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何老娘瞧著來的青衣管事,當然,還有好幾個,是這位管事的隨從,并沒有跟著進來,沈氏讓丸子送了茶過去。管事很年輕,瞧著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年紀不大,相貌不錯,天生一雙笑眼,極有親和力,先拿出腰牌來自證身份,自我介紹姓羅,蜀王府的三等管事,過來跟何家買綠菊。 何老娘看何子衿,“離開花還有好幾個月的吧?!彼一▋哼€沒開呢。 羅管事呷口茶便放下了,舉止俐落,“這并不妨礙。我家小王爺去歲就見了貴府的綠菊,十分喜歡,想著今年訂幾盆,到時著人送去帝都孝敬長輩。只是先與府上說好,不知府上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能如何? 何老娘頭一遭見到蜀王府管事,俄了個神哪,這會兒還覺著飄忽飄忽的。何子衿見何老娘沒啥主意,便接過話道,“不瞞羅管事,這花兒不大容易養,每年只得八盆,還有兩盆要送去斗菊會?!?/br> 羅管事很好說話,“那剩下六盆我們王府訂下?!?/br> 何家只有說“好”的份兒了,羅管事將銀票放桌上,“這是訂金,待八月我過來搬花?!?/br> 何子衿假假客套,“小王爺看上我家的花兒,是我家的榮幸,怎好收銀子?!闭婧?,還以為王爺要仗勢白要呢,沒想到還給錢~ 羅管事笑,“姑娘不必客氣,只要把花照顧好,別誤了我們小王爺的事就好?!?/br> 何子衿當下保證一定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那花兒。 羅管事說完事兒就告辭了,沈氏早使眼色叫翠兒拿了個荷包出來,給羅管事喝茶。羅管事道謝走人。 待這行人走后,何老娘拿起銀票,當下一哆嗦,“我了個乖乖喲~”果然是王府誒! 三姑娘笑,“剛我還以為是騙子呢,給這么多銀錢,看來定是真的?!?/br> 何子衿疑惑,“難道咱家真這么有名?”連王府都來慕名而來買她的花兒? 沈氏笑,“定是真的?!边@可是真金白銀,難不成有假? 何老娘仔細瞧了回銀票,就讓余嬤嬤收起來了,不忘跟何子衿說一聲,“給你置地?!庇纸腥朔愿乐芷抛用魈熨I魚回來,給何子衿做魚圓吃。得了銀子,何老娘十分歡喜,笑道,“愛買破爛也沒啥,人哪,有一樣長處就成?!?/br> 何子衿十分無語。 第二日,何子衿去了朝云觀。她家里社會地位擺這兒,連帶她,一家子都是土鱉見識。倒是朝云道長,神神道道的愛講究,而且,以前還有那樣的大美人去找過朝云道長,肯定比何家見多識廣。 何子衿特意把買花兒的事與朝云道長說了,把昨日那管事拿出的自證身份的蜀王府腰牌給朝云道長看,又道,“好和氣喲,我還以為王府管事,不說耀武揚威吧,也得腆胸凸肚,驕傲寫臉上那種,結果這位羅管事和氣的了不得。還給了我一大筆訂金,原本我都做好白送的準備了?!?/br> 朝云道長笑,“看來你今年財運不錯啊?!?/br> 何子衿道,“師傅,你說,小王爺才不過七八歲,就能拿這么多銀子買花兒么?”哪怕是王府,這也是極大數目了吧?當然,這一點何子衿也不敢肯定,她也不知道王府富貴成啥樣。 “也許并不完全是小王爺的意思,這位小王爺是代父就藩,聽你說他這年紀,該是一意念書的時候。王府里有屬官,似這些事,多是屬官安排?!背频篱L道,“你不過是覺著王府出的價有些高,是么?” 何子衿點頭,“其實就是王府一分錢不出,我也不敢說啥?!?/br> 朝云道長笑,“這你就不懂了。我知道一件事,有些年頭了,以前有一位二品大員,外放回帝都眼瞅著要受重用,就是在帝都置產時,原本萬兩的宅院,他五千兩買了。當時那家人說是急用錢,但這位大人就栽在這件事了。你以為官場就是以官壓民?蜀王府去歲剛落戶,看中你這花兒,只有多給沒有少給的。一則蜀王府不差銀錢,二則謹慎些不是壞事?!?/br> 何子衿兩世為人也頗為贊嘆,道,“買宅子那個難道不是有人特意變相行賄呢?!?/br> “更多時候是圈套?!背频篱L笑。 何子衿道,“可是,蜀王府這個,他就是白要,我也不敢怎么著啊。他家可是地頭龍,而且,這也沒什么圈套?!?/br> 朝云道長搖一搖手中羽扇,“這還不明白,蜀王府不愿意占這個小便宜,更不愿意冒授人以柄的風險?!?/br> “不明白?!焙巫玉评蠈嵉恼埥?。 朝云道長一笑,“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只管安心收著,這事兒沒什么蹊蹺?!?/br> “那我就安心了?!?/br> 朝云道長笑一笑,倒沒說何子衿多心,相反,見著大筆銀子沒樂昏頭,還有幾分疑惑,知道過來問他,依何子衿的出身來說,很有些敏銳。朝云道長笑,“只管安心?!?/br> 何子衿便真的安心了。 她會來問朝云道長,是因為朝云道長身上就是有這種特質,朝云道長說的話,本身就能令人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 舒服一些了,繼續更新~ ☆、第187章 教導 在朝云道長這里吃了定心丸,何子衿才算放心的發了這筆小財。因心情大好,也不嫌天兒熱,中午挽袖子和面烙蔥花餅給朝云道長吃。 朝云道長這種挑剔的人都說何子衿烙餅技術一流,尤其用牛油烙的蔥花餅,真是一絕。 而且,這餅都不用配什么特別的菜,山上有一種微帶苦頭兒的野菜叫苦菜,生吃最好,配上八寶辣醬,何子衿一人吃了一張餅并一碗蘿卜絲鯽魚湯。然后,她就坐在涼椅中不動了,望著頭頂藍天白云感嘆,“這樣的日子,給個神仙都不換哪?!?/br> 朝云道長笑,“看這點兒出息?!?/br> 何子衿嘆,“師傅,虧得你如此仙風道骨目光如炬,竟看不出我深邃的內心世界?!?/br> 聞道送茶過來,笑的險摔了茶盞。 喝過茶,吃得又有些飽,何子衿昏昏欲睡,不一時,她就真的睡熟了。 何子衿傍晚帶了許多苦菜回家,阿念替她背著,肚子里問老鬼:朝云道長對子衿jiejie可真好。阿念倒不是吃醋啥的,主要是,他覺著朝云道長待他家子衿jiejie好的出奇,無親無故的,只要子衿jiejie去朝云觀,又給講學問,又管午飯,還不用一分錢的束脩。今年子衿jiejie過生辰時,朝云道長還送她塊玉,那玉聽老鬼說是羊脂玉,值錢的很。 老鬼對此的解釋是:朝云道長人品是毋庸置疑的,會這樣,只有投緣可以解釋。老鬼自己也覺著朝云道長對何子衿好的出奇,實在想不出原因,只得說是對了眼緣兒。 何老娘見著苦菜挺高興,還道,“以前躲兵荒的時候,在山里這也是難得的菜啦?!?/br> 三姑娘也愛這一口,立刻道,“讓周嬤嬤烙幾張餅,婉豆去把苦菜洗出來?!焙卫夏锸嵌惚臅r吃過,三姑娘少時家里貧寒,常去山上找野菜。 沈氏笑,“我在娘家時,田里多的很,咱們在縣城就見得少了?!?/br> 一家子正說野菜的事兒,陳二太太來了,何老娘笑,“來得正好,一會兒給你婆婆帶些回去,jiejie也愛吃這個?!?/br> 陳二太太自是應了聲好,何老娘問,“這會兒來,可是有事?” 陳二太太見人家一家子坐廊下說話,有些不好意思,“真有些事,想跟弟妹念叨念叨?!?/br> 何老娘接了俊哥兒抱懷里,心說,切,趕緊說去吧,我也不稀罕聽,反正一會兒兒媳婦都會告訴我的。 沈氏請陳二太太去了自己房里,丸子端上茶來,陳二太太哪里有心吃茶,沈氏打發了丸子下去,陳二太太先嘆氣,道,“我也是沒法子了,要不也不能厚著臉皮跟弟妹開這個口?!?/br> 沈氏都好奇了,陳家日子興旺,連在縣太爺面前都粉兒有面子的,有何事要求到她頭上,沈氏忙道,“嫂子請講,倘能幫的,我一定相幫?!彼c陳二太大一向關系不錯,真有能幫上陳二太太之處,沈氏自不會袖手。 陳二太太這才說明原由,還真不是等閑事,原來是陳二妞嫁到胡家這半年了,也沒身孕。陳二太太有幾分心急,當然,這種事找個好大夫就成了,還麻煩不到沈氏。主要是聽陳二妞的丫環說,胡寧對陳二妞似乎有幾分平淡,陳二太太是過來人了,這剛新婚的小倆口,正當蜜里調油的時候,這時候就淡淡的,以后情分能好么?陳二太太也問過閨女,陳二妞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了。這種事,她一個做岳母的,也不能直接問女婿,所以,陳二太太琢磨了好幾日,想著胡文常來何家的,能不能請沈氏托胡文悄悄打聽一二。兩人本就是堂兄弟,年歲也差不離,私下有什么話,倒還好說一些。 陳二太太嘆,“meimei也知道,咱們都這把年紀了,這會兒還圖什么,不就是圖孩子們順順利利過得好日子么?!?/br> 沈氏也是做娘的人,也明白陳二太太的苦心,這事兒原也不難,便應了陳二太太,道,“要是阿文過來,我托他悄不聲的打聽一二,只是這事急不來,就是阿文應了,也得尋個時機才能問胡三爺呢。小孩子家,這樣年輕,都要臉面,嫂子說是不是?” 陳二太太笑,“meimei放心,我原也不急,只要meimei有了準信兒,別忘了叫人知會我一聲就是?!?/br> 陳二太太告辭回家,沈氏將陳二太太托她的事兒悄與何老娘說了,何老娘聽了倒沒說啥,只是一嘆,“真是cao不完的心?!蹦翘烊ソo胡老太太祝壽,她就瞧著陳二妞面兒不好,果然是有事的。 還沒容沈氏托胡文打聽呢,不料這事就爆發了,陳二妞帶著丫環回了娘家,胡寧被胡山長發落到祠堂打了二十板子。胡文在何家道,“原也是三哥不好,再怎么著,也該跟三嫂說一聲的?!币宦暡豢缘?,偷了房里丫頭,還有了身孕。 沈氏道,“這也稀奇,難不成一個丫頭,比二妞還好?”陳二妞只要不是傻的,就不會在房里留水靈的丫頭。聽說胡寧成親前通房都沒一個的人。 胡文面露尷尬,“也,也不是?!彼膊荒苷f丫環比三嫂好,只是……后來胡文方悄悄與三姑娘道,“其實也不全怪三哥,三嫂太端著了,你不曉得,三哥說,只要跟三嫂一說話,便是在學里對著老夫子似的,無趣的很。就是我見了三嫂,也覺著三嫂有點兒嚴肅?!?/br> 三姑娘想了想,道,“大約是二妞剛嫁過去,還有些矜持吧?你又是做小叔子的,她一個新嫂子,這樣年輕,要是與你說說笑笑,別人該說她隨便了。再者,難道莊重的正室不好,那些隨便跟家里小爺亂來的丫頭反而好?” “也不是這樣說?!焙牡?,“我是立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我立這個志,是因為娶的是我喜歡的。三meimei,你憑良心說,要讓一個人對著自己不喜歡的媳婦一生一世,不容易吧?” 三姑娘嘆,“這才剛成親,彼此脾氣性情若有不合適的地方,你遷就我些,我遷就你些,慢慢的時間長了,總能越來越好。像這種一句話不說偷了丫頭,如何是過日子的法子?!?/br> 胡文道,“三哥挨了這一頓打,想來總能好些?!彼鰹橐粋€男人,是有些同情三堂兄,但是吧,聽媳婦說的也有道理,過日子畢竟不是一個人的事兒。再者,三堂兄這事兒做的也實在不講究。 何老娘對此事就一個看法兒,她老人家惡狠狠道,“才成親半年就納小老婆,一輩子斷種絕孫的料!”借機很是詛咒了胡寧一遭。 沈氏倒是借此對三姑娘、何子衿道,“唉,要是給你們說人家,斷不會說這種花心的??蛇@兩人過日子,哪里有不起摩擦的。就是出了事,要想法子解決平息,遇事兒直接掉頭就走,日子可不是這種過法兒。像二妞兒,要我說,這個時候不該回娘家,丈夫挨打了,別管是不是他的錯,他正傷著,這是你男人,你不疼他誰疼他?日子長著呢,又不打算和離,就得從長計議,你有天大委屈,得叫男人知道才行。二妞這一扭身回了娘家,誰來服侍胡寧?還有,做婆婆的最心疼兒子,就是兒子有天大錯處,挨了家法,這過錯也就算揭過去了。兒子傷成這樣,再一看媳婦不在,便是媳婦有天大的理,婆婆心里也得說這媳婦不懂事了。放著丈夫叫丫環服侍,就胡寧那個性子,豈不是又給了丫環上前賣好的機會?!?/br> 何子衿道,“這可真憋氣啊?!?/br> 沈氏笑,“人這一輩子,哪里能沒憋氣的時候。事兒我是這樣跟你們分析,可叫聰明人想一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胡寧這事兒辦的不對,二妞難不成就沒不是了?人與人相處,總得你敬我一尺,我讓你一丈才好。夫妻亦是如此,覺著哪里不好,有問題了,不能傻呆著不找原因,找到原因悄不聲的修補好了,哪里還會有事?就是真遇著事兒,也別急別慌,先耐心的講理,講理講不過還有娘家呢,也不會真叫閨女憋氣。凡事都有一個度,無非進退二字,明白這個,日子想過不好也難?!毕穸み@個,不是沈氏說,根本原因還是小夫妻感情不深,倘真是感情好的,哪里的丫環插一腳的份兒。胡寧也就是一尋常人,平日里沒聽說有什么花花名聲,婚前通房都沒一個,忽然間偷了丫頭,總是有緣故的。 沈氏不好去管人家小夫妻的事兒,倒是家里兩個丫頭年歲漸大,尤其三姑娘出嫁在即,雖說上頭婆婆離得遠,且不是親的,日后自在些,可越是這樣,夫妻兩人的感情越發要緊。甭以為沒婆婆是好事,以往沈氏也討厭何老娘,可只要是正常婆婆,如何老娘,就是先時再討厭她,成親好幾年沒兒子,何老娘也沒有給何恭納妾的想法。所以說,上頭有個長輩,對家里男人也是個結束指導,胡文少這一條,以后倘有三房五妾的心,估計人家大太太都不帶管的,這時候,就得小夫妻感情好。只要感情夠好,就是有人叫他三房五妾,男人也看不上。 夫妻如何全在經營,丫頭們大了,這些道理,沈氏也就慢慢的教給她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88章 清官難斷家務事 雖然親娘說的有理,何子衿還是悄悄與三姑娘道,“要是我,立刻拿銀子給胡寧買十房小妾,十房小妾輪番兒的去嫖他?!?/br> 三姑娘:…… 三姑娘道,“也不能立刻就翻臉,總要試著好生過日子。除非實在過不下去,不然,這樣撕破臉,自己也過不快活?!碑斎?,要是遇著賤人,也不能坐著等死就是。 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好些男女關系的話,直到何老娘喊人,兩人才過去了。何老娘道,“大白天的,躲屋里唧咕什么呢?!?/br> “在說這眼瞅著入秋了,河里魚蝦也肥了,祖母多叫周婆子買些來吃才好?!焙巫玉频?。 何老娘笑,“就一個吃心。過來看看,這箔紙鮮亮不?”快進七月了,中元節是祭祀的節日,何老娘提早便準備下紙錢,到中元節時叫兒孫去給地下的祖宗燒紙錢,讓祖宗在地下也有錢花。尤其今年兒子秋闈,多給祖宗燒一些,叫祖宗在地下給使使勁兒。元寶都是女眷自己折的,先將箔紙裁好,三人開始折元寶,何子衿道,“不是紙鋪子里也有地府銀票么,給祖宗燒一打銀票,買啥都夠了?!?/br> 何老娘道,“銀票一張好幾百兩,祖宗在地下買房置地的用,這個是平時花銷,賄賂小鬼啥的?!苯o祖宗想得多么周到。 何子衿道,“我爹也快回來了吧?” “快了?!?/br> 一時,沈氏過來,也跟著一并折元寶,俊哥兒已經會爬了,在何老娘榻上爬的飛快,余嬤嬤年歲大看不住他,便叫丸子瞧著。 何家在給祖宗準備中元節的東西,陳二太太苦口婆心的教導閨女。 陳二太太道,“那賤人已是打發了,姑爺也受了責罰,婆家既給了交待,這就回去吧?!?/br> 陳二妞眼睛腫的跟個桃兒似的,即傷心又憤憤,“這樣過日子,有什么個意思?!?/br> 陳二太太早又同沈氏打聽過了,心下有數,只是現在得先把閨女勸通了,便與閨女道,“就是牙齒,還有磕到舌頭的時候呢,你們剛剛成親,就是姑爺哪里不好,只要不是大jian大惡,你們是夫妻,你不勸他,誰勸他?世上哪就有十全十美的好人,樣樣周全的,我活這個年紀還沒見過?!闭f著壓低聲音,“就是你祖父當年,也辦過錯事,如今不也好好兒的?!?/br> 陳二妞也略聽人說起過祖父當年昏頭弄狐貍精的事兒,不禁道,“祖父那會兒什么年紀,我又是——” “我的傻閨女,男人犯渾還分年紀不成?”陳二太太撫摸著閨女的脊背,柔聲道,“當初讓你端莊,是想著胡家是有規矩的人家兒,怕你過去被婆家小瞧。你也忒實誠,在姑爺面前那般端著做甚?你想想我跟你爹,天下夫婦相處,也得隨意些才好,是不是?” 陳二妞面兒上微紅,賭氣道,“端莊不好?那些勾搭男人的賤人反是好的不成?” “我是你親娘,難道會覺著我親閨女不好?!标惗穆暤?,“姑爺是不對,你也不是全無錯處,那小妖精不老實,難道是突然之間的事兒,你怎么半點兒察覺沒有?這都成親大半年了,想想肚子,也得先把姑爺攏過來。情分都是處出來的,成親這半年,姑爺對你難道全無半點兒好兒?” 陳二妞輕聲道,“那也不是?!?/br> “這就是了。他一千個不好,也有好的時候,這才成親,難不成為個賤人,你就不過日子了?你要就此疏離了他,夫妻陌路,他縱然不好,傻丫頭,難不成你的日子就好過了?你要那般傻氣,才是趁了那些小妖精的意?!奔薅技蘖?,總不能因這事和離,陳二太太苦口婆心的勸著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