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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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剪胡子不痛,”承熙委屈道:“打手板痛?!?/br> “還能說這說那,”錦書瞧著他,道:“可見是打的輕了?!?/br> “母后欺負人?!背形跤l委屈起來。 “欺負你怎么了,”錦書道:“誰叫你是母后的兒子,母后天生就能管你?” “明天往文苑去,老老實實跟何公認錯,不然,我絕不饒你?!?/br> “不公平,”承熙手上都沒上藥,就氣咻咻的跑出去了:“我找父皇主持公道去?!?/br> “娘娘,”紅芳急忙道:“太子殿下還沒上藥……” “不用管他,”錦書道:“瞧他那股活蹦亂跳的勁頭,便知是無甚大礙?!?/br> 承熙早就開始跟隨另一個太傅習武,身體素質較之同齡人更好,一氣兒跑到含元殿去,伸手給圣上看,委屈極了:“父皇父皇,母后打我,可疼了……” 圣上正低頭批閱奏疏,聞言頭也沒抬,只道:“好端端的,你母后為什么打你?” 承熙被噎了一下,眨眨眼,避重就輕道:“不管是為什么,母后打我,就是不對?!?/br> 圣上聽得笑了,低頭去瞧他:“為什么不對?” 承熙想去拽父皇衣袖,可是手心兒太疼,只得作罷,小身子靠過去,在父皇身上蹭了蹭,道:“刑不上大夫,我連大夫都不如嗎?” “這些話你倒記得,”圣上搖頭失笑:“可圣人還說要尊師重道,你怎么不記得?” 承熙語塞,低著小腦袋,悶悶道:“哦?!?/br> “你確實做得不對,被打也不冤枉,”圣上瞧著他,語重心長道:“何公年高德劭,本該頤養天年的,卻跑到宮里教你這頑劣小兒,這是你的福氣,不許辜負?!?/br> 承熙被說的有點愧疚:“我也是一時氣不過嘛?!?/br> “打也挨了,算是受了教訓,”圣上道:“去同何公認錯,務必求他原諒,再將《尚書》和《大學》各自抄寫百遍,這事兒便算是結束了?!?/br> 百遍?太多了吧! 承熙嘴巴一動,正要求個饒,哪知圣上看穿他心思,神情一肅,道:“這是你頭一次犯錯,所以父皇罰的不重,若有下次,便不是輕飄飄的打手板,而是打了板子扔進太廟去?!?/br> 他的確寵愛幼子,但原則性的問題上,卻絕不會驕縱。 何公既是國之輔臣,又是承熙太傅,被頑劣小兒欺負,成何體統。 圣上這會兒倒是不忙,見承熙如此,倒是起了提點心思,便留了他,父子相對說話。 承熙很聰明,也生活在一個努力將他所有天賦催發出的環境中,圣上的著力教導,錦書的在側督促,以及幾位太傅兢兢業業的教導,都想為天下栽培出一位合格的儲君,乃至于英明的天子。 圣上與錦書皆非庸碌之輩,所出之子自然也非泛泛,承熙雖不大,但明白的事情,相較于尋常孩子,其實要多得多。 “你是父皇的太子,將來,這天下都要交到你的手里去,”圣上近來cao勞面色隱約憔悴,咳了兩聲,方才道:“做事之前,務必三思而后行,不可由著自己的性子任意妄為?!?/br> 承熙察覺出父皇教導的心思來,倒不覺得煩,只聽他咳嗽,隱約有些擔心,跑到一邊去給他斟茶,捧過去給圣上:“我會聽話的,父皇別生病?!?/br> 圣上目光一暖,捏了捏他的臉,含笑道:“好?!?/br> “圣上,”寧??偣鼙闶窃谶@時候過來的:“楚王殿下的奏表,已經到了,人也在路上,再有幾日,便要歸京了?!?/br> 南越不寧,早非一日之憂。 五年前,楚王奉命前往鎮守,南越內部便頗多怨言。 果不其然,等到第二年,南越世子便自長安潛逃回國,只是中途被人發現,拘禁起來。 這本就是內外合謀之事,南越等了許久,卻不得世子消息,便知事漏,隨即起事,反攻大周。 毗鄰南越之地的軍隊以楚王為統領,悍然反擊。 這場仗前前后后打了一年多,但接下來的掃尾,乃至于宣揚王化,卻花費了更多時間精力,楚王離京整整五年,方才有時間回京一遭。 承熙很小的時候,就同這個哥哥玩兒的好,后來承安到了南越,卻還是時不時的送些好玩兒的東西給他,彼此之間聯系也沒斷,所以等他學會寫字之后,還經常歪歪扭扭的給哥哥寫信。 這兩年,楚王奉命鎮守南越,任勞任怨,朝中頗多贊譽,承熙是男孩子,也很羨慕這種能夠馳騁沙場的英雄,一聽說這個哥哥即將回來,心底不覺期待起來。 只是…… 不知道是不是承熙的錯覺,寧??偣苷f完這句話,父皇身體似乎有轉瞬的僵硬,隨即才恢復自然。 也對,他明白過來,聽人說,父皇一直不怎么喜歡這個哥哥的。 “知道了,”圣上點頭道:“奏疏暫且擱到那邊吧,若有功夫,朕再去瞧?!?/br> “是?!睂幒?偣茌p輕應了一聲,不知怎么,卻停在原地,沒有走。 這樣不知情識趣的事兒,沉浮多年的內侍總管,是不會做的。 圣上心頭一動:“怎么,還有別的事?” “還有,”寧??偣苡行殡y,頓了頓,見圣上與太子都瞧著他,終于道:“這本是楚王殿下的私事,奴才不該說的,可是……” “……奴婢聽說,楚王殿下還帶回來一個侍妾,是個越女?!?/br> 紅芳當做笑話,講給錦書聽:“見過的人,都說那越女生的花容月貌,雖不比京中女子貴氣凜然,卻也窈窕嬌嫵,別有一番風韻?!?/br> “這是自然,”紅葉亦是笑道:“楚王殿下那樣高的心性,當初京中那么多貴女,他一個都沒相中,若是那越女生的丑,又如何能瞧得上?” “他年紀大了,身邊有人照顧,也是好事,”錦書先是一愣,隨即釋然而笑:“只可惜越女身份所限,怕是得不到什么正經名分?!?/br> “得不到就得不到唄,楚王殿下這樣的身份,叫她做個侍妾也是抬舉?!?/br> 紅葉原也是官家出身,在含元殿的時候,也是女官身份,只是后來被圣上指給錦書,方才做了掌事宮人,骨子里對于番邦之女,并不是很瞧得上:“再說,楚王殿下府里還沒人呢,她若是生下子嗣,便是頭一份的造化?!?/br> “罷了罷了,他也不小了,便叫他自己拿主意去,”錦書雖擔著嫡母名頭,卻也不好去細管繼子房中事,擺手道:“吩咐人送些東西往他府里去吧,也是安撫?!?/br> 不管怎么說,承安能放下當初的心思,另納他人,總是好事。 六月的太陽毒辣,錦書等閑不愿出門,承熙倒是不怕,冒著日頭出宮,往何公府上去了。 老人家兒女雙全,只是女兒出嫁,兒子去年外放,老夫妻在家相對,終究寂寥,承熙時不時的跑過去玩,倒也添幾分熱鬧。 午歇過后,錦書往外邊去透氣,打著團扇,將將進了涼亭,就聽一陣穩健步伐聲傳來,正在想是哪個內侍這般冒失,一回頭,卻是承安。 久久不曾見過的人,驟然出現在眼前,錦書不免有些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走的時候,面上還有少年的隱約稚氣,歲月如刀,卻將那些一一抹去,不復存留。 承安高了許多,長腿寬肩,體態強健,站在面前時,竟要她抬頭去瞧才行。 許是南越的日頭太烈,他面頰已是硬朗的麥色,雙眸狹長,目光同天上太陽一樣,熱辣的嚇人。 五年過去,他變了,她卻還是從前的樣子。 跟他心里的那個影子,一模一樣。 近鄉情怯,此前承安心中有過千言萬語,到了這會兒,反倒說不出了。 “你……娘娘,”頓了好一會兒,他才道:“這些年還好嗎?” “好,”錦書莞爾一笑:“怎么會不好?” 承安驟然見到她,嗅到她身上淡淡芬芳,只覺舌頭都有點不聽使喚了:“當初沈家叛逆,事情結束之后,我才收到消息,嚇出一身冷汗,好在……” 好在你沒事。 對于錦書而言,那已經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早就沒有提起的必要,往涼亭里走了一步,她道:“外頭熱,咱們進來說話?!?/br> 千萬次出現在夢里的人,卻出現在自己眼前,承安如何說得出一個不字,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趨的進去了。 “你變得倒多些,”他不說話,氣氛不免有些怪異,錦書靜默一會兒,道:“瞧著也是成年男子的模樣了?!?/br> 這句話一說出口,似乎提醒了承安什么,他嘴唇動了動,有些匆忙道:“我那個侍妾,不……我是說,別人說的那個我的侍妾,她不是……” 他說的混亂,錦書聽得不解:“你想說什么?” 承安捋了半天,也沒叫自己舌頭順當,終于瞧著她,有些氣餒的道:“那個越女,同我沒什么關系……” 他低聲道:“你……娘娘,別亂想?!?/br> 第120章 相信 錦書原本正搖扇, 聽他這樣講, 手上一滯,奇道:“不是嗎?” “不是,”承安坐立不安,有點慌亂的解釋:“她父親是南越親周將領,戰場陣亡, 歸德大將軍張毅與其父有舊, 將其收為義女, 代為撫育,只是他此時尚在南越, 未曾歸京, 便將義女托付與我,帶回長安?!?/br> 看一眼錦書, 人高馬大的男人, 居然有點小心翼翼:“一回京,我就叫人送她往張家去了?!?/br> “是嗎, ”錦書被他這般態度惹得心頭微沉,面上不顯, 只是道:“我怎么聽人說,整個長安都知道, 她是你侍妾?” “不是, ”承安躊躇一會兒,道:“歸德大將軍有意撮合,可我不喜歡她, 就沒理會,后來這事兒被別人知道,時不時會嘴上說幾句,一來二去的,便生了謠言?!?/br> “哦,原是這樣,”錦書不動聲色的一挑眉,道:“既然如此,便早些說清楚,姑娘家的名聲何等重要,傳將出去,反倒不好?!?/br> “嗯,”承安點頭道:“我都明白?!?/br> 錦書有五年不曾見他了,中間雖有曾有書信,但彼此所處的境地,究竟是不同的,如此說了幾句話,竟相對無言起來。 半晌,她才道:“回府瞧過了嗎?” “還沒有,”承安坐在她下首,溫聲道:“我一回京,就先往宮里來,見過圣上之后,又來同娘娘請安?!?/br> “你既還沒回府,我便不留了,”錦書隱約松口氣,面上笑意無懈可擊:“秀娘一直掛念你,好容易回來,也該去見見她?!?/br> 承安如何聽不出她含蓄的趕人之意,然而這幾年的分離太久,久到他不忍離去,寧肯被她責備幾句,也不愿叫她離開自己視線,便只順著她話頭道:“秀娘身體不好,每每也是娘娘吩咐太醫照看,我在這里,先行謝過?!?/br> “她名義上雖是婢女,卻也是你母親身邊人,將你照看長大,”錦書微微笑道:“你在外為國分憂,我多關照幾分,也沒什么?!?/br> 承安也笑了,麥色的面頰,雪白的牙齒,既硬朗又挺竣,還沒等說話,就聽不遠處有小孩子的聲音傳來:“母后,母后!” 承熙急匆匆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叫:“哥哥回來了,在不在這兒?” 一側侍立的宮人們聞聲掀開簾幕,錦書抬眼去瞧,便見承熙和承瑜一道過來,兩張小臉紅彤彤的,全都是汗。 “急什么,他又跑不了,”取了帕子,她挨著給兩個孩子擦汗:“大熱天的還出來折騰,中暑了怎么辦?” “我想見哥哥嘛,”承熙瞧一眼母后,隨即眼睛亮閃閃的轉到承安身上,道:“哥哥,哥哥!我聽說你在陣前,三招便斬了南越大將吳黎,是真的嗎?” “半真半假,”承安瞧著這個最小的、帶有她一般血脈的弟弟,目光隱約有些復雜,但更多的是溫柔:“斬殺他是真,但三招,卻不切實際?!?/br> “那也很厲害了,”承熙歆羨道:“我聽武苑太傅說,吳黎本就是南越數一數二的大將?!?/br> “對呀,”魏王承瑜也同樣憧憬道:“楚王兄的確很厲害?!?/br> 魏王承瑜,是圣上的第六子,婕妤曲氏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