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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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軒中了會元,姚家與程家自然皆是真心實意的歡喜,因著張氏的關系,姚望見著長子還是有些尷尬,干巴巴的說了幾句贊譽的話,便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了。 姚軒同他面面相覷一會兒,也不耐繼續枯耗,客套幾句,便回自己院子了。 姚望對著長子離去的身影看了又看,終究沒有叫住他,只是獨自在書房默默許久。 晚膳的時候,圣上方才回甘露殿去,錦書一見他,便開門見山的問:“圣上前些日子還說阿軒若是中了,便要重賞呢,現下結果出來,可是想好要賞什么了?” “一時之間還真是想不出,”圣上挽著她手,一道到寢殿里坐下:“若說是賞金銀,有你這個jiejie在,他必是不缺的。若是直接授官,反倒叫人說閑話,埋沒他的才能,這樣一想,倒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了?!?/br> “我可不聽你說著說那,”錦書一雙明眸顧盼神飛,笑盈盈道:“應承了的話便要作準,可不許反悔?!?/br> “不然,”她低頭去摸自己肚腹,又抬頭向他一笑:“我就跟孩子取笑他父皇了?!?/br> “還是像之前說的那樣,為他賜婚吧,”圣上手背在她腹上一劃,笑道:“朕也做個媒人,為他們添一份光彩?!?/br> “我以為是什么呢,”錦書斜他:“原是我早先就推拒了的,真虧七郎好意思拿出來?!?/br>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別人想要,可還沒有呢,”圣上同她相處多了,臉皮也厚:“憐憐若是不信,只管去問,朕登基以來,可還是頭一遭做媒人?!?/br> 兩個人嬉笑著說了一陣兒,倒是親熱,用過晚膳之后,便一道歇下了。 春闈之后便是殿試,成績如何全看圣上如此抉擇,姚軒畢竟也要叫圣上一聲姐夫,這層關系在,錦書倒是不怕他吃虧。 已經高中,無論能不能進三甲,都是其次了,只要不落得同進士出身上去,錦書總是滿意的。 春闈結果已經出來,姚家之前同柳家商議的婚約也提上日程,姚軒與柳彤云是同年——說起來,柳彤云還要比他大幾個月。 姚望帶了禮物登門,同柳無書協商之后,將婚期定在了今年年尾,既是給姚軒熟悉授官之后生活的時間,也是給柳家足夠的時間置辦嫁妝。 一雙男女彼此之間都是有情的,又到了年紀,也沒人能提出什么異議來。 柳家大房對于這樁婚事有所不滿,畢竟若是真成了,他日站隊,柳無書必然會考慮到親生女兒,便是不偏向皇后,也絕不會去幫三皇子的。 只是,兩下里畢竟隔著一層,他們也沒辦法多加干涉,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錦書在宮中收到他們的婚期之后,歡喜之余,心中又有些傷感。 她記憶里的姚軒,還是一個需得好好照顧的小孩子,可是驀然回首,已經是能娶妻的大人了。 這復雜心緒不過一閃,隨即她便開始思慮著見柳彤云一面,二人說說話,只是她月份大了,近來愈發嗜睡,人也懨懨,一時間倒也找不出時間來,便暫且擱置了。 自大周開國以來,北方的匈奴便是心腹大患,為暫安邊患,此前幾代皇帝甚至有過和親之舉,只是近幾十年里國力漸強,方才終止。 在后宮里,圣上是很少說及朝政的,錦書心中有分寸在,自然也不會多嘴去問。 只是有時候,她在含元殿伴駕時也能聽幾句,倒是隱約生出幾分明悟來。 ——外表溫雅雍容的圣上,其實也很希望王師北上,復先輩河山的,近年來,更是有意增加軍備預算,擴充騎兵,挪移糧草,磨刀霍霍。 雖然從沒有對她提過,但錦書還是能感覺出他骨子里隱藏的熱血與期許,以及對于周軍西出漠北,封狼居胥的渴望。 哪個男人心里,沒想過佩吳鉤,復山河的野望呢。 只是到了今年,他才有意要將這事提上日程罷了。 現下不過三月,離冬月寒冰覆地,難以前行的局面還有大半年,有足夠的時間去籌劃。 早在年前,圣上便宣了心腹武將還京,近來又屢屢召見軍中臣子,隱約有動兵之意,繁忙的很。 除去晚間時候能回甘露殿看看她,他別的時間都留在含元殿里,同幾個臣子商討來日行軍路線,與輜重糧草的征收轉運。 這上邊的事情錦書沒什么能幫得上的,便只在一側保持沉默,約束后宮妃嬪,不叫他憂心,又自甘露殿始,裁減后宮四成用度,以充軍資,或多或少的,都算是一份心意。 這畢竟師出有名,妃嬪們私下里嘀咕幾句,明面上卻不敢說什么。 錦書早知她們不喜自己,倒也不在意這幾句酸話,左耳進,右耳出,只當做沒聽見便是。 這日上午,她起身時便已經不早,圣上早已離去,將她被角掖得嚴嚴實實,倒是仔細。 錦書掀開帷幕看了一看,方才察覺外邊天色大亮,怕是有些遲了,連忙坐起身來。 ——今日是六宮來問安的日子,她起的晚了,怕是得叫人等。 “怎么也不叫我,”伸手為自己佩上東珠的墜子,她低聲斥責:“六宮還在等著,你們就這樣眼看著?!?/br> “娘娘恕罪,”紅葉為難道:“圣上走的時候吩咐了,說娘娘月份大了,人也沒精神,不許我們過來攪擾……” “罷了罷了,也怪不得你們?!彼齻儕A在中間,也是難做,錦書也不苛責,簡單的盤起發髻,稍加修飾,便扶著腰,往前殿去了。 六個月大的肚子,行走時已經很明顯了,她穿的寬松,人又婀娜,更加顯的厲害。 因為承安與三皇子打架那件事,賢妃的臉面都被扔到地上去了,加之圣上維護皇后,更是不敢顯露怨艾,只是繼續稱病,在披香殿里躲了一個多月,方才出來見人。 今日來請安時,她同諸多嬪妃等了許久,皇后也不至,年輕些的有些沉不住氣,她卻覺得有些諷刺了。 早在之前,吩咐一眾宮妃等著擺譜兒的人還是她,到了這會兒,便是姚氏了。 風水輪流轉,果真有它的道理在。 然而她的資歷畢竟擺著,心中不豫,卻也沉得住氣,只面色淡然的等著,不顯露一絲急躁。 只是在看見皇后明顯隆起的肚子時,或多或少的會有些失態。 倘若,那是個皇子…… 這念頭一冒出來,便被她自己按下去了。 無論是男是女,她都不能出手,也不敢出手。 圣上將皇后這一胎看的這樣重,若是出了事,指不定會如何暴怒,牽連多少呢。 只是,倘若這胎是皇后自己不小心弄沒了的,可就怪不得別人了。 深深吸一口氣,賢妃面色重回原先淡然,平靜的立在宮妃之首,屈膝施禮。 “累諸位久等了,”錦書無意借此敲打別人,入內之后,便歉意坦言道:“本宮近來身子愈發困乏,人也沒精神,所以才醒的晚些,罪過,罪過?!?/br> “娘娘身懷帝裔,便是最大的功勞,”梁昭儀笑吟吟道:“等上一會兒罷了,好吃好喝,有什么要緊的?!?/br> 她這樣說了,其余人更不敢擺什么臉色,皆是笑著出言表示無礙,不知情的來看一眼,倒覺她們極為體貼了。 沈充儀生的明秀,笑起來時更是嬌婉,低頭喝茶的時候,方才柔聲道:“圣上那會兒吩咐人來說過,娘娘今日會起的晚些,不叫我們打擾呢?!?/br> 她語氣有些酸,只是笑意嫣然,反倒不顯:“臣妾在圣上身邊這么多年,還不知道他這樣會心疼人呢?!?/br> 錦書聽得她話里帶刺,也不去計較,只是同樣含笑,不輕不重的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為人妻妾,自然只有謝恩的份兒,不敢有怨懟之心?!?/br> 沈充儀被敲打了一句,面上笑意微微一頓,隨即便重新轉為先前柔婉。 “娘娘說的可是輕松,圣上對著您,哪里有過冷臉的時候呢,更別說現下有孕,格外恩寵仔細了?!?/br> 她拿帕子掩口輕笑,似是無意道:“就連姚公子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都瞞著不許說……” 這話一出口,沈充儀便驟然醒悟一般,輕輕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假意驚恐:“臣妾失言,娘娘不要見怪,圣上吩咐過,宮里不許提的?!?/br> 誰都看得出她是有意,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又做了姿態出來,又不曾說什么冒犯之語,錦書若是計較,還真是無處下手。 宮中人都知道皇后待兩個胞弟親近,是自幼照看著長大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定如何心神大亂呢。 一個不好,指不定連胎氣都會壞了。 聽沈充儀有意無意將話說出來,面色擔憂,心下卻是暗自叫好,目光卻在錦書明顯隆起的肚子上打轉。 然而,叫她們失望了。 錦書聽沈充儀說完,臉色紋絲未變,只是動作輕柔的撫著腹部,既未追問,也不驚慌。 桌案上還擺著白果,她伸手去取,懶洋洋的道:“圣上既然不許宮中人提,那不提就是了,沈充儀記得管好自己的嘴,別說些有的沒的,惹人心煩?!?/br> 沈充儀哪里想得到,自己一個消息說出去,她卻這般輕描淡寫,再聽她語帶訓斥,思及此前冒犯之人的下場,不覺收了笑容,訕訕起來。 “是,”她低聲道:“臣妾受教?!?/br> “圣上不喜歡不規矩的人,本宮也不喜歡,”錦書也不看她,只是低著頭,“啪”的一聲微響,將那只白果剝開:“沈充儀閑來無事,便請靜儀長公主入宮來說說話吧?!?/br> “未雨綢繆,問問她是怎么將女兒的嘴治好的,”她抬起眼來,冷冷一笑:“備不住,哪一日你也能用上呢?!?/br> 第58章 舞弊 一眾宮妃離去, 紅葉與紅芳對視一眼,齊齊跪倒:“奴婢此前有意隱瞞, 請娘娘恕罪?!?/br> “起來吧, ”錦書扶著肚子往軟塌上坐下, 順勢半躺下:“你們也是為我好,有什么好請罪的?!?/br> 有宮人靜悄悄的入內,呈上了溫熱的燕窩, 她接過玉碗, 拿湯匙吃了一口,方才問道:“阿軒怎么了,是春闈出事了嗎?” “娘娘如何知道,是春闈出事了?”她問的精準, 紅葉不覺一怔,反而問道。 “這有什么難猜的, ”錦書手指捏著那只湯匙, 動作輕柔的攪了攪:“阿昭畢竟還小些,人又在國子監,姚家與柳家結親之后, 柳祭酒更會關照,想要捏到他的錯處也難?!?/br> “只有阿軒下場去參見春闈, 近日里交際也多,最容易出現紕漏,被人鉆了空子?!?/br> “再者,他畢竟是國舅, 尋常小事是扳不倒的,但若是扯上了春闈與一干落榜舉子,便是圣上,也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回護的?!?/br> “更不必說,還可以趁此機會打壓姚家,指責皇后了?!?/br> “這樣好的時機,要是我,也會動手的?!?/br> 紅葉聽得側目,面露欽佩:“娘娘睿智,確實如您所猜?!?/br> “一點兒小把戲罷了,有什么睿智不睿智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錦書動作輕緩,將那盞燕窩吃完,方才道:“科舉舞弊,還是提前泄題?” “兩者都有,”紅葉見她面色如常,也不激動,方才徐徐道:“姚公子他,也被牽涉其中了?!?/br> 這一回的事情,是從一個李姓舉子身上爆出來的。 能夠參加春闈,自然皆是各地的頭名人物,皆非泛泛之輩,這位李姓學子雖也有幾分才氣,在長安如云的才子之中,卻是聲名不顯,頂破了天,也只能名居最后。 可是春闈結果出來,放榜之際,他卻是名列前茅的。 這種事情倒也不奇怪,備不住就是他走了狗屎運呢,別人也說不出什么來。 只是,等到放榜后,有人約著一起去喝酒時,這位李公子卻醉后吐真言,迷迷糊糊的,說他是事先被透了題,這才早有準備,得以高中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句話說出去,許多人的心都被攪動了。 這是什么意思,這次考試的考題,早早就被透露了嗎? 于是乎,中了的人開始思量,排在自己前邊的人會不會有早先知道考題的,以及按照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再進幾名。 沒有中的人也是憂心忡忡——是不是有人走了捷徑,所以擠掉了自己的遠大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