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是的,我們對秦峰的了解,雖然談不上多,只知道他的在十歲前曾一直跟在那個神秘的中年人身邊,并且是他在那個詭秘的游戲中暗中用黑客技術植入了好些隱藏關卡,一步步引導我們將他從精神病院救出來,又曝光了諸多關于js組織的秘密資料。 這一切都讓我們深信,他也是js組織的受害者,是我們的同路人。加上他對自己女友廖含沙,也就是我那個受傷的女鄰居的癡情,也讓我們從來沒有懷疑他的人品…… 等等,我記得之前他曾說過,廖含沙的傷勢出現反復,當時我們都懷疑是遭到和我們其他幾人一樣的警告,也不是太放在心上??墒遣痪煤?,他似乎再也沒有提起這個問題,而解決的辦法竟然僅僅是敖雨澤提供的藥劑這么簡單,遠遠沒有明睿德這個算是局外人的遭遇那么復雜和兇險。 以js組織的習慣,既然對我們幾人中最不具備威脅的明智軒都如此大張旗鼓地用“尸降”這樣的手段進行報復,連旺達釋比的孫女也因此失蹤,可為什么對我和秦峰,卻輕描淡寫的放過了?難道僅僅是因為我的血脈特殊,而秦峰是他們之中的某個首腦的親人么? 那么,有沒有可能秦峰的女友廖含沙的傷勢根本沒有表面上的復發那么簡單,要不然也不會好幾個月也沒有清醒過來。畢竟她當時受到戈基人的襲擊,表面看上去應該只是皮外傷才對,絕對不會造成幾個月醒不來,如同植物人一般的后果。 如果廖含沙的傷勢真的存在疑點,或許讓她無法醒來的原因,是js組織的人造成的,而這也是秦峰被他們抓住的一大把柄,這才讓他像我一樣受到威脅表現異常。 并且,那個曾一度將他帶在身邊的神秘中年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們之前也只是推測。如果說,這個人是秦峰的至親,秦峰面對這樣的親人,在某些情況下又是否會妥協呢? 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可之前我們面對秦峰的時候,似乎都沒有去理會這些不對勁的地方,就像是我們的思緒和理智,在腦子轉到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刻意地回避或者自行找了個可以自圓其說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我臉色陰沉地回到營地,還不等我開口問秦峰在哪里,明智軒已經一臉疑惑地問:“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了?秦峰呢?” “秦峰沒有回來?” “廢話,回來了我還還能這樣問你?喂喂,你們兩個大男人半夜三更一起出去,居然還會搞丟一個?”明智軒看我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也有些不安起來。 “不會又遇到人面巨蛾之類的東西吧?”同樣是守夜四人組之一的“猴子”臉色微變。 “不會吧,要不把大家叫醒,然后一起去看看?!泵髦擒幐杏X事態有些嚴重了,而且丟失的還是我們的同伴,一時間大為緊張。 輕微的腳步聲傳過來,我轉過頭去,正好看見旺達釋比走過來。 我剛要張開,旺達釋比卻搶先說道:“不用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無需擔心,他沒事?!?/br> “秦峰是去執行什么秘密任務了么?”明智軒松了一口氣。 旺達釋比輕輕嘆了口氣,說:“算是吧?!?/br> “可是杜先生又是怎么將一個大活人搞丟的呢?”猴子機敏地問。 我剛要回答,旺達釋比卻說:“不是被搞丟,應該是秦峰設局甩掉了杜小康吧。畢竟他將要干的事,最好是一個人去?!?/br>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無奈地點點頭。不過看旺達釋比的樣子,似乎不愿意我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我也就沒有說出詳細的過程,只是下意識地摸了摸后腦勺被雷蝎蟄了一下的位置。 和倒霉的銅墻不同的是,我后腦上的腫塊非常小,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不湊近了仔細看的話估計完全看不出異常。 這大概是我身上神秘的血脈力量帶來的福利。自從血脈的禁制漸漸松動后,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雖然沒有增加多少絕對力量,可是身體的靈敏卻增長了不少,而恢復速度更是遠超正常人,白天為了救槍王在左手割開的口子,這個時候甚至已經差不多完全愈合了。 “既然要丟下他,為啥又非得拉著他一起……他一個人偷偷走不就對了么?”猴子一臉的疑惑。其實不止是猴子,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搞清楚,如果秦峰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是要甩下我一個人離開,那么他帶我過去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說,他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就像我當初以為被監控一樣,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暗示什么? 那個讓我感覺眼熟的符號,難道有著某種我未曾領會的涵義?這樣想著,我望向了旺達釋比。旺達釋比對我微不可查地點點頭,隨后拉著我離開,后面的明智軒嘀咕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感覺和小康扯上關系的人都神神秘秘的,下一個失蹤的,不會是旺達釋比吧?” 旺達釋比將我帶到一邊后,小聲問道:“他帶你去看了什么?” 我連忙將剛才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后順手在地上用樹枝畫出那個歪歪曲曲的符號。當旺達釋比看著這個符號的時候,臉色突然變了。 “帶我過去看看?!蓖_釋比不容置疑地說。 我連忙將他帶過去,這次沒有繞路,而是直接過去,所以僅僅是幾分鐘就走到我們先前呆的地方。 可是走近了那個小山包,我卻驚訝起來,這里雖然也有不少樹木,可是絕對不存在之前秦峰指給我看的那株大槐樹。 “怎么回事?”我有些駭然地問,這個小山包明明如此熟悉,分明就是先前我和秦峰呆的那個,可這個地方其他的景物都和我印象中一模一樣,卻偏偏少了那棵最關鍵的槐樹。 我不信邪,又在附近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最后我拉著旺達釋比回到營地的位置,然后按照記憶中秦峰帶著我走的路線,繞了一圈回到山包所在的位置,可依然找不到槐樹的影子。 見了鬼了,那明明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槐樹,高起碼有二十幾米,重好幾噸,就算是有最現代化的伐木工具,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將它弄走,何況地上也半點拖拽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反而是我曾躺倒的地方,有我倒下的印子,地點絕對沒錯。 我臉色陰沉地望著旺達釋比,沉聲說道:“旺達釋比,你相信我么?” “我當然相信你,只是,你確定,那是一株槐樹?“ “當然,我認識的植物雖然不多,槐樹恰好就是我認識的樹種之一,因為我小時候我家后院,就種著一棵大槐樹……” “小康……”旺達釋比突然喊我的名字打斷我。 “怎么了?” “你應該記得,你十二歲那年,我去過你家?!蓖_釋比說。 “當然,我怎么可能忘記,要不是你,當年我可能就醒不過來了……”我很奇怪,旺達釋比怎么會突然提起這個問題,他可不是挾恩圖報的人。 “而且我也沒有老糊涂,我清楚地記得,你家后院從來沒有什么槐樹,只有一棵桑樹,而且說不上大?!蓖_釋比十分肯定地說。 看著他鄭重的表情,我有些慌了,干笑著說:“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br> “你應該明白,我不會開這種玩笑?!?/br> 我沉默了片刻,再看看月色下如同鬼影般在夜風中搖曳的樹木,當中的確沒有槐樹。 “我覺得我不會記錯,總不可能是我精神分裂了吧?”我仔細地思考了一陣,確認不管是小時候的記憶,還是先前和秦峰對話時所看到的那棵大槐樹,都活靈活現地出現在我腦子里,不會是看錯或者記錯了。 “小康,你在山村長大,應該明白,山村的人對槐樹其實比較忌諱,沒有任何一個人家會將槐樹種在自己家附近,更不用說后院了?!蓖_釋比遲疑了一下,說道。 我的心猛地一震,是啊,槐樹的“槐”字,拆開來就是“木鬼”,因為槐樹本來就是木中之鬼,陰氣重容易招鬼魂附身,這樣的樹是絕對不會種在人家附近的。就算是天然長出來的,也會很快被人砍掉。 可是我的記憶當中,后院明明是長了一棵槐樹的啊……我感覺有些毛骨悚然,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旺達釋比,旺達釋比神色凝重地對我點點頭說:“小康,如果我沒有猜錯,在你被雷蝎蟄中失去知覺的這段時間,恐怕在你身上還發生了其他事,只是你沒有意識到而已?!?/br> “和秦峰有關?”我突然有些傷感,似乎連身上發生的詭異事情,也不那么重要了。 “有可能,但也說不定,或許他也是受害者。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你的記憶,被人在那段時間動過手腳?!?/br> 我感覺整個心都緊了起來,記憶被人動過手腳,而我自己還一無所知,就算當時是被雷蝎蟄中,不能動彈,可我記得當時頭腦明明是十分清醒來著。不過若真的如旺達釋比所說,或許我察覺到不對勁的記憶,也被人一并刪除,所以才沒有任何印象。 “也不對,你身負金沙血脈,要在你的記憶中動手腳,比普通人還要困難,是什么人有這樣的力量,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做這一切,而且還將謎題設置得和槐樹有關,這到底預示著什么呢?”旺達釋比眉頭緊鎖地喃喃自語。 “這件事應該和秦峰也有些關系,那么,會不會是那個將秦峰帶在身邊的神秘人?秦峰也說過,他沒有十歲前的記憶,只有幾個非常模糊的片段,也就是說他的記憶也是被人抹除過的,那個神秘人應該有這樣的能力?!蔽曳治龅?。 “不,還有一個人也可以,而且嫌疑很大?!蓖_釋比突然說。 “誰?” “尸鬼婆婆。她不僅能夠看透命運線,而且也能夠用命運迷霧遮掩一個人的感知從而影響人的記憶。當初我就奇怪,救明睿德不過是一件小事,尸鬼婆婆應該有更好的辦法,為何要大費周章地動用噬魂燈這件法器,現在看來,那盞噬魂燈,怕是有問題?!?/br> 我想起在尸鬼婆婆家發生的一切,在喝下金蠶蠱的幼蟲制成的蟲茶后,有一段時間,我的確是沒有任何記憶,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關在一間石室當中,而我的不遠處,就放著那盞噬魂燈,只是當時我不知道燈的名字而已。 難道說,在那個時候,我的記憶就被尸鬼婆婆動了手腳,只是因為她將槐樹作為一個影子,這些日子我也就沒有發現,直到秦峰要我跟著他一起來到這里…… “之前秦峰曾說過,你要利用噬魂燈做一件事,會不會這也在她的預料之中?”我稍微鎮定了下心神,問道。 “是有這么回事,而且,是在秦峰不經意的提醒下,我才如此決定的?!蓖_釋比臉色也有些陰沉,現在看來,所謂的“不經意”,只怕是秦峰故意的。 “也就是說,最大的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秦峰和尸鬼婆婆很可能是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當初在明睿德中了尸降后,他提出可以找尸鬼婆婆解決。而我們幾人和他來到長壽村后,或許他曾和尸鬼婆婆有短暫但秘密的交流,于是尸鬼婆婆在我的記憶中動了手腳,并設局將噬魂燈作為解除明睿德身上尸降的法器。而這只不過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她早已料到我們肯定回來雷鳴谷,從而讓秦峰故意在你面前‘不經意’地提起,可以用噬魂燈這件罕見的法器做點什么。到底是做什么呢?”我深吸一口氣,將關于槐樹的記憶被人篡改這件事暫時忘卻,分析道。 我突然想起當時我喝下蟲茶神智模糊的時候,最后一個畫面是看到作為尸傀的張鐵柱撲向敖雨澤。事后敖雨澤曾幫尸鬼婆婆解釋說,是尸鬼婆婆因為金蠶蟲茶的緣故暫時失去了對尸傀的控制,后來我們順利達到目的,也就沒有多想。 可現在看來,以尸鬼婆婆這樣能夠看透命運線的高人,在和尸體相關的異術上的造詣,只怕是當世數一數二的,要說她都會短暫失去自己煉制的尸傀的控制,那么換了其他人更是連這門異術都不可能知曉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這世上能制成尸傀的尸體,想必也絕不在少數,為何最后是張鐵柱被制成尸傀,就因為他也是長壽村的人嗎?尸鬼婆婆作為生活在本村的人,為何偏偏要對這個同樣是中了尸毒前來求救的村民下手? 當我聯想到當初我和敖雨澤、明智軒在金沙遺址地鐵站下方的祭祀坑中看到張鐵柱以及那詭異神像的情形,還有那兩個因為神像而莫名其妙死去的外籍中亞人士,似乎有一條線,將這一切都聯系在一起??蛇@條線并非是我們之前一直認定的屬于js組織,反而有極大的可能是這個敵友難辨的尸鬼婆婆,而一直認為可能是同伴之一的秦峰,或許在其中扮演了某個不光彩的神秘角色,這個念頭讓我多少有些難過。 “秦峰的身世神秘,但有一些不像是裝出來的,一是對他那個昏迷不醒的女友的感情,二是對自己身世的執著,至于三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對js組織的抵觸。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實意想要將js組織的一些秘密揭開,雖然這其中有尋找自己身世的隱藏目的?!蓖_釋比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開解道。 “不管怎么說,我也相信秦峰即便這樣做,或許也有自己無法言說的苦衷。畢竟之前我也曾被真相派的人威脅過,也曾瞞著你們一路留下標記,你們不也都原諒我了么?”我打起精神,想著這些日子和秦峰的接觸,他心中或許藏了無數的秘密,但不管是對廖含沙的感情,還是面對我們幾個的友誼,都的確做不得假。 既然我自己都有逼不得已的時候,何況是曾一度被關進精神病院的他?真要說起來,他的大腦甚至一度被藥物控制,在戒備森嚴的精神病院中,真的是如同一個精神病人那樣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之前說到在秦峰引導下,他似乎是希望你用噬魂燈來做一件什么事?到底是什么?” “還記得死去的傭兵野狼么?” “當然,畢竟昨天還是一路前行的同伴,雖然只相處了一兩天,卻如此詭異地死在我們面前,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br> “秦峰提醒了我,其實可以用噬魂燈的特性,吸收附近新死的生魂,然后利用這些生魂,或許可以找到此地對我們懷有惡念的那股自然意識,從而找出惡意的來源和原因?!?/br> “聽起來倒是有點意思,能做到么?”我大感興趣。 “如果沒有噬魂燈這件法器的話當然不能,可有了它,雖然這件事有些難,但并非完全不能辦到?!?/br> “只是不知道為何秦峰會提醒你這一點,又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相信秦峰將你帶到這里,利用槐樹這個可能是某種觸發點的東西讓你醒悟過來,是有著某種特殊涵義的?;蛟S,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之一?” “我也覺得,秦峰自身如果真的就是被人威脅著控制的內jian的話,那么完全可以一直不聲不響地跟這我們,直到關鍵時刻才暴露身份。他現在突然以這種古怪的方式暴露出自己,肯定是真的發現了什么,但又不好直接告訴我們?!蔽夷X子漸漸清明起來,感覺之前對秦峰的懷疑,似乎有些對不住他。 并且,秦峰的一系列古怪的行徑,的確說不過去,看上去疑點重重,絕對不像是要故意坑害我們。 這讓我想起之前我在測試那個詭異的游戲的時候,秦峰也是以各種匪夷所思的線索來進行提示,直到我解開一重重隱藏關卡之后,才能發現其中的秘密?;蛟S這也是一個發生在現實中的隱藏,秦峰像當初的游戲中一樣不方便直接開口道出一切原委,就只能采用類似的提示方法。 想通了這一點,我的心情好了許多,不由得好奇地問:“關鍵點很可能是‘槐樹’,這之間到底有什么講究?” “自古就有‘堂前種槐,百鬼夜行’的說法,槐樹除了招鬼外,古代槐樹也被認為代表‘祿’。古代朝廷種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坐于其下,面對三槐者為三公,《周禮·秋官·朝士》就曾有‘面三槐,三公位焉’的說法?!蓖_釋比沉吟了一下說。 “這個似乎說明不了什么……” “其實,還有一種說法,那就是槐樹雖然可以招鬼,但實際上卻是‘神樹’。比如在唐傳奇《南柯太守傳》里,書生夢入的槐安國,就是一棵槐樹。有些地方也視千年槐樹為神加以香火膜拜?!?/br> “我記得和古蜀國相關的神樹,應該是扶桑神樹,也就是傳說中的建木吧。青銅神樹的原型,不就是扶桑神樹么?”我皺眉說道。 “槐樹和桑樹,說起來也有些聯系,比如古代就有指桑罵槐的說法,這似乎預示著槐樹在某個時間段退去神性,漸漸淪為被人所忌諱的‘鬼樹’。與之相反的是原本十分常見的桑樹,最后在古蜀地區卻因為大量養蠶的緣故,最后成為神樹的象征?!?/br> “指桑罵槐,以桑代槐,我似乎隱約感覺到些什么,但是又不敢確定?!?/br> “你是不是想說,古蜀國的最后一個王朝的更迭,鱉靈代替杜宇這件事?”旺達釋比十分敏銳,一下點出了我心中隱有所感,但沒有完全想明白的地方。 “不錯,和之前的古蜀王朝更迭不同的是,鱉靈,也就是叢帝代替望帝杜宇,似乎沒有經歷過戰爭,而是禪讓。這一點在古代王朝歷史上都不多見,我們這次要去的叢帝墓,雖然還搞不清楚到底是蠶叢帝的墓,還是自號‘叢帝’的鱉靈帝的墓,可現在看來,怕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大?!?/br> “看來這個謎題的確有可能和叢帝墓有關,就是不知道秦峰這臭小子到底是賣的什么關子。不過一時半會解不開這個謎題也沒有關系,至少我們目前的大方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br> “算了,既然一時半會想不通,不如我們先回去營地,想必其他人也等久了?!?/br> 旺達釋比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但剛要動身的時候,他看著不遠處的山包,突然“咦”了一聲。 “怎么了?”我好奇地問。 “這個小山包,有些不對勁?!蓖_釋比神色凝重地說。 “來了這么久,現在才發現不對勁么?”我看了那山包一眼,雖然有月光,可在晚上黑乎乎的,只能依稀看到一些植被,似乎沒有什么異常之處。 “你看不見,是因為你不會望氣,就在剛才,這山包的氣息一下變了。雖然波動的幅度很小,可是卻的的確確發生了點變化。并且這種變化貌似和某種陰邪的力量有關……” 我一下來了興趣,笑道:“不會是這里其實是有一棵槐樹的,只是這棵槐樹成精了吧……” 我的笑容在臉上戛然而止,順著山包的方向望過去,竟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山包的中心位置,憑空多出一株大樹來。 而且,這是一株槐樹,雖然晚上看不太分明,可我敢肯定是一株槐樹,它的造型和幾處大的枝椏彎曲的幅度,都十分熟悉,分明就是之前秦峰指著刻有符號的那株槐樹! 見鬼的是,那株槐樹當時明明就在我們此時站的地方不遠處,可現在,卻離我們有二十幾米遠,在山包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