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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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望頭一個想起的便是出身蕭家的賢妃,隨即便是身為皇后的長女,面色不禁更加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轉向張氏,他黑著臉道:“你說!” 張氏吩咐黃嬤嬤去安排人,這事兒不假,但黃嬤嬤背后還有蕭家人的影子在,她卻是一無所知。 她知道的姚軒都知道,她不知道的姚軒也都知道,那到了這會兒,也就沒有繼續瞞著的必要了。 “就是老爺看見的這樣,”張氏心中有怨,索性攤開了說道:“我看不慣你總是偏心他們,便吩咐黃嬤嬤給個教訓,沒曾想那狗奴才吃里扒外,居然私下里收了蕭家人的好處,陽奉陰違!” “母親錯了,黃嬤嬤可沒有陽奉陰違,”姚軒笑的有些冷,也有些嘲諷:“她只是聽從你的吩咐,又按照蕭家人的意思,悄悄將手段放的更狠罷了?!?/br> 姚望在一片雜亂中縷出頭緒來,冷然道:“——你唆使人去勾引阿軒,壞他前程?!” “老爺這個樣子是什么意思,想生吃了我嗎?” 張氏大口喘著氣,涼涼一笑:“是,我是想害姚軒,可說到底,不也沒能成事嗎?!” “可是他呢?”她伸手一根食指,惡狠狠的指向姚軒:“他明明事先知曉,卻故意引著阿盛去,反倒害了我的阿盛,他便是個干凈的嗎?!跟我相比,還不是一丘之貉!”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姚軒被張氏指責,也不變色,只是道:“母親不是好人,我也并非善類,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br> “出手害人,就要有被反將一軍的預料,”他淡淡道:“現下你只是自作自受罷了,沒什么好同情的?!?/br> 他幾句話說的寡淡,當真無情,張氏恨得咬牙,一時之間卻真是說不出什么反駁之語,只死死的瞪著他,似乎隨時都能撲上去,自他身上撕咬一塊rou下來。 姚望聽他們斷斷續續說了一通,心中便有了條理。 張氏最先起了惡意,隨即被事先遭蕭家收買的黃嬤嬤鼓動,付諸行動,姚軒察覺之后順勢而為,叫姚盛李代桃僵,受了惡果。 “阿軒!”姚望看一眼半伏在張氏身上,神色萎靡的姚盛,終究心軟下來,轉而去看姚軒,語氣痛心,隱約怒意:“阿盛也是你的弟弟,你母親縱然做的不對,你大可以同我言說,何必要引著阿盛跳進火坑,害他一生,如何忍心!” “我已經說過了,父親,”姚軒面色平靜,道:“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善類?!?/br> “母親既然出手,將我往泥坑里推,就要做好被我拉下去的準備,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br> 他目光譏諷:“以德報怨,何以報德?!?/br> “荒唐!”姚望面色微青,聲音不覺高了:“他是你親弟弟,你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他落得這般結局!” “本來就沒什么感情,哪里談得起兄弟情深,”姚軒看著自己的父親,毫不退縮,冷冷笑道:“阿昭小的時候,還曾經掉進水池里邊去,差點救不回來,那時候,母親可就在旁邊?!?/br> “父親,”他笑意諷刺:“那時候母親懷有身孕,你一口咬定那是個意外,還說阿昭又沒有怎么樣,不必惹得家宅不寧,怎么,現在又想起來都是一家人,兄弟情深了?” “放肆!”姚望被他說得一頓,心有愧意,隨即揚聲壯氣:“你這是在跟誰說話!” “父親素來優柔寡斷,沒有人逼一把,總是下不定決心,既然如此,我便孝順父親一回,幫您做一回主吧?!?/br> “黃嬤嬤勾結蕭家,此事已定,她的認罪狀書,便在此處,”姚昭自袖中取出一份文書,送到姚望手上,淡然道:“父親大可以一觀?!?/br> “母親一時激憤,事后又不查,這才被我鉆了空子,只是蕭家可不傻,過了幾日便能知道是找錯了人?!?/br> “不過,對于他們而言,其實也沒什么要緊的?!?/br> “他們要的只是借此打擊到姚家,幫助賢妃壓jiejie一頭罷了,至于爆出丑事的究竟是我,亦或是阿盛,對于他們而言,其實并沒有差別——左右都是姚家人,都是皇后的弟弟?!?/br> “說到底,要怪也得怪蕭家人,同我可沒什么干系?!?/br> 淡淡的勾起唇角,他問姚望:“父親,您還記得,自己之前在家宴上說過的話嗎?” 姚望被他說的一愣,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來:“什么?” “您說,jiejie身為皇后,腹中帝裔未知男女,在宮中正是最為艱難的時候,任何給姚家抹黑,影響聲譽之人,若是被發現,決不輕饒?!?/br> 他微微一笑,面上梨渦淺淺,看起來極是溫煦:“父親,您沒忘了吧?” 姚望隱約知道他要說什么,張氏也是知道,若是換了先前,早早就擺出繼母架勢,或哭鬧或斥責了。 只是這會兒,姚軒與姚昭也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了,他們是皇后的胞弟,較之之前,腰桿要硬氣的多。 她不敢造次,只拿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去看姚望,另一頭抱緊了姚盛,母子倆依偎在一起,無聲的哀求他,當真可憐。 姚望同原配程氏感情淡漠,同張氏夫妻多年,倒是相得,見她如此,也是不忍,便擺擺手,道:“好了,事到如今,她也受到了教訓,阿盛也是這般光景,你也不要咄咄逼人,太過苛責?!?/br> “我就知道父親會這樣說,當然,jiejie也知道,”姚望出來和稀泥,姚軒倒不驚訝,只是笑意愈發嘲諷:“所以,早在命婦宮宴那日,jiejie便托外祖母遞了信給我?!?/br> 說起長女來,姚望也不得不正色起來:“什么信?” “一封叫您定心的信,”姚軒自袖中取出一只信封,雙手遞給姚望:“jiejie說,父親素來心善,怕是狠不下心腸,所以便為父分憂,替您下了決斷?!?/br> 聽他這樣講,姚望心頭便蒙上一層陰影,額上青筋崩顯,手指捏著那信封,竟不敢拆。 張氏最了解錦書為人,心中也有幾分猜測,也顧不得形容,便癱坐在床上,摟著姚盛,尖聲哭叫起來。 姚軒目光環繞一圈,搖搖頭,對身邊的姚昭道:“我們走吧?!?/br> “哥哥,”出了那令人壓抑的院子,姚昭方才低聲問:“jiejie信上寫的是什么,休書嗎?” “倒也不是,”傍晚的天空綴滿了云夏,遠遠望過去絢爛一片,極是醉人,姚軒目光望天邊看了一看,方才道:“要是真的休了她,姚家也要跟著丟臉,姚盛姚瑾和錦瑟,也會跟著抬不起頭來,不值當?!?/br> “不是休書?”姚昭狐疑道:“那是什么?” “幾句話罷了,”姚軒輕聲道:“后院的庵堂空置著,母親心中有戾氣,不妨往那處靜心,免生煩擾?!?/br> 如此行事,不是休妻,卻也差不多了。 姚昭遲疑道:“父親他……會同意嗎?” 比起幼弟的猶豫,姚軒語氣要輕快的多:“會的?!?/br> 姚昭有些詫異:“哥哥怎么這樣肯定?” “因為在父親眼里,權勢與榮耀遠比妻子兒女重要?!币庍有Φ溃骸岸@些東西,正牢牢的捏在jiejie手心里,她不松手,父親什么都拿不到?!?/br> “審時度勢之后,他會做出最準確的選擇,”姚軒一抖肩,不無嘲諷:“就這樣?!?/br> 第56章 難過 張氏所作所為, 錦書早聽姚軒提過, 知曉他能處理好,也無意插手,只提點了兩句,便由著他自己處置了。 至于插手其中的蕭家,便該交給她收拾了。 姚軒年紀漸長, 眼見著有了婚約, 隨即便能娶妻生子, 她也不必事事cao心,萬事叮囑。 雛鳥總有離開巢xue, 自己出去覓食的一日, 更何況是人呢。 至于姚望會如此處置,她就更不擔心了。 她這個父親, 說溫情也溫情, 說冷血也是真冷血,將利害關系說明白, 他會知道如何取舍的。 事實上,結果也如同錦書和姚軒猜測的一般。 那晚留在姚盛院子里, 也不知那一家子幾人究竟說了些什么,第二日便傳出張氏病了的消息來。 姚望請了大夫來, 隨即便以張氏體弱, 需得靜養為由,將她遷往后院庵堂去了,任由錦瑟姚瑾如何哭鬧, 都不曾動搖。 張氏本就出身低門,姚家發達之后,自然而然的攀了上來,眼見張氏驟然重病,哪里不明白其中蹊蹺。 只是,兩下里實力懸殊,他們也不敢肆意妄為,只著意去貼著張氏的幾個兒女,不叫這條線斷了,對于被送進庵堂里的張氏,卻是生死不問了。 姚望也不知是為了補償,還是為了什么別的考慮,倒也不曾同張家撕破臉。 話雖如此,姚家的中饋與管家權,卻是切切實實的從張氏手里拿走,分給幾個管事打理了。 姚家總管年歲不小,經驗閱歷都不缺,程家來的兩個嬤嬤再邊上幫著協理,如此過上一段時間,等到姚軒娶妻,柳彤云進門之后,便能順理成章的轉到她手里去。 叫兩個出身程家的嬤嬤協理,或多或少的,表明了姚望態度。 錦書聽得這消息時,是歸寧第二日的午膳時分。 姚望知曉分寸,也不拖延,定了主意之后,便吩咐人送了消息進宮,叫她知道,也是示好。 圣上坐在她身側,見她唇畔露出幾分笑意,隱約微涼,倒是順口一問:“怎么了?” “沒什么,”錦書低頭喝湯,捏住湯匙的手指細長如玉:“母親病了,父親怕我憂心,送信來說一聲?!?/br> 她同繼母關系并不和睦,只是病了,何必多此一舉,送信過來呢。 圣上是聰明人,聞弦音而知雅意,笑了一笑,沒有再提。 春闈本是定在二月的,只是今年天氣冷的異常,考場里為防夾帶東西,又不許學子們穿厚衣棉袍,當真坐在里面考上幾日,身子怕是都要熬壞。 為此,早在一月末,便有官員上疏,請求將春闈延后,以待天氣轉暖。 這本也是好事,圣上通情達理,自無不應的道理,便將春闈的日子挪到三月中,萬物回蘇的時候。 姚軒便是要在這日下場,試一試身手如何。 錦書將近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很明顯的見出隆起,腹中孩子也動的越發厲害,淘氣的很。 她是極有耐心的性子,遇事也不急切,每當它在里邊動,便停下手上的動作,極溫柔的在腹上撫摸一會兒。 大概是感覺到了母親柔和的思緒,它也會乖上大半個時辰,方才再一次試探著動彈。 隱隱約約的,似乎是個男孩子。 若是個女孩子,皮成這樣子,還怎么嫁人呢。 有時候,她也這樣想。 圣上這個做父親的,對著她腹中孩子時,那種難掩的歡喜與期待并不比她少,眉宇間的慈愛更甚。 這樣溫柔相處的時光里,他們似乎同世間所有的夫妻一般,對于彼此骨rou單純的期許,日日相處下去,彼此之間即使不言語,情意卻也是日漸加深的。 “如何,”圣上今日不朝,起的也晚些,躺在床上懶洋洋的枕著自己臂,笑著問她:“擔不擔心?” “有什么好擔心的,”今日春闈開始,這會兒姚軒怕是已經到了考場外,等著入場了,錦書靠在他懷里,輕聲道:“這是他自己的路,別人幫不了什么,也不必去幫?!?/br> “你倒豁達,”圣上笑微微說了一句,便低頭去看她肚子,語氣親昵:“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月份漸漸大了,錦書胃口也見好,一日三餐之外,總會額外用些點心湯飲,早晚各有一次,今日二人都起的晚了,早膳也不曾用,圣上方才有此一問。 “不餓,只是覺得困,”錦書伏在他懷里,眼睛半合,懶懶的打盹兒:“七郎別說話了,咱們再躺會?!?/br> “早先見你時,倒還勤勉,現下可倒好,”圣上不無揶揄:“自己偷懶也就算了,還拉著朕一道……” 錦書困得睜不開眼,聽他這樣調侃,不由伸手在他肩上打了一下,似是嗔怪,卻不言語。 圣上悶悶的笑,看她確是倦的很,也就不再說話,只摟緊了她,隨之合眼,一道睡了。 姚軒下場考試,心中有所期待的不僅僅是姚家人與錦書,柳家人也是如此。 他與柳彤云已有婚約,婚期則是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