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隨著夏成蹊一聲慘叫,然后便徹底沒了聲音。 顧文廷艱難爬起,屋外保鏢走進,叮咚一聲,屋內重獲光明。 保鏢將顧文廷扶起,顧文廷卻執意要上樓去看夏成蹊情形。 一上樓,便看到夏成蹊正滿身是血的躺在樓道里,沒了聲息。 “快!送醫院!” 聽到這聲音,夏成蹊才適時醒過來,對顧文廷搖頭,艱難道:“顧先生,不要叫醫生,別墅內煞氣還未除盡,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我若是走了,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但是你的傷……” 夏成蹊搖頭,掙扎著站了起來,笑對顧文廷道:“顧先生放心,那些邪祟還要不了我的命,都是些皮外傷,給我一些止痛止血的藥就行了?!?/br> 顧文廷看著他臉頰上被濺到的血跡,凝眉,“不行,你傷勢太重,必須去醫院!” 夏成蹊搖頭,“就算顧先生想前功盡棄,我也是不答應,畢竟這別墅傾注了我許多的心血,你放心,我有分寸,沒事的?!?/br> 顧文廷面上如何的糾結夏成蹊也管不了許多了,不再理他,推開保鏢便往房間內踉踉蹌蹌走去。 顧文廷站在那良久,“去準備一些止血止痛的藥給大師送過去?!?/br> “是?!?/br> 保鏢各自忙著警戒,顧文廷卻站在那良久,望著夏成蹊的房門,久久不曾離開。 夏成蹊一進房,虛弱的臉色飛快褪去,懶懶倚在門邊,等著保鏢給自己送傷藥。 看著眼前臉色不大好的顧二爺,“二爺,剛才咱們配合得不是挺好的嘛,成功騙過了顧文廷,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顧二爺仍是冷冷的望著他,沒有說話。 敲門聲響起。 “大師,我給您送藥來了?!?/br> 夏成蹊將門打開,接過保鏢手中的藥,虛弱的臉色對著他道謝:“多謝?!?/br> 保鏢見他臉色蒼白渾身是血,也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大師,實在不行去醫院吧?!?/br> 夏成蹊搖頭,一絲勉強的笑意掛在嘴角,“多謝關心,我沒事,沒什么事的話,我先休息了?!?/br> “大師有什么事就叫我們?!?/br> 夏成蹊點頭,將門關上。 一關門,將那傷藥往旁一扔,整個人活蹦亂跳的將身上臟了的衣服脫了,哧溜溜的躺浴缸內泡澡,愜意不已。 “你倒是舒服?!?/br> 顧二爺無聲無息,夏成蹊驚慌失措捂著自己,怒斥道:“你這人怎么這樣,老喜歡偷看人洗澡!” “偷看?我這可是正大光明的看?!闭f著,還掃視了一番夏成蹊,嗤笑道:“遮什么遮,該看的不該看,都看完了?!?/br> 夏成蹊憋得臉通紅,“你流氓你無恥!” 顧二爺也不再逗他,“你剛才演技不錯,爺差點都被你騙過去了?!?/br> 夏成蹊挑眉看著他,活脫脫個驕傲的狐貍崽子,真想好好順一順他頭上那撮毛。 “那是當然!” 顧二爺坐在他浴缸邊上,“不過我很好奇,顧文廷就這么容易相信你了?” 夏成蹊往內挪了挪,離得他遠了些,毫不在乎道:“我都差點把你騙過去了,一個區區的顧文廷還騙不過去?” “我很好奇,你在他面前演戲,在我面前,是不是也在演戲?” 夏成蹊不慌不忙,臉上浮現一抹燦爛的笑意,“二爺,我的小命在您手上捏著呢,我哪敢騙您啊?!?/br> 顧二爺凝眸望著他,半響才冷笑道:“你若是敢騙我……” 夏成蹊咽了口口水。 “知道下場?” “知道知道,您放一萬個心,我對您忠心耿耿,現在,您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洗個澡?!?/br> 顧二爺大發慈悲放過他,身影漸漸消散在浴室內。 夏成蹊靠在浴缸上,嘆了口氣。 對付一個人精,身累。 對付一個比人還精的鬼,心累。 對付一個人精和一個比人還精的鬼,身心俱疲。 第二日,夏成蹊沒有下樓,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模樣,奄奄一息。 他為了救顧文廷而‘身受重傷’之事傳開了,夏成蹊也理所當然的享受著病患才有的待遇,既然演戲就得演全套,夏成蹊在床上躺得越久,證明他的傷越重,顧文廷才會更加內疚和信任他。 吳媽每頓都將飯菜端到他床前,看著他一口一口吃下。 終于在小養了三天后,夏成蹊才堪堪能下床,他也并非全是裝病,三天前為了說服顧二爺和自己演這出戲,他可是為此簽約了不平等條約。 但這三天,顧文廷都沒來看過他一眼。 夏成蹊撇嘴,沒良心。 下樓,別墅內除了吳媽和幾名傭人之外便沒其他人了,夏成蹊下樓,懶懶靠在沙發上。 吳媽一見人下來連忙道:“大師,您傷的那么重,怎么不在床上躺著?怎么下來了?” 大師擺擺手,“吳媽,沒事,我在床上躺得背疼,下來走動走動,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br> 吳媽還欲說話,夏成蹊又說,“吳媽,你幫我切點水果行嗎?” 吳媽當然是一個勁的答應,“好好好,你等等啊?!?/br> 沒過多久,吳媽切了一大盤的水果放到了夏成蹊面前。 夏成蹊百般無聊的吃著水果,算著如今已經是第四天了,再過三天,他也沒什么理由待在這了,但如今顧文廷的真心值還不知道是多少,真是愁人。 如今別墅人多,顧二爺那死鬼也識趣的沒出現,夏成蹊坐在沙發上,身體重心一下從左邊臀部換到右邊臀部,順帶還狠狠詛咒了一番顧二爺。 晚上時候,顧文廷回來了。 還帶回來一個人。 夏成蹊看到顧文廷身邊站著一十分年輕的年輕人,青澀的模樣比夏成蹊也大不了多少。 夏成蹊喝湯的勺子都掉進了碗里,瓷的湯勺和瓷碗碰撞發出一聲脆響,老者的目光放到了夏成蹊身上。 徒然嘖了一聲。 夏成蹊將嘴里的飯菜和湯一起咽下,初出牛犢不怕虎的勢頭回望著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面容青澀面容冷漠,卻有幾分陰冷,不同于顧二爺那種刺骨的陰寒,他在這年輕人身上感受最多的,是那種讓人極其難受的陰冷,似乎被一條毒蛇盯住了獵物,不消得片刻,夏成蹊背上滿滿的汗意。 顧文廷見兩人似乎抗了起來,連忙打圓場。 “魏沉,這位就是我向你說過的,夏小師傅?!?/br> 夏成蹊登時目瞪口呆。 這就是顧文廷口中所說的那位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還會畫符的大師?!這么年輕? 夏成蹊連忙起身,手心在身上蹭了蹭,這才伸到了魏沉面前,“你好,我叫夏成蹊,初次見面,請多關照?!?/br> 魏沉冷漠看了他一眼,一聲冷哼,也不去握手,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位小兄弟,和不干凈的東西過于親密了吧?!?/br> 夏成蹊明天他話里所說的意思,“大師好眼力,這幾日我都在顧先生別墅內除煞,自然和這些不干凈的東西交往過密?!?/br> 魏沉看著他,久久不語。 “顧先生,您不是說,是去請一位老先生的嗎?” 顧文廷笑道:“老先生身體不好,如今在修養之中,這是他的徒弟,魏沉?!?/br> 夏成蹊瞬間明了。 顧文廷笑道:“不如先吃飯?” 魏沉冷冷一笑,“不必了,你請我前來必定是有什么要緊事,還是先辦事的好?!?/br> 顧文廷也不多言。 夏成蹊站在一側直凝眉,看來這顧文廷對這個人,比自己要信任得多,至少這個人的話,顧文廷不會不聽。 魏沉環視著別墅,觀望許久,最終將視線放到了三樓,手指三樓夏成蹊房間,“那兒是誰的房間?” 第102章 魑魅魍魎(七) 顧文廷順著魏沉指向的方向望去,“那是這位小師傅的房間?!?/br> 魏沉望著夏成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夏小師傅還真是膽大, 不知師出何處?” 夏成蹊心內發虛, 眼前這魏沉看起來并不像什么故弄玄虛之輩, 氣度從容, 年紀雖然笑,卻有一股世外高人的清高。 顧文廷笑著幫他答:“魏沉,這位小師傅出自岐山一脈?!?/br> “岐山?”魏沉瞇眼打量著夏成蹊, “有位名震岐山的齊大師, 不知道小兄弟可是出自他門下?” 齊大師? 他哪里知道岐山有什么齊大師, 就連岐山在哪一方, 他都不知道。 “你所說的齊大師不知是哪位德高望重的大師, 有空,我定會去拜訪他?!?/br> 魏沉似乎十分驚訝, “哦?你沒聽說過?那位齊大師可是在岐山赫赫有名,你既然出自岐山一脈, 怎么連他的名頭都沒聽說過?” 魏沉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樣, 夏成蹊心頭不屑,一看就是在試探, 小樣, 我可是老江湖了, 想蒙我? 夏成蹊搖頭笑道:“沒有。不過聽大師這么說,有機會,我一定前去拜訪?!?/br> 魏沉聽了這話, 不再多言。 氣氛一時安靜,顧文廷在一側打圓場,對魏沉道:“魏沉,今天請你來,也是為了這別墅的事,還希望你能施以援手?!?/br> 魏沉對顧文廷笑道:“不是有位夏小師傅嗎?怎么還需我動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