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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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干什么去了,現下倒是攀上來了?!辟t妃低頭去取自己腕上的玉鐲,語氣冷凝:“王氏那個賤人在的時候,可沒少找本宮晦氣” “娘娘,您此前不是想叫三殿下娶靜儀長公主的女兒嗎”宮人道:“圣上那日雖呵斥了長公主,后邊卻也厚賞了不少東西,畢竟是骨rou至親,總不會有深仇大恨的?!?/br> “靜儀長公主不能得罪,可是王家,也可以借力,”賢妃低垂眼睫:“圣上的嫡親外甥女兒,是不能做妾的,所以也只能委屈王家的姑娘了?!?/br> 那宮人有些猶疑:“只是王家門第不矮,奴婢怕他們不愿” “有什么好不愿的”賢妃冷冷一笑:“是他們要求蕭家,要求本宮,那就規規矩矩的聽話,想著甩臉子那就一拍兩散” “想當初,王氏壓得本宮只能做側妃,活該叫他們家女兒也嘗嘗做妾的滋味” “那長公主那邊,”宮人低聲道:“娘娘什么時候去提” “再過兩日吧,”賢妃凝神細思,隨即笑了:“初三那日,她還要入宮,你親自去請她,過殿一敘?!?/br> 這夜如此漫漫,睡不著的人還有很多。 承安披了衣裳,坐在門檻上,倚著身后門板,目光平靜而安然。 秀娘正在內殿里收拾他們本就不多的家當,歡喜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又覺得年夜里落淚不吉利,便一邊去擦,一邊發笑。 “我打聽過的,”她將包袱打結,向承安道:“皇后娘娘性情溫柔,人也好說話,不會為難人,我們過去,日子總會比在這里好?!?/br> “我沒念過書,說話也粗,你聽了別不高興,”秀娘道:“你若是能討皇后喜歡,她哪怕為你說一句話,也比你說上十年話有用?!?/br> “到了甘露殿,要收一收脾氣,多說幾句好聽的?!?/br> 承安盯著院落里那棵落光了葉子的梧桐,定定看了一會兒,方才道:“知道了?!?/br> “我給你把去年制的那身衣服找出來,”秀娘翻箱倒柜:“穿的精神些,娘娘見了,會喜歡的?!?/br> 承安懶洋洋的靠在門板上,淡淡道:“好?!?/br> “小祖宗啊,我都快急死了,你怎么還這樣,”秀娘過去拉他起來:“別只說好,過來試一試啊” “好啦,姑姑為我好,我都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不知道怎么做事嗎” 承安伸手接過那身衣服,語氣柔和:“倒是姑姑,要對自己好一點才是,別只顧著我?!?/br> 他性情很淡,極少會說這樣溫情的話,一時之間,連秀娘都有些怔住了。 “傻孩子,”她鼻子一酸,隨即推了他一把:“我進宮的時候,你娘那么照顧我,現在她走了,我當然也要照顧你了?!?/br> 承安抿著唇一笑:“該收拾的都收拾完了,還是去歇著吧,免得明日沒精神,叫人笑話?!?/br> 秀娘低頭應了:“是這個道理?!?/br> 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一,圣上出宮,往太廟去祭祀。 錦書既為皇后,本是應當一起去的,只是她畢竟有孕,太廟所距又遠,加之未曾冊封,拜謁宗廟,便不曾跟去。 圣上今日早早起身,她雖不必起身侍奉,卻也再睡不著,索性喚了紅葉入內,問她側殿清掃的如何。 承安既然交由她教養,自然也是要挪過來住的。 “都已經安置妥當,”紅葉輕聲道:“奴婢撥了四個宮人、四個內侍過去,已經敲打過了?!?/br> “你做事,我素來是放心的?!?/br> 錦書傳了早膳,獨自用過之后,便聽內侍來報二皇子承安,已經到了。 “倒是仔細,”紅芳低聲笑道:“估量著時辰過來的?!?/br> 錦書笑了一笑:“叫他們進來吧?!?/br> 年前不久,他們才見過,倒是并不生疏,這會兒見了,也只是按部就班的行禮,便默默無言起來。 錦書目光在他們身上略過,看出秀娘心中局促來,卻沒從承安身上看出什么。 他似乎總是這樣,不愛說話,人也沉默。 畢竟是初一,大吉之日,兩下里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笑著寬撫幾句,給了紅封,便吩咐人帶他們往偏殿去安置了。 圣上的確不喜這個兒子,等到午間回宮,也未曾問過他一句,過了那個當口,又是當著一眾宮人內侍的面,錦書自然不好問出來,只將心中疑惑掩住,絕口不提。 正月里清閑,圣上無需上朝,錦書也是無事,便如同世間尋常夫妻一般,他翻書,她刺繡。 日光溫淺,雖然極淡,卻也繾綣。 圣上翻書累了,便過去看錦書刺繡:“怎么,打算做衣裳” “左右也是閑著,倒不如找點事情做?!卞\書面前云紋已經繡了一多半兒,活靈活現的出現在緞面上。 圣上彎下腰,湊到她耳邊去,含笑道:“給朕做的” 錦書笑著斜他一眼,卻不說話。 圣上明白她未盡之意,心滿意足的親了親她面頰,轉頭去看一側籮筐中的尺寸紋樣時,方才一愣。 “不對吧,”他蹙眉道:“這尺寸,不太像是朕的?!?/br> “現下繡的的是圣上的,”錦書好笑道:“那幾個是阿軒阿昭,還有承安的?!?/br> 圣上扶住她肩,道:“做這么多,你也不嫌累眼睛?!?/br> “一碗水要端平,”錦書頭也不抬:“總要權衡好的?!?/br> 圣上笑道:“好像落了一個人?!?/br> 錦書詫異的一挑眉:“誰” 圣上手掌向下,摸了摸她的肚子:“他呀?!?/br> “他可跟你們不一樣,”錦書笑著哼了一聲:“先拿你們的練手,然后才好給他做的?!?/br> “哦,原來我們都不如他,”圣上酸道:“說好的一碗水端平呢?!?/br> “聽聽七郎這話說的,等孩子出生,我非要告訴他不可,”錦書目光在他面上一轉,揶揄道:“他父皇面上正經,心里還吃他醋呢?!?/br> 圣上聽得大笑起來:“敢作敢當,朕怕你說不成?!?/br> 初三那日,安國公求見圣上,他早早往含元殿去了,錦書則照舊坐在繡架前。 紅葉端了熱飲過來,見她如此,略加猶疑,便低聲道:“娘娘,二殿下那邊,您有沒有仔細想過” 錦書停下針,抬眼看她:“你是怎么個意思” “二殿下雖不得圣上喜歡,卻也是正經的皇子,年小時沒幾個人對他好,娘娘若是稍加小意,便能將他的心攏過來的?!?/br> 紅葉道:“他日生了小殿下,不也是助力嗎” “哪有這么容易,”錦書聽得一笑,隨即低下頭,懶洋洋的將針插在緞面上:“正是因為小時候沒人對他好,所以他才更不在意別人對他的小意?!?/br> “宮里面過了這么多年,這點兒心機都看不出,也算是白活了?!?/br> 紅葉明白過來:“娘娘是說” “該怎么樣便怎么樣,”錦書淡淡道:“他不稀罕那點小意,我也一樣,若是真能被一點小恩小惠收買,那才是可笑呢?!?/br> “是,”紅葉應道:“奴婢明白了?!?/br> “娘娘,二殿下求見?!彼@句話才說完,便聽外面內侍的聲音響起,面色不覺一變,下意識的看向了為透氣而半開的側窗。 “怕什么,”錦書微微一哂:“去沏茶來與他?!?/br> “叫他進來?!彼@樣吩咐。 承安到甘露殿不過三日,新制的衣裳未到,所以直到現在,穿的也是舊衣。 說也奇怪,這樣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反倒更有一種凝滯的微妙之感,叫人見了便心頭一沉,莫名的不欲多看。 錦書抬眼一掃,便重又低頭,去拔緞面上的針:“你怎么來了” “側殿里的宮人內侍都很周到,一應制物也很好,”他看著她,道:“我覺得,應該來謝過娘娘?!?/br> 錦書頭也沒抬,只淡淡應道:“只是應盡之事,有什么好謝的?!?/br> 這句話說完,她便沒再開口,承安也一樣。 突如其來的,氣氛冷了下來。 錦書也不在意,低頭繡了一會兒,方才問他:“還有事嗎,沒有便退下吧?!?/br> 承安眼瞼低垂,隨即抬起,望向她手下的緞料,答非所問道:“娘娘前幾日問了我的衣衫尺寸,是要親自為我制衣嗎” 錦書看他一眼,氣定神閑:“是?!?/br> 又是一陣難言的沉默。 如此過了良久,承安才緩緩開口。 “娘娘不是說,”他抬起眼看了看她,隨即又低頭,有些別扭的道:“不稀罕用小恩小惠收買我嗎” 第41章 念書 紅葉正沏茶過來, 聽他這樣說,腳步不覺一頓。 然而,她畢竟是皇后身邊的貼身宮人, 饒是心下微驚,面上也不顯異色。 向前幾步, 將托盤中茶盞放置于承安手側,她退到了錦書身后。 承安既不看她, 也不去碰手邊的茶盞,只是有些執拗的看著錦書。 “娘娘,”他道:“您怎么說?” “這有什么好說的, ”錦書頭也不抬,語氣清淡:“圣上有一份,我的兩個弟弟有一份,順手再為你做一份, 也沒什么大不了?!?/br> “不管怎么說,你也掛在我名下, 總不好虧待了的?!?/br> 承安抿著唇看她, 目光沉靜,經了幾個呼吸的功夫, 方才道:“原來, 娘娘是這樣想的?!?/br> “不然呢,”錦書挑起眼來看他,眉眼含笑道:“你以為我是如何想的?” 正是上午時分,太陽漸升, 薄而涼的日光透過窗,斜斜的照在她面上,隱隱約約之間,有種近乎玉石的剔透光澤。 連長長的眼睫,都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輕靈而秀美。 承安心頭跳的快了幾分,低垂下眼睛,掩飾住那份不自在時,便聽她開口了。 “你過來那日,我便想同你說說話,只是今日才得了功夫?!?/br> “不過也好,”她語氣帶笑:“現在也不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