挨這一通打,想也知道錯了,知錯能改,就是好的。你在家里還歇著什么勁兒,正當回去看顧姑爺才好?!标惗媸浅钏懒?。 陳二妞道,“他那是活該?!?/br> 陳二太太輕聲斥道,“活該也已是挨了,你怎么倒幸災樂禍起來?行了,這就回吧,他再不好,你去瞧瞧他那慘樣,心里出口氣就罷了,面兒上別露出來。哪個男人不要臉面呢,你面兒上只管疼他,叫他知道你的體貼才是。他知道你的好處,自然待你好?!?/br> 陳二妞哼道,“不就是假眉假樣的么,我也會?!?/br> 陳二太太笑嗔,“也不能什么都是假的,真真假假的,都得是為了一條心把日子過好。還是一句話,那是你一輩子的倚靠,他便是哪里不好,你想方設法的把他改好了,以后是你享福。你要是盡盼著他倒霉,你們夫妻一體,難不成你就好了?” “你又不笨,慢慢摸索著,把他教好了,才是你的本事?!标惗鹿茉趺春逯鴦裰?,陳二妞終于肯回去了。 陳二太太當然不只這一步棋,為了閨女,她也頗能豁出臉面去,不但細細同沈氏打聽了此事內情,還托沈氏請胡文勸一勸胡寧,畢竟堂兄弟之間,年歲相仿,有些話比長輩的教導更有用呢。 胡文是個熱心腸的人,胡寧挨了打,家里兄弟都去瞧了,他自然也去了。長輩訓誡不說,又挨了揍,胡寧頗是憔悴的趴床上。胡文去時,就一個平頭正臉的丫環守著。打發了那丫環出去,胡文道,“三哥可好些了?” 胡寧唉聲嘆氣,還是問胡文,“祖父不生氣了吧?” 胡文自己倒了盞茶,坐在床畔的椅子里,“嫡親祖孫,就是一時氣,也是想三哥三嫂舉案齊眉,三哥日子過得順當了,給祖父添個曾孫,祖父高興還來不及?!?/br> 胡寧嘆,“我也不是故意的?!?/br> “看三哥說的,難不成是那丫環強的你?” 胡寧險給堂弟噎死,胡文感嘆,“要是別的事,我不勸三哥。倘是子嗣嫡庶之事,三哥看看我,唉——”說著一聲長嘆。 胡文拿自己說事兒,胡寧連忙道,“四弟,咱們是親兄弟!” “我知道。倘不是三哥看得起我,我何必來多這個嘴?!焙攘吮K茶,胡文便起身了,“三哥歇著吧,我去瞧瞧廚下有什么好吃的,叫人給三哥送些過來?!?/br> 多少人訓斥勸導,胡寧自認也聽進去了,卻不如胡文這話入心。胡文是庶出,家里堂兄弟,就他一個庶出。好在他性子活絡,兄弟們也不會小瞧他,不過,家里這些兄弟,也就胡文愿意做些管事做的事,什么安排酒席啊,與管事對帳之類。倘胡文是嫡母所出,恐怕不會如此。 胡家在碧水縣素有名望,書香多年,胡寧不是突出的子弟,但要說不好,也有限,無非就一尋常人罷了。尋常土財主一年多收三五斗,怕也想納個小老婆啥的。胡寧偷了丫環,先受重責,又經長輩兄弟規勸,在陳二妞回來時,心中已有悔意。 陳二妞是被親娘送回婆家的,陳二太太掩淚道,“這孩子聽說姑爺受罰了,竟是在家一刻都坐不住,逼著我送她回來服侍姑爺。我也說,年輕小夫妻,短不了有個磕磕拌拌的,以后透了脾氣,也就好了?!?/br> 不管陳二太太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胡家人聽了起碼氣是順的,自家孩子不大講究,可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接下來就看陳二妞的了,娶媳婦干什么用的,還不是為了叫媳婦看好了兒子。做親娘的,嫡孫還沒影兒,再不會想要丫環去生庶長孫。胡二太太見著媳婦回來,面色也好看了些,道,“虧得娘家離得近,要是離得遠了,媳婦這說都不說一聲就回娘家,我得慌死?!逼饺湛粗蠈嵉?,說不懂事也夠不懂事的。房里丫環不好,打發了就是,這可好,直接跑回娘家,鬧得沸反盈天的,兒子也挨了家法。就是她這個做婆婆的也被老太太的數落,無他,兒子偷的丫環是她給媳婦使的。 “親家說的是,當初說親時,我們老太太就是想孩子離近了,來往著方便呢?!苯又?,陳二太太道,“也是給我嬌慣壞了,二妞,過來給你婆婆賠禮?!?/br> 陳二妞說來也是人才,能端能放,上前兩步跪在陳二太太面前,泣道,“媳婦一時傷心的沒了主意,讓婆婆擔憂了?!蹦岈?,以為成天端著好受??!當初以為你家天大規矩,如何了不得,原來你家不喜歡端莊的??!早說啊,早說我早不端著了。 媳婦都這樣了,陳二太太能怎么著,連忙把人扶起來,道,“知道錯了就好,以后可不能這樣了?!奔捱^來就是婆家的人了,再沒有說都不說便回娘家的理。 陳二妞掩淚道,“聽說二爺受罰,媳婦這心就跟刀割一般,若老太太、太太允準,媳婦想先去瞧瞧二爺?!?/br> 陳二太太心說,回娘家這一趟,倒是靈光許多。 胡老太太笑,“去吧。好生過日子?!?/br> 陳二妞便辭了胡老太太、胡二太太,回自己院了。陳三太太笑,“我就說么,小夫妻拌嘴,今兒個吵,明兒個好的,哪里說得準。如今都好了,老太太、二嫂子也不必煩惱了。難得親家太太過來,我叫人收拾好席面兒,咱們中午陪老太太吃一杯才是?!?/br> 胡老太太笑,“好,既是親家太太在,讓人燙好酒來?!眲倓偤悄?,當著親家太太的面兒呢,擠兌的媳婦下跪道歉,也是過了。 陳二太太也活了這些年,閨女嫁過來了,只要閨女過得順當,她也不計較那些面子,當下笑道,“那我就沾老太太光了?!?/br> 長輩們說的痛快,陳二妞回房就見胡寧趴床上養傷著,一聲嗚咽撲過去,泣道,“你這是怎么了?傷的要不要緊?”真好!怎么沒打死這該死的東西! 胡寧剛要說話,就給陳二妞壓了傷處,當下“唉喲”一聲,又不是啥好漢,險疼出兩缸淚來。陳二妞忙道,“傷哪兒了,讓我看看?!?/br> 都做夫妻了,也沒什么不能看的。陳二妞一瞧,屁股開花,心說,打得好!面兒上還做疼惜樣兒,“怎么就傷成這樣了?可疼不疼?”輕手輕腳的給胡寧蓋上被子了。 胡寧訕訕,“我還好?!?/br> 陳二妞早在家里得了親娘的教導,先去倒盞溫茶給胡寧吃了,又細心的給他擦汗,掩淚道,“你也是,平日里說話振振有辭的,怎么事到臨頭就不知說句軟話。我也知道,那事原怪不得你,一個巴掌還拍不響呢,丫頭不知廉恥勾引,有幾個男人能把持的住的?你不把事兒說明白,豈不白挨這頓打?” 胡寧成親大半年了,沒聽媳婦說過這樣貼心的話啊,當下感動壞了。又有當初胡文勸他的話,陳二妞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這事原是他的不對,遂有些歉疚道,“打都打了,也是我不好,你不生氣了吧?!?/br> 陳二妞抱著丈夫一通哭,“我的心都碎了?!?/br> 胡文與三姑娘道,“夫妻之間的事兒,還真說不清楚?!毕袼胰眯?,挨頓板子,便與三堂嫂蜜里調油了,新婚時也沒見倆人這么好過。 三姑娘笑,“要不人家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br> 陳二妞則另有體悟,待胡寧身子大安了,陳二妞讓胡寧陪她回了趟娘家,陳二太太見閨女女婿好的仿佛一個人似的,閨女臉色也紅潤了,精神頭兒也好,母女兩個說私房話時問閨女,“這都好了吧?” 陳二妞道,“都怪舅母,非教我那些端莊的話?!彼约翰蛔栽诓徽f,原來男人是真不喜歡那樣的,起碼她家男人不喜歡。 陳二太太還得為娘家嫂子圓場,笑,“你舅母也是鄉下把式,可知道什么。如今你們好了,我明兒就去廟里還愿?!?/br> “娘你可真是小題大作,誰能一輩子不吵架啊,還值得去求神拜佛?!?/br> 陳二太太笑吟吟地瞧著閨女,“是啊,你們都好了,用不著老娘了,可不就小題大作了么?!?/br> 陳二妞撲到母親懷里,好一陣撒嬌。她,她就是太緊張了。都說她這是樁難得的好親事,嫁得體面,便越發怕配不上婆家,只好事事端著,生怕被人小瞧。如今想想,縱使書香門第,一樣是凡夫俗子,還不都一樣么~ 作者有話要說: ps:這篇就是凡夫俗子小夫妻啊~ ☆、第189章 鉆營 這年頭,中元節祭祀是大事,何恭果然中元節前回家,何老娘瞧著兒子呵呵笑,“黑了,也瘦了?!卑?,念書辛苦啊。心里已盤算著叫周婆子做好湯水給兒子補身子。 沈氏笑,“我看倒是結實了?!?/br> 何恭笑,“在山里上山下山的,不結實也難。阿洛也與我一道回來了?!?/br> 何老娘道,“是該回來,拜一拜祖宗,好叫祖宗地下保佑?!?/br> 何恭見小兒子又長大了許多,喜歡的很,抱過來道,“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模樣,俊哥兒還認識爹爹不?”自然是不認得的,俊哥兒在何老娘榻上爬的正歡實,突然給人抄起來抱懷里,揮著小拳頭就給了他老子一拳。何恭哈哈大笑。 何子衿嘴快地,“爹,青城山上啥樣,跟我們說說唄。你平日都吃什么?住在什么地方?見著薛大儒沒?薛大儒和氣不?” 何恭笑,“問得我頭暈?!?/br> 何恭出門的經驗雖少,應對家里孩子們的經驗卻不少,此時卻是不肯說的,待傍晚阿冽阿念回來,連帶著馮燦幾人也過來問候何恭,何恭方講起青城山的經歷。他性子溫文,不似其母,一樣經歷恨不能講上百遍,何恭只愿費一回口水。 總的來說,這次去青城山還是很順利的,何恭以前便與薛大儒打過交道,雖不大熟悉,也是見過的。這次又有何洛代為引薦,故此行程頗是順利。何洛打算中元節后就在家中苦讀,待八月初與何恭一道去州府應試。 中元節前,何恭先去代小舅子祭了回岳家祖宗,到了正日子又帶著兒子去祭自家祖宗。沈氏也閑不下來,家里的瑣事就交給何子衿三姑娘兩個,她與何老娘一面看孩子,一面商量著給丈夫打點去州府秋闈的東西。 陳志也是要去秋闈的,早與陳姑丈說好了,到時就搭陳家的馬車一道去。陳姑丈是個豪爽的,一并連住的地方都給安排好了,待何恭等人去了府城,陳姑丈還特意過來何家說話兒,不為別的,就是他老人家聽說蜀王府來取花兒了,過來幫著應酬。來的還是那位眉眼可親的小羅管事,小羅管事還帶了花匠一并前來,何子衿先把養花兒的注意事項同花匠說了,怕花匠記性不好,又給了花匠一本冊子,道,“該注意的事兒,都在上頭了,您伺候花兒的年頭兒比我都大,因這花兒想來王府有用處,我就杞人憂天,多此一舉的又寫了一份兒?!?/br> 花匠忙道,“姑娘如此細心,有您這冊子,我謝您還來不及,焉能不識好歹?!?/br> 何子衿抿嘴一笑,何家想請羅管事留飯,奈何羅管事雖瞧著可親,卻是公事公辦不擾民的好管事,付了余下款項,便帶著花兒告辭了。 羅管事剛走,陳姑丈聞迅而來,四下打量沒見人,笑嘻嘻的同何老娘道,“聽說他舅母家有貴客,看來我是來晚了?!?/br> 何老娘給孫子擦擦流出來的口水,笑,“真是不巧,剛走?!?/br> 陳姑丈長嘆,該早些知會何家的。何老娘道,“就是王府管事,看急的這樣,有啥可急的,人家來買花兒的,難不成你還認得王府管事?”何老娘還是為她家丫頭片子種的花兒銷路廣而自豪滴。 余嬤嬤端來茶水,陳姑丈接了喝半盞,道,“跟你也說不通,子衿丫頭可在,唉,我得開解開解她?!?/br> 何老娘險直接把陳姑丈呸出去,切,跟老娘還說不通!老娘啥子不懂! 何子衿正和三姑娘在東廂說話,聽丸子過來說陳姑丈來了要見她,三姑娘對陳家人素無好感,何子衿便自己去了。 何子衿是個笑面虎脾氣,跟誰都笑呵呵地,行了禮打聲招呼,“唉喲喂,姑祖父貴足踏踐地,您老日理萬機的,怎么有空到我們這小門小戶的來?” 陳姑丈一向覺著何家人有點兒愚,通俗說法兒就是有點兒小笨,他老人家最看得上眼的就是何子衿啦。陳姑丈笑,“我這不是聽說你出了大名兒,連王府都來買你的花兒,過來瞧瞧么?!闭f著嘆口氣,“可惜來得遲了,王府管事已經走啦?!?/br> 陳姑丈也不喝茶了,語重心長的對何子衿道,“子衿丫頭呀,不是我說你,平日里挺靈光的,怎么這回倒笨了?這生意呀,你要只管做生意,不做人情,你這生意哪里能做大呢。人家來一趟,好歹你家得收拾一席好酒好菜才對吧?!痹趺淳徒腥俗吡四?,唉,他來遲啦~ 何子衿道,“家里我爹去趕考了,阿念阿冽去上學,就是鄰居馮大伯也去了鋪子打理生意,我也想留人管事吃飯,可怎么留哩。要是知道姑祖父你在家,我早請你過來陪客了?!?/br> 陳姑丈一樂,“也怪我,沒提前知會你。唉喲,這可是你的大體面,子衿啊,你的運道來啦!” “我能有什么運道?無非是種兩盆花兒賺幾個辛苦錢兒,倒是姑祖父你,我看,姑祖父的運道來啦?!碧斓紫聸]有陳姑丈鉆營不到的,這老家伙定是想借機會搭上王府管事的路子。心知陳姑丈的用意,何子衿先道,“我給姑祖父指條明路如何?” 陳姑丈一聽,嘿,這小丫頭竟要指點我!笑道,“說說看?!?/br> “我聽說胡家三太太的娘家兄長是蜀王府的屬官來著,姑祖父走那路子,不比走管事的路子快?!焙巫玉频?。 陳姑丈拈須道,“我倒也聽說了?!?/br> “那姑祖父怎么不去結交一二?!爆F擺著的門路不走,反倒來他家見什么管事。 陳姑丈語重心長道,“我是看你是個機伶的,姑祖父如何是姑祖父的本領,人還得靠自己才立得起來。我看你娘鋪子里沈山就是個機伶的,讓他多與這王府管事來往,以后好兒多著呢?!彼芙Y交到胡三太太的娘家兄弟,還用來這里走三等管事的門路么? 何子衿半點兒不傻,陳姑丈啥人哪,為了發財能把親閨女給寧家沖喜的人物,真有好處,他能讓給自己?不是胡家門路走不通,就是這條路不好走,何子衿心里有了主意,只管推托,“我就一賣花兒的,沒那么大生意往來。難不成把我娘的醬菜賣王府幾壇子?!?/br> “真是笨。我問你,你那花兒賣了多少錢?” 何子衿道,“羅管事不叫我說,說是機密,不能泄露?!眲e看何老娘愛顯擺,唯發財的事兒,何老娘不大顯擺,以往是斗菊會沒法子,你不顯擺大家也都知道了。這次蜀王府來買花兒,何老娘還特意叮囑家里人不叫往外說,要不陳姑丈不至于這會兒才得了信兒。 “什么機密,我是誰,難道跟我都不能說?!标惞谜梢环蹅z很熟的樣子。 何子衿道,“不是這么說。就是我,也勸姑祖父離王府遠些?!?/br> “這話是何意?” 何子衿道,“我是覺著,寧家是州府的大族人家,姑祖父與寧家是姻親,蜀王府是新搬來的,來的還只有小王爺,姑祖父知道蜀王在哪兒么?他怎么自己不來藩地???” 甭看何子衿不曉得,這些事,陳姑丈是曉得地,他道,“蜀王還在帝都呢?!?/br> “在帝都干啥?” 陳姑丈就不大好說了,道,“我也不是朝廷命官?!笔聦嵣纤先思疫@輩子也沒去過帝都城。 何子衿道,“反正我總覺著,姑祖父與寧家的關系深厚可靠,蜀王雖是大戶,可大戶與大戶之間,怎么說呢,一山還難容二虎呢。何況州府還有總督巡府府衙,各路神仙太多。我家,底蘊太薄,就是我舅舅、姑丈在外頭做官,也不過是小官,糊弄一下縣里的土包子們差不離,到了州府,誰還認識誰呢?姑祖父你是個有本領的人,反正比我見多識廣,我是自知有限,蜀王都不在州府,小王爺年歲小,做主的無非是王府的屬官。這些屬官,能被派來就藩服侍小王爺,想來是受蜀王信任的??稍绞沁@樣,蜀王不在,屬官如何會越俎代庖的來與商家結交呢。哪怕商家能給王府好處,蜀王不在,也太冒險了?!?/br> 何子衿啰哩啰嗦的說了一套,何老娘抱著孫子守在一邊兒,都沒大聽懂。陳姑丈倒是皺眉沉思,好半日方道,“唉喲,這念過書的腦袋瓜子就是不一樣啊?!睂ρ?,為什么胡家門路走不通?他能有今日,鉆營之術不說大成,也是小有成就。何況,他與胡家又是親戚。走不通的原因,可能就是何子衿說的,蜀王不在,王府屬官不好做這個主罷了。 陳姑丈豁然開朗,哈哈一笑,順心順氣的站起身,好一番夸贊何子衿,道,“我看那些念書的秀才也不比咱家丫頭,好!好!” 何老娘別看聽不懂那些王府啊啥的話,陳姑丈這話她是聽懂了,心說,我家丫頭片子可是姓何的,你姓陳的就一門子錢心,能有這腦袋瓜子!丫頭片子這腦袋瓜子,不用說,肯定是像那早死的老頭子喲~ 陳姑丈道,“子衿,這次再去斗菊會,我提前給你安排下車馬,別的都不用cao心?!?/br> 何子衿笑,“那我先謝過姑祖父啦?!?/br> “不用謝不用謝,這回我從州府弄了好些衣料子,一會兒著人給你送些來做衣裳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