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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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錦書覺得自己做不好,而是賢妃在宮中經營多年,人脈物力皆非她能比,年關事情又繁瑣,若是狠下心來使絆子,只怕會吃虧,倒不如將她暫且綁到自己船上去,以防萬一。 她這樣言笑晏晏,口中jiejie叫的親熱,賢妃心中卻是暗恨,又氣又惱,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不動聲色的收了我權柄,竟還有臉面使喚我為你賣命? 賢妃面色還算平靜,眼底卻是一陣波動,錦書看的心中暢快,只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笑話,你既有意移交權柄,哪一日不成,非得放到今日? 便是此前她不出甘露殿,難道你便不能派遣個宮人送過來嗎? 說到底,還不是舍不得放手,今日想要試探一二,好叫我礙于面子,推拒掉此事罷了。 眼下到了這種局面,可是一點兒都不值得同情。 心中好笑,錦書面上卻微微帶著幾分疑惑:“賢妃jiejie?” “娘娘既有吩咐,”賢妃笑的有些勉強,卻還是應了:“哪里有不應的道理?!?/br> 錦書笑的毫無破綻:“jiejie客氣?!?/br> 一來一往之間,眾人對于新晉的貴妃有了估量。 ——雖然年輕,卻是不好惹的。 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看透了這一點兒,也沒人會在貴妃正得寵的時候興風作浪,按部就班的問安,和睦帶笑的打趣幾句,一群人便jiejiemeimei的親熱起來。 錦書自是不怵這類場合,卻也懶得每日如此,趁著所有人都在,索性定了規矩。 她畢竟不是皇后,用不著諸妃晨鐘定省,想必這群口上親熱的姐妹也未必愿意每日見她,索性定了規矩,五日一省,也就是了。 錦書這話一說,坐在梁昭儀下首的齊美人便掩著口笑了。 “貴妃娘娘果真寬和,”她眼睛細長,笑起來時,嫵媚難掩,別有意味的看一眼賢妃,道:“賢妃jiejie定規矩的時候,可是每日都要去的呢?!?/br> 這件事錦書倒是不知,也的確無意打賢妃的臉面,更不愿順著齊美人的意,直接同賢妃撕破臉。 “是嗎?”她微微一笑,將話轉到賢妃頭上去,道:“賢妃體諒你們整日無趣,這才叫過去說話的,被你這樣一說,豈不是成了罪過?” 賢妃面色僵冷,瞟一眼齊美人,道:“本宮卻不知,齊美人原是這樣想的?!?/br> 齊美人心思沒達成,反倒惹得一身腥,不禁訕訕起來:“嬪妾信口胡說的,娘娘勿要生氣?!?/br> “大概還是相處的少了,竟這樣想賢妃jiejie,”錦書目光淡淡在她面上一掃:“既然如此,齊美人便搬去賢妃宮中去吧,見的多了,也能更親近些?!?/br> 齊美人聽得心頭一顫,下意識的側過臉,卻見賢妃面色陰寒,冷冷落在自己面上,隨即大驚。 賢妃是披香殿主位,大可以處置自己宮中低位妃嬪,若是去了,雖說不會直接將自己殺了,卻能日復一日的磋磨,只怕不必死了好熬。 “娘娘!”齊美人白著臉跪下,顫聲道:“嬪妾在自己宮里住的久了,已然習慣,貿然搬過去,也怕吵了賢妃jiejie,不敢受娘娘美意?!?/br> 早知今日,當初又何必非要逞一時口舌之快。 錦書垂眼看她,長長的眼睫在白皙面容上留下兩痕陰影,靜謐極了。 “求仁得仁罷了,”她目光似是殿外微冷的風,緩緩道:“這是你應得的?!?/br> 齊美人面如死灰,離了水的魚一樣,瞬間萎靡下去,其余人小心的對視一眼,暗自小心起來。 這場覲見持續了半個多時辰,等到錦書面露疲色時,諸妃便識趣的告退了。 “還真是有點累,”錦書伸手取下繁復的朱釵,又摘了耳畔珊瑚耳墜,對鏡吩咐道:“備水去,我要凈面?!?/br> 紅芳應聲出去,紅葉卻留在身邊,幫著她將繁復的發髻解開,用犀角梳將它們順開,小意侍奉。 “天都快黑了,”掃一眼梅枝狀的連體宮燈,她輕聲笑道:“娘娘今日,怕是累著了?!?/br> 錦書也不避諱,半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順頭發:“儀禮林林總總的折騰了大半日,后邊還要同這些牛鬼蛇神說話,怎么會不累?” 紅葉在側笑道:“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榮耀,娘娘雖嫌累,別人想要,還沒有呢?!?/br> 她的嘴巴倒是甜,錦書看她一眼,正待說話,便見紅芳腳步匆匆的入內來,面色已然失了沉靜。 “娘娘,”不等她開口問,紅芳便白著臉驚聲道:“圣上往李婕妤那里去了!” “胡說!”紅葉面色大變:“娘娘今日冊封大喜,圣上怎么會往李婕妤那里去?” 不說錦書素來得寵,便是不得寵的,在冊封當日,圣上也會給個臉面,過去坐一坐的。 “奴婢哪里敢說謊,”紅芳急的臉都紅了:“是真的,還有人看見了呢?!?/br> “好了,”錦書面色紋絲不變,甚至還慵懶的打個哈欠:“我要的水呢?” 紅芳被她問的一愣,低下頭,期期艾艾:“奴婢一聽這消息,哪里還顧得了別的……” “去,”錦書搖頭失笑: “再備一盆來?!?/br> “娘娘!”紅芳還沒說話,紅葉便先急了:“您怎么一點兒都……” “李婕妤也是圣上的女人,圣上即便是過去,也無可指摘?!?/br> “再者,”錦書有條不紊的梳理長發,緩緩道:“腿是生在圣上身上的,他高興往哪里去,我還能管得著不成?” 紅葉尤且遲疑,又有些擔憂:“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我也沒有如你們想的一般強顏歡笑?!?/br> 錦書懶洋洋的看看她們,道:“將自己下半生全然寄托在別人身上,本來就很愚蠢?!?/br> “好了,”對著鏡中的自己一笑,她漫不經心道:“備水去?!?/br> 第32章 前生 紅芳紅葉, 以及甘露殿貼身侍奉的宮人, 皆是寧??偣苡H自選的,被摻進沙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宮中又不比其他地方,奴才若是過了明路,哪怕主子去了, 也不會再有什么好的前程,錦書但凡不去做些謀朝篡位之事,主仆之間就必然是一條心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們自然也盼著錦書得寵,自己也隨之水漲船高。 “娘娘不必傷懷, ”紅葉同錦書相處的多些, 情分也深些,怕她心中難過,便溫言勸慰:“備不住是李婕妤那里出了什么事,圣上才過去的?!?/br> “紅葉jiejie說得對,”紅芳亦是隨之道:“誰不知圣上最是恩寵娘娘, 說的難聽些,便是情意淡去, 也得有個時間過渡呢,如何會這般突然?可見是有事的?!?/br> 錦書感念她們好意, 微微一笑,卻也不曾多說,只散了頭發, 吩咐人傳膳過來。 “娘娘,”紅芳有些遲疑,小心翼翼的問:“不等圣上了嗎?” 往常的慣例,圣上都會過來用晚膳,隨后留宿的。 “等什么等,”錦書笑著斜她一眼,燭光下明眸多情:“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等也等不到,圣上若是久久不來,我還得生挨著,滴水不進不成?” “也是?!奔t芳見她看得開,也松一口氣,退出去吩咐人傳膳。 貴妃是后宮第一人,御膳房自是不敢怠慢,每日糕點不住的送,還差了七八個廚子往甘露殿去,每日小意伺候。 今日儀典的時辰,只消稍加打聽,便能夠知曉,小廚房里再估計著時間,早早便備好了晚膳,吩咐一聲,便呈到了內殿里。 清拌蟹rou、枸杞杠糟雞、燴鴨絲、什錦套腸兒、冬瓜蒸排骨、水晶肘子、煨羊rou等等,以及各色蜜餞干果,各式點心糕餅。 廚房里的人知道貴妃今日冊封大喜,更是用了十二分的氣力,辦得盡善盡美,務必要討個好彩,幾十個碟子歸規整整的擺在案上,個個精致,無不細巧。 錦書獨自坐在案前,神色如常,仍有閑情逸致的拿手中湯匙攪了攪玉碗中的百合雪梨湯。 紅葉與紅芳對視一眼,不覺有些擔憂。 “娘娘?!奔t芳怕她心里難過,正待開口勸說幾句,卻見紅葉向她搖頭,示意她???。 錦書被她喚了一聲,正抬頭去看:“怎么了?” 這話音剛落,不待紅芳回話,便聽外頭內侍安和的聲音響起:“娘娘,圣上過來了?!?/br> 紅芳與紅葉一聽這話,面上便有喜意涌出,錦書自己倒是淡淡的,將手中玉碗放下,起身迎了出去。 圣上面色如常,只是眼底有些陰郁之色,見她出來,臉色微暖,握住她手,帶著進了內殿,愛憐道:“外面冷,你穿的單薄,出來做什么?!?/br> “規矩不可廢?!卞\書笑著答道。 圣上聽得一笑,捏了捏她手指,進內殿一看,不覺微怔。 “朕還沒過來呢,怎么就先用上了?”他低頭看她,低聲道:“竟也不知道等朕?!?/br> “沒有,”錦書只來得及用了幾口百合雪梨湯,連筷子都不曾動,便順理成章的解釋道:“在等圣上呢?!?/br> “哦,”圣上目光在桌上一掃,也不多言,只拉著她到案前,挨著坐下后,低聲道:“承頤病了,朕去看了看她?!?/br> “三公主病了?可嚴重嗎?”錦書面有擔憂,心下卻不以為然。 圣上膝下有六子三女,皇長子早夭,皇五子年幼病逝,現下存世的,也只是四子三女罷了。 三公主承頤為婕妤李氏所出,方才兩歲。 錦書今日見諸妃時,李婕妤也在其中,衣著素凈,人也文靜,出自詩書傳家的名門,看起來當真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才女風韻。 只可惜,也只是看起來罷了。 自己今日冊封貴妃,晚上三公主便病了,巴巴的請了圣上過去,豈不是光明正大的打自己的臉? 會咬人的狗不叫,果真有它的道理在。 說什么三公主病了,想來也不過是虛言。 然而這一次,錦書卻猜錯了。 “確實嚴重,”圣上取了勺子,親自盛湯給她,溫言道:“朕將她挪到永延殿去了,那里暖和點,吩咐太醫令過去照看,才過來見你?!?/br> 將湯碗遞給她,圣上低聲問:“——沒跟朕生氣吧?” 錦書本以為三公主病了是李婕妤惹出來的噱頭,現下一聽,倒是不好下定論了。 圣上精明仔細,絕不是能輕而易舉糊弄的。 錦書卻是不知這一層,搖了搖頭,她含笑道:“三公主是圣上親女,掛心也是尋常,我有什么好生氣的?!?/br> 寧??偣艹聊牧⒃谑ド仙砗?,聞聽他這樣言說,心下不由悚然,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貴妃,重又低下頭。 三公主的確是病了,卻也只是尋常風寒,不至于要挪到永延殿去照看,將她同生母隔開,交給別人照看。 更不至于因此問罪李婕妤,從三品婕妤,直接貶為七品御女。 說到底,圣上還不是氣惱李氏借機生事,下貴妃的臉面? 總不過是愛憐貴妃,在后宮中為她立威罷了。