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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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他瞇起眼睛,道:“你們那兒有個叫阿惠的女孩子,相貌生的很好?!?/br> “是,”大房應道:“幾個庶女中,就數她最出挑,人也機靈?!?/br> “那便是她吧,老大家的,”老太爺轉頭去看大夫人,渾濁目光中銳利不減:“從今日起,阿惠便記在你名下,好好教她規矩,仔細調教?!?/br> “云飛云鵬幾個也是姓王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緩緩道:“你也不想害了他們吧?” 這就是拿她幾個兒子來壓人了。 大夫人心頭恨得滴血,面上卻適時地帶上了笑:“父親放心吧,我會好好教她的?!?/br> “那就好,”老太爺低下頭,轉了轉干枯手腕上的佛珠:“放出消息去,就說我病重,幾乎下不得床?!?/br> ~~~ 天氣依舊是冷,但對于錦書而言,卻還是融融的暖。 年夜便在眼前,她作為宮中最高位者,本應極為忙碌的,只是占了有孕的便宜,別人忙的熱火朝天,她倒是落個自在。 年夜照舊是在承明殿行宴,極是繁華鼎盛。 圣上的宮妃與諸皇子公主自是不必多說,先帝留下的未嫁公主們同生母一道,再加上圣上幾個封王的兄弟與外嫁的公主駙馬,殿內當真熱切。 這樣的時候,錦書作為新晉的皇后,自然會惹來諸多目光的盤桓。 她心中明白此節,自是不愿多生是非,勞心勞神,也未曾早早過去,只在內殿等著圣上,同他一道過去。 賢妃前幾日告病,年夜卻不敢缺席,幾日功夫,她便憔悴好些,饒是面上撲了粉,也能看出幾分倦色。 扶著宮人的手入殿,她笑著同幾位宗親寒暄幾句,目光一轉,瞥見大殿內一角的人影,忽的目光一閃。 “你們是怎么回事!”聲音被壓得很低,卻依舊能聽出她語氣中的急切與怒意:“怎么叫他過來了?” 皇后有孕,自然不會去cao持宮宴,今日的年夜還是賢妃負責cao持的,若是出了事,問責的自然也是她。 宮人被訓得一愣,順著賢妃目光一掃,也有轉瞬的訝然。 二皇子承安半垂著眼,正坐在右側席位上,靜默如一尊雕像。 “娘娘,”那宮人也有些慌了:“奴婢沒給他安排位置,也沒吩咐人引他過來??!” 圣上不待見二皇子,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別說是年夜宮宴了,便是連教書太傅都沒給他安排,可見一斑,誰會在這種關頭叫他過來,惹圣上晦氣呢。 “那怎么辦,” 那宮人有些慌神:“奴婢叫人……將他弄走?” “怎么弄走!”賢妃咬著牙看她,目光有些猙獰:“當著滿殿宗親的面兒,將他拖出去嗎?本宮不要臉,圣上還要呢!” 明面上不待見是一回事,可圣上畢竟沒說出來,二皇子也依舊是天家骨血,不管怎么說,面子上總是過得去。 現下吩咐人大庭廣眾之下將他帶出去,豈不是連里子一起撕了,貽笑大方? “娘娘,”宮人急的都要哭了:“那可如何是好……” “先不去管,”賢妃有些煩躁:“車到山前必有路?!?/br> 并不是只有賢妃對此驚疑,內殿宗親們也是如此。 在這兒的都是在皇家中掛的上號的,對于二皇子的出身,皆是心知肚明。 只是礙于皇家那層尊貴的顏面,也沒人會明晃晃的過去問一句——你怎么過來了? 畢竟,二皇子也是帝裔,出現在這里,也說不出什么錯處來。 等到圣上同那位新封的皇后駕到時,就更加沒人會再去看他了。 錦書入宮時日畢竟不長,許多暗地里的隱秘私事也不甚了解,見二皇子承安在列,倒不驚訝。 只是,還不等她將大殿中那些或倨傲或文靜或尊貴或謙和的面孔打量一遍,便被圣上說的話驚得險些落筷。 “承安年幼失母,也是可憐,”圣上笑著看她,語氣溫和:“皇后既為國母,便代為教養,如何?” 第40章 恩惠 圣上說話時神色淡然, 語氣溫煦, 與素日里并無差別。 錦書初時不覺什么,等到真的將那句話聽得分明, 在頭腦中轉了一遍,才察覺出不對勁兒來。 若說圣上是關心二皇子承安,早些年做什么去了, 偏生今天才講再者, 好端端的, 做什么叫她收養二皇子 只是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當著諸位宗親的面, 圣上這樣問, 便是叫她沒辦法拒絕的。 至少,作為皇后的她, 是沒辦法拒絕的。 “好,”將心中狐疑按下, 錦書含笑應聲:“臣妾會照顧好他的?!?/br> 圣上既不看她,也不去看二皇子承安,只是借助桌案與衣袖遮掩, 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皇后做事, 朕自是放心的?!?/br> 錦書心思幾轉,面上笑意溫婉, 待到圣上將話題轉到別處去,方才淡淡挑起眼簾,目光微疑, 去看坐在下首的承安。 許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將將抬起眼來,對上了她的目光。 既平和,又淡然,似乎方才話題中的主角并不是他。 錦書眼睫緩緩一眨,向他微微一笑,錯過眼去,不再看了。 承安也隨之低下頭,重新靜默起來。 這事兒來的太過突然,不只是錦書,連一眾宮妃與宗親都有轉瞬的愕然,面面相覷之后,方才重新將合乎儀度的笑意掛在面上。 錦書雖未冊封皇后,卻也是降了明旨的,那在禮法上,已經可稱皇后,諸位宗親皆在,借此時機一同敬酒,致意皇后千歲。 宗室是忌諱干政的,也沒人會對圣上自己選定的皇后說三道四,徒惹是非。 靜儀長公主雖然還是心有不滿,但是思及那日圣上的態度,也老老實實的將心下不虞按下,同其余人一般,笑著寒暄,說了幾句奉承話。 圣上倒是頗有興致,同自己的幾個兄弟說了會兒話,便吩咐人賜菜與群臣。 朝堂上得他青眼的自是有的,高門大家之中也不可免,高位后妃之中,也會全個面子,唯一引人側目的,便是皇后的母家。 圣上既賞了姚家,也賞了程家,算是很給她臉面了。 錦書有些詫異,卻也不會拒絕這種為程家做臉之事,謝過圣上之后,便如此前一般,靜靜坐在高位之上,任由各色目光似有似無的在她面上游走,只做不察。 今日是年夜,各戶皆是滿家齊聚,姚家也不例外。 姚望活了這么多年,從未像今年這般快意,飲酒之后,看著座上兒女,心中滿是暢然。 放在半年之前,誰又能想到,自己的長女入宮不到一年便被冊封貴妃,隨即有孕,得封皇后那可是皇后,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即使姚家不成器,也能硬生生的往上拉幾個等級,更何況他的幾個兒子,都是聰慧之輩。 姚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才干平平,在朝堂上未必能有多大建樹,所以也沒想過要封侯拜相,借助長女榮蔭得了四品官位,便不再強求其他。 他的希望,還是落到兒子們身上去。 欣慰的笑了笑,姚望正要同他們說幾句勉勵的話,卻被匆匆過啦的管家打斷了。 “老爺,”管家興沖沖的道:“宮里賜菜的內侍到了?!?/br> 長女得寵,又是皇后,這樣的關頭,圣上總不會掃姚家的面子,但真的聽到,姚望還是很高興。 細細追溯,姚家上一次得到皇帝賜菜的殊榮,還是在老太爺還在的時候呢。 張氏就站在他身后,看他毫不掩飾的動容與歡喜,面上笑意也不是那么自然了,掃一眼一側的兒女,方才將將控制住。 兒子孝順,女兒乖巧,她其實也不缺什么。 更不必說 隱晦的看一眼姚軒,她在心底微微一笑。 姚軒近來連書都很少念了,每日只往外跑呢。 年夜這場宮宴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皇家的年夜奢靡富麗,卻也摻雜著言語難以言表的機鋒與暗涌,兩個時辰下來,所有人面上的笑意雖還得宜,卻也隱約帶著幾分難以維系的僵硬。 錦書有孕,近來皆是早早睡下的,今日是大禮,熬了兩個時辰,難免面色不濟。 圣上也不拖沓,見她如此,便帶著她回甘露殿去,吩咐人侍奉梳洗后,便相擁著一道歇下。 “七郎,”錦書困得厲害,卻也不得不問:“二皇子那邊,你這是” “沒事,”圣上低著頭,細細親吻她眉眼:“憐憐寬心,朕總不會害你的?!?/br> 這句話似乎解釋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解釋。 錦書困得眼皮都有些睜不開,卻依舊覺得疑惑,正待再度去問,圣上卻低低的笑了。 “好了,快睡吧,”他伸手去撫她眼睫,道:“便是有事也等到明日再說?!?/br> 錦書暗自舒一口氣,也是累了,眼睫閉合,很快便沉沉睡去。 “憐憐,”借助一側微暗的燈光,圣上低頭看她,許久之后,方才輕輕一嘆:“朕總希望,你能過得好些?!?/br> 賢妃所在的披香殿距離承明殿有些遠,回去的時候自然也晚些。 三皇子年紀小,熬夜也少,還在車架上時便睡了,賢妃吩咐人小心帶他往內殿里去歇息,隨即才往自己寢殿去。 “娘娘,”宮人不解的問:“圣上今夜這是什么意思” “你問我,我問誰去”賢妃沒好氣的斜她一眼,語氣不善:“圣上近來行事,愈發叫人看不懂了?!?/br> “只是便宜了二皇子,”宮人為之蹙眉:“放在皇后身下教養,雖然未曾記入名碟,卻也算是半個嫡子了?!?/br> 這才是最叫賢妃生氣的地方。 三皇子原有的優勢,一步步被瓦解了。 原先的時候,還是占據尊位的,畢竟他的生母是賢妃。 可是等姚氏有孕冊封皇后之后,劣勢便出來了。 賢妃再尊貴,也是貴不過皇后的,妃妾所生之子,如何能夠與嫡子并肩如此一來,三皇子唯一剩下的優勢,便是年長了。 但是當二皇子被圣上重視,交與皇后教養,事情便不一樣了。 賢妃不得不早作打算。 “王家的人去找過父親,是嗎”一挑眉梢,她問身邊的宮人。 “是,”宮人低聲道:“王家人說,他們二房的嫡出姑娘,年紀正與三殿下相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