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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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錦書不理會她的驟然變色,繼續道:“陳薇只是陳家女兒,連正經郡主的封號都沒有,便不要擺出比皇族公主還要尊貴的派頭了,那不是貴氣,是恬不知恥?!?/br> “那日宮宴,她裝扮逾制,竟越過大公主與二公主去了,本宮給你們母女留面子,才未曾說出口,哪里想得到……” 她瞥一眼陳薇發上公主方可用的南珠,冷冷一哂: “不知分寸,厚顏無恥!” 靜儀長公主活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說到門面上,一點余地都不肯留,直接將她臉面撕下,扔到地上一通猛踩。 在座的皆是各家夫人,心中無論如何做想,面上總不會顯露分毫。 靜儀長公主看著她們目光在女兒發上一掃而過,心下焦急,卻也想不出什么對策來,竟訥訥無言,說不出任何辯解之詞。 “長公主覺得本宮不配做皇后,”錦書含笑側過臉,去看賢妃:“你呢,也覺得本宮不配嗎?” 這樣的關頭,眾目睽睽之下,賢妃即使在心里說了一萬遍她不配,嘴上也要乖乖應聲的。 否則,豈不是光明正大的說,她在覬覦皇后之位,對于圣上的決斷有所不滿? 饒是心頭滴血,賢妃也低下頭來,以溫和柔順的聲音,道:“皇后娘娘端嫻大度,鳳命加身,正是母儀天下的典范,豈會有不配之言?” “賢妃這張嘴,說出來的話,果真是討人喜歡?!卞\書聽得一笑。 賢妃笑意有些勉強:“皇后娘娘謬贊了?!?/br> “本宮知道,許多人明里暗里都說本宮不配,說本宮出身低微,做不得皇后,可那又如何?” 錦書難得笑的有些肆意:“誰叫圣上寵愛本宮,寧愿叫后位空懸多年,也要留著給本宮呢?!?/br> 她相貌本就明艷,這般凌人之態,就更是灼灼動人,一時之間,竟有人看的呆了。 賢妃心中那只藏了多年的苦果似乎被掰碎了,那些碎屑一寸寸的在她心口涂抹,苦澀到難言:“娘娘說的是?!?/br> “哦,本宮想起來了,”錦書原先只是側著臉同她說話,現下卻是轉了轉身:“賢妃既覺得這樣說,也是覺得,靜儀長公主方才在胡言亂語,是嗎?” “這……”賢妃一時語塞。 若說靜儀長公主在胡言亂語,豈不是說姚氏正該是皇后,正該壓她一頭? 更不必說,這句話絕對會在她與靜儀長公主之間形成芥蒂。 可是,若是她否定,豈不是當著一眾命婦的面,表明自己覬覦后位,怨懟君上? 兩下里如何做想,皆是叫人為難。 錦書也不急,只含笑看著她,等了一會兒,方才道:“賢妃?說話呀?!?/br> 賢妃在心底恨得咬牙,連靜儀長公主面色都不敢去看,終于道:“長公主前些日子病著,近來總不見好,大概是燒糊涂了,才胡言亂語的,娘娘別同她計較?!?/br> “賢妃說的有理,”錦書定定看她一看,直到看得她目光躲閃,方才正過身來,望向靜儀長公主:“長公主確實病了,大概,連自己在說些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如此,便不要在這里掃了,早些回去歇著吧?!?/br> 說著,便吩咐左右:“來人,好生將長公主送回去,再叫太醫去候著,免得身邊無人照料,再說出什么胡話來?!?/br> 她也不管靜儀長公主如何勃然變色,目光準確的落到陳家夫人面上:“只長公主母女回去,本宮總不安心,只好勞煩陳夫人這個婆母一次,在側照料了?!?/br> 在靜儀長公主最先發難之時,內殿里是一片安靜,到了現在,就更是死寂了。 連資歷最長的安國公太夫人,都停了撥弄腕上佛珠的動作,凝神屏氣起來。 皇后哪里是關切靜儀長公主,分明是尋了由頭,當著一眾命婦的面,將靜儀長公主母女與陳家夫人一道趕出去! 人要臉,樹要皮,真的被攆走了,這三人日后,在長安,只怕便抬不起頭來了! 靜儀長公主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原本就有些泛白的面孔驟然慘淡,眸光一寒,擰了眉毛,正待怒斥皇后幾句,卻被她動作打斷了。 “砰”的一聲脆響,錦書將案上茶盞摔在地上,汝窯青瓷與內里奶茶一起飛濺開,在光可鑒人的地面上滑出遠遠一段,寂靜的內殿中,響的刺耳。 “怎么,”她既不看靜儀長公主,也不看內殿命婦,只是望著正中虛浮著的空氣,淡淡道:“本宮這個皇后,使喚不動你們嗎?” “還是說……” 錦書驀然厲了聲音:“你們有不臣之心,連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這位年輕的皇后甚少疾言厲色,連面上妝容都淡淡的,如今短短幾句話,卻駭的人不敢做聲,只低下頭去,避開她近乎刺人的目光。 靜儀長公主難得的畏縮了,眼見幾個宮人來請,身子哆嗦幾下,連句狠話也沒說,便拉著女兒,腳步踉蹌的退出去了。 陳家夫人從頭到尾都沒看口,可她是靜儀長公主的婆母,陳家的當家夫人,總歸是站在錦書對面的,現下一起吃虧,倒也不算是受了無妄之災。 尊貴了這么多年的靜儀長公主,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皇后趕出去了。 內殿里的命婦皆是低著頭,別說做聲,連彼此交換一個目光都不曾。 “愣著做什么,”錦書收了面上凌厲,淡淡吩咐宮人:“將地上收拾了,別擺在這里丟人現眼?!?/br> “是?!苯o幾個宮人低低的應了聲,取了工具,小心翼翼的去清理那只碎掉的茶盞殘骸。 “哎呀,看看我這記性,”錦書微驚著嘆一聲,忽的一笑,轉向安國公太夫人:“那會兒老夫人還說自己上了年紀,記不得事情,可您看看我,轉眼的功夫,也給忘事了?!?/br> 安國公太夫人笑的溫和:“娘娘諸事繁多,偶然間忘掉一二也是有的,哪里能跟老身比呢?!?/br> 中書令夫人周氏也跟著湊了一句:“太夫人說的是,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可沒法兒跟娘娘比?!?/br> 最為尊貴的三個人開始說話,內殿里的凝滯無形中便散去幾分,重又說笑起來。 張氏坐在程老夫人身側,也是暗自撫了撫心口,叫方才被驚得險些跳出的那顆心臟舒一口氣。 在家里的時候,她便有些怵這個繼女,現下繼女做了皇后,周身更是威儀不凡,隔得這么遠淡淡掃一眼,就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想著自己此前所作之事,張氏不覺憂心起來。 錦書卻無暇顧及張氏,只看向王家大夫人周氏,語氣帶笑。 “長公主病著,本宮少不得要安排一番,倒是誤了夫人的事?!?/br> 她關切道:“現下得空,夫人盡可以開口了?!?/br> 周氏原本是想同靜儀長公主一唱一和,將事情給定下來的,哪里想到皇后雖年輕,手腕卻強硬,三言兩語收拾了靜儀長公主,現下竟空出手來對付自己了,心中不覺生出幾分退縮之意來。 將目光隱晦的轉向賢妃,她遞了一個眼神過去。 賢妃剛剛才被皇后明里暗里的譏諷一通,又見了靜儀長公主下場,只想著將自己掰扯出來,哪里會搭理她,即使見到了,也只做不知。 現下是王家求她,又不是她求王家,便是舍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周氏見賢妃如此,便知她是不打算幫忙了,暗自磨牙之后,終于轉向錦書,澀然道:“娘娘容秉,今日入宮,一是為宮宴,二來……也是想祭拜亡女一番?!?/br> 周氏膝下只有先晉王妃一女,現下提起,自然是指她了。 先晉王妃去得早,雖說是病逝,可長安中哪有傻子,之間圣上登基之后未曾追封,便知其中貓膩,此刻聽周氏提起,更是心中門清。 王家這一回,要么是想叫圣上追封先晉王妃,要么就是……想要送人進宮。 只看這位皇后,打算如何應對了。 錦書聽得諷刺,在心底一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再度轉向賢妃:“本宮在宮中時日尚淺,卻不知曉,宮中哪一位已去嬪妃,是出身王家的?” 賢妃早知周氏要問什么,雖不開口相助,卻也打定主意看錦書笑話,聽她這樣問,心中冷笑,正待開口,卻忽的頓住了。 不只是她,連一側目光自信的周氏,也瞬間呆住,隨即目露恨色。 姚氏這句話問的……太過于狠毒了。 先晉王妃是圣上原配,是名分上的正妻,甚至于連姚氏這個皇后在她面前,都算是妾室。 只是這樣說,任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可是,那是要有前提的。 ——王氏沒有被追封皇后,那直到現在,她也只是先晉王妃。 別說是在姚氏面前,便是在賢妃面前,乃至于后宮其余嬪妃面前,她也要矮一頭。 王妃見了宮妃,怎么能不見禮? 若沒有追封,他日圣上駕崩,能夠與他合葬的皇后,也只會有姚氏一人。 名分未定,談論起這些來,先天便是要吃虧的。 賢妃將手里的帕子揉了又揉,終于道:“臣妾愚鈍,也不知宮中妃嬪,有王姓之人?!?/br> “賢妃久在宮中,竟也不知,卻是奇怪,不過也無妨,別人不知道,圣上那里,總歸是知道的?!?/br> 錦書笑的溫和:“紅葉,你親自往含元殿去,將此事告知圣上聽,問他如何裁決,王夫人還在等呢,記得腳步快些?!?/br> 紅葉應聲出去,她才看向周氏:“夫人稍待片刻,含元殿距此殿不遠,圣上若有吩咐,隨即便會傳來?!?/br> 周氏面皮抽動一下,皮笑rou不笑:“娘娘有心了?!?/br> 內殿里再一次安靜下來,只有錦書與幾位位尊的夫人,時不時說笑幾句,倒也其樂融融。 其余人坐在原地,面上是最合乎儀度的微笑,心里卻在等一個結果。 ——來自含元殿的最終態度。 她們不在乎先晉王妃之事到底如何收場,她們只在乎…… 在圣上心里,這位皇后究竟有多重。 尤其是后宮風云一觸即發,三皇子已然議婚,年輕的皇后又懷有身孕。 為了家族,她們必須選擇一個方向。 靜儀長公主之事,便是一個極好的衡量標準。 在得知素來親近的胞妹被趕出內殿,圣上依舊會庇護皇后嗎? 還是說勃然變色,為此申斥皇后,安撫幼妹? 含元殿距離此殿不遠,但在大多數人心中,等待的時間卻被拉的很長很長。 大周的宮宴皆是在夜里,今日也不例外,溫暖明亮的燭火之中,更漏的聲響滴滴答答的傳來,更叫人心神不寧。 紅葉去的快,回的也快,眾人意圖自她面上看出幾分端倪,然而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幾圈兒,卻什么都不曾發現。 對于聰明人而言,這已經是最大的發現了。 “娘娘,”紅葉向錦書屈膝,輕聲道:“圣上說,他不記得后宮有王姓嬪妃,想來,應是王夫人記錯了?!?/br> 周氏的臉驟然慘淡下來,咬住嘴唇,才沒叫自己出聲。 紅葉卻不看她,只繼續道:“圣上還說,夜里更深露重,娘娘有孕,獨自回去,總不叫人安心,稍后便親自來接,叫娘娘等他一等,別急著走?!?/br> 第44章 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